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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东方朔早早起床,收拾完毕之后正打算启程,余琼的仆从跑过来跟东方朔说道:“禀侍郎,我家主人昨夜突发疾病,现在正卧床不起,特命仆下来报,希望可以暂缓两日再赶路。”
“什么?!”东方朔闻言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一把推开那仆从大步就走向余琼的房间。
早就知道这厮不会老老实实赶路,在路上整些幺蛾子就罢了,现在竟然都开始装病了!东方朔如何能不生气?
但是当东方朔看到余琼躺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又确实提不起来脾气,人活着生病总是常事,也没谁规定有正事的时候就不能生病,再者就算是余琼装病,东方朔也没有办法。
在余琼房里待了片刻,东方朔还不得不说了两句违心的安慰之言,这就准备回房继续呆着。
正当东方朔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身着戎装的军士急匆匆跑了过来,连门都没叫直接跑进屋,对躺在床上的余琼惊慌道:“大人【注】,大汉起兵了!水陆大军超过两万人,已经进到驻乌龙江边!”
“什么?!”余琼一惊而起,哪里还有半分伤病的样子,夺门而出。等众人登上章治城墙的时候,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乌龙江上楼船纵横,旌旗蔽日,岸边数不清身着大汉军装的军士列阵整齐,兵锋遥指章治城,一片肃杀之气!
……
【注】“大人”指在高位者,如王公贵族。《易·乾》:“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史记·孟子荀卿列传》:“王公大人初见其术,惧然顾化,其后不能行之。”宋王安石《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君既与兄元相友爱称天下,而自少卓荦不羁,善辨说,与其兄俱以智略为当世大人所器。”
第二百六十八章 难破之势(二)
“今日黎民时分,末将正巡视城头,忽见乌龙江畔有异样,仔细看去,竟是无数大汉军队!乌龙江上大小楼船不下百艘,岸边的汉军不下万人!末将这才令人告知大人!”章治城头,守城主将陈大金脸色严肃的看着乌龙江边的汉军,对身边一脸吃屎模样的余琼道。
“侍郎,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余琼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乌龙江畔的汉军,几分恼怒几分惊恐的问东方朔。
余琼之所以如此惊恐,自是因为知道若是大汉军队开进闽越之地,对余善来说意味着什么。
东方朔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得意的装起逼来,淡淡道:“这几日我等一直在一起,既然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面对东方朔强词夺理般的说辞,余琼也只能感到一阵气结,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指望东方朔能说什么显然不大现实,所以余琼只能头疼。
“大人,你只管放心,汉军打不过来,这点末将敢保证!”正在余琼苦恼之际,陈大金大声道。
余琼神色复杂地看了陈大金一眼,又看了看乌龙江对岸的汉军,想问什么终究是碍于东方朔在场不方便问出来。
东方朔听了陈大金的话冷笑连连,“陈将军的意思是,若是汉军过河,你便会与汉军开战了?”虽然这话的实际意义并不大,东方朔还是厉声说了出来。
“末将不敢!”陈大金抱拳赔礼道,神色却依然倨傲,哪里有半点儿不敢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只要汉军敢过河,我就敢打。
东方朔这时也不会费力气去跟陈大金争论什么,只是平淡的看着余琼,问道:“今日我等可以出发了么?”
“当然,当然。”余琼想到今日自己还装病来着,不由得一阵汗颜,事已至此余琼自然也不能拖下去了。只不过他脸上陪着笑,心里却骂开了,你娘的军队都让你开过来了,我还能拖时间吗?
“那就走吧,早日见着余善,本官也好早日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东方朔说着,便转身走下楼去,余琼和陈大金看了彼此一眼,抬脚跟上。
“哦,对了。”东方朔刚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陈大金,“陈将军可知对河领兵的大汉将军是谁?”
陈大金疑惑的看着一脸深意的东方朔,正想说你大汉谁领军关我屁事,东方朔已经接着道:“本官不妨告诉你,对面那横刀立马的大汉将军,便是骠骑营秦城!”
说罢,东方朔再不理会嗔目结舌的陈大金,头也不回大步走下城楼。
直到东方朔的身影消失在城楼,陈大金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乌龙江对岸密密麻麻的汉军,好半响,才嘀咕道:“纵横大漠的骠骑侯秦城?
……也好,那便让本将军来会会你,看看你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
乌龙江,江水滔滔,河宽百丈,左手章治城,右手苍山城。其中章治城距离河体约二十里,仓山城距离河体则有近八十里。
如东方朔所说,秦城横刀立马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神色平静的看着河对岸的章治城。在他身后,是早已奉了孔进的命令集结起来的会稽郡军士,两千骑兵是前日跟他一同从吴城出发的,至于那些楼船士和步卒将士,则是早早就到了仓山城内。
今日,两万水陆军将士齐聚乌龙江,进逼章治城,威震闽越。
“孔将军,自今日起,大军在江畔扎营!东方侍郎何日功成而还,我等便何日退军。”秦城用马鞭指了指二十里之外的章治城,似乎依稀可以看见旌旗在城头飘舞,“若是东方侍郎逾期不归,你等便随本将一道,踏平章治城,直捣闽越王都!”
