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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啜茶微笑,“倒不是有意装疯卖傻,是有些事的确没得到确切消息。——听说二哥二嫂带着小世子一早就被皇上传召了?”
许知言淡淡道:“有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并不重要,一切都该在太子意料之中吧?皇上只是告诉我,明天重阳,宫中宴会群臣,将由章皇后和八弟主持。到时李公公将会当众宣读圣旨,册八弟豫王为太子。”
萧寻静默,然后慢慢道:“的确是个坏消息。不过这几年二哥蓄精养锐,暗中扶植的势力不小;何况临邛王慕容启依然手掌兵权,即便豫王立了太子,二哥一样有机会。”
许知言便笑出了声,清亮夺目的眼眸里褪去一贯的恬淡,有微微的嘲讽。
云聚散,月亏盈,海枯石烂古今情(三)
他道:“你的意思,让我利用岳父军中势力强行夺权?豫王背后势力同样不弱,何况领旨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我若和他火拼,胜负且不提,首先便将大半个蜀国卷入战火。你认为,我疯了?”
萧寻眸光收缩,勉强笑道:“要么死,要么疯。若是二者择其一,疯一回又何妨?”
许知言笑道:“北面有狄王虎视眈眈,南面有南疆诸部落不甘蛰服,西面更有你萧家父子野心勃勃!我输了固然成为龙椅下的一副白骨,我赢了同样是在为他人作嫁衣,并且得拖上无数吴国生民陪葬……你说,我敢疯吗?换了你,你又敢疯吗?”
萧寻叹道:“的确,若换了我,宁可死,也不敢疯!”
许知言眸光凝在他脸上,“这应该便是你联手章皇后、楚瑜他们,一心对付我所要谋求的结果吧?峥”
萧寻避过他的目光,皱了皱眉,低声道:“二哥,对不起。于公于私,我都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于公,我或八弟继位,对蜀国有区别吗?”
“当然有。豫王年少浮浅,未经忧患,不会踏实做事;他又是几方势力共同扶携上去,待他继位后,必有亲疏之别,诸派斗法之际……”萧寻看向窗外天空,轻轻一笑,“吴国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强大。客”
“吴国太强大,蜀国便没有进军中原一统天下的机会……”
许知言点头,“有才识,得民心,最大的扶助者又来自军中,我果然有取死之道!”
“二哥也不必太过忧心。天大地大,便是未来的皇帝容不下你,也不至便无路可去。二哥若跟我去蜀国,我也可以担保二哥平安无恙,一世衣食无忧。”
许知言闻言,却笑了起来,“萧寻,你不肯向我屈膝,唯恐我抢回欢颜,却指望我向你屈膝吗?若我是这样的人,又岂配成为你的对手?让你如此未雨绸缪,想在我未成气候前先置我于死地!”
萧寻不语。
许知言又道:“又或者,欢颜才是你心头最大的结?她素来不问外事,若有人刻意隐瞒,她绝对不会知晓,当年我由着她怀着我的孩子在风雨里哭泣着离去,只是因为阿雪对我下了药;她也绝对不会知晓,四年多来,我也像你寻找她那般苦苦寻着她,亲自跑去南疆试图找出一点线索……”
萧寻冷笑着打断他,“可你还是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为了不让你们的孩子重蹈你的覆辙,为了让他顺利成为尊贵的世子,你不惜把自己另一个孩子扼杀于娘胎中,并夺去自己结发妻子做母亲的权力!你本就已对不起她,难道还打算……”
“当啷……”
许知言手中茶盏忽然倾倒。
他脸色雪白,右手按紧胸口,看着茶盏在桌前滚动,摔落,咬紧了淡色的唇。
淋漓的茶水慢慢汪开,浅浅的褐色在他的袖子上洇染开来。
再素雅清淡的颜色,也不复原来的洁净。
他阖上眼,捏紧前襟,默默忍耐着胸口的绞痛。
萧寻再也说不下去,静静地看他片刻,走上前重拿了一个茶盏,倒了热茶放到许知言跟前。
许知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低声道:“谢谢!”
萧寻依然站到他对面,沉默片刻,说道:“二哥,我敬重你,但有些抉择,我们不得不做。我不想你被你的对手逼上绝路,但我更不能被别人逼上绝路。我不可能等你强大到可以夺走我的太子妃的时候,再去设法应对。”
许知言点头,“是,你没有做错。若我处在你的位置,我可能同样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萧寻犹豫片刻,又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始终没放弃过欢颜,对不对?你本是如此高洁的一个人,硬生生把自己卷到这样污浊的皇位争夺战中,为的……就是有一天足够的力量把天下踩在脚底,重新抢回欢颜吧?”
许知言抬眸看他,苦笑道:“萧寻,你若是为了这样的担忧而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你是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欢颜。”
萧寻不确定地看着他。
但许知言终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扶着额,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道:“欢颜和知颜,便拜托给你了!我知道你会照顾好他们。不过……该装疯卖傻的时候,还是疯些傻些好。别告诉她你曾卷入过这些事。若我出事,也别和她提及。”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他转动目光,恰对着欢颜和慕容雪所在的位置。
她们看得到他眸心的苍凉和绝望。
可他竟笑起来。
那样苍白的面庞,笑容却如此地美好,如此地动人心魄。
他轻轻道:“她的医术诚然天下无双,可她有时候实在很笨,很好哄。你便哄着她……一辈子那样简单快乐地活着吧!”
萧寻沉默地看着他,脸色渐渐已开始发白。
他忽然转身,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跑了出去。
要有怎样的深情,才会愿意这样去守护另一个人的幸福?
