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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叶畅给长安城带来的变化之一,就是宵禁的时间被推迟,原本六百声禁鼓之后,宵禁开始,现在则改成六百声禁鼓之后,再过半时辰,才开始宵禁。同样,白天坊市开门时间,也从原本的午时,提高到了巳时。而长安城四门开门时间,更是提早到了夏天卯时三刻,冬天辰时三刻。
到了家门口,叶畅心里有些畏惧,怕见到李腾空。
不过再犹豫,总不能过家门而不入。进来之后,才到客堂,便见两个丫环一个婆子随侍下,李腾空匆匆出来。
“郎君且慢。”眼见叶畅要入屋,李腾空唤住了他。
然后,又有个丫环端着盆清水来,李腾空亲自拧好毛巾,递给叶畅:“郎君洗洗晦气罢!”
这一个举动,让叶畅心变得异常柔软,他一手接过毛巾,一手抓住了李腾空的手。
“郎君!”
“好,好,我洗脸。”
用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李腾空叹了口气,接过毛巾,搓洗后自己动手,细细地抹拭着他的脸庞,哪必最小的一点灰尘,也被她抹去。
“郎君受苦了。”李腾空将毛巾交与使女后,轻声说道。
“让娘子操心,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如此冲动。”
“也是奴不争气……”李腾空听得这句,心中酸涩,轻声叹息道。
二人边说边往屋中行去,旁边的使女婆子有眼色,纷纷都避开,叶畅轻轻皱眉:“娘子这是哪里的话,是我鲁莽了,和娘子有什么关系?”
“自然怪奴,奴未能替郎君生个一儿半女,若是有儿女在,郎君行事,当会多顾忌些。”
此话说得叶畅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
“此事如何怨得了娘子,咱们时常不在一处,两年多时间以来,我与娘子相聚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知有没有一个月!”叶畅拍了拍李腾空的胳膊:“娘子若是心急了,咱们这就来努力!”
李腾空微微羞涩,虽是结婚了两年多,对叶畅的这种疯言疯语,她还是有几分不适。
叶畅偷眼瞧她,发觉她真的没有多少醋意,心里不但不觉安心,反而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李腾空就是再大度的人,这种事情,总得生会气吃点醋吧,否则……那就是不正常!
想到这,他试探着问道:“娘子,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寻咱们麻烦?”
“你安排得妥当,我一般不出家门,有谁敢闯到咱们家中来寻麻烦?”
“那外边可有什么流言蜚语?”
“你啊……有话就直说吧。”李腾空轻轻嗔了他一句:“与父亲大人一般,说话就爱拐弯抹角,自己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她这样说,叶畅动了动唇,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你不生气?”
“自然生气,你这般鲁莽,幸好圣人不曾深怪,要不然,咱们就只能到地下去当一对同命鸳鸯了。”
“这个……你只是生我鲁莽的气?”
“还生什么……你是说,二十九贵主?”听得这里,李腾空终于露出一丝带着酸意的黯然,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叶畅怎么去安慰李腾空且不说,还有一个没有人安慰的,如今正一脸冷漠地行在兴庆宫中。
打了杨朏,算是让寿安稍稍出了口气,但她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只怕不会讨得什么好的结果。
果然,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公主府,便听得使者召她入兴庆宫。虽然禁鼓已响,天色渐暗,她还是来到宫中,在院子里等待李隆基召见。
没有等多久,她被召入殿中,看到杨玉环神情有些尴尬坐在那儿,她福了福:“娘娘。”
然后,才跪了下来:“父皇。”
不是她惯常叫的“阿耶”,而是非常正式的父皇,李隆基听得这个称呼,就觉得有气,但一看到寿安那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
“胡闹,你一个堂堂公主,竟然带着人,当待去殴打大臣!你是嫌朕这里太安静,怕没有人弹劾你么?皇家的体面,都给你丢尽了!”