“谨遵将军号令!”孔进大声应道。
……
是日夜,汉军大营中军大帐,秦城和孔进面见了早前几日便派出去到章治城打探虚实的军探。
“章治城内共有闽越大军万余,除却原本就驻守在此地的五千守军,另外五千军士是三日前到的章治城。”军探禀报道。
挥手让军探退下,孔进蹙着眉头对秦城说道:“守军将士增加了一倍,这说明余善已是早有防备,这厮着实狡猾,定是早就居心不良!章治城本身就坚固,若是守城兵力再增加了一倍,要攻占章治,确实不容易。”
秦城一直盯着面前的军士舆图在看,听了孔进的话头也没抬,说道:“便是章治城只有五千守军,凭着我们这两万兵力也很难攻克。”
会稽郡屯军楼船士众多,步卒兵力反而不是很充足,而攻城仰仗最大的便是步卒,八千步卒外加两千骑兵要去攻占一座五千人防守的坚固城池,难度确实大到几近痴人说梦。会稽郡的兵力配置更多考虑的是防守,也就是防止闽越军队北上,所以才会配置如此多的楼船士。
“若是章治城内的守军粮草不足我等尚可以围而不攻,只待他粮食耗尽的那一刻自然手到擒来。不过就眼下看来,余善既然会在章治城布下重兵以拒我军,便不会不补充充足的粮草。”孔进依条理分析道,眉宇间的烦恼之色一直挥之不去。
对孔进所说的诸多不便事宜,秦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并不接话,直到他将那张早已经烂熟于胸的舆图看完了,才淡定的问孔进:“若是我军渡河,你部楼船士可能保证八千步卒两千骑兵顺利过河?”
“将军放心,我部楼船士军威浩大,要渡八千步卒和两千骑兵过河轻而易举,不消半日便可以。”孔进底气十足,说罢又补充道:“便是章治城的军队想要半渡而击之都不可能,他们那点儿楼船士,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他们不会趁我等半渡而击。”秦城话说得很轻松而不容置疑,“陈大金还没有胆量先挑起战端。我们不攻城,他们便不能对我们怎么样。”顿了顿,秦城又道:“这里,可都是大汉的疆土。”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
番禹城外,闽越军大营,东越王大帐。
“汉军起兵两万进驻乌龙江畔?”东越王余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摔了饭碗,满满一案桌的饭菜被他直接将案桌踹翻在地,饭菜撒了一地。
“我王无忧,为何发怒?”余瑞之挥手将大帐内的将士遣散出去,看了满地的狼藉一眼,躬身对余善道。
“汉军都进驻乌龙江了,本王怎么会无忧?”怒气正盛的余善没好气看了余瑞之一眼,恼火道。
“汉军只是进驻江畔,而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就是证明。”余瑞之悠悠道,显得不慌不忙。
“你是说汉军不会进攻章治?”余善心头的怒火因为余瑞之一句话而平息了不少,稍稍静下心来一想,就将其中的道理想明白了几分,“也对,汉军断无此时进军的道理,所谓大军进驻江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我王英明。”余瑞之适时赞了一句,至于他心里是觉得余善是真英明还是觉得余善蠢的像猪一样,此时都必须要拍上这一记马屁,“汉军进驻乌龙江江畔,不过是给我等施压,让我等乖乖接见大汉皇帝的使者罢了。”
“你说的有理,本王也如此想。”余善不动声色道。
“不过若是我王不见大汉皇帝使者的时日拖得太久了,汉军也并不是没有进军的可能。”余瑞之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这点本王自然知晓。”余善冷声道,反正没人在意他是正知晓还是假知晓,“所以番禹必须尽快拿下。经过这几日攻城,番禹城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再强攻两回,番禹城必破!届时再用几日时间荡平南越王城,到时即便是去见大汉的使者,他也不能拿本王怎样!”
“我王英明。”余瑞又道。
余善站起身,“传令三军,明日午时,大军再次攻城,这回务求一击功成!”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火番禹城(一)
晨光熹微,鸡鸣打破了整夜的宁静,伴随着一声声厚重号角声响起,番禹城城头开始嘈杂起来,身着南越战甲的军士们,从一夜并不踏实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各自甩了甩晕眩的脑袋,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各自队正校尉的喝令下,走上今日搏杀的岗位。
整个番禹城城头,血迹斑斑,像是红墨被随意泼洒在冷硬的城墙上一样,发着血腥的恶臭。城墙外墙角开外,密密麻麻布满了断肢残骸,四肢与五脏六腑毫无章法的铺散在地上,和已经凝固的血块夹杂在一起,不少尸体上都残存着箭矢、刀枪,旌旗或倒在地上没了颜色,间有歪歪斜斜竖着的,便像是阴间的幡冢。微弱的红色阳光从天边撒过来,渐渐将满地尸首身上的黑暗驱散,红色光芒勾勒出这些亡魂的轮廓,也给这些客死异乡的尸体盖上一层刺眼的厚被。
相比城外的血腥狼藉,城墙上要干净不少,来来往往的军士给四处增添了不少生气,堪堪将死亡与腐烂的气息压下,有幸在死在城头的军士,不必要在死后暴尸荒野。
由红逐渐变成金灿灿模样的阳光,穿过城头残破的旌旗,射在守城将士们死水般平静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城外闽越军队连日来疯狂般的进攻,让现在还活着的番禹城军士心中没有了恐慌,也没有了激情。只要不是傻的实在没救的人就能看得出来,城外近十万敌军的进攻,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残兵残将能够抵挡得了的,城破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所以这些将士们脸上的表情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连日来挥动手中的兵刃,看着自己的同袍倒下或让敌人倒下,已经让他们渐渐麻木。
不多时,冒着热气的大锅大盆被抬上城头,城中唯一可取的地方便是粮草尚算充足,至少这些军士在战死前不会被饿死,所以城头的早饭也算是这些军士一夜冷乏之后唯一的慰藉。
随着大锅大盆一起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