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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九重天,一线黄泉路。
试问如今之大吴,乃谁家之天下!
萧寻望天而笑,已是不胜凄凉。
愿赌服输。
他同样愿赌服输。
可这一仗,他输得太惨!
曾经的幸福,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生死相守,原来只是上天一场无情的戏弄!
在那个榆木脑袋的小白狐心里,她从来不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太子妃。
他坚持欺骗自己,以为他曾得到过,她曾爱过,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动心过……
结果竟是如此的残忍。
她成了他一生里最大的笑话!
“走吧!”他低低向身畔聚焦过来的部属说道。
小蟹、大卢等相视一眼,再不敢上前相劝,默默跟了他走下丹墀,走向宫外。
许知言皱眉,举足待要上前相留,又止了脚步。
他看向武英殿内那静静卧着的女子,眸光已是柔和。
她是在他跟前不知不觉长大、不知不觉相爱的欢颜。
她是他的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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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在两日后才有些退烧,神智渐渐清明过来。
身边却是宝珠和兔兔在服侍,都是当年锦王府的旧识。
她倒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略一清醒便问道:“这是哪里?锦王呢?他要不要紧?”
宝珠笑道:“姑娘,以后可不能称锦王了!得改口称皇上啦!”
欢颜茫然道:“皇上?”
兔兔在旁笑得露出她那对极富特色的门牙,说道:“可不是,昨儿便已登基了,受着众人朝拜,可威风了!”
欢颜只觉头疼,喃喃道:“那天我怕得要死,总以为活不了……竟然打赢了吗?”
宝珠道:“可不是呢,都说险之又险。皇上给困在了武英殿,眼看着就被奸人害了,总算老王爷赶到了,及时救了皇上,李公公又当众宣布大行皇帝遗诏,要立锦王为帝。那么多的将士护着,把整座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谁敢说半个不字?”
“老王爷?”
“临邛王啊,就是咱锦王妃家的老王爷。”
宝珠想了想,便似有些尴尬,小声道:“现在该称娘娘了罢?这两日正忙登基的事,再就是大行皇帝的葬仪也马虎不得,所以诏书还没下。听说早就让礼部拟旨去了,要册王妃为皇后。”
江山画出古今愁,人与落花何处水空流(一)
“锦王妃已成为皇后……也很好啊!”
欢颜拥着衾被靠床坐着,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有几分欣慰,“锦王妃厉害得很,可以好好辅助知言……嗯,辅助皇上治理国家。”
“还有件好事呢!听说册封皇后之后,很快也会下诏,立小世子为太子。”她放低了声音,悄悄笑道,“留给王妃养着未必不是好事,不然哪有那么容易立为太子?虽然你们母子分开了一段时间,但如今不是又能天天见面了?这两日娘娘天天还带着小世子过来看望你呢!”
欢颜心里一暖,微笑道:“颜儿每天都来吗?不过我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你怀着身孕,颜儿又小,都不大适合呆在我身边。”
“知道。太医有为我开药,让我吃着预防些呢!小世子来的时间短,娘娘也不让他太靠近,应该不妨事。惬”
欢颜点头,沉吟道:“我好似也见到皇上来了……”
宝珠笑道:“第一日宫里乱成一团,我们也没过来,可不是皇上守着你呢!这两日事儿极多,他好像到现在都没能睡下过,却还记挂着你,一天几次问太医你的情况,累极了便在这边桌上打个盹儿……皇上也罢,锦王也罢,当年的二公子也罢,他对姑娘的心可从来没变过呢!”
欢颜却似有些心不在焉,忽问道:“萧寻呢?萧寻没过来看我?踪”
宝珠怔了怔,说道:“他是异国皇子,原来又和豫王他们走得近,如今正忙乱着,可能一时没空过来看姑娘吧!”
“没空?”
欢颜郁闷了。
再忙有许知言这里的事忙吗?
