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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撕烂撕光了……”
另一端着满满一盆脏衣,却是个浆洗的粗使婆子。欢颜记得她姓姜,夫妻俩都有老风湿的毛病,几乎每年都过来跟她求药。
此时姜氏正侧耳听得专心,“这么说那丫头还真给人睡过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给多少男人睡了,下面裙子上全是血……真个的,我那侄儿看得清清楚楚,说是给男人干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真不容易,不容易!”
“哎,她早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吧?以前把三殿下、五殿下迷成那样,必定很有些狐媚手段。”
先前那婆子便很是不屑地笑起来,“不是黄花闺女也经不起许多男人一起上啊!也不知她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了,你没瞧见五殿下过来看了她一回,再也没理过她?”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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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时得路何须贵,燕雀鸾凰各有机(四)
堆满菊花纹的脸上,笑容竟是如此的畅快淋漓。。
姜氏摇头叹道:“侍婢么,就要有侍婢的本分。看她一味儿想攀高枝儿,这落的是什么下场?三殿下、五殿下铁定是不要她了,二殿下留着她,想来是因为她会点医术吧?想二殿下性情高洁,无人不敬,才不会捡这么个破烂呢!”
“可不是么……”
先前那婆子收了笑,神色间多了肃穆敬重,“做人么,就得我们聆花公主那样,和气可亲,谁不竖大拇指?偏她一个丫头,仗着一副狐媚子长相,只知道去讨好公子们,连公主都没看在眼里,何况我们!这样的下场,呸,活该!”
姜氏道:“对,让她张狂!活该!”
二人渐行渐远,对话渐渐听不到了,只是畅意而恶毒的笑声,顺着风隐约传来,那样的尖锐刺耳。
欢颜手中的绢袋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地上,红的黄的紫的花朵撒了一地,在风里起伏飘摇。
她怔怔地看着满地碎花,浑身冷得像结了冰,一动都不能动。
大颗的泪珠滚落,很快也被冷风吹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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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回来时,许知言正在抚着他的琼响。
香销金兽火,漏滴玉壶冰。清韵悠扬,声声关情,如水滴寒泉,如珠落玉盘,直可令天边雁落,树梢云停。
欢颜抱着肩定定地坐在暖炉边,静静地听琴。
许知言已听得她进来的声音,一曲终了,便不再弹奏,侧头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今天天气似乎不怎样,风大呢!那两个小畜生倒是回来得快,你说要拿它们试药了吧?”
欢颜若无其事道:“看到瑞香开得好,便采些回来制药。这两家伙吵得很,便把它们吓回来了!”
许知言笑道:“怪不得你上楼小白都没跟进来。只怕今天一整天看见你都会绕道走了!”
欢颜道:“其实我也没拿它们怎样啊!”
许知言点头笑道:“的确没怎样,只是隔三岔五投投毒,扎扎针,喂喂药什么的……这样的待遇没别人享受过吧?”
欢颜道:“上次救了萧寻,倒是拿他试过。”
许知言曾听她提过,失笑道:“也只有你胆大包天,敢拿他试药。也亏得萧寻那样的性情,不然你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
欢颜却只想着密室里似真似幻的难堪景象,心中酸意翻涌,几乎又要落下泪来,忙拼命忍住,只作恨恨道:“是他找我治伤来着,若不让我试药,我再不给他治!”
许知言微觉纳闷,“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了这么深的仇恨?”
欢颜一时答不上来,正迟疑之际,楼梯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响过,宝珠上来禀道:“殿下,萧公子府上夏轻凰夏姑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许知言沉吟,然后吩咐道:“传我的话,本王身体不适,不便见客。问问她有什么事,若是要见聆花,派人直接送过去吧!”
宝珠应了退开,片刻后又匆匆上楼,说道:“殿下,夏姑娘说,想借欢颜姑娘一用。前儿萧公子东山中毒,多亏欢颜姑娘救治,只是分别后余毒屡发,总有不适。前儿和英王误会一场,好像又引发了旧毒,所以特请欢颜姑娘走一回。”
许知言便问欢颜:“萧寻的毒伤并未痊愈?”
欢颜愕然,然后冷笑道:“我瞧着他是想送上门来让我试药吧?”
“要不,我让人送你过去?”
“我不去。他府里姬妾最多,个个伶牙利爪,身怀绝技,这会儿我又没养毒蝎子毒蜘蛛,给他们欺负了怎么办?”她抬头向宝珠道,“宝珠姐姐,麻烦你去和夏大侍卫说,我这个大夫不出诊,只坐诊,想治自个儿来。如果他病得爬不起来了,不妨叫人抬过来,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宝珠是许知言的贴身大丫头,早知欢颜不比常人,近日更和锦王行止亲密,闻言应了,却站着不动,只微笑着望向许知言。
许知言道:“宝珠,你和夏姑娘说,欢颜姑娘在照应锦王,一时也走不开。恰好明日起有高僧过来讲析佛经,萧公子亦是此中高手,不妨过来小住几日,有什么要吩咐欢颜的也方便。”
宝珠应声去了。
许知言随手拂弦,淡淡笑道:“欢颜,你真怕萧寻府里的姬妾?他为求亲而来,连宅第都是父皇所赐,预备他们在京城完婚后回蜀国。想萧寻何等乖觉之人,又怎会在成亲前闹出什么风流韵事来坏了他的联姻大计?何况他身边第一得力的夏轻凰已和聆花认了金兰姐妹,大约也会力阻他纳姬置妾吧?”
欢颜沉默片刻,愤愤道:“我讨厌他!”
许知言摇头,“又耍小孩脾气!”
