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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六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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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坑对扶摇山的印象最浅,默默地落在最后,目不暇接地看着山中熟悉又陌生的风物,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有一人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了,小姑娘?”
    水坑抬头一看,原来是做客的唐轸。她和唐轸不熟,但在化骨阵中,唐轸算是从玄黄手中救了她一命,因此算是有几分亲切。
    她微微顿了顿,勉强笑道:“前辈,我一百多岁,不是小姑娘了。”
    唐轸道:“在你们彤鹤一族,一百来岁连骨头都还没长全,怎么不算小姑娘?”
    水坑听了“彤鹤”二字,脸上勉强的笑容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她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彤鹤。”
    唐轸:“怎么讲?”
    虽然是开口问话,唐轸的神色却并不惊诧——这个人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惊诧。
    水坑可不是她心眼贼多的二师兄,待人没多少戒心,何况唐轸又与扶摇派颇有渊源,便没什么顾忌地说道:“我娘是后山群妖谷的妖后,我爹却不是妖王,我是妖后和一个人生的。”
    唐轸似乎没料到她这样直白,微微怔了一下。
    水坑又道:“听说我生下来以后,在一颗蛋里待了一百多年,别人都觉得我是颗死蛋,我娘将我放上临仙台,自己因为擅闯临仙台死了,我亲爹姓甚名谁从没见过,不知道还在不在世,我的姓是师父的,名是大师兄随口起的……就这样一个不大拿得出手的大名,一年到头也听不见几次,师兄们一天到晚‘水坑’‘水坑’的,好像只要不是要骂我,就根本想不起我叫什么。”
    她这话虽然是在抱怨,言语间却带出一股满不在乎的心宽来,唐轸被她逗乐了,脸上的病容都好像退了些。
    水坑一抹鼻子,自暴自弃地说道:“反正二师兄说,我就是个爹不要娘不疼的杂毛鸡,现在回了扶摇山,逢年过节指不定要遇见后山妖谷的人,妖王见了我这顶活绿帽子,还不知是什么心情呢。”
    唐轸略一顿,张口要安慰她几句,话未出口,水坑就眨巴眨巴眼睛,自我解嘲道:“唉,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那妖王心胸只有针尖大,我还是颗蛋的时候就一直想杀我,反正现在有掌门师兄在,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要是他看见我就能添点堵,那我也算给自己报仇了,哈哈,万一把他气死了,没准下任妖王就是我了呢!”
    这爹不要娘不疼的小杂毛野心还挺大,唐轸默默地将自己准备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笑道:“说得是。”
    水坑几步跑到前面,用力在神色黯然的年大大身后拍了一下,说道:“师侄,人死不能复生,好歹你爹还是个元神修士呢,只要元神未死,他就能轮回转世,回头的等你正式入门,我带你上九层经楼,里面肯定有寻找转世的办法!”
    年大大满目血丝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谢谢小师叔。”
    他以前聒噪起来,能一人分饰两角,如今却好似在一场大悲后沉淀了下来。
    年大大抬头望向扶摇山,人间盛景从他眼睛里浮光掠影似的闪过,没有走心,他只是默默想道:“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吧?”
    程潜无意中一回头,正看见他这便宜徒弟的眼神,心里忽然若有所动。
    每一个少年人的奋发,似乎都是在这样“我太没用”的眼神下开始的,世事轮转,好像在一代又一代人中成就了一个完整的环,周而复始。
    严争鸣突然从旁边拽了他一把,不满地低声道:“喂,总看他做什么,你怎么不多看我两眼。”
    程潜:“……”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在石芥子中说那番话了,因为感觉自己这位十分擅长就坡下驴的大师兄有点蹬鼻子上脸。
    扶摇山毕竟是个清修之地,不便歌舞升平。
    傍晚的时候,严争鸣只是将所有人叫来,在传道堂前的空地上设了个简单的宴。
    大厨还是当年严家特意送来的,上菜的时候,那大厨都还有些恍惚,头天扶摇山上的少爷和他的师弟们不还在长身体加餐吗?
    转眼便辟谷的辟谷、禁酒的禁酒了!
    席间,程潜揣了包什么东西,独自离了席。
    从扶摇山到太阴山五十多里,御剑却不过片刻。
    十方阵周围残余的血腥气缭绕不散,人已经走光了,有个别死了没人埋的,尸体就孤零零地躺在了原地,等待和天地化为一体。
    韩渊整个人像是已经化入了黑暗中。
    听见刻意放重的脚步声,韩渊微侧了侧头,神色晦暗,也看不出是他本人,还是他那个不大会说人话的心魔。
    程潜将霜刃提在手里,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定,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地边露出一点油渍,还是温的。程潜将纸包往韩渊怀里一丢,拂开十方阵残址上的尘埃,在一旁坐了下来。
    韩渊打开,见里面是一包晶莹剔透的松子糖,混着一股含蓄的桂花香,每一颗被切成拇指大,一个是一个,谁和谁也不黏连。
    这大魔头呆了一下,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感激涕零,只是拈起一颗塞进了嘴里。
    韩渊的脸颊瘦削得见骨,是一副薄命少福的刻薄样,一颗糖塞进去,腮帮子便鼓起了一块,他脸上还沾着血迹,品尝得太认真,皱着点眉,一脸苦大仇深,像在咽药。
    他不停嘴,一时三刻,连碎渣都拢在一起,豪迈地仰头倒进了嘴里。
    程潜在旁边看得有点牙疼,便问道:“喝水吗?”
