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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康师傅的声音充满了怒气,高喊了一声,“梁九功……”
常宁搂着我,胸口一高一低地起伏得很快,也是气愤异常,回道:“你不用怪别人,梁九功跟我说过你的旨意,是我硬要闯进来的!你干脆治我死罪好了!”
“常宁,你……”康师傅气得直呼常宁的名字。
“我怎么样?”常宁完全是一副要跟康师傅拼命的口气,道,“玄烨,我告诉你,你不疼禧儿了,我疼!我今儿就带她回去!”
康师傅很不悦地道:“我在管教我女儿,你莫名其妙地瞎掺乎什么?”又对我命令道;“禧儿,你给朕过来!”我一听,赶紧躲到常宁的身后去。
“管教你女儿?” 常宁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她本就不是你女儿了,是我女儿!不劳你费心!”常宁说着,一牵我的手道,“走,禧儿,跟阿玛回家!”
“站住!”康师傅喝了一声,逼视着常宁道,“禧儿是朕的女儿,你不能带走!”说着,伸出手就要来拉我。
“不许碰她!”常宁伸手将无防备的康师傅推了个趔趄,护在我身前,瞪着康师傅大声道:“我再说一遍,禧儿是我的,我的,我的!”
“放肆!”康师傅貌似很光火,大吼了一句。
“你才放肆!”常宁好像豁出去了,居然逼近康师傅,一字一句地道,“你别忘了,宗人府的玉蝶上清清楚楚地记着,禧儿是我常宁的女儿,不是你的!”
…… 死一般的静谧,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康师傅的眸中闪过一阵椎心的刺痛,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攥着拳头,两眼通红怒瞪了常宁片刻,转身一拳砸在书案上,高喊道:“来人!”
“奴才在……”梁九功忐忑不安地偷眼瞄着康师傅和常宁。
“把他……”康师傅略略颤抖地指着常宁,吩咐道,“……把他给朕抓起来!”
“这……这……”梁九功迟疑着没动。
常宁毫无惧色,居然“哼”了一声,讽刺道:“有本事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三!哥!”说完,也不理康师傅,回身拉了我的手就要带我走。
“你……”康师傅这下彻底地被激怒了,怒瞪着常宁吼道,“……你当朕真不敢杀你吗?”
天呐,这种狠话都说出来了!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开常宁牵着我的手,将他和康师傅隔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道:“皇阿玛……都是禧儿的不是,您别生气……”
“禧儿,你快起来!”常宁上前来掺我,我跪着没动,只是泪眼婆娑地跟常宁道,“五叔……是禧儿的错……是禧儿该打,您……您就别管我了……”我又转向康师傅,抓着他的胳膊,哽咽道,“皇阿玛……禧儿只有您这么一个亲阿玛……禧儿……禧儿哪儿也不去……您,您别生气了……呜……”
“唉呀,这是怎么了?”正当我黔驴技穷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飘入耳内,我转身一瞧,果然是福全进了书房,而梁九功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门儿也重新关上了。
跟康师傅见礼过后,福全俯身问我;“禧儿,你又犯了什么事儿,惹你皇阿玛这么生气,居然连鸡毛掸子都打断了?”
“二哥……”常宁才刚开口,就被福全顶了回去,“闭嘴,没问你!”
“二……二伯……”我呜咽着唤了一声,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不哭,不哭了,哦!”福全掏出帕子替我擦了擦泪,道,“禧儿啊,你现在赶紧跟你皇阿玛认个错,二伯再替你求求情,就没事儿了,啊!”
我点点头,又向康师傅承认了一遍错误,可康师傅却仍然沉默不语,我求救似地望向福全,福全劝解道:“三弟,我知道,在我们兄弟三人中,最疼禧儿的就是你。你瞧她那一张小脸儿,哭得跟什么似的,连我这当二伯的看着都心疼。好啦,你就别端着当阿玛的架子啦,我求个情,你就原谅了她这回吧!”
福全这架人情梯搭得有水平,康师傅终于顺梯而下,准我起身,福全朝我笑了笑,将我搀扶起来,揽在身侧,又对常宁命令道:“五弟,你也快给你三哥赔礼道歉!”
“我给他?凭什么?”常宁倔强得很。
福全虎着脸喝令:“跪下,道歉!”
别看福全平常一副谦和的样子,没想到他瞪眼发火的样子也怪吓人的,常宁僵持了片刻,终于拗不过福全的威严跪了下去,低头道歉:“三哥,对不起!”
康师傅的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逼出一句:“下不为例,起来吧!”
“你呀,还不快谢过你三哥,”福全又嗔骂着提醒常,“你这倔驴脾气,也只有你三哥这样肚量的仁君才能容得了!”
常宁起身依言道谢,福全呵呵笑了笑,略带感慨道:“唉,想当年加上隆禧,我们兄弟四人时常在一块儿玩耍,那时候多热闹啊,一眨眼,隆禧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只剩下我们仨啦!”
福全的话似乎也勾起了康师傅和常宁的回忆,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消失殆尽,唯有略带感伤的气氛在室内流淌。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福全收敛了情绪,转了话题,轻拍了拍我的脸庞,对我道,“禧儿啊,你看看,你皇阿玛,还有你五叔是这世上最疼最爱你的人,你知道吗?”
我点头道:“二伯,我知道。”
福全和煦地微笑道:“好,那你就别再让他们伤心难过了,赶快把你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
一听这话,我的眼睛又酸涩起来,委屈道:“二伯,连你也不信么?真的不是我帮三妹逃跑的,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二伯信,二伯信!”福全抬手擦去我脸上淌下的泪水,柔声道,“不过,二伯知道端静平时最喜欢跟你一起玩的,你仔细想想她跟你说过的话,她有没有提过她想去哪里?”