欢颜道:“我也不想离开你。”
许知言心里一暖,却如有道甘泉缓缓沁到心田,向她招手道:“过来。”
欢颜上前,依到他身畔。
许知言推开琼响,正要拥住她,只觉脖颈已被一双柔软的胳膊环住,薄薄的唇瓣凑上来,颤抖着亲住他的,暖暖的,软软的,有着他熟悉的清香。非兰非麝,淡而苦,如某种能愈人心疾的药香,却又说不上是什么药的香味。
他只觉心魂俱荡,伸臂将她揽住,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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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时得路何须贵,燕雀鸾凰各有机(五)
“知……知言……”。
欢颜含糊地唤着,与他缱绻缠绵,承受着彼此的热烈,眼泪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许知言目不能视,却觉她脸上潮湿一片,滚烫的泪水落到他的面庞,忙抬袖为她擦拭,越来温柔地点点亲啄,待她呜咽声渐渐低了,才柔声道:“欢颜,怎么了?”
欢颜道:“那日我在密室里晕了过去,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许知言道:“不知道也不打紧。现在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不就没事了?”
欢颜伏在他的肩上,湿暖的潮气透过衣衫打湿了他的肩膀。
她哽咽道:“或许,我真的已经很脏。若你日后会计较,现在就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怎样?赣”
“等你眼睛治好了,我就走。”
“走哪里去?”
“既然不想理我,你管我去哪里?”
欢颜不见他安慰,心中更是呕得吐血,原来的委屈难受转作了丝丝怨恨,拿指甲用力掐着他臂膀,恨不得把他的肉掐下一块。
许知言也不躲闪,只叹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理你了?”
欢颜语塞,然后道:“你既然计较,又何必理我?我也不想弄脏你。”
许知言静默在对着她,仿佛在感受着她指间掐他的力道。欢颜掐来掐去掐得久了,看他木头般由她掐着,神色沉静得出奇,反而心虚起来,悄悄地住了手。
许知言这才说道:“如果你哭得跟花猫似的我的确会嫌脏。我又看不见,一身白衣裳给你蹭得都是眼泪鼻涕,换你,你难道不嫌脏?”
欢颜愕然。
许知言又道:“若是指密室里的事,我当然会计较。我已查明合欢童子属天乐门,暗中做了些布置,想来天乐门从此没一天能乐了。至于合欢童子本人,还在搜索里。他最好已经死去,不然他只怕会比死还惨。”
欢颜张了张嘴,抓过袖子来擦了擦脸。
“你……”
许知言皱眉。
欢颜看一眼手里,慌乱间抓的居然是许知言月白色的宽大袖笼,果然……脏了!
她吃吃道:“那个……下次你哭时,可以拿我的衣袖擦。”
“你就欺负我吧!”许知言愠怒般别过脸,“你几时见我哭过鼻子?”
“额……”欢颜道:“那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许知言叹气,“你会洗衣服吗?”
欢颜便有些底气不足,“应该……不难吧?”
许知言哼了一声,依然像有几分恼怒,“快去把药箱拿来。”
“怎么了?”
“胳膊上的肉快给你拧下来了,你要不要试试会不会疼,会不会肿?”
好像真的会疼,真的会肿……
欢颜默不作声,转身去找药箱。
这时许知言又道:“晚膳让他们多预备些肉类。”
“肉类?”
许知言饮食一向素淡,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许知言道:“吃肉补肉。有你这小泼妇在,我得预备下次真给掐下一块肉来。”
“……”
吃肉补肉?在医理上说得通吗?
不过许知言比她更聪明更有才,也许真有几分道理。
还有,她是泼妇吗?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她。
可她刚才的确一哭二闹三出走,齐全了。
也许,可能,大概……她真的有成为泼妇的潜质?
欢颜思忖着。
不知不觉间,她却连自己为什么伤心大哭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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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很快回复过来,第二天一早会准时过府,连会带几辆车轿、几个侍女、几个侍卫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回复的如此快捷,让欢颜开始疑心萧寻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重病,需要她来医治。
又或者,他不敢在自己府邸纳姬妾,熬不住去了烟花柳巷,得了什么肠穿肚烂或见不得人的脏病?
欢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猜疑到哪里去了?
便是萧寻行止不端,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只往那方面想?
欢颜很郁闷,又有些期待。
也许,见了他之后,他是不是曾经出现在密室,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许知言听说萧寻真的过来,也微觉诧异,好在锦王府有的是屋宇,很快把原来静妃和七皇子所住的咸若馆收拾出来预备着。
咸若馆离万卷楼有一段距离,但与聆花现在所住的绛雪轩就近了许多,也算是一番许知言成人之美的心意。
萧寻带人过来时,许知言双目失明,并未亲身去迎,欢颜自然也不理的,自有主事的总管去招呼接待。
到巳时正,靳总管安顿完毕,过来跟许知言回话。
许知言问道:“萧公子气色如何?”
靳总管答道:“还能走路,还能笑。”
这答案连欢颜都觉得诡异。
“什么叫还能走路,还能笑?”
“萧公子的软轿一直坐到了咸若馆门前才放下,当下便有随从去扶他,他没让人扶,自己走进去了,还对老奴笑了笑,道了谢。”
欢颜纳闷道:“这个,哪里不对了?”
萧寻一个大男人,当然不用人扶,自己会走进去。以他的教养,到别人家做客,对领路的管事微笑道谢也正常,值得特地禀报?
“这……怎么说呢?老奴原来也见过萧公子两次,可这次看着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又黑又瘦,他自个儿走路时旁边的侍女都是一脸担心,等扶他上了床,他便闭眼躺着,像是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