    “喝,”韩渊道,“齁死我了。”
    程潜掐了个手诀,空中凝结了一把细小的寒气,凝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杯子,又引来了些水,递给他。
    韩渊一口干了,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辈子吃过的第一口甜的,就是松子糖。”
    程潜:“大师兄给的。”
    韩渊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你给的,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心说要是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小乞丐们打破头、玩了命也要去抢的,你居然随手就给了我,要不是缺心眼,就是对我太好。”
    程潜笑道:“也没有,就是当时看大师兄不大顺眼,懒得吃他的东西。”
    韩渊沉默了一会,笑道:“我想也是。”
    随即,他又问道:“还好吗?”
    不必言明,程潜就知道他说的是扶摇山,便轻描淡写地点了个头,说道:“跟以前一样——等你将来回来自己看吧。”
    韩渊顿了顿,古怪地一笑,说道:“快别逗我了,小师兄,师父临终前和你说过什么?‘有罪无可恕者,需由同门亲自清理门户’,你都就着糖吃了吗?”
    程潜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罪无可恕吗?”
    韩渊神色微微变化,只一瞬,程潜就看出来了,韩渊那个懦夫又跑了,跟他说话的人变成了心魔。
    心魔韩渊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天衍处都成过街老鼠了,我看那皇帝家也坏得差不多了,气数一尽,自然有人造反,我的气也出了,心里也爽快了,罪不罪的,你们说了算。”
    程潜摇摇头,避而不答,他看了一眼如霜的月色:“我走了,明天再来。”
    “明天我要那个奶糕,”韩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补充道,“太甜了,吃完不舒服,再给我带半只鸡吧。”
    程潜摆摆手,霜刃如流星似的一闪,已经不见了。
    等他回到扶摇山的时候,宴会已经散了,程潜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清安居,藤黄在等着他。
    藤黄见他好像有些紧张,上前两步接过他手中剑,低声道:“少……掌门来了。”
    “哦,我是来研究师祖留下的心想事成石的。”严掌门欲盖弥彰地说道。
    程潜瞥了一眼那传说中供在不悔台上的心想事成石,只见上面大喇喇地放了一把酒壶,也没有拆穿他,随口道:“研究出什么了?”
    严争鸣瞥了一眼刚刚调到清安居里的藤黄。
    藤黄年纪不大,却很有几分机灵劲,立刻知道自己碍了眼,忙找了个借口跑了。
    严争鸣:“干什么去了?”
    程潜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严争鸣顿时心照不宣,明白了,没再追问,只是拍开他伸向酒壶的手:“别动,酒没你什么事,一杯倒。”
    程潜的目光落在了那块心想事成石上,他从小垫着这块石头抄了不知多少份经书,闭上眼,连上面有几个坑都能默数出来,他将手放在了心想事成石上,石头上倒映出幽兰的光,显得那只手莹白如玉。
    严争鸣说看石头本来就只是个借口,此时专心致志地盯起了程潜的手,有一口没一口地小酌,拿他师弟下酒。
    程潜忽然一皱眉:“嗯?”
    严争鸣心不在焉道:“怎么?”
    程潜:“我总觉得这石头里面有东西在流动。”
    以前这块石头虽然像一潭水,却是凝滞不动的死水,此时,程潜却觉得它内里光影变幻,好像活动了起来。
    严争鸣闻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瓶,从里面挤出了几滴草汁似的水,平铺在石面上,很快凝成一层方寸大的水膜。
    透过水膜一看,石头的纹理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能清晰地看见细腻的石质。
    程潜凑上来问道:“这是什么?二师兄做的?”
    严争鸣:“嗯,他也就这点用处了——这叫做障目叶汁,一般有障眼法也好、有什么细微的波动也好,滴上几滴,都能放大到表面上来。”
    两人等了片刻,只见那草汁铺的水膜十分消停,半晌没有变化。
    反而是程潜靠近的时候,呼吸带起的气流细细地拂过严争鸣的脸,让他不由自主有些心意浮动。
    严争鸣盯着程潜的侧脸,想起自己的来历,他上半身往后一仰,干咳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了,兴许是你的错觉吧?”
    随后,他目光在清安居里幽幽地一转:“还是你这里安静,我总觉得后面那片竹林里有仙气,很适合闭关。”
    此言一出,严争鸣又略微有些后悔,他本意虽然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却不想听起来这么猴急。
    这感觉不像大师兄,像个登徒子。
    做人家师兄的,总觉得不好太不要脸。
    谁料程潜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不在焉地接道:“你要闭关吗?”
    严争鸣:“……”
    这不解风情的蠢货。
    程潜居然还自觉很有道理,说道:“也是,你入剑神域之后就一直四处奔波,都没机会闭关巩固境界,况且我炼那把木剑的时候对剑意领悟不深,你确实应该再炼化……呃,怎么了?”
    严争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程潜莫名其妙,问道:“还是那木剑的事吗……那个咱俩不是已经算揭过去了吗?”
    他不但不能善解人意,还很善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争鸣拎着酒壶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想得美,谁跟你揭过去了,看你就来气,走了。”
    程潜飞快地将方才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灵光一闪地叫住他:“哎,大师兄!”
    严争鸣略有期盼。
    值此霜寒露重、夜深人静时,程潜心里忽然想道:“他这时候过来,也没什么正事,说两句话就走,是什么意思?”
    这念头一升起,他喉咙有些发干,可是随即,又想道:“深更半夜的,我开口留下他,唐突不唐突?大师兄时常抽风,万一没有那个意思呢?”
    他暗自掂量了一下,感觉还是有些唐突,因此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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