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到王府,余庆元向晋王提的第一个请求就是找回苏大人的笔记,晋王告诉她那些文书都已经成了证据呈交大理寺了,要她自己回京去誊抄出来。余庆元又要求给蔺程写信,晋王也应了,同时向外放出来余修撰已伤愈的消息,一时间,请求拜会探望的帖子便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晋王虽然搞夜袭节操掉了,但还是有不食嗟来之肉的气节……
☆、别过
其实不用伪装,也没有人会怀疑余庆元现在的样子不是大病初愈。但她嫌自己瘦了之后的样子太女气,又把脸抹了个黑黄,见过她的人暗地里都要摇头叹息,好好的一个状元郎,经过这么一遭,仕途不好说,身子怕是毁尽了。
只是江知府却没来,余庆元旁敲侧击的打听到,江知府十日前被寻了办案不力和收受贿赂等几个错处,被贬到了晋地一个偏远的边角去做了知县。新任知府还未上任,她不用打听便知,这次想必是晋王的自己人了。拔除江知府这颗钉子看似小事,确是切断太子一派和晋地之间往来输送的重要一环,虽然青昌记中仍有江家股份,但其他三家票号若识趣的话,也是时候往晋王这边靠一靠了。
果然不出三日,福满记的福掌柜,董宝记的董掌柜,和长鑫记的金掌柜就寻上了门来。他们虽然没下帖子,倒是晋王领着来的。晋王见她焦黄黑瘦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板着脸给他们互相介绍了,就坐到一边一言不发。
才寒暄客套了没几句,余庆元就和三位掌柜兴致勃勃的聊开了票号日常运作的种种。掌柜们见这位余大人没什么官威,又是晋王拿捏得住的亲信,就也知无不言,董掌柜还答应了她要去总部当几天伙计的要求。在敲定之前,大家自然要先看晋王的脸色,晋王虽觉得余庆元这样出去胡乱抛头露面太不成体统,但又不好当众说什么,再加上见她神情里难得的生动期待,也就点头默许了。
只是客人走了的时候,晋王没送出去,仍留在余庆元院里拿着茶喝,颜色也不大好看。余庆元送客回来发现他还在,只道是又免不了一番对峙,可晋王也不说话,只眼神带刺的剜了余庆元好几眼,就带着气走了。
接下来几日,余庆元就乔装打扮,称自己是董掌柜的远方外甥,去那董宝记见习。因了票号生意本就依仗私下交情、信誉口碑和亲缘关系甚多,若不真是过硬的关系或从幼时培养,想随便寻一份工几乎并无可能,所以票号里的人也不防她,只随她观摩,教她力所能及处做些简单帮工,有不懂也耐心答了。余庆元眼里看得新鲜,心里学得快活,脑里挤得热闹,只不到一周的时间,倒比在遥城这两月加起来的开心处还要多些。
又过了几日,蔺程的回信到了,一封给她,仍简短得无一冗字,只教她一旦准备好了就回京。一封给了晋王,倒把些余庆元回程的事项细细提醒托付了一番。晋王看得心中烦闷,又挑不出理来,毕竟蔺程派来的人是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出了事情,此时多关照一点也是应该的。他只把那信扔到一边整一日,待心境稍平复了之后才着手安排了起来。
一转眼,离他们从镇国寺回来便又过了近一个月,虽然余庆元对在票号的见习依依不舍,启程回京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了。晋王期间一直没怎么露面,只派了得力的家人帮她打点行装,交待事项。她的行李本就简单,冬衣之类更是还没有拆包就原样装车了,要不是随车装了几坛本地特产的陈醋,东西恨不得比来时还要更少些。票号掌柜们倒是想给她添点东西,但都被她婉拒了,因着苏大人受贿案的风头还没过,大家也便不坚持,余庆元得以如愿的轻装上路。
这次坐的马车也不用官驿的,外表看起来连富贵也算不上,只像个寻常商户家的代步,里面的布置却五脏俱全,垫得厚实舒服,因深秋寒冷还准备了炭盆。钱管家同她交待,说是路上也不住在官家的驿站,只挑那好的民间客栈来住,每日住在哪里,也已经是安排好的。
随行的明里只有一车夫,还有一小厮,暗里还有两位侍卫,也不坐车,骑在马上远远的望着。余庆元插不上手,只看着别人三下五除二的将车装好了,刚上车要走,就见晋王出了王府后门,朝车这边走来。
不用他挥手,周围的人就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他与余庆元二人对面立着。深秋的早晨呼吸间已可见白雾,他看着面前余庆元的脸有些模糊,就上前了一步。余庆元也不敢退,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便只有半臂的长度。
晋王抬手想抚她脸,抬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再抬了一下往拉手的方向去,还是落下了。最后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顺势再帮她整了整衣襟,话也没说一句,转身走了。余庆元看着他的背影,有七分放松,也有三分失落,自己爬上车坐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同行的人就再各自就位。随着车夫一声鞭响,车轮滚动了起来。
她也无心再看街上景致,只靠在车厢里自己想着心事,出城没多久,突然发现马车突然停了,她打开帘子一看,车夫和小厮都不知去了哪里,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余庆元不知这又是唱得哪出,心想莫不是刺客又来了,可这样行刺未免也太昭然了吧。她不敢动,木然坐在车里,静观其变。不多时,就听见有人翻身下马的声音,紧接着一人带着一身寒气挤进了她的车厢,不是别个,正是晋王。
晋王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说话,那力气用得急了,捂得她脸疼,她也不挣扎,任晋王将自己紧紧纳入怀中,一时间只听他心跳如鼓。那情状让冷情如余庆元,也不免心下刺痛。
“如此一去,我便只念你的坏处罢了。”晋王执了她手,放在自己心口。“而你只许念我的好处,且不许忘了。”
话既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合情理,但仍如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
“只许我忘了,不许你忘了。”
余庆元虽无法应承他此刻情重,也难不为所动,不忍再听,就拿手掩他的口,手被他抓住,放在唇边一吻再吻,也终于不得不放开。
“殿下。”
晋王正要下车,余庆元喊住了他,虽然话一出口就已后悔,她还是继续问道:“你为我准备的女子身份,是怎样的?”
