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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
掰不开独孤宸的手,月凌云只得看向始终一脸清冷跪在地上的沈凝暄:“皇上所服丹药的药效过了,再迟只怕会有危险!”
闻言,沈凝暄微抬眼睑篌!
静静的,看了眼身前的独孤宸,她微转过头,视线微远的望着眼前朦朦胧胧有雾气缭绕的偌大水泽。
月光,将水泽映了灰色。
凝着那抹暗色,她想着独孤萧逸此刻就栖息在这片水泽之下。
印象里,他的眉,他的眼,总是那么的温润,就连他微翘的唇角,都带着徐徐的温暖。
可是现在,在那冰冷水底的他,又该是如何模样?!
如今,虽然是盛夏,但是在水底的他一定会很冷吧?!
遥想当年,在宫中失足落水之时,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沈凝暄心潮涌动,似是有惊天骇浪迎面拍打而来,轻颤着眼睫,用力闭上双眼!
逸,别了!
逸,我走了!
心中,低低喃喃着,这简单却重达千钧的话语,沈凝暄十分倔强的咬紧唇瓣,将自己的眼泪,全部流在心底!
深深的,像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气,用力的吸了口气,她牟然睁眼,就着月凌云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来:“走吧!”
“丫头!你要坚强!”
将沈凝暄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在眼里,月凌云心中更是心痛不已,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能替她痛着,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便是用力扶了扶她的肩膀,籍此给她一些力量,然后直接将独孤宸背在背上,快步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小河前,秋若雨身上的药效,早已被沁凉的河水逼退。
模模糊糊的,见有人过来,她急忙将湿答答的衣裳拧去了水,胡乱穿回身上,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王妃?!”
看着沈凝暄和月凌云身上背着的独孤宸,秋若雨神情微怔:“皇上他?”
“中了瘴气!”
淡淡的回了秋若雨一声,沈凝暄脚步微顿。回眸之间,最后又看了眼身后雾气霭霭的一片水泽,她眸色深深一暗,然后毅然转身,面色清冷的与月凌云亦步亦趋的向外走去:“走吧!”
秋若雨见她如此,也回头朝着断崖方向望了一眼。
心知不远处便是独孤萧逸的葬身之地,但她并未过去一看,而是在苦涩一叹后,微敛了眉目,快步跟着沈凝暄和月凌云等人,一路向外走去!
她想,与其哀痛独孤萧逸的逝去,她更应该去保护好他的妻儿。
这,会是她秋若雨,毕生的责任和信念!
因为有沈凝暄来时所做的记号,月凌云等人很快便抵达了树林外。
林外,不久前方才受月凌云所托前往卧龙山取药的枭青尚未回返,看着荣海和月凌云七手八脚的将独孤宸抬进马车,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脚下的步子也略微有些虚浮。
“王妃?”
察觉到沈凝暄的不对劲儿,秋若雨面色一变,伸手擎住她的身子:“你没事吧?”
“没事!”
淡淡的话语出口,沈凝暄将身子靠在秋若雨身上,恹恹说道:“不过是整整折腾了一日,太累了些!”语落,她双眼一闭,缓缓叹了口气……
————首发作品————
卧龙山之巅。
独孤宸被月凌云背回中军大帐时,帐内难免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好在,沈凝暄的帐中,仍旧有可克制瘴气的丹药,在与独孤宸服下之后,时至当晚后半夜时,他煞白的脸色,已然有所好转。
回到山上之后,身体虚弱的沈凝暄并未前往中军大帐,而是直接在自己的寝帐中安置了。
翌日,天气晴朗,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亮世间尘埃,洒落在帐内的地毯之上。
一夜饱眠,沈凝暄转醒之时,已然时近午时,此刻的她,虽算不得神清气朗,却也比昨夜轻松了不少。
视线微转,缓缓落于趴伏在榻前的男子身上,她黛眉轻皱了皱,却又很快心中一片释然。
他的脸色,仍旧白的有些难看。
可是,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他俊挺的眉,和挺直的鼻,全都化作柔水,俊逸风采昭然。
许久,沈凝暄定了定神,黛眉轻皱的痕迹,渐渐敛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包在掌心,沈凝暄眸色微微闪动,想要不着痕迹的抽回。
“暄儿?”
感觉到她手下的动作,趴在榻前的独孤宸蓦地转醒,握着她纤手的大手微微一紧,他抬起头来,对上她清幽的双眼,眉心轻皱着问道:“醒了?”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沈凝暄撑起身,低垂眼睑,淡淡说道:“皇上怎么会在我的寝帐之中?”
“我担心你!”
在沈凝暄面前,早已不再自称为朕,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宸的姿态,已然低到尘埃里:“还有,我想等你一醒来,就知道你的答案!”
沈凝暄一怔,紧绷着俏脸,明知故问道:“什么答案?”
独孤宸见她如此,不禁俊眉深皱,一脸凝重的看着她:“我要你答应我,跟我回燕京!我母后的个性,我太过了解,即便你去了新越,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沈凝暄皱眉,唇角讥笑勾起:“我若跟你回去,你当真可以保全我们母子?”
“我能!”
独孤宸直视着沈凝暄的眸子,眼神坚忍清澈,没有一丝躲闪:“也许我以前让你失望过太多次,但是这一次我以我的江山,我的性命与你立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全你们母子,不让你们母子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正如独孤宸所言,他让她失望过太多次。
但是,现在,却也是他第一次如此信誓旦旦的在他面前立誓。
且,还是赌上他的江山和性命!
