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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迷蒙的时候,他一个劲地捏着我的脸,我睁开眼看他一下又睡。
“云知秋,你这大懒猫,一身骨头抱着咯人。”他抱怨地说着。
那就不要抱啊,真是的,也许人朦胧的时候,就管不了那么多,什么身份啊都抛到发霄云之处去了。
使劲地推着他,不喜欢让人当枕头一样抱着,一脚踢开他压上来的脚,却让他扯住,有力的手轻轻地揉搓着我的脚,那细细的痛意让我脑子越来越清醒,他这是干嘛?他发现我的脚扭痛了,还给我揉吗?
感触是那么真实啊,悄悄地捏下自已的手,痛痛的,一下子就让我打个冷颤啊,他干嘛对我这么好,干嘛那么把我放在心里。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好,不管是冷着,饿着痛着,都得悄悄的一个人处理,等着过就好了。
他由着我的性子来,他只是等着我开口求他,但还是不忍心让我在哪里过夜,我以为这也没什么,不好也是他,好也是他说了算,可是这样让人呵护着,脚有些麻麻地痛,心里有些酸酸的软。
好一阵子他放开了我的脚躺上来,还是霸道地抱着我,低低地说:“云知秋,你真是好命,朕还是第一次给人揉脚,朕要是狠得下心,就不管你今夜冻死,痛死,饿死,病死。”嘴巴还是那么的歹毒,偏得我就是不死,让你气死。
“朕知道你醒着。”他戳戳我的脑子:“求朕怎么了?会让你恨不得跳水还是用绳子了结自已?朕又不是什么凶恶极霸之人,让你求又不是要你的命。”
他还在哆嗦地数落着我,却细细地吻着我的脸,引起灼热的火焰,他有些无奈地说:“朕也想对你生厌,要不然管你去死,你说把你的心给朕,朕见鬼的什么都没有见到。”
我睁开眼皮看着他幽黑如潭水的眸子,写满了不满,还有另类的关切,那些所有的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轻轻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有时候也想让自已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那么就不会有什么挣扎了。
他抓着我的手,让我抱着他的腰,轻声地在我的耳边说:“知秋,朕把你搁心里宠爱着,朕给你地位,给你住好些地方,什么都别想,就这样乖乖柔柔地享受朕的宠爱。”
我轻轻地点头,是不是做一个受宠的女人,会比较幸福一些。
虽然不知道能幸福多久就是一个定点,可是这一刻,是心软的。
夜里的风,吹不进这里,我埋头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去想了。
第九十九章:入住海棠院
第二天一早,我便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那便是九品之位奉仪,还赐了个住的地方,就在海棠院的一个角落。
海棠院一点也不显眼,依然像是四合院一样,红墙高瓦朱门大户,院中植满了大株海棠,正是逢冬之季,海棠犹在深睡,只有几株是四季海棠,竟然悄悄的绽着一些粉色的花和,淡绿的叶子在这萧冬之季,看起来让冬都暖和了不少,四季海棠都是种在花盆里的,舒适地晒着阳光摇动着绿叶,煞是美丽多姿。
海棠院也不是很大,本是可以住四个主子,如今正居里只有一个五品叙才人,往左侧则住着一个五品林尚仪,还有一个八品采女,却不知叫什么,宫女说她病得厉害,给送到冷宫里去了。
门庭甚是冷落,小石路二边都有些杂草生起,让霜打得焉下头去贴着石子铺的小路,奉仪是最底的位置,得他之赐住进来自然要去跟那二位主子请安,那二个宫女还是跟着我过来了,我不懂的宫规,她们偶尔都会提醒我一下,着实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只好把他赐的白锦冬衣亲自带过去给叙才人,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住,想来是爹爹只娶娘一个,让我已经在脑中认为男人爱一个女人,就只爱她一个,对他,我也谈不上爱,不喜欢又如何,终究是在宫里,能容得我性子来吗?
在这个海棠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终是守规矩一点为好。
哪怕是五品才人,不得皇上的宠爱,依然是简朴得紧,门坎处的红漆已经微微的剥落,桌子椅子都有着岁月的痕迹,二个宫女扶了叙才人出来,我赶紧施礼再抬头看她,容色还皎好,眼里风情还犹存,只是风霜已上脸,对我也算是客气,收了礼又让宫女赏赐了我一些东西道:“以后妹妹就住在海棠院有什么需要的,就差人来跟姐姐说一声。”
眉眼看着我,都带着几分的光采灼人,犹如那海棠过了冬,将会迎来绚丽的花季一样。
我唯唯诺诺地说:“是,以后多有劳烦才人的地方,还请才人多包涵。”
我不喜欢这些,却还是说得圆润周到,我安慰着自已,这就叫做入乡随俗。
至于另外那位五品林尚仪就是宫女口中所说幸运之人,母凭子贵一下子荣升到尚仪的宫女,也将最好的新衣服取了去见她。
寒冬腊月的,却水声哗哗响,走近了才看到她挺着肚子在洗衣服,冬天的衣服又厚又不好扭干净水,她使力地扭着,二只小手都红通通的,一张脸上却冒上了几点汗珠,说不上漂亮,脸上浮着一些红色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怀了胎儿所至,一双大眼睛却圆溜溜的相当漂亮,看到我来了,努力地挤出一些笑,还带着宫女的本质赶紧放下衣服,双手在衣服上擦净水过来说:“昨天听才人姐姐说会有人过来,长得可真好看。”
“我叫云知秋,林尚仪安好。”半弯着身子行了个礼。
她脸一红,局促地说:“请坐请坐,我给你倒杯茶。”匆匆地又往里面走去。
“不敢。”我看着她心里有些酸涩,将衣服奉上,她却双眼震惊,用力地摇头:“这么好的东西,我岂敢收,知秋还是拿回去自已穿,唉,我的意思,嗯,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说话。”她长叹一口气,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她的肚子也不是很大,可是却也藏不住,她看着我又不好意思地笑:“知秋妹子,要不你先坐一会,今儿个天气终于晴了,我……。”又是尴尬的笑意,然后看看地上的一堆衣服。
