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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桦承却皱眉:“不一样的,孟有才到底是打着来寻九娘的旗号,若是不能安然而返,孟家人少不得要来找九娘的麻烦。”
“那我出去找他。”
顾桦承皱眉,伸手将扶桑拽了回来:“这大晚上的,这么着急做什么?去睡吧,明日再说。”
“……可是师父不是话说若是孟有才出了什么事儿……”扶桑皱眉,又被顾桦承打断。
“上赶着去找他,还让他以为,咱们多么稀罕他似的。”顾桦承冷哼一声,又看了一会儿耳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扶桑又上前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才回去,一晚上都觉得有心事睡得不安生。
睡得不安生的还有九娘,因为喝多了酒,第二日一大早起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姜女听到九娘的动静,赶紧去将扶桑一大早起来熬得醒酒汤给九娘端了过来。
九娘只是闻了一下就皱眉,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姜女疑惑:“师姐不是已经不晕酒了吗?怎么回事儿啊?”
“这是宿醉,吐一吐也正常,小师妹,醒酒汤就撤了吧,一会儿去给你师姐熬点白粥来。”扶桑正好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又紧了紧一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同姜女嘱咐。
姜女看了九娘一眼,跑到门口拉住扶桑,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孟有才,那死孩子昨天晚上便跑了。”
“跑了?师姐不是都上了锁了吗?”姜女咂舌。
扶桑看了屋里一眼,拉着姜女往外走了走,嘴里扬声喊着:“小师妹,去锄点香灰来把屋子收拾一下。”走的远了,才又小声道,“耳房后面有一面墙原本有些要倒了,师父之前没有在意。没想到我们这离开邺城一走就是三四年,这一面墙便愈发倒得厉害了。不过这面墙正巧在耳房阴面,大约师妹之前去给孟有才铺床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夜里头,竟然孟有才给折腾出去了。我这正要出去寻一寻孟有才。”
姜女皱眉:“那样的人,跑了就跑了呗,还找什么呀。”
“孟有才是来找九娘的,若是孟有才出了事儿,孟家人,定然会将这笔账算在九娘头上。所以,还是要保证孟有才没事儿才好。”扶桑同姜女解释。
姜女撇嘴:“那你们昨天晚上便知道孟有才不见了,晚上怎么不去找?这都过了一夜了,谁晓得会出什么事儿?”
“师父说,大晚上的去找,显得咱们多么上杆子似的。”
姜女还是撇嘴:“说的比唱的好听,反正我是不喜欢孟有才,要去找,你自己去找吧,我可不去。”
“原本就没想着让你去,你留在家里好好陪着九娘。对了,她的屋子,我赶早起来给她收拾好了,让她去看看舒不舒心。”扶桑拍了拍姜女的肩膀,又看了一眼姜女的屋子,这才摇着头往外走。
姜女点头:“其实师姐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也许她昨日不过就是心情不好。”
扶桑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一出门,就有一些相熟的店家亲热的同扶桑打着招呼。扶桑心里正纳闷,怎么连往日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胭脂铺里的老板娘都对着自己笑眯眯的时候,成衣店的掌柜的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扶桑笑道:“闫掌柜莫不是已经为我家小师妹做好了衣裳?这速度也委实快了些,昨日我小师妹不是才选好了两件裙子了吗?”
“哎哟,我说扶桑小哥啊,咱们这做衣裳是一回事儿,这结账可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结账?我不是结过了吗?再说您还没做好的衣服不是只付押金的吗?等着您做成了,银子还能少了您的不成?我扶桑是什么人啊,何曾亏欠过你们的银两。”扶桑皱眉,心想什么时候这成衣店的闫掌柜的对自己竟成了这幅态度?
那闫掌柜却开了口:“那个叫做孟什么才的小子,可不就是你的兄弟?人家到了我们店子可是报了扶桑小哥的名号。昨日小哥不是还在咱们街上说过,您的两位师妹若是付不起帐了,只管报上扶桑小哥的名字。这句话,我可是听得清楚呢,怎么小哥要不认账吗?”
看着闫掌柜那一张一合吐得通红的嘴巴,就有些头疼。扶桑试探着问了一句,“闫掌柜说的可是孟有才?”
“可不就是这个名字,哎呦喂,你说我还以为那小子真的有才呢,你瞧瞧你瞧瞧……”闫掌柜说着,掏出一张借据,“这可是你那兄弟亲自写的,白纸黑字写的分明,扶桑小哥不会赖账吧?”
扶桑愣了愣,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今日在成衣店取走一件男衣多少银两之类的,应当是闫掌柜自己写的,最后那个名字,却是另一个笔迹。歪歪扭扭的孟有才三个字,让扶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闫掌柜随便找人写了个名字来诳自己的。只是人家一个掌柜的,有什么好坑自己的呢。仔细看着孟有才三个字,扶桑皱了皱眉,十分不舍得的将自己的荷包打开,付了银子给闫掌柜,便将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闫掌柜笑着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打着帕子笑道:“扶桑小哥就是爽快,日后你们那兄弟若是再来,我一定给他优惠一些。”
闫掌柜这一走,哗啦一下子涌上来一大群人,无一例外全部拿着由孟有才鬼画符般的签名的字据,来同扶桑兑现银两。
真不知道一晚上的工夫孟有才到底干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扶桑这出门身上从来不会低于五十两的习惯,都不够给孟有才还账的。
身上身无分文的扶桑灰头土脸的冲回酒香,把正要出门的九娘吓了一大跳。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好兄弟!”扶桑恨恨地瞪了九娘一眼,冲进大厅就开始给自己灌凉茶。
听到动静过来的姜女,看着喝凉茶的扶桑皱了皱眉:“师兄,这茶都凉了,你还这么喝做什么呀。”
“我生气。”扶桑又瞪了姜女一眼。
姜女怔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摇头,“别看我啊,我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回来乱咬人。”
“九娘,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为兄若不是为了你,能受这么大的委屈?为兄这么多年,就没尝过出门能花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的感觉!今儿可是长见识了。”扶桑又狠狠地灌了一杯茶,接过灌了太猛,整个人咳了起来。
九娘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上前拍了拍扶桑的背,细声细语道:“师兄啊,有话慢慢说,您别着急啊。这一大早的,这是和谁生了这么大一场气?”
