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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纠结却是久久不散,倒不是季小淘有多高结的品格,而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如果现在季小淘也是穷人的话,那她或许没啥纠结,想着法子挣钱,哪怕是坑蒙拐骗,就跟季娘子当初为了她一样,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家挺有钱,家里的粮仓堆满了米,而且全是高价的,再对比处处饿蜉,这才造成了她心中的某种纠结。总之她再也没有购物的兴致了,只想快快的回到家里。
便让长青去唤两人回来,长青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报,却说没看到三公子和君集小公子。季小淘郁闷了,这一眨眼,两人咋就没影了呢,心里有气,但更有担心,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回,便再也坐不住了,跟店小二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侯君集的两使女同长青分头寻找,这没多大一会儿,应该走不远吧,心里又暗恨,这两人做事怎么全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全不考虑他人。
正文 第三十八 郁闷的霍飞白
第三十八郁闷的霍飞白
季小淘这边找的急,侯岳那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侯岳跟在侯君集后面出来,两人正看着斗鸡,那侯君集却是眼尖,瞧见边上有一条小巷子,阴暗深远的,有几家门口还挂着缝制的红肚兜,远远的就挺显眼,侯君集是个玩惯了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便是叫做半掩门的一种暗娼,这时,侯君集的花花肠子就起了,唤着侯岳同去。
侯岳又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侯小公子要去,他自然只得舍命陪同君子,侯君集也不说清楚,他知道这岳三哥有点怕老婆,虽然岳三哥不承认,只说这是自己疼老婆的表现,可不就是一回事嘛,侯君集暗暗摇头,深觉岳三哥夫纲不振。
两人就一头钻进暗巷,侯君集拍了一家挂有红肚兜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老妈子,抬眼问道:“两位公子找人?”
“老妈妈,我兄弟二人路过这里,口渴了,想跟你讨碗酒吃。”侯君集说着,这就是半掩门的一种契口,平日就算是有人真的口渴了,那也是讨水喝,断没有讨酒吃的道理。
老妈妈立刻眉开眼笑的将二人迎进去,招呼二人坐下,就掀了另一边门上的帘子道:“三娘,路过的客人讨酒吃,这大冷的天,你去温了酒端上来。”说着,便出了门,还小心的将门关紧,侯岳怎么瞧怎么诡异,不知侯小公子唱的是哪出。
“诶……”就听里面传来脆亮女声,然后听到一阵杯碗盘蝶的磕碰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青衣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碎花布包着的头发,额上的留海微卷拱在眉边,微眯的眼睛,透着一种柔媚,嘴角翘着,很有丝儿恬静,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两样小菜,放在桌上,低低柔柔的道:“两位客人慢用。”
福了福,便要回转,那侯君集却是伸手一拉道:“我兄弟二人喝酒没味儿,还烦小娘子留下做陪。”侯小公子完全是一幅花丛老手的样儿。
那小娘子便顺势在一边坐下,捂着嘴笑道:“你们有两人,我倒底要陪啊一个喝呢?”
“你陪他就行,陪他就行。”侯岳忙不叠的道,到了这时,他再傻也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了,传说中的半掩门啊,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坠坠然,要是让小淘知道,怕是要跟他闹个不休了。于是这厮就开始患得患失了,心里琢磨着倒底是随一回俗好呢,还是坚决抵制诱惑,不受封健荼毒。
就在这时,却听后院传来‘嘣咚’两声,随后就听隔壁院子有人大叫:“抓淫贼,这两厮想害我嫂嫂的名声,我饶不了他们,今天要么花钱消灾,要么就把两条腿留下。”随后又是嘣咚的几声,显然是从隔壁跳到了这边院子。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乱哄哄的吼叫,再看看那侯小公子正逗着小娘子喝酒的情形,侯岳心里一颤,脑子运转加快了,马上就想到了做局讹钱的,便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立时便见门边蹲着两个汉子,手里还拿着粗木棒,显然是只等里面小娘子的招呼,便可立马冲进去。
那两人显然没想到侯岳突然开门,一时躲闪不及,嘿嘿笑一声,其中一个甚是机灵道:“隔壁院子跑来了贼人,我们怕伤着了客人,便来助阵。”说着,两人便朝着后院冲去。
好险,侯岳暗松一口气,见那侯小公子还在扯着那小娘子喝酒,便一把抓了侯小公子的后衣领:“走了,走了,这酒以后再喝也罢。”
侯小公子不甘不愿,只是却拂不过侯岳的意思,便只得跟着,两人刚走出门,还站在门坎上,就见有两人从后院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四人拿着棍子在追,形象十分的狼狈。
侯岳和侯小公子一看,乐了,因为当先一人正是霍飞白,这会儿,这厮哪还有当日风度翩翩的样子,提着一边的袍襟,头发也散乱了,一抬眼,看到侯岳和侯小公子,这厮便大叫:“两位侯兄弟助我。
侯小公子虽然同霍飞白不对付,但他本是个爱闹事的主,这样的情形不参一脚才有鬼,于是,情形立时从原来的四打二变成了四打四。
同霍飞白在一起的那人身手相当不错,一个人就抗下了两个,侯小公子也抗下了一个半,另半个就交给侯岳和霍飞白,侯岳这家伙虽然本事稀松,可他有阴招,拿着个板砖,时不时地的偷袭得手,对方眼见情形不对,其中一个便闪了出门:“兄弟们顶住,我去叫人。”