晋王眼中光华燃了又熄,只苦笑道:“只还是本来的你罢了,可惜庆淑二字不衬你,还是庆元更好。”
话音既落,他又在余庆元额上印下一吻,便下车拍马,朝遥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返京
北国的秋日倒是最好的季节。余庆元一路走下来平安无事,也把郊野间的红叶看了个饱,近了皇城,还有大片金黄的银杏,衬着红墙蓝天,像是能让人把什么烦心事都忘了似的。余庆元也不管每日走多远,晚上宿在哪儿,只跟着马车,上车赶路,下车吃饭住店。随行的人也不多话,只行事百般妥帖,从不赶时间,第六天上也就进了京。
马车将她放在自家门口,车夫和小厮帮卸了东西搬进去,恭敬的辞了余庆元,就往晋地回了。余庆元见院子里的竹子又长高了些,屋子里也窗明几净,想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帮忙打扫的人照顾的好,她打水洗了把脸,就去邻居家登门道谢。这家人本姓王,男人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妇人就在家里照顾孩子,兼做做零工。余庆元上门的时候,王婶正生火做饭,见她来了,恭恭敬敬的要拜,她连忙扶了,诚心诚意的道了谢,将封好的银子塞给她。王婶千恩万谢的收了,就要留她吃饭。余庆元见那火上虽没什么大鱼大肉,家常味道却令人垂涎,也不客气,就应了。
王婶接着忙活,余庆元就在一边逗家里的孩子。王家大点的长子去了学堂,小的还在襁褓里,有个五六岁的女孩,怯生生的望着她。她招手叫女孩过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女孩小声的答:“我叫王大能。”
余庆元闻言笑了,小姑娘的名字倒是又怪又大气,再看她长的,大眼大耳,也像个有福气的,心中十分喜爱。又问她几岁,答了是五岁,又知道家里也没给开蒙读书,只跟着王婶在家里帮忙些家务。余庆元想到现代城市里的五岁女娃,多是掌上明珠般养着的。有父母肯下功夫的,别说识字读书,乐器芭蕾之类怕是比她这个大人还精通。她便问王婶想不想让大能也学几个字,她有空的时候可以教教。王婶见状元郎要教自己女儿,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余庆元当时就回家拿了些笔墨纸砚来,她自己也没什么好的,但给女童开蒙尽够用了。王婶见她认真,还教大能跪下磕头拜师。余庆元受了她的礼,拉着说了些要好好用功的话,见她连连点头、眼睛发亮的样子,自己倒是觉得好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高兴过了。
正说着话,王家哥哥和王货郎都到了家,一家人连着余庆元坐在一起吃饭。开始家里的男人还有些拘束,但见她面嫩又没有架子,加之她故意问些京里市井中近日的消息新闻来做话题,很快也便熟了。吃过了饭,王婶将碗都自己揽着,催王货郎和王小哥去给余庆元劈柴挑水。余庆元忙不迭的道谢,回去陪着二人一通忙活,等到水缸装满,柴禾劈好,送走了王家邻居,天也快黑透了。
她一个人点了盏灯,只觉得跟王家的天伦之乐相比,自己如此是太寂寥了。这几月来的种种,不仅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反而要变着法子的瞒,一时间颇有些自怜。只是她向来擅长自我开解,想到这时心境比起一月前,已经喜乐安稳得多了,她也便不再纠结。何况有得必有失,在这世道里,她作为女子能享今日的自由,便必须耐得住今日的孤寂罢了,哪能好事都占全了呢?于是她又看了一回自己做的票号有关的笔记,就睡下了,这回到自己家中的第一夜,睡得是从未有过的踏实香甜。
第二日一早,她就往鸿胪寺那边去,先去处理了些报道考勤的后勤事宜。期间遇到不少同僚,想是早就听说了她的遭遇,又见她委实清减了太多,少不了一番寒暄问候。看得出来,绝大多数都是源自真心的同情,她也诚心实意的谢了。本来谎话多说了几遍,心里还不太舒服,但再多说几遍,自己都差不多觉得是真的了。
她也不敢太多耽搁,和同僚匆匆叙过之后就去见徐大学士,徐大学士想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见到她也不太惊讶,只多打量了几眼,就请她坐了。
没等余庆元开口寒暄,徐景就说道:“庆元,想来你去前也知道,这趟差使不似表面看得简单,但会出此意外,也实在在老夫意料之外,老夫深感对你不住啊。”
余庆元见他如此直截了当,心中十分感激,忙诚惶诚恐的说:“徐大人切莫如此,下官能为朝廷和大人效力已是莫大荣幸,又怎敢挑剔差使不轻省了?”
徐景点点头,又说道:“你此番路途辛苦,受惊又受伤,何不在家将养一阵子再来上朝呢?”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