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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门创派至今无人可潜进来,就连西天楼也是等萧水出了神剑门才逮到机会。就算这样也需躲着神剑门的盯梢,整座山上都属神剑门的势力范围,一个不好就是死路一条。
斗室那群人也不例外。
看萧君亭等人的反应,他们应该不是神剑门的人。
是外面的人,不能潜进来,就要想办法乔装进来。
那就需要一个内应。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样在想。”萧水淡淡道。
他们早已心中有数,他们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确不是白干的。
沈伏息武功虽高,年纪毕竟还轻,总有错算遗漏。
萧水想到这一愣,她已经肯定了是沈伏息做的吗?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
一定是别人。
一定是有内鬼,这个人想要偷神剑双绝,在门中找帮手不安全,便串通了外面的人。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
“那五小姐究竟为何这般肯定不是你属下所为呢?”三师伯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这…”萧水悻悻的看着三师伯,“因为…他昨晚一直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此话出,议事厅再次陷入沉默。
悄然无声。
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你说你和刺青一晚上都在一起?你们孤男寡女一晚上在一起干什么!?”
萧盈无法冷静了,她又跳了出来。
萧水早已料到,她抛出一个醉人的笑,“在神剑门里偷东西很难,需要的时间也很多,而我和我的护卫恰恰一整晚都在一起,直到我来议事厅才分开。这样说四姐明白了吗?”
她这话只说一次。
一次就足够了。
不会有人再怀疑她。
也不会有人再怀疑沈伏息。
不,应该说是“刺青”。
因为名节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除非她是个傻子。
否则她不会不知说这话后果如何。
萧水仍旧撑着来时那把伞。
走着来时那条路。
她仍旧相信这条路她来得了——
就可以走的回去。
就算发生这种事也是一样。
名节那种东西很久之前她就不要了。
暴雨。
长廊。
孤伞。
就如到议事厅时一样。
萧水将伞合上随便一丢,抬手推门。
下一刻却止住动作。
不远处走来一位少年。
他长发披散,鬓角整齐的挑起,用三根发簪别在脑后。
敏齿,浅笑,从容,稳定。
虽被雨雾缭绕,却掩不住一身飒气。
一成不变的青衫下,是颀长匀称的线条。
长身。
玉立。
跟他的容貌神色一样,叫人过目难忘。
走至萧水身边,沈伏息借着她的力推开了房门。
“有点冷。”
他淡淡说道。
萧水漠然,她转身闭门,在拐角看见萧盈恨恨的眼神。
关门的动作并未因萧盈的盯视缓慢半分。
萧水有那个本事让萧盈生气。
也自信自己可以暂时骗过那些朝夕相处的正人君子。
但她从没看透过她面对着的这个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样的。
也不知在他眼中,还可以看到什么。
“喝水。”沈伏息修长的手递过来茶杯,但萧水没有接。
她可以选择不接,他也可以选择一直举下去。
沈伏息的手臂动也不动,茶杯里的水波安静的好似静止。
片刻,萧水吐了口气,接过茶杯,又放回桌上。
沈伏息看了一眼,轻轻道:“喝水。”
萧水无动于衷,她心情不太好。
“我不渴。”她冷冰冰道。
“喝水。”沈伏息说的依旧不咸不淡。
“我说了我不渴。”萧水也不打算退让。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收藏留言!
9
9、009 。。。
天下无人知沈伏息来自哪里,师承何处。
甚至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极少。
见过的大多都被他杀死。
被留下的说明还有用处。
要让人保守秘密的办法,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
杀了他。
这一切都无人可变,就如同无人敢违抗他的话一样。
沈伏息习惯如此。
“喝水。”他淡淡的说,淡淡的举起杯子,第二次递给她。
萧水看着茶杯,莫名其妙的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喝这杯茶?我说了我不想喝。”
沈伏息微笑的望着她:“你染了风寒,有加重的迹象。”
所以?这是风寒药?
沈伏息这等人可以如此细心让萧水大吃一惊。
她以为高人都喜欢被簇拥的。
否则费尽心机爬那么高做什么呢?
可沈伏息彻底击溃了她的意识。
他的行为和她“以为”的相差千里。
萧水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正经的不得了的地方。
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圣人就是君子。
每天都板着个脸,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不小心碰到了都被怒视为“男女授受不亲”。
她过几天就十八岁了。
刚刚好是叛逆的时期。
碍于身份,萧水不敢放肆。
只有他。
沈伏息。
他永远那么漫不经心。
亦正亦邪。
他永远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
她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因为在沈伏息身上,有她必须藏起来的影子。
换言之。
爱上另一个自己。
理所应当。
等等。
爱?
