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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凝暄的心,终是不受控制的鼓动跳跃。
迎着独孤萧逸灼亮的双眼,她紧紧抿唇,刚要开口出声,却不期他下一刻,已然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轻叹着出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我所向往生活,有一半说对了,但也有不对之处!”
知独孤萧逸是有意转移话题,沈凝暄心头微热,在他怀中深吸一口气,她抬眸望入他眸底最深处:“我没说对的那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
幽幽叹息一声,独孤萧逸闭上双眼,轻轻启唇:“我所向往的生活,虽如以往一般消遥自在,无忧无虑,但……与万千脂粉相比,有你一人足矣!”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一滞:“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俊美如玉的脸庞上,虽然一直含着笑,但是在这一刻,独孤萧逸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只黑暗的大手,在无情的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痛的,几乎想要痛叫出来。
但他没有!
他所做的,紧紧的咬住牙关,将自己所有的心痛和不舍都强压在心底!
他是那么想……
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但是岁月匆匆,一个月转眼过了多日,他们的分离之日,早已近在咫尺!
每次,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
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痛起来!
男儿无泪,可那咸涩的味道,却早已进入他的心,将他的整颗心淹没,让他无力挣扎,只得束手束脚的溺死在里面!
“逸……”
感觉到独孤萧逸的沉默,沈凝暄并未多想,缓缓的,在他怀里闭上双眼,她轻叹一声说道:“我困了!”
虽然,独孤萧逸曾经说过,他不会骗她!
但是在独孤宸的事情上,他却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深处,却仍旧乐观的选择相信!
相信他,除了那件事情,便再没有欺骗过她!
“这就困了?”
轻摇了摇沈凝暄的雪白玉手,见她始终闭着双眼,独孤萧逸瞥了瞥嘴道:“除了吃就是睡,你都快成猪了!”
“……”
沈凝暄回他的,是寂寂无声,换得整殿静默。
时间,渐渐流逝。
不久后,沈凝暄均匀的呼吸声,便已然传至独孤萧逸的耳边。
低垂眸华,眸光涌动的凝视着她。
他紧抿着双唇,眸色深深的缓缓探手,抚上她精致的眉眼。
曾几何时,他曾无数次的想像过,如眼前这般,拥她入睡,然后再细细的描绘她的眉眼。
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逸……”
似是因独孤萧逸手下的动作,影响了睡眠,沈凝暄嘤咛一声,再次朝他胸前埋了埋!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独孤萧逸不禁宠溺一笑!
淡淡的笑,挂在唇角。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刚想要帮她盖好被子,却忽觉手臂一抽,顿时一阵刺痛!
浓密的眉宇,瞬间便是一皱!他摊开五指,深凝片刻,最后面色蓦地一沉,将手掌紧握,直至成拳!
微微起身,动作轻柔的替沈凝暄盖好锦被,他沉着脸色下榻,直接披了龙袍,便抬步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自独孤萧逸为沈凝暄渡毒之后,独孤珍儿便留在了暖阁之中。
在这里,她一则可以就近为关注独孤萧逸的情况,二则方便和乳母一起替沈凝暄照顾独孤煜。
夜色,已深。
独孤珍儿刚刚命乳母为独孤煜喂了夜奶,正要和衣睡下,却忽闻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闻声,她黛眉一蹙,便自锦榻上坐起身来。
也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推开,身披龙袍的独孤萧逸便出现了她的视线之中。
“皇上?”
甫见独孤萧逸,独孤珍儿不禁微微一怔!
眼看着他一步步上前,她忙趿拉着绣靴起身,含笑出声问道:“皇上这么晚了?可是想来看看小太子?”
“一半一半!”
终至锦榻前停下脚步,独孤萧逸伸出手来,极其温柔的将襁褓中的独孤煜抱起。微垂眸华,凝视着怀里的亲生骨肉,他慈爱一笑,抬眸看着独孤珍儿:“除了来看看煜儿,朕还有事要请教小姑姑!”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温和笑道:“皇上想问什么?”
见独孤珍儿发问,独孤萧逸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庞德盛。
庞德盛见状,对乳母略使眼色。
乳母先是一怔,但到底是心思通透之人,忙微微恭身,与庞德盛一起离开了暖阁。
“小姑姑!”
直到暖阁里,再没了别人,独孤萧逸终是抬眸,朝着独孤珍儿伸出手来:“我的手,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痛着,如此现象,就不知是不是快要毒发了?”
独孤珍儿一惊,立马上前探上独孤萧逸的手腕。
细心诊脉过后,她脸色微白:“明明不该这样的啊?”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微深了深:“小姑姑?”
“皇上!”
抬起头来,对上独孤萧逸凝重的眸色,独孤珍儿自知瞒不过他,也并没有隐瞒他:“看来,一切都要提前了!”
“什么?”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独孤萧逸瞳仁骤然紧缩:“你不是说,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我现在才过了区区数日……”
“毒在你自己身上,你应该最快有感觉,也感觉的最清楚……不是吗?”如此,反问独孤萧逸一句,独孤珍儿后退一步,凝眉苦笑道:“原本,我和师傅以为,有我们平日施针和控制,应该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的,可是现在看来……”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底,蓦地便是一凉!
抱着独孤煜的手,不禁收紧几分,他沉声问道:“连一个月都没有了吗?”
“以你现在的情况,等不到一个月的!”
