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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这个季节,菊花已经凋谢,屋里的淡淡菊香,显然是迷药的味道。我碗中的菊花茶,想必就是他在见我未中迷药,给我加的量了。
他眯起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没错,你的体质真是特别,吃了这么多的迷药,现在才有反应。”
我为什么会没反应,是沈瑶潄的体质特别,还是因为我是借尸还魂,迷药对我没作用?
这些个问题绕得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而且看着他那双眼,只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对我有着很大吸引力,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是药效发作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能清醒一些。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我强迫自己用镇定的语气说。
那双邪气的丹凤眼越来越近,“多情公子,裴舒原。现在,我可以享用了吗?”
我认命的闭上眼。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流出。
原来,在这一世,真的是要我还上一世的债,破坏别人家庭的债。
只是,上一世里,还有一个爱我的男人来呵护我,而这一世,却不再有人会爱我。亲娘整日在佛堂理佛,对我不闻不问;二娘始终有着恨,对我冷冷淡淡的;嫁的丈夫把我当成一个外人,最后,和自己的姐姐私奔了;而第一次,竟然是与一个采花贼。
恍惚间,一条湿热的舌舔掉我的泪。热气游走到耳根,湿热的舌又在我的耳上徘徊:“这个时候哭可是很扫兴的哦,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忘掉所有伤心事的。”
衣衫撕裂的声音,胸前一片清凉。
舌尖的热度顺着脖颈,滑到胸前。我的脑中“轰”的一下,仅有的一点理智也被欲望所淹没。
是时候离开了
又一阵淡淡的菊香。难道,他嫌我中药中得不够吗?
只是这阵菊香,有一丝甜在里面,闻着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很是舒服。体内欲望之火,似乎在渐渐减退,最终,化为乌有。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裴舒原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的衣服,也被穿上了。
我撑起上身,靠在床头,却见裴舒原坐在床边,皱着眉,盯着手里的一件事物。
裴舒原抬起头,皱着眉,举着手里的东西问道:“这玉佩,你怎么得来的?”
原来,裴舒原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玉佩,而那玉佩,正是沈老爷子送给我的那块翠玉佩。
我伸手摸向胸前,果然,一直挂着的翠玉佩不见了。我也皱眉,猛然间伸出手,将翠玉佩抢了回来。
裴舒原显然没料到我会出手,一愣神,翠玉佩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他到是没有再抢夺的意思,只是眉皱得更深了。
我挑衅的抬了抬眉:“为什么是我得来的,难道这块玉就不能原本就是我的?”
“你的?你们沈家,似乎和这块玉佩搭不上什么关系。”裴舒原嗤笑。
“搭不上关系,可这块玉佩还是到了我的手上。”我继续挑衅着。
裴舒原叹了口气,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能不能告诉我,这块玉佩你是如何得到的?”
我也缓和了语气:“好,但是我想先知道这块玉佩的故事。”
能让一个采花贼半路停下的,绝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裴舒原似乎知道如果他不说,我也不会说,于是将身子靠向床尾,双手抱胸,缓缓的讲了起来。
当年王世充降唐后,家人皆被仇家杀害,只有次子王玄恕死里逃生。王世充临死交待儿子王玄恕,将自己在洛阳的财产尽数取出,回西域立业。结果王玄恕回洛阳时,遇到了刘黑闼。原来,窦建德死后,刘黑闼重组起义军,此时在洛阳,正是专程等王玄恕的。刘黑闼说服王玄恕加入起义军,自然也将王玄恕的财产收入囊中。只是,没过几年,刘黑闼被手下出卖,最后被李建成杀死。然而,李建成的战利品却少得可怜,除了降兵和粮草,再无他物。原来,刘黑闼已察觉自己气数将尽,便早早的将后事交待了。他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王玄恕,并让王玄恕将这些财产——当年的厦王窦建德的财产、刘黑闼自己的财产以及王玄恕的财产,全部藏起来。这笔财富,便是后人所说的“汉东王宝藏”。
“刘黑闼就那么信王玄恕?他可是王世充的儿子。”我不禁插了句嘴。可能是听隋唐演义听的,我对王家人都没有好印象。
裴舒原一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刘黑闼为了笼络王玄恕,早已将女儿刘嫣儿许配给他。而刘黑闼的儿子早已战死,刘家人恐怕只剩女儿刘嫣儿和女婿王玄恕了。再说,这份财产里毕竟有王玄恕一部分,王玄恕怎么都会保全这份财产的。”
我低着头,看着这块翠玉佩。“难道这块玉佩,便是藏宝图?”