“叶畅能为儿臣险些打了父皇,儿臣为何不能为了他打一个鸿胪少卿?”寿安一脸平静:“圣人欲治儿臣之罪,儿臣甘愿认罚。”
“你,你!”李隆基气得笑了起来。
果然如她所说,叶畅为了她,险些对自己挥拳,她为了叶畅,跑到东市去打一个鸿胪少卿算得了什么?
寿安一脸木然,丝毫没有因为李隆基的愤怒而畏惧,她越是这表情,李隆基就越愤怒。
好在这时,杨玉环上前,她内心虽然私向着杨家一些,但在这个婚事上,她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故此委婉地劝道:“二十九娘亦是一时激愤,圣人想想,她受了委屈,要出口气,也是正常的啊。”
“朕不管了!”李隆基闻言一甩衣袖。
第396章 此处恶果孰手栽
李隆基是真不想管了。
教训寿安,不过是为了安抚杨家,现在杨玉环自己都为寿安说情,那还有必要深究寿安当街打杨朏之事么?本来按着李隆基的想法,寿安贵为公主,打一个臣子算得了什么大事!
他走了之后,杨玉环看着寿安,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谢过娘娘。”李隆基不在了,寿安的神情活泛得多,她又向杨玉环行礼道。
“没什么谢的,真羡慕你们两人……”杨玉环说了一句,然后情知自己说错话了。
当初她何曾愿意嫁与李隆基,若是当时寿王李瑁能够坚持一点,有叶畅这般为了爱人敢对皇帝挥老拳的勇气,事情或许就是另一个模样了。
有杨玉环压制,杨钊虽然气愤,可是却不好向李隆基递话。不过依他想,自己便是不出声,总有言官小臣,无论是为了出风头,还是为了讨好自己,会去弹劾寿安公主,再由寿安公主牵涉出叶畅来。
不但他这样想,李隆基也是这样想的,只要有人弹劾,他就要顺势而为,对叶畅做出一些处罚。
但出乎他们二人意料的是,事情过去了五天,李隆基马上就要开始每年一次的冬狩——去温泉宫过冬,竟然还没有一人提及此事。
到这个时候,李隆基无奈,杨钊则有些慌了。若真没有人提及此事,那倒霉的杨朏不就白打了吗?
那些平时义正辞严的言官们,地些肩负着进谏任务的御史们,现在怎么一个个都闭嘴不语了?
此事他又不好打听,不过自然有人会来通风报信的。
“你是说……大伙都觉得,这只是件小事,争风吃醋的小事?”盯着眼前的吉温,杨钊一脸的不敢相信。
“正是,卑职也曾试图说服几人联名上奏,弹劾叶畅,但他们都是一笑置之,说这不过是小儿女间争风之事,算不得什么,堂堂御史,朝廷言官,当……”
“住口!”杨钊气得起身,将面前的杯盏都全推到了地上:“我儿子挨打了,朝廷的鸿胪寺少卿挨打了,竟然还只是区区小事……”
“咳……虽然他们不曾明说,私下里有传闻,为了圣人欲许婚之事,叶畅甚至对圣人都挥了拳头……”
吉温的意思很明确,叶畅为了二十九贵主,连皇帝都敢打,何况是你家那个没有什么本领完全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儿子。与天子险些被打相比,杨朏按一顿揍,难道还不是一件区区小事?叶畅要对李隆基挥拳头,李隆基也只是将他关到大理寺的牢狱中禁闭了些时日,连贬官都不曾有,便又放他出来……这种恩遇,也确实让人羡慕。
“哼,宫中之事,你们莫要乱传!”