端静倒是没跟我说过她想去哪里玩儿,但我听她提过,郑家声的家在苏州一带,若是她真去找郑家声的话,这会儿应该正在去苏州的路上。
“怎么,禧儿,你还是不肯说?跟二伯也不说吗?”福全敛了笑容,不太高兴道,“那二伯可走了,以后也再不管你了。”说完还真转身了。
“二伯,您别走……”我忙拉住福全的袖子,福全回头望默默望着我,我略想了想,恳求道,“二伯,我……我可以悄悄跟您一个人说吗?”
“当然可以。”福全笑着将我带到一旁,俯□子,轻声道,“好啦,现在悄悄跟二伯说吧。”我犹豫了片刻,终于凑到福全耳旁,将事情有保留地跟他说了一遍……
☆、235冤屈何解
“唉哟——”一个翻身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脑子也因此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小穗急急跑过来撩开床帘,探头道:“主子,主子,怎么啦?”。
“没事儿……”我“嘶”了一声,恢复了趴姿;道;“……刚刚忘了;想翻身;压了一下。”
“还很疼吗?”小穗满眼的同情和心疼。
“没事儿;好多了。”我笑着宽慰道。相比昨天来说;疼痛感确实是减轻好多了,但仍然不能压到;估计还是有淤青。
“主子,”小穗叹了一声,道:“奴婢先前怎么说来着?果然出事儿了吧?昨儿个奴婢在门外听着您哭得撕心裂肺的,魂儿都差点儿吓……
“啧,行了,别说了。”我打断了小穗,她一说起,我脑海中就浮现起昨儿在南书房那不堪回首的一幕,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又亲身经历了一遍。一抬眼,发现小穗抿着嘴,低头不语,一副愧疚的神情,我才觉察到方才我的语气稍重了点,便放缓了口气道,“小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你忘了我这回以‘月事’作为闭门修养借口的原因吗?”
“记得,记得!”小穗忙道,“那是因为您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怕她万一知道皇上罚了您会气得病发;嗯……还有就是……皇上严惩了秀珠,那就是告诉那些企图陷害您的坏蛋,胆敢冒犯您的都没好下场,这就是‘杀一…… 呃……杀一儆百’,但若是让那些坏蛋知道,皇上其实在私下也罚了您,那今后就后……后患无穷了!”
“对。所以,你就别再唠叨了,记住了?”
“嗻!”小穗应了一声,问道,“主子,您肚子饿了吧?昨儿晚上您都没进什么东西呢!”
昨晚上的家宴我没参加,孝庄老太太特地让人抬了一桌到我寝宫来,可因为伤心,再加上那儿疼的就跟针扎似的,根本没法坐下,所以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我愣是一口没吃,为了能睡得着,酒我倒是喝了不少。经过小穗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便道:“嗯,还真饿了。别的我也不想吃,就给我下碗小馄饨吧。”
小穗答应了一声,让人去通知膳房,随后打了热水来帮我洗漱,洗完不久,热腾腾香喷喷的小馄饨就送到了房门口,小穗接了进来,将它摆放在我床头的凳子上,我拿起勺子吃了一个,却发觉这样趴着吃非但累得很,而且有碍吞咽,无奈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穿了衣服,准备站着吃。就在小穗帮我扣扣子的当口,我发现桌子上叠放着两个围棋盒子,很别致的六边形,难道……我带着点小激动靠近了桌子,打开盒盖一看,果然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那副“碧玉棋” !
“这个……哪儿来的?” 我指着盒子问
小穗回头望了一眼,一面继续帮我扣扣子,一面答道:“是皇上拿来的!”
“皇阿玛?”我惊讶道,“他什么时候来过了?”
小穗帮我拉了拉下摆,道,“昨儿晚上。”
“昨儿晚上?”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康师傅来过的记忆,便道,“我怎么不记得?”
“半夜来的,那时候您早就睡着啦!”小穗笑道。
“是吗?”我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碧玉棋子,摸了摸。
“是呀。”小穗指着床沿道,“皇上就坐在这儿看着您睡觉,看到今儿早上才走的呢!”
“有这事儿?”我有点不太相信,会吗?昨天我回来之前,康师傅看着我的脸色仍有些阴沉沉的,还是福全送我回宫的呢。
“真的!”小穗点点头,想了想,认真地道,“皇上就坐在这儿,检查了你的伤势,还带了一瓶药膏,亲自给您抹上了……”
“什么?!”我的音调不自觉地高了一个八度,同时觉得脸颊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康师傅替我抹药膏?在……在……那个部位?!囧!
小穗以为我对她的话有怀疑,一本正经地答道:“千真万确!奴婢记得,皇上涂药膏的时候,您睡得迷迷糊糊的,嘟嘟囔囔地喊疼,还哭着跟皇上求饶呢。您没看到当时皇上的那个表情,简直心疼得一塌糊涂,眼圈儿都红啦!”
“不会吧……你太夸张了吧?”我放下了棋子,低头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康师傅还会心疼我?昨儿他手里的鸡毛掸子可无情得很,想起那一幕,我这心里还禁不住一阵哆嗦呢。
“奴婢可一点儿都没夸张!”小穗叹息道,“昨儿皇上虽打您打得狠了点儿,可奴婢觉着,他心里最疼的还是您!昨晚上抹完药膏,他就守在床边替您盖被子啦,擦汗啦,您做梦哭的时候,他还拍着您的背哄您呢!那时候的皇上倒让奴婢想起一个人来……”
“哦?谁呀?”我拿眼望着小穗,这丫头抿了抿嘴,望了我一眼,期期艾艾地道:“是奴婢的额娘……”
“你可真能想!” 我失笑道,“大半年没见,你是不是又想你额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