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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唇浅笑,扔掉一本之后再捡起其它的来看,每一本如执一词。
武尚书见她就这么冲了进来,便直起身,回头冲她疾言厉声愤愤指责道:“娘娘真是胆大妄为,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克己守礼,方能为后宫之表率,怎能不经通传,便擅闯御书房,该当何罪?”
如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却面带笑容,不答反问道:“大人你认为,如陌该当何罪?后宫无一妃嫔,不知如陌又要为谁做表率?”
武尚书面色一窘,随即恢复自然,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你既贵为皇后,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古有云,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经皇上批准,私自翻阅奏章,是为大逆不道,应给予严惩。”
如陌面色不改,迈着轻悠小步,踏着明黄的奏折,缓缓走到武尚书面前,望着他淡笑道:“依大人只见,该如何严惩呢?”
只是一个淡漠的眼神,却令武尚书忽觉有一道无形的沉重压力在他头顶当头压下,令其不敢正视。他目光躲闪道:“应……应立即废除皇后之衔,驱逐出我金国的边境,永远不准再踏进金国的土地……”他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黑,面上邃然一痛,一本奏章迎面而来,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他吃痛的惊呼出声,又慌忙掩口,只听前方传来一道不咸不淡却自成威严的声音:“你们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武尚书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触怒了皇帝,慌忙磕头道:“臣,臣知罪。”
金翎自始至终头都不曾抬一下,只带着微薄的笑,面无表情道:“滚出去!”
“遵……遵旨。微臣告退。”武尚书退下,左丞相也连忙告退。
大门被轻轻合上,阻隔了门外照进来的最后一抹残阳。
如陌靠近御案跟前站定,冷冷的目光直盯着垂眸的金翎,沉声问道:“你究竟把我爹娘关在了何处?”
自从他以她父母的性命作要挟,坚持立她为后,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一面。她在宫中千方百计调查父母的下落,却找遍了整个皇宫,每每查到蛛丝马迹,她便欣喜若狂,只可惜,到最后才发现,那些都是金翎刻意摆出来给她的假线索,密室,囚牢,暗殿,冷宫……今日已经是她第十一次空欢喜,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金翎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手中的奏章,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思全在眼前立着的女子身上,只要他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但他并未抬头,只噙着一贯的淡笑,眼神冷淡,声音清淡道:“这个问题,在大婚时你就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如陌强压怒气,冷声道:“你故意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然后再让我失望,你到底想要怎样?就算你不想告诉我他们的下落,也没必要这样戏弄于我!”
金翎淡淡道:“朕是怕你在宫中的生活太过寂寞,才给你找点乐子罢了。”那清冷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因为怕她寂寞,与她玩了个无伤大雅的游戏一般。
“你,你……”她面上一白,被气的说不上话来,却又无可奈何,半响方道:“就请你告诉我,我娘她,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金翎忽的笑起来,微带讽刺,道:“你问朕,她是死是活,还不如问问你自己,抛下她出宫见那个男人之前,可有半点生机?”
如陌眸中一痛,她终究是不甘心,没看见她,她便一厢情愿的认为她还活着或许被他所救,又或者有奇迹出现,可是她怎么忘了,他的父皇母妃皆是死于她之手,他对她母亲的恨,不会是一点半点那么简单,就算真有办法能救她,他又如何肯救?
低了眸,心痛难抑,颤抖出声:“我已经是你的皇后了,你要到何时才肯答应,让我见见他们?”
金翎蓦地站起身,目光只盯着她的眼睛,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双手撑着案台,身子往前倾,与她越高越近,目光触及她眼角的那道血痕之时,身子微微一震,目中有心疼之色划过,瞬间便掩去。他强忍着想要伸手触碰她的冲动,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得看看你何时才肯心甘情愿的永久留在我身边,将你的心交与我,与我做真正的夫妻。”
如陌目中带痛,苦笑摇头,悲声道:“金翎,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你明知我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我这一生,除了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而你,又何必拿江山做赌注,陷万民于水火!战争一起,有多少将士会战死沙场?又有多少黎明百姓将会田园尽毁,流离失所?你作为一国之君,怎忍心为儿女私情,置你的子民于不顾?”
金翎面色一变眸光陡然犀利,忽然抬起双手,紧紧扣住她削瘦的双肩,看进她眼中痛心疾首之色,不由苦笑出声:“你就只会责怪我吗?为何你不说,他为了一己私情,掀起战事大动干戈,治天下苍生于不顾?”