叶畅对李隆基挥拳头的事情,对杨钊来说当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吉温这厮也知道了,他心里有些不快活。确实,叶畅要打李隆基,李隆基都没有怎么责罚他,这其间暗藏的深意,实在耐人寻味。
想到这里,杨钊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杨公,天子如此宠信叶畅……叶畅既能赚钱,手中又有兵权,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知道,这还用你说,但有什么办法?”杨钊顿了顿足,现在叶畅对他完全没有用处,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到他的位置,他心里确实是欲除之而后快。原本因为陈希烈在,他还想将此事放上一放,但如今看来,还是及早做准备才对。
“有军功,又能赚钱,这等人物,若是进京……莫看他如今年纪尚不足三十,等他年纪到了,杨公,你如何自处呢?”吉温又道。
叶畅当宰相,这是迟早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甚至也有人探听过李隆基的口风,李隆基不置可否,唯一透露出的消息,就是他认为叶畅年纪还轻了些,难以服从。
杨钊人不傻,吉温反复挑唆,若是无计,岂会如此。他瞪了吉温一眼:“吉公,你有话就直说吧!”
“叶畅此人,不可使之入朝,以他声望,入朝即使不为宰相,亦是杨公心腹大患,此其一也!”吉温伸出一根手指头道。
杨钊点了点头,当初他把叶畅拉到剑南去,后来打发到安西去,为的都是这个目的,叶畅在朝中的影响太大,他身边的利益集团也太多,绝不能让他呆在长安,甚至京畿都不行,必须让他远离中枢。
“叶畅如今在辽东,半有兵权,剑南的高适,乃是他的党羽,在安西又收拢人心,料想用不着三五年,安西之兵,也尽为其所有……这亦是极危险之事,杨公可以向圣人明说此事,此非保全功臣之道,请罢叶畅兵权。”
杨钊也是一抖。
叶畅到现在还只是跋扈,并没有谋反之意,朝中骂叶畅跋扈者不少,说他狂妄自大目无法纪者也不少,但倒没有人会怀疑叶畅谋反。至少到现在,叶畅对李隆基还是甚为忠心,无论是什么好东西,总少不得李隆基的一份。
但现在不谋反,不等于永远不谋反,特别是李隆基年纪越来越大的情形之下,若是李隆基有个三长两短,安西、剑南、辽东三地的兵力,得了叶畅的密令生起事端,那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杨钊点了点头,不能让叶畅再拥有更多的兵权了。
但是他又犹豫起来:“既不让叶畅在中枢,又不让他为边将……那如何安置他?莫要说拿他下狱或者罢其官职之蠢话,他对天子挥拳,天子尚不怪罪,靠着三言两语,岂能奈何得了他?”
“杨公说的是,所以前边两个,都是一步步来,治标不治本之法。”吉温细声笑了笑:“以卑职愚见,明年,先让他回安西再呆些时日,避免他起疑心,同时方便杨公集中精力收拾陈希烈。然后,杨公可以抛一个饵与他,让他放弃兵权。”
“饵?”
“修路。”
“什么?”
“叶畅一直都向朝廷提,要修辙轨,而且在部分地方,要以铁辙轨取代木辙轨,只不过朝廷一直觉得,这些做起来不容易……若是过两年后,杨公已经为相,在朝中设筑路大使一使差,统管天下辙轨,这使差之职,杨公以为何人可当?”
吉温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辙轨的作用,现在越发明显了,特别是辙轨与运河相配合,使得长安城粮食、绢帛的价格都变得非常稳定,无论是运河可以通航的夏秋,还是运河、黄河封冻的冬日,都有比较稳定的物资运送到关中来。
除此之外,辙轨也使得大宗商品的流通变得可能,以前要十驼马驼着的东西,现在只需要两匹马就足以拉着到处跑,这让各地的物产充分运转起来。
故此,现在朝廷当中,修辙轨、修运河的呼声不绝于耳,只不过隋炀帝搞大工程将国家搞灭了的前车之鉴,让大伙有些畏惧。
叶畅是所有呼吁全国建辙轨的人中,最为活跃的一个,他甚至提出了由安东、云南两大商会再加一个安东银行,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