到底是没空过来看她,还是不想来看她?
又或者,给她毒了一遭生气了?
其实也只是让他一两个时辰动弹不了而已,不至于真的生气吧?
她思量又思量,撑着坐起身来,说道:“我要回去了!”
宝珠一惊,问道:“回哪里去?”
欢颜道:“我便得回家了。萧寻大约也在等着我。”
她临走时说过,如果她能活下来,一定回去找他;她还发过誓,一定不会再迷路……
既然许知言没事了,她还是赶快回去好。他心眼实在小得很,未必会因为她毒他而生气,但必然会为她留在许知言身边生气……
宝珠似没想过她会回去,讷讷道:“要回去啊……这个还是问过皇上才好。”
“他不会拦我吧?”
欢颜已披衣站起,脑袋却晕眩着阵阵钻疼,差点又摔回床上。
肩上忽然一紧,已被人小心扶住。
她定定神,便看到许知言微微而笑的面庞。
他仿佛又清减了些,但精神尚好,扶了她坐回床上,柔声道:“也不瞧瞧病成什么样子,这蓬头垢面的,又准备去哪里?”
欢颜抓了抓自己的脸,便觉出自己病了几日,果然瘦了许多,连头发也干涩涩的,想来模样也极憔悴。萧寻未必敢嫌她丑,但这般灰头土脸的,他背地里一定笑话。
宝珠在旁道:“皇上,欢颜姑娘说要回萧府呢!”
许知言打量着她,拍拍她脑袋道:“病成这样,你还经得起折腾?等稍好些再回去吧!”
欢颜摇头道:“我答应过他,会尽快回去。”
许知言便道:“既如此,你先给自己开贴药,待服药后精神好些,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再则,你也得稍稍洗漱梳妆预备下吧?”
欢颜听得有理,要开方子时,却是许知言走到书桌前,听她报着药名,亲自提笔一一写了,交给侍女去备药,然后便倚在一边软榻上,歪了身子看欢颜梳洗收拾。
宝珠道:“皇上,要不,盖上条薄衾睡一会儿?”
许知言淡淡笑道:“我不困。”
说话间,慕容雪携了小世子款款而来,见欢颜精神好些,也是欢喜,上前嘘寒问暖。听得她要回萧府,忙又命人去备轿。
小世子看到欢颜便双目晶亮,奔过去亲近时,欢颜忙道:“颜儿乖,姑姑病着呢,别过了病气去!”
慕容雪柔声笑道:“这孩子倒是贴心。颜儿,先别闹你姑姑,待她好些再说罢!”
小世子闻言,果然不闹欢颜了,跑到许知言的榻上乱蹭,唤道:“父王,父王,我要听父王弹琴……”
慕容雪笑道:“这几日就你最闲,也不瞧瞧父皇累成什么样了……对了,说了几遍了,从此改口叫父皇,别叫父王了,知道吗?”
小世子应道:“知道。乳娘说,还得改口唤母妃为母后。”
慕容雪嫣然而笑,看向那对父子时目光愈发柔软。
欢颜默然瞧着,却觉一阵心酸,忽然间便觉得,还是尽快回萧寻身边好。
许知言是她最亲近的人,可如今是别人的夫婿;小世子是她的亲骨肉,可如今却唤别人为母亲。
哦,从此得称小太子了吧?若他喊她为母亲,以正宫皇后家的权位,别说当不了太子,就是小命儿未必保得住。
才叙了片刻话,那边便不时有人过来,要么找许知言,要么找慕容雪。
慕容雪便看向许知言,“知言,只怕这两日得辛苦些了!”
许知言点头,向欢颜道:“呆会吃了药,如果好些了,就让他们送你出宫;如果还是不舒服,不妨多住一两日。”
欢颜应了,心里却想着萧寻当日说的话,急又扯了他衣襟问道:“喂,皇……皇上,之前阿寻有对你不利过,你……你不会和他为难吧?”