让他最挚爱的那个女子,在他渐渐腐朽的白骨上旋踵飞舞,在间接置他于死地的仇人怀里明媚欢笑,对所有的伤害和痛苦一无所知……
萧寻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但他确实知道,许知言愿意这样做……
萧寻从没有为自己的狠毒后悔过。
如他这样的人,甚至如许知言这样的人,一出世便面临着弱肉强食。
想好好地活下来,便注定了会满手的鲜血,甚至不免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但这一刻,他真的已经不知道,他到底做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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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等见萧寻仓皇离去,少有的仓惶不安,急忙赶入屋内,正见许知言苍白着脸神思恍惚般坐在桌前,忙上前道:“王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这便赶回府中去传太医?”
许知言摇了摇头,只低沉地问:“王妃呢?还是没消息?”
成说道:“没见过来。”
许知言皱眉,“搜索内外院落,她……必定就在附近!”
他未及返回京城,便已听说另一股暗伏的势力开始参与储位争夺。待发现是萧寻暗中动作,他心知此事无法善了,孤身造访萧府一次,约欢颜最后回了一次锦王府,便再不与欢颜相见。
明知慕容雪心中不甘,他也不得不再三约束慕容雪,不许她和欢颜见面,以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欢颜烦恼为难。
这是他和萧寻之间的战争,他从不想欢颜卷进来。
她不是慕容雪。
一个天生不属于这些争斗的女子,冒冒失失撞进来,头破血流还是小事,更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收场。
萧寻密见景和帝,态度少有的强硬,摆明了因私怨与许知言不睦,表示若是许知言继位,未来吴蜀两国关系堪虞。
他虽有求于吴国,但既已和章皇后一系结盟,章皇后等自然早已允诺他,一旦豫王得立,立时全力助他对付北狄。即便景和帝一时未死,以他重病之身,若是新册太子和重臣一致主战,虑及国内外的局势,想必也无法反对。
正像如今,几方势力一起联合起来逼迫他时,面对吴国可能面临内外交困的危机,他不得不考虑放下想立许知言为太子的念头,按原计划立八皇子许知洛为太子。
他在病榻上向许知言叹道:“言儿,这是命。你复明得太晚,朕病得太重。这大局……父皇不能不多想想。父皇承继了这大吴江山,不能开疆拓土,至少也不能让它崩坏于朕之手,你说呢?”
许知言沉默,然后叩首而退。
他知道再难挽回,很快告诉了在清宁殿等候的慕容雪。
慕容雪搂紧小世子,好久才恨恨道:“我不甘心!”
她带了小世子含愤出宫,却只说外面随意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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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有读者问到了,于是解释下:
关于实体书的简介和腰封。实体书的出版方责编不幸是忠实的知言粉。她改了我的简介,并自行写了腰封,完全无视了可怜的萧寻童鞋。但不论最终欢颜和谁在一起,此文都算得是双男主,知言萧寻,排名不分前后……
关于出版时间。出版方速度很给力,当当、卓越、淘宝等动作也快,都已经开始预售纸书,估计最晚九月中旬可以全国上市。定价偏高,有意购买的妹纸们可以考虑网购,比实体店便宜很多。(买的妹纸们记得好评哦,亲!)
关于网络更新。按约定是出版三个月后放结局,但这本的确是我前期太懒了,写得慢了,没人盯的话我会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更完。不出意外的话,十月上旬或中旬网上完结。
鞠躬谢过大家对我一路行来的不离不弃!有你们,才有寂月皎皎!
云聚散,月亏盈,海枯石烂古今情(四)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成王败寇本是意料中事。
尤其在萧寻与他为敌后,他早已和她提过下面可能的退路。
小世子可交还欢颜。
萧寻因欢颜而选择帮助八皇子,也会因欢颜选择善待欢颜的孩子。
慕容雪可回娘家暂避,只要小世子不在她身畔,以临邛王的兵权和在军中的威望,豫王继位,暂时应该不敢轻易动他们怫。
安置妥妻儿,剩下他一人,不过一身一命而已。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和悲惨,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当许知言发现应该在外闲逛的慕容雪约他一起过去吃饭,来的却是萧寻时,他立时猜到是慕容雪约来的奥。
他不是很明白她的用意。
让他指斥萧寻心机深沉,翻脸无情?或者抱一线希望叙叙旧情祈求他改变心意?
但他从不认为萧寻唤了这么多年的二哥,就真的把他当作了兄弟。
也许目盲的人,心地反比一般人清明。
他看得出萧寻对欢颜的真心实意,也看得出萧寻某些时候的惺惺相惜,却更能看出,他们之所以一直是朋友,只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成为敌人的理由。
提前见面也好,正好把小世子的事交待清楚。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已尽力,愿赌服输。
但这样的关头,把萧寻引来的慕容雪,没理由不在附近。
很快,出去寻找的随从匆匆过来禀道:“王爷,看到浅杏了!”
许知言眸光一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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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后院着急的浅杏看到许知言过去,忙道:“王爷,王妃在这里!”
她推开那个不起眼的包间,才怯怯道:“这边酒楼和茶楼,是咱们家老王爷暗中派人建的。”
屋内寂静如死。
满桌的饭菜,不过略动了几筷,显然吃的人食欲不佳。
许知言绕过屏风,先看到倒在地上的夏轻凰,然后便瞥到那两个面无人色坐在软榻上的女子。
慕容雪,和……欢颜!
他走上前,往那琉璃片里扫一眼,不禁又是惊怒,又是忧急。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