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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哦,天亮了。”我淡淡地说,抬头看那窗棂上的阳光,刺得让我眼都张不开,再移回眼神看他,他眼里带着好些的怒火和气怨一般。“皇上,我马上起床。”什么梦都醒来了:“请皇上稍等一会,很快就会梳洗好。”他不甚高兴,在外厅喝茶也是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钱没有还一样。我上前去行礼,他淡淡地冷哼了一声。熙从宫女的怀里扭了下来,跑得飞快险些会摔着,却又精准地扑向我的脚,抱住软腻腻地叫:“母妃。”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啊,他应该去叫他的父皇的。生气的人是他,不是我。“皇上。”我小心翼翼地叫一声。他扫我一眼:“现在什么时辰了?”“这个我不太清楚,皇上问宫女就好了。”问我我哪里知道,我是一个懒人,什么也不去记,吃就吃到饱睡就睡到日上三竿。“现在你才起。”起来又没有事做,我乐得睡大头觉。觉得有些委屈:“皇上,在西北夏君棠从来不管我这些的。”他管我从早睡到晚,呆要我有醒来吃点东西,他就不会说话。他说能睡好啊,睡睡平安。他脸色越发的不悦:“朕给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还学会顶嘴了。”我哪有,唉,低头,还是认错一样。熙仰头向我吐着泡泡,我坏心地戳破他的口水泡泡。他似乎也不是很生气,而是声音低了些:“你爱睡什么时候由得你,但是你与几个皇子公主一并睡,要是出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孩子夜里掀个被你会醒来盖吗?要是摔到床倒下去有什么事,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就是一时性子起来就一起睡。难道责备我的并不是我晚起,而是怪我不该和几个孩子一起睡。“先去用早膳,朕带你去见太后。”啊,又要出去溜啊。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还是挪到了桌子边,宫女准备好了吃食的东西。筷子也有千斤重一样,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却是没有胃口。他说:“别吃太多,一会就用午膳了。”熙很快乐地吃,我却愁眉苦脸的想着借口,不想再出去被溜。偷偷地看他,他神思也亦是沉重。即然不喜欢,为什么还非得要去见太后呢?我情愿让他荼靡我一天,对着我说教个不停也好了。久了我就是不当他的话是一回事,习惯就成了自然。他站了起来:“走吧。”“能不能不起?”我哀哀地看着他。他摇头轻笑:“不能,其实如若可以,朕也不想带你去见太后,但是你非见不可,朕怕你受委屈,亲自过来陪你去见。”就是非见不可吗?而且说我会受委屈,太后一定也是很凶的人。百般不情愿却也是到了太后的宫里,跟着皇上的大驾,自然没有人敢为难,迎到正厅,太后正在赏着一盆兰花,也没有坐下,而是背站着身子。他轻淡地叫:“母后,朕来看母后,最近身体可安好?”没啥诚意的问好,不过太后还是应声了:“倒是好些了,只是想起哀家的胞兄,心中自是痛啊。”“朕今日带了沐公候女沐秋郡主来陪陪母后,沐秋,快向太后行礼。”我听言马上就行礼,但是太后连头也头也不回,也不转过来看我。皇上略停了会又说:“母后和路大将军当真是感情甚深啊,朕会厚葬路大将军,母后凤体为重,千万莫要太感伤。”“打小母后就和胞兄亲近,胞兄一直护着哀家长成,再嫁给先皇为后,长兄也为我大相朝的付出颇多,切莫想到临到晚年,竟是这般。”她轻淡的语气里,压着极尽的悲伤和怨气。皇上却也说:“路大将军战死沙场,朕和大相朝都不会忘了他的,路先虎朕升他为三军总督,住在宫中和母后多相处些日子,以解母后伤心之痛。”