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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粗腿也说了,这吴氏五兄弟必然不是普通渔夫水工,只怕在海上还做过一些违背大唐律的勾当。这一点叶畅不以为意,此时的海上之人,哪个不是兼营海寇的,便是那些海商,若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别的船,第一个念头也是能不能抢对方一票。
大海之上,现在还没有规矩,叶畅要做的,就是从这渤海开始,来确定海上的规则。
“吴大江,轮到你了!”苏粗腿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吴大江抬头,看到自己的兄长失魂落魄地顺着缆绳又下来,心中不由惊疑起来。那苏船长只是给自己兄长瞧了样东西,怎么兄长就变成这模样了?
莫非,那苏船长手中的东西,竟然能摄人魂魄?
第212章 不见天家官已久
因为不敢全力的缘故,不过是四百里的航程,一共花费了叶畅两天半的时间。他是四月十一日早自登州出发,四月十三日上午,通过望远镜便看到了陆地。熟悉这片海域的向导在稍后便确认,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都里镇。
“果然,如同十一郎所言,只须判明方向,确定海道,自登州至辽东,不过是两日路程,比起长安到洛阳还要近些!”
初次出海的叶英叶挺等人在提心吊胆了二天半之后,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个个欢呼道。
两艘船沿着海岸缓缓航行,寻找适合靠岸的地点,船上的水手除了不能离开岗位的舵手和操帆手,其余人都涌了出来。
两艘船共载了一百四十多人,三十名自己的水手,六十名招募的水手,再加上五十多非航海人员,这几天都挤在船上,也确实够憋闷。
在向导的指引下,两艘船顺着海岸向东北方向航行,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便看到一处比较开阔的海道,向导欢呼一声道:“便是这里,从这水道进去,就是都里镇了!”
叶畅下令放下舢板,一艘桨划的小艇被从船上放下,艇上共载十人,其中八人划桨,一人测量,一人记录。向导见这模样,笑着道:“郎君不必如此,此地水深道阔,郎君之船,吃水并不深,可以过去,无须疑虑。”
“虽是如此,怕有暗礁呢。”叶畅笑道。
他是深知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若是在这里触礁沉船,便是能游上岸,损失也会非常惨重。而且,他也要为今后吃水更深的大船进出寻找安全的水道。
舢板测量得很快,毕竟只是第一次探索水道,以后会补上更详细的数据。帆船随着舢板缓缓进入到水道之中,顿时觉得,风平浪静,气候宜人。
“此地好,此地好!”有人笑道。
却是善直,他指着水道左侧,那里一个小小半岛伸了出来,半岛的本体乃是一座山:“和尚要在此山之上,树大佛像,佑护往来船只平安!”
和尚虽憨却不傻,他此话一出,饶是叶畅对释教只是平平,却也点头:“三哥既有此心,某必助之,不过此事不急切,咱们先要做的,是寻一个立脚点。”
都里镇名为镇,实际上人口并不多,散落分布的一个小镇加几个村子,总共加起来人口也就是几千人。最初注意到叶畅他们的,乃是小河河口处的无名渔村,几户渔民半耕半渔,他们的渔船正要归航,发觉这两艘在他们看来是“大船”的帆船航来,一个个都纷纷靠拢过来。
“此地多是汉人,原先高句丽人都被内迁,这数十年来,山东与安东都护的汉人流落于此,与诸胡杂居。”向导指着来人道:“偶尔有商船往来于此,故此其人并不畏外船。”
如向导所言,那些渔船靠近之后便跟在了二船之畔,远远的有人问道:“客人可是自登州来此?不知欲货贩何物,若是高丽参,某等愿为客人中人……”
渔民贫困,偶有客商来,便上来献殷勤,望着能赚几个跑腿钱。叶畅笑着探头问道:“汝等可是汉人?”
“自是汉人,自是汉人!”
“那好,汝等为我引路,何处可以上岸?”
“郎君直去都里便可靠岸!”
“都里之外呢?”叶畅并不准备去都里镇,在他看来,那儿既已经有了建筑,便不是他想要的地方了。
他要的是一张白纸,可以任意作画的。
几个渔民嘟囔了会儿,却说不出什么地方,叶畅也不问,极目向四周望去,只见正西方似乎没有什么建筑,便那儿一指:“那边是何处?”
“野林子。”渔民叫道。
那边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直伸展到海边,叶畅又问了一下那边吃水情形,得知那儿船可以靠岸,便确定了自己的落脚点。
既是树林,那么便是无主之地,少许多争执。
船靠上岸后,除了修检船的水工外,其余人都下了船,无论是水工还是工匠,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伐木。他们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船上的物资都卸下来,这需要龙门吊,而目前只能用木材来做一个简易的龙门吊。
叶畅则召来那几个渔民相询。
他们虽是渔民,出海时倒也去过不少地方,至少都里镇附近情形他们都很熟悉。都里镇加上附近村子,总共人口不过四千余人,不过再往东北去的青泥浦,人口要多一些,镇子加上村民,人口约有万人。这些渔民到过的地方,也就是在都里镇为中心,向北六七十里的范围,虽然名义上属于大唐积利州,但随着安东都护府不断西迁,大唐对这里的掌控只限于册封当地土人为官员,真正的控制力几乎是无。
不过都里镇这边是汉人为主,故此当听闻叶畅乃是大唐官员时,渔民们顿时肃然起敬,一个个下拜道:“不意又见我汉人官长矣……不知郎君来此,是出使渤海郡国,还是出使新罗?”