“师兄,你是让孟有才气的吧?”姜女笑的有些奸诈。
孟有才?
九娘愣了一下,依稀记起,昨天晚上自己把孟有才锁在耳房了,似乎……忘了放出来了。
“别想了。”扶桑没好气地瞪了九娘一眼,“昨天晚上咱们喝完了酒那厮就跑了,妈的,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干了些什么!五十两银子啊!五十两啊!老子还没走出咱们前门的那条街就没了!一文钱都没了!全是来要账的啊,我怎么就嘴贱跟那小子说了自己的名字呢!简直就是顶着我的名字为非作歹啊,我说九娘,你这是个什么兄弟啊?不是说念过书吗?你看看这是写的什么东西啊!”
九娘愣愣地接过扶桑递过来的那一沓子收据,整个人都凌乱了。RS
077:再见2
上过学堂念过书的人,怎么会写出这么不忍直视的字来。九娘仔细辨认了许久,才勉强认出了孟有才三个字。
愣了好一会子九娘才抬手将那些纸撕了粉碎,看着扶桑有些疑惑似的:“师兄,孟有才在哪儿?”
“不知道。”扶桑还是有些生气,瞪了九娘一眼,“你的银两呢?”
“啊?”九娘刚想说我的钱你要去做什么,却突然想到扶桑的银子花光了是因为为孟有才还债,皱了皱眉,九娘自己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递给扶桑,“师兄,我的月钱也不多,这几年统共也攒下了不少银子,喏,先还你这些好了。”
扶桑怔了一下,旋即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妹你看你,咱们谁跟谁啊,还用你还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啊,这个孟有才倒是真的挺能花的,你说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的工夫……”
“扶桑小哥在家吗?”
扶桑这正和九娘抱怨着,便有人来拍门。愣了一会儿,扶桑才同姜女使了个眼色,让姜女上前开门。自己念叨了一句:“这不会是讨债的都讨到家门口来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一脸讪笑地冲着扶桑打了个千:“扶桑小哥好久不见,不知道小哥还记不记得在下啊?”
扶桑皱眉盯着那人看了好长一会儿,才拍了一下手:“这不是驿站的李大哥吗?李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地方了?来来了。快请进来,姜女,去给李大哥泡茶来。”
“哎。”姜女答应着就要去泡茶。
李大哥却抬手阻止:“小哥不必忙了,今日李某前来不过是问问扶桑小哥我那匹枣红马的事儿。”
“枣红马?什么枣红马?”一旁的九娘听到那人的动静,忍不住过来插了一句嘴。
李大哥看了九娘一眼,笑道:“这位就是那位小娘子吧?”
九娘皱眉:“什么小娘子?”
“那位小哥儿说他有个姊姊是这儿顾先生的女徒弟,还是这位扶桑小哥的相好,说是自己要回家去找爹娘,借我一匹枣红马。不过走得急,身上忘了带银两,说是只管来跟你们要就行。原本我想着既然是你们的兄弟,那枣红马借给他也就借给他了。可是今儿听说那些来找扶桑小哥兑换的,都成了。我这才来寻您的。”
九娘皱眉,看了扶桑一眼,又看了看李大哥问道:“这位大哥,你也有孟有才签字画押的欠条吗?”
“有有有。”李大哥使劲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依旧是鬼画符的纸。
九娘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气呼呼的将纸揉成了一团。
“我说这位小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少不了你的银子!”九娘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哐当一声摔上门。
李大哥愣了愣,指着九娘的背影咂舌:“这……这算什么啊?”
扶桑皱眉,给了李大哥一锭碎银子,便带着姜女去拍九娘的屋门。
进了九娘的屋子之后,姜女便有些奇怪,前一日进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家的这个师姐独树一帜,做事和正常人不一样,今日便发觉这屋子里的摆设,和那一日自己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了。虽说不过是将屏风搬了过去将床榻什么的遮住,正中间冲着门口的桌子也放到了原本放屏风的地方罢了,可是就是让人觉得这个样子舒服多了。
扶桑看了姜女一眼,有些疑惑姜女的那副表情,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九娘猛地站了起来。扶桑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九娘,问道:“师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孟有才应当是回家去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出门走走。”九娘皱了皱眉,待看清楚扶桑脸上的神情之后,忍不住笑了笑,“师兄这幅模样,莫不是以为九娘是出去和人家打架的?孟有才都回去了,我和谁打架去?”
“……呵呵。”扶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九娘一眼,又赶紧将姜女拉了出来,“姜女,你和九娘一同去吧。”
“师兄就这么不放心我?”九娘摇了摇头,伸手将姜女拽到自己的身边来,“也好,师妹那便同我一起去吧,正好昨日,咱们逛的也不是很顺心。对了师兄,今**怎么不师妹小师妹的喊了?”
“啊?”扶桑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憨厚地笑了笑,冲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