太后手指正在抚着兰花,乍叫他这么一说,指间微一使力,那娇嫩的兰花从指间里滑落了下来。她转过头,风韵犹存的脸还带着年轻时的美艳光华,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流着哀伤和愤怒,她深深地看着皇上,似乎看不透他一样,又似乎想看透他一样,复杂在她美丽的瞳孔中交流着。只是皇上却也不示弱,微仰着头高深莫测地任由太后看。他们之间没有母子之情一样,良久太后哀叹一声:“母后真是欣慰,母后一手培养出来的蓝儿,已经长大,羽翼已丰,已经可以自已在天空里飞了。”“都是母后教导有方,母后,朕欲立栩为太子,母后看如何?”她咬牙切齿:“皇上即是有这心,怎是哀家能阻的。”“栩是朕的皇长子,聪明灵慧,小小年纪也有勇有谋,路大将军为国捐躯,朕知道路家上下哀痛不已,故朕迟些让今儿回到路家,暂慰路家伤悲之心。”太后瞪大了眼睛,却又有些无力一样。“太后认为此事如何呢?”他冷冷地问着。“如果母后认为这事不妥呢?蓝儿,你切莫也忘了你是母后的孩子,你的身体里,也有一半是路家的血。”她悲痛地摇头:“作为皇上,可也莫要忘了当初路家怎生为皇上做事。”他淡淡地一笑,垂下了眼睑看着地上:“朕是知道,朕是母后所出,可母后,朕姓的是夏,朕做的是皇上。”他又抬头,扬起好看的眉毛口气甚硬地说:“所以才让今儿暂回到路家去,等过一段时间,朕再接他回宫,母后千万不要伤心,路大将军是朕的国舅,为了平得西北的奸细和战乱,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杀敌平乱,却不幸死于战乱之中,此乃我大相之损,朕也甚是高兴,朕之国舅能如此为我大相,我幸矣,母后说呢?”那太后拉开了唇,冷冷地一笑说:“哀家要喜吗?皇上。”“朕想母后会喜矣,此乃天下之表率,母后和国舅感情甚深,如果心中伤感,也可诵得经佛以替超渡,江南的寺庙甚多,冬来暖矣,母后也可去小住。”“皇上果真是有心。”太后的眼神转向我:“这是沐家的郡主,长得可真是俊啊,皇上这一次,可得小心看顾着啊。”“朕会小心看顾的,不然安能对得起沐公候所托,沐秋,以后得常来向太后请安。”“是。”我应声。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我能感觉得出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告辞,才出去就听到里面的重声落地,乍然的重响。他却是轻淡地一笑道:“可怜了一盆君子兰。”皇上意欲除去路家了,为的是让知秋做皇后,拔起路家这枚芒刺。知秋也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但是有些事,已经不能改变,和路遥昔日的恩怨解开,害她的,是谁。
第六十五章:不喜欢皇上
“皇上,你带我来见太后,可是我只说了几个字。”却听到他们暗流潜伏。他宠溺地看着我:“朕是把你摊到太后的面前,有些东西,朕不能再忍让,一再的退让求安,却让朕步步为险难,在西北那夜一战,死伤的岂少人,就连朕也吃了暗箭。”他越说是越重:“皇朝向来如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贪欲不足,朕只能将毒瘤忍痛地割下。”可是,我呢?他要我涉足进去,这些都与我有关吗?他的伤在侧腰处,一个不太好看的伤疤,他卷起衣服让公公给上药,淡淡的伤骗不了人,想那时他还装作若无其事在处理西北的事,不怕痛不怕药苦了,当真教人刮目相看啊。他让我给他擦点药,我也很听话地擦了,但是他却是颇为失望一样,看了我一眼便道:“你再也不会为朕心痛了,是吗?”嘿嘿地淡笑,转过头看着别处。我也不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会有心痛,我与你现在淡泊如水,谈那些真是言之过早了。“如果是夏君棠你会觉得痛吗?”我低低地答他:“皇上,你就非要问吗?”“嗯,朕非得问,非得让心里痛着伤着,才知道这是后悔的痛。”他脑子有问题,不过他这般还真是教我说不出口。