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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呼呼地道:“还有谁,自然是那个死班第了!哼,说不定去告过状了。”
“不会吧,班第台吉不是那样的人。”小穗又替班第说话了。我也懒得跟小穗辩论了,小穗十足是个“班粉”,跟一个已经成了“某粉”的人说“某”的不是,相当于对牛弹琴。
还离晨曦阁的院门有十几丈远,竟看见守着晨曦阁院门的一个小太监正地跟一个丫头在交头接耳。因他俩是背对着我的,因此看不到我,一会儿那小太监,忽回头看了一眼,又立刻回过头去,老实地站着不言语了,那丫头则行色匆匆地往前拐了个弯不见人影。
这情形看着着实透着点古怪。
我到了门口,两个守门太监躬身行礼。我转头盯了一眼刚跟人嘀嘀咕咕的小太监,发觉有些脸生。虽说我这晨曦阁的人事,内侍向来是由秦忠负责,宫女则由小穗管着,这俩平日办事比较牢靠。我虽放权下去,乐得轻松,但一般来说,人是不是我宫里的,我还是能认出来,便问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太监低着头,答道:“回大公主,奴才张南,刚来半个月。”
我“哦”了一声,狠盯了这个张南几眼,冷声道:“新来的,胆子却不小啊,宫里的规矩,太监不可随便与宫女交头接耳,你不知道?”
张南一听,慌忙伏地道:“大公主明鉴,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犯宫规,刚才是……是那个姐姐迷了路,来问道,奴才才跟她说了几句。”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我心里不是没有疑虑的,可看这张南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好像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在这宫里当差的,都不容易,万一怪错了人,反倒我自己心里内疚。于是说道:“起来吧,这回我就当没看见,可别再有下回了。”
“谢大公主,谢大公主。”那张南说着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
移步到了书房,班第已然在书房里等侯多时了,见到我的头一句话就是:“上书房早就下了吧?怎么这会儿才来,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我很理直气壮地驳道:“是啊,是早下了,可我不是得去给老祖宗他们请安吗?你当我去闲逛呢?”
班第貌似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大概被我这句冠冕堂皇的理由给生生地挡回他肚子里去了,直接进入了正题,道:“那好,我们开始吧。先把昨天我教你的那几个词回顾一下……”
“等等!”我阻止了班第的话头,拖得一时是一时,转头朝小穗吩咐道,“小穗,你去膳房瞧瞧,有什么好吃的没,我肚子有点饿了。”
小穗答应了一声,就要出门,我看了眼班第,又叫住她补充道:“哦,对了,要两份。”
小穗出了房门,我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对班第道:“不用急在一时,歇会儿先吧。”
班第手里拿着他特意给我编的蒙语书,脸色略有不快,道:“你倒还有闲情逸致,今天皇上可是问起你学得如何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的警报又拉响了,紧盯着班第的脸,问道:“你怎么说的?该不是……”
我没把话说完,是因为后面的话,班第和我都是心知肚明。
班第答道:“放心,我自然说你这些天,表现良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算是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去了。
若是班第把我这些天的表现和盘托出给康师傅的话,今日在慈宁宫,康师傅断不会这么容易放我离去。
回顾这些天的斗争可谓是“艰苦卓绝”,我是把能想到的损招都用上了:在门上放盆水,让他变落汤鸡;趁他不注意,一不小心,他的课本就调到了装满水的脸盆里;在他坐的椅子上做手脚,让他摔个四脚朝天;上课心不在焉,在纸上画小乌龟;他批评我一句,我还他十句,气得他瞪圆了眼,握着拳,却又无可奈何。其实这些招术我自己都觉得很幼稚!可是,为达到目的,也唯有如此,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然,我都这么对他了,他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丝毫没有临阵退缩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简直是“超级小强”!我快被反逼到“无语问苍天”的地步了!
所以,班第刚说的应该是实话。
“不过——”班第拉长了声音,瞄着我道,“皇上今儿问我,你大约什么时候能掌握基本的蒙语会话,他过段时间要来考考你,我说大公主聪明伶俐,大约三个月左右即可。可我看,要按照咱们现在的进度,还有你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别说三个月,三年你也掌握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还想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也随你,我也再不会说你了,但到时候你若是挨了皇上的罚,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仿佛听到我的心“噗通”一声直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底!
三个月!这是给我上紧箍咒呢!学了这么些天,到现在我记得清楚的就只有一个单词“额么格”,也就是汉语中“奶奶”的意思,那还是脑海中残存的以前看电视剧看来的。
我望着班第似笑非笑的脸,“五内俱焚”!
什么“随你”,“再也不说你”,这是欲擒故纵!他透过康师傅不动声色地给我来了招“借刀杀人”,我能奈他何!
“怎么样?想好了吗?是现在开始呢?还是等你歇够了再开始?”班第说着还挑了挑眉毛,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我真的很想抓起手边的砚台朝他脸上扔过去,泄了心中这口怨气。可从慈宁宫出来时,康师傅的警告声却回荡在耳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去!我忍!
换上了自认为还算合格的笑脸,我咬着后槽牙,对班第道:“现在开始吧。”
这时候,小穗捧着个托盘,进得屋来,放了两碗东西在书房外厅堂的桌子上,笑盈盈地道:“大公主,台吉,膳房给现做了两碗馄饨,还热乎着呢。”
班第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含笑在一旁看我的反应。
我瞥了一眼班第,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无奈地朝小穗挥了挥手,非常不情愿地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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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清辉皎皎,洒落大地;书房内,一清秀小女子,端坐于书案前,专心致志秉烛夜读,多么唯美,多有意境!