我心里一酸,唉,她看上去,也是十七八岁啊,不过是比我大一点,可是吃的苦头,却不会比我少的。
一个五品尚仪,身怀有孕,却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她得罪了李妃,就算是生个皇子,一辈子也只能这样。
她又拿起衣服,用力地扭着水,那小手红得有些发紫了。
我将手里拿的衣服放在凳子上,幸得身边的宫女在收拾着新住的地方没跟来。上前去拉住衣服的另一头,和她反方向地扭着水。
她抬头有些惊慌地看着我:“知秋妹子,我自已来就好了。”
我朝她一笑:“我在洗衣宫里做了一段时间,洗衣服都是拿手的。”
她漂亮的眸子一黯,抢过我手里的衣服说:“你回去吧,这样不好的。”
又抬头朝我一笑:“知秋,好妹妹,回去吧。”
我心头怎生的感叹,一入深宫深似海,也许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的一生,是怎么过去,或许又和曾住在这里的采女一样,到最后就会送到冷宫去。
红颜未老恩先断,这里和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作者题外话:现在大家知道求的意思了吧,呵呵,知秋有三分心软了,哈哈。
第一百章:患得患失
傍晚在门前摆弄着那几盆过分嫣然的绿海棠,觉得只有这些,才是有生命的东西,正居永远是静悄悄的,总是门轻掩,可我老觉得有人在门缝后面看着一切一样,而左侧,永远是水声不断,在她门前的廊上,一直都挂满了衣服,五颜六色岂是一个李妃娘娘的衣服。
我觉得,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年一样,光影移绰岁月在飞速地奔流,傍晚的薄弱阳光,也再来了冷意重重。
一阵冷风将我吹醒,我说不想吃晚膳了,宫女便没有领我的饭就回去了。
点亮了烛火,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觉得好是沮丧啊,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四面墙一扇门,就终老女人一生。
倒了点茶慢慢地喝着那种苦涩,奈何现在不是中秋月明,无法共月明赏海棠缕缕幽香。
一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让宫女的大嗓门给叫醒了,推开床边的小窗看,二个宫女抱着很多衣服往林尚仪的地方去,又大大嚷嚷地骂林尚仪偷懒,李妃娘娘的衣服送来三四天了,现在还没有干。”
然后是林尚仪压低声音道歉又解释,我微微一叹,不忍多看地合上了窗,这世上,谁欠了谁的。也许,习惯是需要时间的,心中的烦燥无法消逝,用干净的湿布来来回回地抹着地板,木质的地板泛着微微的光色,却也抹不起岁月沉淀下来的色泽。
我问我自已,我在烦什么呢?我要的不就是像这样隐于后宫平凡的生活吗?为什么会有一种想哭泣的感觉。
我虽然心里不喜欢他,可是怎堪的酸涩啊,一辈子那么长,长得看不到尽头,只能缩在这里过,外面的阳光灿烂清风逐月春光无限好,却已经不再属于我的烂漫时光了。
满脸都是汗,宫女在外面轻声地说:“云奉仪可醒。”
“什么事。”我抹净汗,大口地呼吸着,让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才人请你过去用早膳。”
“好。”无奈的声音应着。
早膳也不甚是丰富,却比在竹居住的时候好多了,可吃得百般不是滋味,我总是想逃开这一切一样,坐在对面的叙才人还是笑容可掬地问:“知秋,还习惯吗?”
“会习惯的。”我轻声地说。
她眼眸带着笑意,像是满不在乎地说:“知秋,昨天晚上觉得有些动静,是不是下半夜皇上宣你去侍寝?”
“没。”我有些反感地回答他,心里觉得难受,可我为什么要难受,难道我就是想得到他的宠爱与关注,而现在却是一无所得吗?
不,我不爱他,我也不想因为争宠,而慢慢地失去了自已。
“难得冬日里阳光这般好,这个时辰,皇上应该上朝,奉仪可会过去?”
我讨厌这些话里带话的意思,我不想把他放在心上。
抬起头淡定地说:“谢谢叙才人的早膳,知秋不打忧叙才人,知秋先告退。”
她收起笑,十分优雅地吃着粥:“那云奉仪可走好了。”
讨厌这一番的假惺惺,她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我压根不想见到他,是的,他就是一个致命的深潭,荡漾碧绿湛蓝的诱惑,让人情不自禁地会沉迷下去,一旦心一倾,那就无法再拥有自已了。
从正居出来正要回到右侧的小居,看到林尚仪正惦着脚尖跳起来往绳子上面甩被单,那地上一片湿滑,好几次都站不稳的样子,看得我心惊胆跳的。
我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被单往上跳起甩上去。
“知秋……。”她轻声地叫着。
我心情很不好,一回头就无礼地对着她说:“你这样很容易摔倒的你知不知道,你不为自已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谁知道她捂着嘴,低低地呜咽着,二行清泪就从大眼里滑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林尚仪,知秋失礼了。”她滑坐在柱子下面的椅子上,难过地说:“我也不想这样。”
“让我帮你吧。”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蹲了下来搓洗着衣服,冬天的水,那个冷得刺骨寒心,我需要很多的事做,这样才会将我心里头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去掉。
我不要为他而叹息,衣绳太高了,我也和她身高也差不多,跳起来将衣服甩上去,一脚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