许知言听得她的称呼,微一失神,却很快道:“不会。便是看你面上,我也不想和他结下仇怨。何况我也盼着两国和睦,天下太平。”
欢颜不觉微笑,“我便知你不会计较。阿寻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太多心。”
许知言笑着拍拍她的肩,这才起身离去。
而慕容雪携了小太子,和他一起步出,一路说说笑笑,眉眼间尽是为人妻母的妩媚和幸福。
许知言走得稍快,小太子牵着母亲的手,小短腿向前迈得飞快,用另一只手捏住父亲的衣袖。
许知言垂眸看他一眼,眉眼立时温煦,伸臂牵住他的小手,却是和慕容雪一左一右,放缓脚步携了他向前慢慢走着。欢颜由着兔兔为她梳发,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身影。
一家三口如珠似玉神仙般的人品,看着无比和谐,如一幅浑然天成的图画。
她被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想要靠近时,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壁阻住,无论如何找不回原来血融于水般的感觉。
不过,和几天前的提心吊胆比,这并不重要吧?
他们终于都好端端地活了下来,未来应该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尊贵,都要幸福,她便不该再奢望别的了吧?
她失去了很多,但终究完成了自小的心愿,治好了许知言的眼睛。
如今,她更是有了萧寻相伴。
嗯,她还是做萧寻没心没肝的小白狐吧!
回蜀国做她的太子妃,开她的医馆,研究她的医理,闲得慌了拿什么毒药毒针吓吓萧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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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很快回到了萧府。
她所乘的车轿宽敞舒适,铺着柔软的垫褥,可以让她卧着休息,一路走得也平稳,可她下轿时还是腿脚发软,阵阵地晕眩。
即便她自己开的药方,也不是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病成这样,哪是说好便能好的?
许知言不放心,安排兔兔陪同着,由成说等几个亲卫护送她回来,见她虚弱,早有人赶着上前扶持。
欢颜道:“没事,都到家了。虽浮软了些,卧床休息两日便好了!”
兔兔笑道:“不错,咱们从小儿的姐妹里,便数你运气最好,又得到皇上宠爱,又得到萧太子欢心,无论在宫里,还是在这府里,都有最好的大夫和医药调理,一定好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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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快乐!长假快乐!!
江山画出古今愁,人与落花何处水空流(二)
成说在旁笑道:“还需什么好大夫?咱们欢颜姑娘的医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比得上?”
欢颜到底迟钝,竟未察觉他们对自己的称呼,都已由“太子妃”改回了“姑娘”,只是纳闷地看着紧闭的大门,问道:“萧寻今天出门了吗?怎么看着门口这样冷清?”
成说道:“且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那边又抬来一顶青布小轿,却也是从宫中抬出来的,可以让欢颜坐进去,直接抬到二门去。
欢颜正虚乏,忙坐了进去,心下已是感念许知言想得周到惬。
不论日后怎样的天各一方,怎样的海角天涯,总有那么个人,如亲人般在远方遥遥守望,愿意在你摔倒的时候伸出手来拉你一把,在你疲倦的时候借上肩膀让你依靠……于她真是件开怀的事。
更开怀的是,她很快可以见到萧寻那小子了。
虽然瘦得厉害,不如以往美貌,但额上的大包总算消失了,腕间的青紫也淡了许多,萧寻瞧见她,想必会高兴得很…迈…
这样想着时,小轿已到了二门,不过顿了顿,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把她送往内院。
只闻成说低声和人道:“既然没有女眷,我等就跟进去吧!”
于是便由着轿夫将她一径送到卧房前,便听得她的大黄狗很尽职地在狂吠着。
欢颜忙唤了一声,大黄狗立刻止了叫,发出亲密而欢喜的呜呜声。
而小白猿更是蹦到了小轿里,晃着尾巴在她身上乱蹭,一脸的奴才样。
欢颜高兴,扶着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