迎着独孤萧逸满是不舍的痛苦眼神,独孤珍儿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吝啬,转身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而后接过独孤萧逸怀里的孩子,搁在锦榻上,她挽起他的袖摆,动作娴熟的替他施起针来:“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在我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拖延时间!”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针,独孤萧逸的脸色本就有些冷。
此刻,再听到独孤珍儿如此言语,他不禁紧皱着眉,满目怆然的闭上双眼!
————独家首发————
夜,已深。
三更的更声,早已响过多时。
寝殿里,沈凝暄辗转过身,习惯性的想要将手臂搭在独孤萧逸的身上,伸手触及却是一片冰凉。
微微蹙眉,她睁开双眼。
但见身侧空空如也,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独孤萧逸明明陪着她一起睡的,眼下又去了哪里?!
要知道,自从她生完孩子之后,他每日夜里,必然都会陪她到翌日四更的,但是现在才三更,为何便有没了影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她独自一人躺在龙榻之上,无论再如何辗转反侧,却终是无法成眠。
恭立于帷帐之外,秋若雨见她一直来回辗转,终是忍不住轻撩帐幔:“皇后娘娘,您可是饿了?青儿准备了宵夜,您可要起来用一些?”
于昏暗的灯火中,迎上秋若雨幽亮的眸,沈凝暄紧紧颦了颦眉,不禁轻叹一声,朝她伸出手来,“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去看太子殿下了!”
伸手拉着沈凝暄坐起身来,秋若雨取了榻前屏风上的轻裘,披在她的肩膀。
听闻独孤萧逸去看独孤煜了,沈凝暄不禁轻笑出声:“哪里有半夜三更去看儿子的?”
秋若雨闻言,无奈说道:“可是皇上就是去了啊!”
“去了就去了吧!本宫也想孩子了呢!”
对于独孤萧逸的行径,无奈一叹,沈凝暄心思转了转,边自己动手穿着轻裘,便对秋若雨吩咐道:“带上宵夜,本宫到暖阁陪皇上一起用!”
“可是……皇后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下榻,秋若雨满脸踌躇之色。
“这都多少日子了?我哪里有那么娇惯?”
斜睨秋若雨一眼,知她在担心什么,沈凝暄边往外走,边轻声说道:“再说了,去暖阁又不出天玺宫,从这里到那边,也没个透风的地方,没事的!”
“是!”
见沈凝暄主意已定,秋若雨赶忙自暖箱里取了温热的燕窝粥,端着一路跟着沈凝暄出了寝殿,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独家首发————
暖阁之中,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银针,密密麻麻,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门外,远远的见沈凝暄带着秋若雨过来,庞德盛心下一窒,连忙出声唱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刚才行至暖阁门外的沈凝暄不禁停下了脚步。
侧面睨着站在暖阁门外的庞德盛,她蹙起了眉梢问道:“庞总管,这大半夜的,本宫过来,你至于这么大声儿吗?”
“呵呵……”
。。
☆、总是露头的不是乌龟就是王八(精彩必看)
自从渡毒之后,独孤萧逸一直都在不停的心疼着。
所谓心疼,不是因为毒痛而起。
而是因为,每次感受着沈凝暄以前所感受的痛,他心里的痛,便会比身体上的痛更痛,更甚!
眼下,那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他紧握着手里的汤匙,极力隐忍着,不想让沈凝暄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上,却仍旧痛的泌出细密的汗珠栎。
“逸,你怎么了?”
睇见独孤萧逸额头上的汗珠,沈凝暄不禁轻蹙了蹙眉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粥碗,她忙又取了巾帕与他擦拭着:“怎么又出汗了?”
“因为你坐月子,这寝殿里每日炭炉不停,烧的未免太热了些!袱”
暗地里,独孤萧逸紧握拳头的力道太大,手背上早已绷起青筋,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俊脸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的浅笑:“赶紧吃,吃完了早些睡!”
“再吃两口就好!”
知独孤萧逸一身疲惫,最应该休息,沈凝暄快速低眉喝两口粥,便将粥碗递给了一边的秋若雨,朝着独孤萧逸微微一笑,她脱了外衣躺下身来,然后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龙榻,狡黠出声道:“皇上,您现在可以就寝了!”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眸底那抹狡黠的光,独孤萧逸不禁弯了唇角,就势躺下身来。
但是,他才刚动一下,便顿觉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眸色瞬间黯淡,他的心思微沉了沉,侧目看了眼小几上的更漏,他的声音醇厚好听,却满是无奈:“你睡吧!我去御书房再看看折子,等散了早朝再歇!”
他怕!
怕自己万一忍不住,痛吟出声,会惊动了她!
他更怕!
以她的聪明和睿智,会发现他的异样,让他的全部计划都功亏于溃!
“逸?”
见他起身要走,沈凝暄黛眉一蹙,伸手便攥在了他的袖摆!
轻回眸,对上沈凝暄盈盈的目光,独孤萧逸不禁牵了牵唇角。
体内的痛,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他垂落在榻前的双腿都微微颤动中,他极力克制的转身回到龙榻前,俯身凝着沈凝暄,目光渐热:“怎么了?舍不得我?”
迎着他透着热度的眸子,沈凝暄心中哀嚎,唇角泛起苦笑:“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你明明知道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可以,所以才要走啊!”
动作亲昵的伸手捏了捏沈凝暄的下巴,独孤萧逸眉头微皱着,伸手抹了把汗,将自己汗湿的手递到她面前,他声音微哑:“你看,只看着你,我就受不了了,若守着你继续待下去,迟早会欲火焚身而亡!”
“你……”
听着独孤萧逸直白的言语,沈凝暄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