可又有谁知,此刻那小女子——也就是我——脑子里就是一锅糨糊!
谁闲着没事弄出来这种奇奇怪怪的语言,就是来损耗我脑细胞的!用汉语多好啊!词汇丰富,发音优美,历史悠久,意蕴深远,要是康师傅能在全国范围内大力地推广,本是件利国利民的事,省得我花这一把子力气了,唉!
烦人!我心里猛地窜出来一团无名火,狠狠地把手上的蒙语书用力一甩,书“嗖”地飞出门外,“噗”一声趴在厅堂的地板上。
当年我学英语都没这么积极过!何曾有过像这般吃了饭就拿着书,坐在灯下勤勤恳恳地背过单词来着?看小说还差不多!可恶的班第!可恶的康师傅!
小穗原本在厅堂做针线来着,听见了响动,放下了手中的活,捡起了书本,拍了拍,送回到我面前,道:“主子,是不是乏了?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歇了吧,明儿还要上书房呢。”
我接过书,无比愤恨地看着这个“痛苦的根源”,恨不得撕了它一了百了,奈何想起康师傅的谆谆教诲和班第说的“三个月之约”,终于哀怨地叹了口气,道:“再看会儿吧。”
我一手托着脑袋,盯着书上的单词,口中念念有词,又重新开始背诵学过的单词和词组:“爷爷——额布格,额布格,父亲——阿布,阿布;母亲——额吉、额吉;哥哥——阿赫,阿赫;你好——赛恩百怒,赛恩百怒,谢谢——巴雅尔拉,巴雅尔拉……”
渐渐地,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渐渐地就看到周公来找我了,竟然还穿着蒙古袍……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序曲
在每天不断地遭受“蜈蚣文”荼毒的过程中,我的生辰悄然而至。
生辰的前一天,康师傅带着胤礽到上书房检查功课,顺便下了口谕说,我生辰的当天,上书房暂停!
我心中当时就哼起了《千年等一回》!做梦都没想到的大好事啊。
康师傅一走,书房里的温度就升高了,时值初冬,书房内却犹如春日般温暖。所有的小朋友其实心内都在欢呼雀跃,胤禛表现得更明显。这孩子喜怒都放在脸上,当时就喜上眉梢,眉开眼笑地回头对我说:“皇姐,托你的福啦!”
其实我知道康师傅放假,也不单单是为庆贺我生日,也为庆贺其他三个“小寿星”满月。两个小皇子——胤禟,胤礻我,一个小公主——温雯,一下子添了三个儿女,而且都很健康,这说明皇嗣兴旺,康师傅怎能不喜笑颜开?
但不管为了啥,可以有一天不遭受荼毒,也是幸福的。
我“嘿嘿”笑着,捏了捏他粉嫩嫩的小脸道:“知道就好,明儿可得给我准备个大大的礼物!否则……哼哼哼!”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捏我的脸!”胤禛皱着小眉毛,推开我的手,揉了揉脸颊,道,“不就是礼物嘛?早就准备好了,明儿寿宴上给你!”
“是什么?”我把脸凑到了胤禛跟前,“反正也不差一天,今天就送给我好了。”
胤禛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跟我隔开一段安全距离,才道:“没见过你这么心急的,一天都等不了?今天送了就不是寿礼了,不成。”
这小屁孩,原则性还挺强,别看他人小,其实颇得康师傅的真传。什么事情,若是他说了个“不”字,大部分时候,很难撼动他更改为“好”或者“行”。因此,我也不浪费唾沫了,不给看就算了,反正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终于有一天可以不用上书房了,但在这里除了生病外,是没有睡懒觉一说的。即使没事干,我也得早早地起床,打扮地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更何况今天我是“寿星”。
打扮停当后,我端坐于厅堂内,小穗,秦义,秦忠他们就领着晨曦阁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给我磕头祝寿了,听着他们口呼“恭祝大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这心里虽然是高兴的,但也有点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样。他们磕头自然不能白磕,早就准备好了红包一人一个发下去,个个都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发完红包,立即例行去给孝庄和孝惠请安。因不用上书房,在慈宁宫里不仅碰到了胤祉,胤禛,蓉玥,就连平日不大碰面的三公主端静,四公主恪靖,五阿哥胤祺,六阿哥胤祚,七阿哥胤佑都见到了。这几个人的住处离晨曦阁较远,平日又不在一个书房里念书,所以跟我跟他们的关系不像跟胤禛和胤祉这么近。
人一多,尤其又都是些七八岁的左右的孩子,中宫殿里是闹哄哄的,因此,我坐了一会儿就告假了,孝庄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叮嘱我说:“今儿难得放假,好好玩吧,就是别玩疯了,忘了时辰,耽误了寿宴,你可是小寿星!”
我答应了一声,前脚刚跨出慈宁宫,胤禛后脚就跟过来了,一直随我回到晨曦阁。
用了膳,吃了一会儿茶点,在我书房里乱翻了一通后,胤禛开始手撑着脑袋,叹气。
“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啊?”我看了他一眼,接着翻手上的一本《东坡诗集》。最近忽然无比想念唐诗,宋词,元曲,估计是“荼毒”受多了,产生的逆反心里,想要更亲近汉语的这些精髓。这本《东坡诗集》是宋版的刻本——一页千金呐!我让永绶给我带来的,当时在恭王府瞄到过一眼,可惜回来的时候忘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