“如果真是藏宝图,你哪会这么悠闲的呆在沈府?”裴舒原撇了撇嘴,继续讲下去。
王玄恕藏宝的地点十分隐秘,知道这宝藏的,除了王玄恕自己,就只有当年参加藏宝的人了。然而,当年参加藏宝的人已经尽数被王玄恕杀死。而且唯一知道藏宝地点的王玄恕也被仇家杀死,连他的家人也不能幸免。从此,这笔宝藏成了永远的秘密。然而,属于汉东王宝藏的几件物品,却在钱塘的玉器行出现了。那几件物品,正是郑主王世充的随身之物。在有心人的调查下,发现这几件物品是从幻踪大盗唐昱处得来的,而唐昱又偏偏说不出是从哪家盗来的,大家便认定,一定是唐昱发现了汉东王的宝藏。这件事传开后,各种势力开始捉拿追杀唐昱,从那以后,唐昱便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这唐昱不愧是盗贼出身,反追踪的本事一流,几年过去了,却没有一家势力捉到过唐昱,也没人杀得了唐昱。不过后来,唐昱还是死了,不是被追杀而死,而是死于练功走火入魔。临死前,手里握着一块玉佩。
我不禁看了一眼手里的翠玉佩。
“不用看了,不是这一块。”裴舒原看了我一眼,继续讲下去。
那些追杀唐昱的人得知后,越发觉得这宝藏不简单,唐昱本是一名盗贼,虽然说是善于藏匿的功夫,但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厉害,可以在这些势力的追杀之下逃脱。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死于练功走火入魔。而且,当年厦王窦建德和汉东王刘黑闼都不是凡人,武功了得,并且,手下招揽了很多奇人异士,一定会有武功秘籍流传下来,而且,这些秘籍很有可能就藏在这批宝藏里。而这块玉,更被大家认定,定是与宝藏有关。于是,武林人士又纷纷出动,寻找唐昱手中那块玉佩。
这时,出现了一位自称是唐昱徒弟的年轻人,带着那块玉出现了。年轻人召开了一次武林人士的集会,将这块玉摆到台面上来,让大家出主意,集思广益,解出这块玉的秘密。但是,所有人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无法解得开这块玉的秘密。而且,所有的迹象都证明,这只是块普通的玉,并无特别之处。于是,为了断了这些人的贪念,年轻人当着所有参加集会的武林人士的面,将玉摔了个粉碎。但是,这毕竟是唐昱的遗物,年轻人又找人照着原样做了一块,用来纪念他的师父。
“这回,应该是我手中这块了吧?”扬了扬手中的玉佩。
裴舒原将嘴角扬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一块。”
突然间,我发现去了那一抹邪气,裴舒原的笑竟也是如此的温暖。
“那,你与这块玉又是怎样的关系?”我问出了重点。
裴舒原叹了口气:“我年幼的时候,受过唐老前辈的救命之恩,唐老前辈叮嘱我,如果遇到拿着这块玉佩的女子,一定要保护她,就当是报答我了。”
“就这么简单?”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管是谁,只要有这块翠玉佩,而且是个女人,你就要保护?”
裴舒原点了点头:“对,这是我对唐老前辈的承诺。”
“你这承诺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我撇了撇嘴。
裴舒原笑笑:“这只是一个承诺,再说,他并没有说明是哪个女人。而且,这玉佩还不是原来的玉佩呢。不说这个,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是怎样得到这块玉的?”
“凌家的凌老爷送我的。”我如实说道。
“凌老爷?”裴舒原皱起了那对好看的剑眉。
“嗯,就是江陵凌家的当家,凌老爷。”我点头。
“怎么会在凌家?这块翠玉佩,真的沦落到商家了吗?”裴舒原喃喃的说着。
“谁知道呢,凌家可是江陵经商大家,玉器当然也在其中。是不是那位年轻人出了什么事了,才会使这块玉落到商家的手里的?”我猜测着。
“不好说……不管如何,现在,你是这块玉的主人,我就要保护你周全。”裴舒原坚定的说。
“那……我可以让你帮我做些事情吗?”我把玉重新挂到脖子上。
“可以,只要不太过分。”裴舒原似乎有些无奈。
“好,你帮我做三件事。第一件,把我弄成被‘□’后,昏迷的样子,最好让我多睡几天,好像受了很大刺激。”是时候离开了。我想,要离开沈家,这个是最名正言顺的方法了。
“这个简单。”裴舒原邪邪的一笑,仿佛恢复了身为采花贼的自信。
“第二件,帮我去玲珑阁取些东西,直接对玲珑先生说:‘我来取二少夫人的笔,不知玲珑先生做好了没有。’,就可以了。”离开凌家这么久,不知道玲珑先生的笔做得怎么样了。
“跑腿嘛,没问题。”裴舒原眯着眼睛,等着我的下一个要求。
“第三件,在我离家之后,我要跟着你。因为你毕竟要护我周全,留在你身边,才最安全,不是吗?”我冲着他甜甜一笑。离开家之后,总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你要离开沈家?这到是个好办法。不过……”裴舒原邪笑着,将脸向我靠近:“难道你认为,和一个采花贼朝夕相处,会很安全吗?”
我也邪笑:“当然安全了,你可是说过要保我周全的。我相信你虽然是个贼,却是个有贼品的贼。”
“贼品?哈哈,这词到是新鲜,不过我喜欢,做人有人品,做贼,当然也要有贼品了。”裴舒原也笑了。
“嗯,”我很认真的点点头,“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我安全的,因为我相信你的贼品。”
看到我认真的样子,裴舒原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边,为我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杯茶,你再醒来的时候,就会如你所愿了。”
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菊花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命运的安排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
湘云靠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点着头,可以看出她的眼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的。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湘云啊,薄凉如我,如何担当得起你如此的担心呐。
我轻轻抬起身,掀开被子。低头,我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套,床单也被换成了新的。这裴舒原将戏做得到是相当的逼真,将种种情况都考虑了进去,果然是采花高手,经验老到啊。不过想想裴舒原最后叹气的样子,我不禁笑了。
笑声惊动了湘云,她“嘤……”了声,用手揉了揉发红的眼,悲伤的说:“小姐,你不要难过了。”
难过?湘云竟然将我的笑声当成了哭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笑跟哭似的吗”?我在心中无奈的笑了下。
“小姐,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湘云给我倒了一杯水。
原本没有饿意的我,经湘云这么一说,倒真的饿了,同时,肚子也很不争气的配合着叫了一声。
我的脸一红:“一天没吃东西,倒是有些饿了。给我弄些小笼包来吧,我挺想吃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