侯岳四人几次要冲出去,只是那守门的颇为勇悍,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小巷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帮子熊人,连几个嫖客都对付不了,渠少,这回,我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这等下作的生意可不会接,记得,兄弟门的酒钱可不能少。”
“二哥放心,绝不会少各位爷的酒钱。”接话的显然是那个渠少。
侯岳在里面听着,却觉的说话的人有些耳熟。
只一眨眼工夫,外面的人就进屋了,侯岳四人只得围成一个圈,心里都暗暗叫苦,这情形,今天是讨不得好了。
可侯岳却看着当先进来的一人,有些愣了,高大魁悟的身形,手上的十字形武器,不是二哥侯海又是谁。于是一个唤“二哥”,另一个唤“三弟”。
都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的打了。
“怎么回事?”侯海板着脸,这些人暗里的勾当他当然清楚,只是现在即然惹到自己的兄弟,那就要讨个说法。
那渠少是个矮个子青年,头上扎了布条,眼角还有个刀疤,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这会儿,他一踢边上一个汉子道:“二蛋,你说。”
那二蛋便唯唯诺诺的上前。将事情一一道来。
而事情要从妙客说起,所谓妙客,其实就是斯文败类,他们肚子里有些才学,诗词歌赋什么的也能拿点上手,但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常常依附于妓者生存,干的是一些牵线,拉皮条的事。
而因为妙客的才学,他们往往能接触一些上层人物,凡是上层人物,都好面子,妙客便能抓住他们的心理,然后将他们引起暗娼处,然后做局,玩仙人跳,最后逼的这些人只能花钱消灾,当然本地人,这些妙客也不会去碰的,所以他们的眼光都盯在外地人身上,而不幸的,飞白同学和他的同伴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肥羊。
听二蛋说着,霍飞白一脸悻悻,这回丢脸丢大了,倒是他那个同伴,却是至始至终含笑,甚至到后来,还能同原先开打的几个人谈笑风生起来,那份城府于气度都让人暗暗咋舌。
最后,渠少带着人给霍飞白等人道了歉,连隔壁暗娼的老妈子也过来请了回罪。至于侯岳和侯小公子,这两人本就是来窜门子的,虽说对方也布了局,但却是个未遂,算不上罪,只是侯海拍着侯岳的肩,眼里意味很是不明的道:“三弟,以前看不出啊,你也是性情中人哪。”
侯岳听了十分郁闷,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浑身嘴巴也说不清,只希望事情别传到小淘的耳里。
这时,霍飞白的同伴说道:“今天这事,多亏三位侯兄弟,小弟心仪三位风范,想请三位吃个酒,也好结交结交。”
侯海意外的遇到自己的三弟弟,那兴致也高,便欣然同意。
这时,侯岳才想起出来有一会儿了,小淘怕是着急了,便道:“几位稍等,我去跟我家娘子打个招呼。”便撒着腿往茶铺子方向冲回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侯君集的机缘
这时,季小淘已经来来回回的找了几遍了,正急的在茶铺门口跳脚,此时见侯岳从远远的从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心里一松,随即却是火苗直窜,冲上前,就纠着他胳膊上的肉一阵死掐,嘴里好一通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顾别人的感受呢,下次若再玩失踪,吱会一声,我也好安心的喝茶听书。”
季小淘说着,那眼眶就一红,心里有气,便又背转身子,唤了小青草,东西也不顾了,提腿就往客舍走。
侯岳知道小淘之前肯定是担心坏了,这时,见她伤心,便一个跨步,拉住小淘的袖子,嘴里忙不叠的道:“这不是没事了嘛,别担心,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把你栓在腰带上,让你时时盯着我,定不叫你担心了。”
看着侯岳一脸急慌慌的讨好样,再听他嘴里的怪话,季小淘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嘴里嗔道:“我还想把你栓在腰带上呢……”
这话音刚落,却听侯岳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却是侯小公子他们跟着一块儿过来了,刚巧听到两夫妻的对话,侯海一阵摇头,觉得自个儿这三弟有些丢脸了,霍飞白和他那同伴低头闷笑,反倒是侯小公子见怪不怪了,反应最是平静。
于是众人又回了茶铺,拿了东西,直接回了客舍,几个大男人就在楼下点了酒菜,边喝边聊,季小淘带着小青草回到客房里,长青把买的东西也搬了上来,季小淘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这时店小二把饭菜送了上来,天冷,季小淘又唤了云裳和花容过来,几个女人一起,也弄了一小壶酒喝,行行血气,吃好晚饭后,季小淘拿出了纸牌,三个女人再拉上小青草,在油灯下,打起了对家。
季小淘和云裳一家,花容和小青草,小青草坐在季小淘的边上,这小姑娘身在曹营心在汉,借着油灯暗淡的光线,把手上的牌全都给自家夫人露了底,输的花容直跳脚,说:“这哪里是打对家,这分明是三打一。”
其他三人呵呵直笑。
正闹着,侯家三兄弟吃完酒回屋了,牌局也就散了,借着店小二送上来的小碳炉,季小淘煮了茶,让小青草看着火。然后坐在炉边烘着手脚,耳里听着三兄弟的谈天。
“二哥,这马上要过年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爹娘可是记挂你的紧,特别是二嫂。”侯岳道。
“我这边还有事,等过小年的时候一准回去,你帮我在爹娘面前说一声。”侯海闷声闷气的道,却是只字不提二嫂方柳儿。季小淘在边上不免的暗自嘀咕,这二哥和二嫂的事,季小淘也是在素巧的嘴里淘得一些,据说,当年这门婚事,侯海就是不同意的,这侯海当时极喜欢隔壁的一个性子泼辣的张寡妇,侯家自然不可能同意这婚事,可侯海在三兄弟中性子是最强的,放了话说:“今生非张寡妇不娶。”
侯老爷哪容得他如此忤逆,何况这门亲事也是自幼就订下的,因此,就算是侯海借故离家,婚事仍如期举行,只是改由侯岳代为迎亲,侯海知道了气急,便去找张寡妇,打算从此两人天涯海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