他伸手摸我的脸,轻轻地抚着,带着无比多的眷恋:“朕是错得太多了,但是朕现在很努力地挽回一切,因为还来得及。”我只是笑笑,想低头闪开他的手,安知他的手却是知晓我心思一般往下,将我脸颊托了个正着。那温润热烫的手,带着他不容躲避的情意,他轻轻地唤:“知秋。”这一句像是线一样,将我心里的虫子都欲钓起来,痒痒的特别的难受还有些害怕。“你敢不敢放下你心里的负担,与朕一起。”甚至是我也不敢看他的,他的声音带着盅惑,能迷惑人的七情六欲。“朕在西北见到你的那一刻,朕就知道再也放不开你,你现在没有了记忆,却是对你最好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你将会是朕独一无二的皇后。”他说出他的许诺。而我对他的话却听得心惊胆跳的,如果我会是他的皇后,那现在的路遥皇后呢?这也许是很多女人的梦,而我却心里并不喜。我还念念不忘着西北,念着夏君棠对我的情深意重。记忆是什么并不重要,那些已经是过去,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知道夏君棠了,我对他很是喜欢,并不是因为他对我好,不是因为他宠我。喜欢就是喜欢,就是那么一种感觉,淡泊如水,不是皇上给我酒的醉人,我怕醉,所以我喜欢水一样的淡实的生活。半坐在地上,他并没有让我起身,而是手按关我的头贴近他的身侧,那手指在摸索着我的脸,他想用力地让我记着他的温暖一样。皇上是真的很在乎那个妃子,而为什么要杀妃,宫里却是人人噤声,谁都不会告诉我的。有些倦了,也认了命,他要和我亲近一些,是我不可能改变的,便靠在他的身侧睡,他身上有着一种极好闻的香味,能让我慢慢地舒心。朦胧的时候,觉得自已像是一个孩子,而他在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头,那心里生起莫名的恐惧,竟也压了下去,就那般酣睡到了月夜深深。身上很暖,原来是让他抱着坐了起来,真是亲昵得让我脸都红了,他手指在我脸上不断地磨娑,这样的境况我不想让他知道我醒了,甚至于他细细的吻落在我的额角,他拥着我低柔地说:“以前和你说过,要永远永远,朕头发白了,你牙齿松了,你会傻傻地问朕,永远是多远。”他失然地笑,继续又说:“朕在什么时个就开始弄丢你的,朕竟然一无所知,朕屡屡以为你会理解朕,可是忘了,知秋你和朕要的不一样,朕太心急,太想把天下都抓在朕的手心里,不处处让人逼着去做不想做的事。”他说得很慢很轻,字字句句却钻入我的心里。“朕真怕你恢复记忆,可是又想你能恢复,这般你还能记得朕是何等的爱你,爱的一面,又有伤,知秋,你别远离朕,可好。”说着还怕我会跑走一样,竟然双手将我抱得紧紧的。他的心跳稳健而又有有力,他的字字句句带着他的左右为难和他的悔。这一刻我忘了夏君棠的话,我一定会想,这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皇上,有血有肉的皇上,他心里有爱,他希望爱。君棠说过,只要我快乐,他说只等我的下辈子,可是这些都是他的借口,他苦涩得想不出来什么要我留下来的话,他不想我面对一些痛苦。神思犹冷犹淡,睁开眼睛淡定地看着他的衣服上绣着好看的兰花,他一低头发现我醒了,柔柔地一笑:“知秋,你醒了,饿了没有。”“我想回去。”“先吃点东西。”他放开我,一张笑脸看着我竟然让我拒绝不了。他端来小桌子的东西:“让朕喂你。”“千万不要,皇上。”太让我惶恐不安了。他脸上有一抹失望:“朕打小就让人照顾着长大,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去照顾自已喜欢的,朕想学着做,可惜却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皇上有栩,有宝宝,有熙可以照顾。”“不同的。”他苦涩地一笑:“知秋,你和他们是不同的,他们是朕的孩子,而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