沈凝暄知道,独孤萧逸的死,并不在独孤宸的意料之中。
是以,在独孤宸如此作为之下,若说她不动容,那是假的。
原本,她早前的计划,是先骗过独孤宸,然后再是如太后,但是现在,若独孤宸站在她这一边,那么她接下来的事情,即便仍旧是如履薄冰,却要比之早前预料的,要乐观许多!
如此,心中思绪飞转。
在静默许久之后,沈凝暄眸色的瞳眸中,是独孤宸略显苍白的俊脸,在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她淡淡垂眸,道:“你对如太后,应该比谁都了解,我若跟你回去,她势必……”
“我会对她说,你服下了圣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星眸微眯了眯,独孤宸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微有些冷:“母后一直想要抱孙子,但是我却偏偏不曾让她如愿,你要相信,即便她再如何狠辣,对我的子嗣,她还是十分重视的!即便……”
话语至此,独孤宸抬眸看向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即便,她想要杀你,也会等到孩子出世之后!暄儿……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去完成你的复仇大计!”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红唇一勾,薄凉笑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复仇,我会自己行事,能不让你为难,尽量不会让你为难!”
“暄儿……”
知沈凝暄已然打算跟自己回去,独孤宸心弦微松了松,不过想到她尽量在与自己划清界限,他便又忍不住眸色微暗,深幽的眼底,是无边的晦涩:“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完全不必如此!”
闻言,沈凝暄唇角的凉笑微深,却并未再说出只言片语。
“皇上!”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一片凝滞之时,枭青自帐外掀帘而入,紧接着月凌云也跟着也跟着进到帐内。
眸色微敛,低眉端了边上半温的燕窝粥递给沈凝暄,独孤宸这才转身看向身前的枭青。
枭青会意,自袖中取出急报,恭身便递了过去:“燕京八百里加急!”
接过枭青递来的书信,独孤宸微微沉眸,看了看书信上的玺印,和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他心中缓缓升起一种不安之感。
他离京之时,虽将朝中之事交由几位大臣处理,暗中却让独孤珍儿做了监国,一般而言,若是普通书信,都会由信使代笔,独孤珍儿从来不会亲自书写。但是今日,她不但亲笔书信,竟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卧龙山之上,由此便知燕京方面一定发生了重大之事!
思绪至此,他俊脸一沉,伸手将撕开封口,将书信撕开凝眉读过。
信件并不算长,但字字都透着急切之意,独孤宸越往下看,神情便越是凝重,见他如此,大帐内的其他几人,包括沈凝暄在内,也都神情一正,都跟着紧张起来。
“皇上!”
屏息许久,却见独孤宸的神情越来越沉重,沈凝暄不禁开口问道:“燕京发生了什么棘手之事吗?”
攥着书信的手略微收紧,独孤宸看过信后,神情阴冷将书信揉进掌心,在静默片刻之后,才幽幽出声:“燕国南部最近多雨,导致洪灾泛滥,齐氏一族借机揭竿,勾结数名城主,拥立齐王兄之子为主,于我燕国南部起兵了!”
闻他此言,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齐氏一族起兵,那夏家呢?”
知如今正是盛夏之时,燕国生洪灾,是为天灾,但想到齐氏一族,沈凝暄自然而然的便想起了夏正通,黛眉紧紧拧起。端着燕窝粥沉眉思索片刻,不禁冷笑着说道:“还有那个所谓的齐王之子,我还在这里,腹中骨肉也才月余,他何来有子?想来,这该是齐氏一族鱼目混珠之计!”
“如果没有这个齐王之子,他们又能以何理由名正言顺起兵?”讪然冷笑,独孤宸对枭青吩咐道:“马上去与朕准备快马,朕要立即赶回京城!”
“皇上……”
听独孤宸要走,月凌云不禁面色一凝:“末将……”
“你留下!”
眸光微冷的看了眼月凌云,独孤宸转头看向沈凝暄,眸中冷冽淡去,换上一抹柔色,他轻声说道:“如今你的身子金贵,不能骑马,只得乘坐辇车返回京城,我将大将军与你留下,由他护送你回京!”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凉!
迎着独孤宸眸底的那抹柔色,她抬眸看了眼月凌云,见月凌云脸色同样十分沉重,她将手里的燕窝粥放下,淡淡问出心中疑惑:“方才我问夏家,你不曾回答,现在我换一种方式问你,这次起兵主帅是谁?是夏正通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陡地又是一沉。
视线自月凌云的脸上,缓缓转到沈凝暄的脸上,他眸中犀利光芒一闪,语气低沉道:“是夏正通没错,不过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沈洪涛?”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眉头紧皱,忍不住心中一片寒凉之意:“怎么会是他?”
凝着沈凝暄一脸不置信的模样,独孤宸心底一阵抽痛,伸手抚上她的肩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之上逸出一抹苦笑:“很意外是吗?不过你放心,我们的计划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
原本,他本就打算让沈凝暄以真正的身份回去,如此的话,她腹中骨肉,便是他的太子,也会是她的一块平安符。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这一美梦,悉数被她的父亲打破了。
如今,齐氏一族起兵,她绝对不可能以齐王妃的身份回去,可是若以燕国皇后的身份……她是燕国皇后,她的父亲却是叛军统领!
此次若她回宫,前朝之上那些口水可以将她淹死,后宫之中太后也必然会在暗中操纵,将她至置于死地!
但是,无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这一次他都一定要保护好她,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还是燕国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容任何人动她们一下!
任何人,都不行!
因形势急转直下,大帐里的空气,顷刻间变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