以往汉官来此多是承担大使之责,叶畅听得这话笑道:“都不是,我来此建一座港,听闻海外仙山更在日本以东,故此朝廷意欲在此建港为据点,寻觅海外仙山。欲建港口,须得人力,你们既是当地人,可愿来为朝廷效力?”
那渔民面色就有些讪然,他们从中原流落于此,对朝廷虽有敬意,可身为家中主要劳力,若跑来修什么港口,家中老少的吃食当如何去做?
叶畅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便又道:“自然,绝非让你们白做,每日里论工计酬,发钱发米,你看如何?”
那几个渔民仍然犹豫,叶畅也不急,又道:“你们帮我去左右招人,招来人手,我也给你们报酬。”
这句话打动了几位渔民,他们纷纷应下,叶畅还让人买了些他们捕获的海鲜,打发他们离去。
不过直到第二天,才有人来叶畅的工地看热闹,第三天才有胆大的答应来帮工,但也是只帮半日,待这胆大的领到了每日结清的工钱之后,第五日来的人就多了起来。
都里人口少,到第十日,闻讯而来相助的也不过是四十余人,远远达不到叶畅所需要的人数。此时总算搭起了能够遮风挡雨的窝棚,简易码头也算完全建好,船上的物资被卸入仓库之中。
“下一趟便可以将沈溪的人带来,准备联络事宜。除此之外,还须派一个商队去渤海国,沿途招募人手。辽东的情形,这几天里我们也打听得差不多了。”叶畅召集主要人员在一起道:“善直师,你与叶挺率商队去渤海国,沿途多加小心。”
善直一愣:“我?”
“渤海国上下颇信释教,善直师去必有所得。”叶畅笑道。
如今辽东几乎处于完全没有管理的情形之下,各地各部,都是各行其是,只是名义上归大唐统辖。这虽然给商队带来了麻烦,但也给叶畅的大计划带来了好处,到处都是流民,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放开手脚招募人手。
“二哥与我留在此处,督建港口与宿处,防备有什么意外。苏粗腿,你与叶英回登州,我们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催促了,想必洛阳、修武那边的人手很快就能赶到,你们回去,若人来了就运人,人未来就运物资。”
叶畅初期至少要移近千人到这边来,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同时过来,故此他们是被打散为二百人左右一批,将分批先至登州,然后再从登州乘船到都里镇。都里人少地狭,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故此还需要叶畅自己运送至少一年的粮食。
他在里面开会,外边吴大海兄弟五人也聚在一处,吴大蛟抱怨道:“只道是来当水工的,却不料是来做苦力,每日都是伐木搬木,这位叶郎君莫非真想在这里安家立业?”
“管他想做什么,咱们兄弟在此,可不是真来当水工的。”向来阴沉少语的吴大江道:“大哥,咱们何时下手?”
吴大海摇了摇头:“你见那叶郎君身边的人么,且不说那二十余条明显是阵仗上厮杀过的汉子,便是那位和尚,还有那个南八,任随一个咱们都不是对手!”
众人都是点头,这些日子大伙凑一块,见识过善直的神力和南八的神射,他们都是极服气。
“莫说那二位,就是苏粗腿,那身功夫,无论是船上还是水中,都不在咱们之下,就是大当家的还活着,也不见得是他对手。他们人多之时,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千万勿要露出马脚来!”吴大海又道。
吴大江终究有些不服气:“也就是苏粗腿一人,其余人等,在小河小沟里折腾还可以,到了大海上,比起咱们还是差得远。”
“老二,便是在海上,你夺了船,这些人如何处置?”
“自然是扔到水里喂鱼鳖。”
“那凭着咱们五个人,能驾走几艘船?”
这一来,吴大江才不吭声了,就算他们五人侥幸被分在一条船上,并且成功夺得了那条船,他们五个根本不可能将那船开快来。另一条船上的人反击,他们再精通水性,也抵不过对方人多。
“而且,这船是宝贝,你们忘了,那位郎君手中的望远镜、指南针,更是宝贝!”吴大海又道:“不晓得你们是什么想法,我看到那望远镜之后,只有一个念头,这定是仙家宝物,给它盯上了,便是跑出十几里,也非得给它追回来!”
众人又是连连点头,对那望远镜,近乎崇拜。唯有海上之人,才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意义,若再与指南针相配合,可以说再远的海上,只要补给充足船只牢固,他们都有把握。
“还有,夺了船,我们去哪儿?南边是去不了的,大当家虽死,可追缉我们的事情却并未放松!莫非逃到新罗去?与其那样,倒还不如在这里……”
“大哥,我倒不是说非要现在就动手,只是不知道这般当苦力,何时才是个头啊。”吴大江抱怨道:“你瞅他们管得多严,每日行动举止,比坐牢还管得多!”
“他们能做到,我们自然也能做到!”吴大海摇头道:“我看这位叶郎君,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咱们为何打不过官兵,恰恰就是缺叶郎君这样有本事的。如今咱们跟在身边,好生学着一些,也可以乘机结交些人物。你们看都里来的那些渔夫,咱们就可以结交,若是今后起事,他们也是一股助力!”
“是,大哥说得是,我只以为大哥是真想给那位叶郎君当牛当马了呢,既然大哥不忘为大当家报仇之事,我就放心了。”吴大江道。
“你们也得小心些,平日里少往一起凑,便是在一起,也要口风紧些!”
正说话间,突然听得有人道:“吴大海,吴大海!”
吴大海一愣,肃然而立:“在此!”
“过来,与某准备好了,咱们要回登州!”
喊吴大海的乃是叶挺,吴大海跟了过去,见见那个卞平已经在叶挺身边了。吴大海横了这厮一眼,这厮倒是个伶俐的,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