如陌回握住他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道。蹙眉望他,认真道:“金翎,你和他不一样,我不想你为我而成为亡国之主啊……”
金翎断然截口,笑中带怒:“哪里不一样?就因为你爱的是他而不是我吗?到底我哪里比不上他?而你又怎知我会亡国?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败在他手中吗?说不定我能将他赶出金国,进而灭他封国呢?到那时,他将会成为封国的千古罪人,遭后世万千人唾?。而我,为了你,即便是如此,我也一点都不在乎。”
如陌忽然觉得很无力,这样的感情,很珍贵,但是对她而言,却未免太过于沉重,因为她所能承受的,只想承受的,也只有南宫晔那一份而已。
她真的不想见到他们两人对决的局面,无论是金翎,还是南宫晔,她都不愿看他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可是她却无力阻止。她的手颓然滑落,无奈的叹息。
金翎突然欺身往前,毫无预兆的低头一把戳住她柔软的双唇,用力地吮啃。她的唇,果然如无数次想象中的那般甜美,让人不舍得放开。
她原本还沉浸在无法劝解他放手而无奈慨叹,却不想他竟然会轻薄于她,顿时睁大了眼睛,惊而出声,忘了该如何反应。
他的舌趁机滑入她口中,准确的捕捉到她小巧的灵舌,百般纠缠,技巧熟练的挑逗着她每一个敏感点,她的身子不可自制的颤了一颤,慌忙伸手推开他,而他的手却迅速的滑下,箍紧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双臂紧紧圈在其中,使她动弹不得。
她愤怒的扭动着身子,欲挣脱他的桎梏,却使得他的吻愈加的激烈炙猛,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似要将她揉入身体吞入腹中。她恼怒之极,照着他的舌一口咬下,霎时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口鼻,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尖锐的痛感传来,他却仿如未觉,仍拼着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吻她,仿佛要将他全部的感情通过这样一个绝望的吻,尽数传递到她的心上。
如陌忽然僵住了身子,变得安静下来,这个吻,没有一丝情欲的味道,有的只是一种困于情感之中无法脱出的绝地悲凉。
她任他抱着,吻着,她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心底生出一丝细微的疼痛,逐渐的扩展。他的双眉紧皱,在眉间打了一个死结,像是一个深沉的烙印般,印在了她的心里。他紧闭的狭长双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一如被伤透的心。
感受到她的平静,他忽然张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一双带着微微的心疼却充满了怜悯的眼神,他心底狠狠一震,邃然推开看她,自己重重的跌回了身后的座椅,沉重的撞击之痛他不曾哼出一声,眼前只有那双充满怜悯的眼睛,怜悯?怜悯!
他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在她静静转身的时候,他带血的唇探出在唇边舔了舔,低声惨笑,自嘲而凄凉。
他何时落到这般境地?竟需要她人的怜悯!用双手捂住脸,不可抑制的笑一直在嘴角荡开,只笑到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笑到最后,他对着她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万般苦涩的轻轻开口:“我会御驾亲征,带上你,见证我们之间的成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日光照大地,战火无休。封国护国军拿下金国雁城这一重要城池,并无欢呼雀跃,只因这一战,死伤无数,比预料中要多了许多。
南宫晔齐澈易语三人立在阅兵台上,望着练兵场上的十几万将士,面色无不凝重。
齐澈道:“王爷,这次之所以死伤众多,属下已查明原因,在我们攻打雁城的前一晚,十营出现一张字条,上面说,王爷为一个女人,枉送将士们的性命,不值得将士们为王爷卖命,还说将士们家中的老小在家苦等,最后只等回去一具尸体,让人心寒。这一传言让将士们的心有所动摇,却被十营主将陈将军给压了下来。因此,这一战,仅十营将士就死伤过半,若不是王爷及时发现有异,临时改变战略,又深入敌阵杀死敌军将领,只怕这一战,我军要吃大亏。”
易语怒道:“一定是雁城的人干的。哼!他们这么卑鄙,使用奸计,雁城还不是一样被我们攻下来了?”
齐澈叹道:“所谓兵不厌诈,他们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十营主将隐瞒不报,险些误了大事。”
南宫晔面如寒霜,行至台阶之上,望着十营主将的目光异常冷冽,沉声问道:“陈将军,你可知罪?”
陈将军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下:“末将……知罪!末将之所以隐瞒不报,实在是不想让王爷生气……”
南宫晔袖袍一甩,冷声喝断他的话,“闭嘴!是本王的心情重要,还是将士们的性命重要?你身为十营主将,连这点都分不清楚,本王留你何用?来人,将他拖下去,军法处置!”
“遵命!”立即有人上来将面如土色的陈将军拖了下去,陈将军内心有愧,连求饶都不敢,众将领们欲开口求情,却见王爷似已动怒,只得个个低头,不敢出声。
这是,一名副将上前,俯身跪拜请示,“启禀王爷,此次战事死伤将士们的名单已经拟好,是否要立即呈送京都?”
南宫晔点了点头,面色沉重道:“本王会修书与王上,让朝廷好好安抚他们的家属,虽然他们牺牲了,但他们的家人并不会从此无依无靠。”
众将领们拱手行礼,面带感激道:“末将代表所有的将士们,感念王爷的恩德!”
南宫晔举手制止,举步下台阶,路过众位将领,冷眸一一看过,众人无不颔首低眉,不敢与之对视。
南宫晔俊容肃穆,目光深沉,步伐稳健直走到尽头处,背对众人,用听不出半点情绪的声音道:“此次战事,是由本王一力挑起,目的,是为迎接本王的妻子,这一点,本王从未隐瞒过各位。今日,军中流传本王为一名女子,枉送将士们的性命,不知各位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将士们微微诧异,面面相觑。
一营主将站出,双手抱拳,十分恭敬道:“金国皇帝敢抢王爷的女人,就是不将我们护国军放在眼里,更是欺我封国无人。末将,誓死追随网页,打入金国皇城,迎王妃回国。”
六营主将亦道:“末将也是誓死追随王爷!如果这次,我们能顺利攻下金国,看往后还有谁敢入侵我们封国的领土?”
“对,我们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封国不是好惹的,只要王爷愿意,就算统一天下,又有何难?众位将士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八营主将高举手中兵器,豪言高声,立刻迎来一片附和。
“是啊!”
“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