萧水手一抖,茶杯滑落,药汁撒了一地。
沈伏息坐在那里,平淡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残渣。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稍微有点洁癖。
他不论做什么都不染风尘,即便是昨晚激战,青衫也没沾到半点血迹。
萧水脊背发凉,她不知何时已汗湿了背。
是冷汗。
她怕了。
怕自己脑子里那个字。
她呆看着沈伏息,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不过很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不喝便不喝吧”
沈伏息蹲下了身。
萧水震惊看着他将碎片捡入他白皙的掌心。
他掌心纹络清晰,深刻。
跟她的杂乱无章完全相反。
萧水终于崩溃了。
然后沈伏息离开了。
带着茶杯碎片,还有她模棱两可的心。
桌子上,只留下一副洁白的手套。
是他落下的。
萧水正对着那副手套发呆。
雨。
越下越大。
越下越急。
吵。
耳边吵。
心里也吵。
突然,萧水拿起了那副手套。
缓缓套在了她手上。
停顿,屏息。
她翻动手腕。
尺寸刚刚好。
她忽然记起来,沈伏息是带着手套走的。
昏暗的光线下,只有萧水的眼睛在泛着光。
(2)
今天是萧盈的生辰。
十八岁生辰对萧家的孩子来说并非好事。
迎接他们的是真正的江湖。
萧水看着哭哭啼啼的萧盈,莫名惆怅。
她就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
萧盈一手拽着萧绰,一手拉着萧君亭,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萧水没太大反应。
直到萧君亭将她喊了过去。
过去时萧水还很平静。
她步履轻盈,形色从容,倩影窈窕。
可停下脚步,她面色已变。
“水儿,明日你跟盈盈一道下山罢,近来江湖上不太安定,爹就为你俩破例一次,只要四个月后武林大会上,你二人可以替神剑门扬威,爹就接你们回来。”
奇萧君亭的话好似一道雷打在萧水身上。
书但细想起来。
网这比让她们找回神剑双绝好太多了。
萧水麻木的立在原地,没什么反应。
“水儿?”
萧君亭摇晃萧水。
萧水回神,呐呐道:“知道了爹”
萧君亭略一颌首,侧身离开,经过她时,他说了四个字。
“好自为之。”
萧水又是一呆。
夜。
很深很静的夜。
萧水站在这间她住了快十八年的房里发呆。
她和夜晚有很深的缘分。
她生命中的转折全发生在夜里。
从遇见沈伏息,神剑双绝失窃,即将离开神剑门,甚至到成为真正的女人。
这些都发生在晚上。
并且都和一人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那个人正站在她对面。
“可以离开了,不开心?”沈伏息奇怪的问。
原来沈伏息也会有疑惑不解的时候。
萧水有点激动,点头,却又摇头:“不知道。”
沈伏息笑了笑,没再说话,弯身为她试了试水温。
“水可以了,小姐沐浴,属下告退。”
沈伏息戴回手套,离开。
走到门口这段路的时间萧水一直盯着他的背,他走路很奇怪,他总是站的很直,好像谁都压不倒他,谁都别想接受他的朝拜。
但他的恭敬却又来的那么容易,即便是给她这样的小角色,也可以随意便至。
忽然想起了什么,萧水道:“你不走么?”
沈伏息停住,微侧头,并未全转回,他低声问:“小姐想说什么?”
“你还没拿到你要拿的东西吗?”
如果他要的是神剑双绝。
那他早就该走了。
“你不是要神剑双绝。”萧水用肯定的语气说。
沈伏息转回身,青衫下摆飘了一下,里面是白色的缎面靴子。
纤尘不染。
“小姐这么肯定?”他笑着问。
他笑的眉眼都弯弯的。
很温柔,很踏实,很真。
萧水扁扁嘴:“自然。”
“为什么?”他困惑的问。
萧水呆呆看着他,“因为你还在这里,而神剑双绝已经没有了。”
沈伏息笑出了声,“嗯。”
嗯?他这副态度明显是他根本就知道。
他知道还问她做什么?明明就了如指掌,偏偏还装作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来问她。
他一定是故意的!
“那你需要再找一个小姐了。”萧水冷冷道。
沈伏息走了回来,他立在她身边,看着她:“属下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我要下山去了,如果运气好,武林大会之后就可以回来,如果运气不好……”萧水顿了一下,“你记得每年五七那天给我烧点纸钱就好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属下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沈伏息还是那句话,只是表情冷了下来。
萧水苦笑道:“萧家家规,凡萧家子女满十八岁都要下山历练,这次已是爹仁慈,让我和四姐可以在武林大会时有机会提早回来,否则,不满三年,我是回不来的。”
“哦?”
“三年为期,三年后可回神剑门,这期间神剑门不会提供任何帮助。”萧水解释道。
“也不会插手?”沈伏息不耻下问,“不论生死好坏,正邪善恶?”
萧水不明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伏息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萧水疑惑不解。
“小姐明天就下山?”
“是。”
沈伏息笑的更开心了。
“你究竟在笑什么?”萧水觉得后背发凉。
“没什么,小姐既选了属下,属下当然也要跟着小姐下山去的,小姐不必替属下寻新主子。”
沈伏息温柔的说完,还伸手点了一下萧水的额头。
“小姐安心歇息,下山所需属下会替小姐置办妥当。”
说完话沈伏息就不见了。
萧水愣愣的眨眼,想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
跟这些人生活在一个门派太累了。
她的确应该出去走走。
如今想来沈伏息是要和她一起下山的。
有沈伏息和她一道,她什么都用不着担心了。
萧水本来低迷的心情缓和了过来。
她弯起唇,酒窝现出。
转身,入水。
沐浴,水温刚好。
(3)
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萧水一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