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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遵命!”春晓抱着书,顽皮的吐了吐舌头,闪到一边。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阿梨看着笑意在语嫣的脸上枯萎,渐渐被忧虑取代。
语嫣揉着眼睛,露出疲惫的神态,“我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是哪里,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阿梨探着语嫣额头的温度,很正常,不解她为何有此感慨。
语嫣摇头,到底是什么呢?良药、萧天逸、滇南、突犹、中毒、神兽、天山雪参!
对,天山雪参!世上只有两棵的天山雪参,一棵在突犹,一棵在天凌。
“快,你通知海棠,密切关注天凌的动向,尤其是和突犹的来往。另外通知沐非以月潇的名义传讯给楚玄灵,就说突犹居心叵测,让他保持距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语嫣的手在袖中拢紧。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她竟然忽略三国鼎立中至关重要的天凌,贸然将棠梨阁的重心转移到滇南和突犹。这半个月良药的冷淡,极可能不是因为那日的争执,而是因为他正忙着别的事情,比如拉拢天凌,对抗滇南。
语嫣收拾心情,在庭中漫步,大概真如阿梨所说,自己是在屋里闷太久,所以脑子才会不好使,“春晓,你去帮我请良药过来!”
“是!”春晓刚走几步,又折回来,“你确定不需要阁主陪同吗?”阿梨再三叮嘱,非不得已,不准良药单独见语嫣。这一点,春晓一直记在心上。而从那夜之后,良药真的撤走了碧月殿的宫奴。
“不是有你在吗?”语嫣一笑,淡去她的疑虑。
“是哦!”春晓挠着头,憨憨的笑着跑出去。
在她身后,语嫣的脸色冷下来。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料想的一样,良药煞费苦心为她设计的这座宫殿,就再也住不下去。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咳咳……”
听到身后的咳嗽声,语嫣回头,看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最诡异的是大白天的他带着帷帽,出于本能的抵触,她后退一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掩着嘴继续咳嗽,一步步逼近语嫣。
垂下的帷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口鼻又被掩住,语嫣根本看不出他的样子,只觉得身段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语嫣退了几步,内心的强硬渐渐战胜恐惧,心静下来,她忽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你果然没死!”
闻言,那男人停下脚步,掩着嘴的手也放下来,露出爬满伤痕的脸和诡笑的嘴唇,“变得这么聪明,你又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着,就像自己嗓子没恢复的那段日子,这说话的口吻很熟悉,但声音完全对不上号。语嫣抱着双臂,冷冷的审视着那个人。她刚才的话,只是诈他而已,她现在能确定这个人,一定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
“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不会错失这个机会,语嫣继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让他分不清虚实。
不过,两句话,她的打算已经被黑衣人看穿,他唇边的诡笑更深,再次抬步向语嫣逼近,“既然如此,那么我,你也应该最清楚咯!”
那意味深长的笑意,配合着他脸上那些伤痕,让语嫣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他好像从地狱业火中爬出的恶鬼,让人作呕。
“既然都这么熟,那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语嫣止住心颤,沉着的后退,只盼着春晓或者阿梨尽快赶回来。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但和自己有关系,也一定和良药的转变脱不了干系。
那人不再回答,只是嘿嘿的干笑,因为声音沙哑,听起来格外毛骨悚然,大白天的也让语嫣感觉到一阵冷意。
VIP24 天价弃妃
语嫣不敢跑,因为一旦打破这一进一退的平衡,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取自己的性命,那么就会立刻出手,加速死亡;如果对方只是威胁恐吓,这一跑在气势上就弱下去,不利于谈判周旋。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丝绢在她的手中被捏变形,这份恐惧不仅是来自她自己的感受,也是属于真正楼语嫣身体的反映,一个令她们同时恐惧的人。
“你这个祸世妖姬,引得三王同抢,毁这天下太平,坏我一世清誉。”那男子收起笑意,语气中透出狠绝,“我要杀了你!”
他加快逼近的步伐,语嫣也加快后退的步伐,她梳理着话中的关键词,回想这些词跟什么人有关。
祸世妖姬,像是萧灏远给她的‘美名’,曾数次出现在他派来的刺客口中。虽然她没有见过萧灏远的脸,但他的身材明显比眼前的人高大很多。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相持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退到绝路,语嫣身后是高高的宫墙,“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逃?我为什么要逃?”看着语嫣想要逃开,他迅速的扳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一双苍老如树皮的手掐住她白皙的脖子往上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呼吸被扼制,语嫣的脸迅速的泛红,脚跟已经离地悬空,她拼命的踢打黑衣人的身体,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望着空荡荡的宫门,语嫣的脑子混乱不堪,她就要死了,她救不了良药,帮不了楚玄灵,再也不能和萧天逸在一起了。
黑衣人的笑声越老越大,笑容越发狰狞,语嫣不再攻击他的身体,而是拼劲最后的力气,掀开他的帷帽。
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没有头发,没有眉毛,没有睫毛,光秃秃的脸上全是被火灼烧的痕迹,已经辨不出从前是何等面目,但是语嫣认得那双眼睛,那双永远泛着精光的眼睛。
“父……亲……”
帷帽被掀开,冬日里没有温度但依旧白亮的光芒让楼敬之微眯起眼睛,语嫣从喉咙里挤出的那两个字让他双手一颤。他已经容颜尽毁,面目全非,他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再认得自己,可她认得,她叫“父亲”。
三年,他一直孤独的游荡在三国之内,犹如一只丧家之犬,他的身边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觉得孤独,很孤独。可她在濒临死亡和绝望的时候,看着自己丑陋的嘴脸,用最后的声音说“父亲”。
几欲晕厥的时候,脖子上忽然放松,语嫣瘫软在地上,贪婪的吮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带着刺激的冷空气入肺,引得她一阵咳嗽,缓过劲来,楼敬之已经不见了。
“语嫣!”
“语嫣姑娘,你怎么了?”
春晓和良药刚进门就看见瘫在墙根下的语嫣,飞奔过来。
“没事!”语嫣一手捂着脖子,靠在春晓身上,生硬的避开良药手,“扶我起来。”
大脑混沌之际,她看见楼敬之那张脸,忽然想起很多事情,那些关于楼语嫣记忆禁区的事。
良药有些失望,听到春晓说语嫣有话说,他就急急的赶来,以为至少能和颜悦色,但还是冷板凳。可他不放弃,就像从前语嫣不放弃萧天逸一样,他想要帮她请脉,伸手抓住她的皓腕,“来帮你看看!”
“不用,春晓就可以!”语嫣抬手、挣脱,固执的往前走,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看着她孱弱的背影,良药僵在原地,这已经不是平日的冷淡,而是清楚的抗拒,她开始厌恶自己了吗?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瑟的风翻动衣袂,良药立在风中,心一寸寸的发凉。即使他侵犯语嫣的那一夜,语嫣也未曾对他露出这样的抗拒。
“王上,你怎么不进来?”如果不是春晓站在殿门口冲他招手,他一定会就此离开,直到他的计划成功,永远的铲除萧天逸。
“坐下,”语嫣靠坐在椅子上,拢着毛领的披风,挡住脖子上青乌的痕迹,淡淡的看着良药。
她的目光冷静而陌生,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良药看着她的眼睛,恍惚想起打伤团景的那一次,语嫣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明天想去看猛士!”见良药别扭着,露出怯意和不安,语嫣尽量让自己的再冷静一些,可她真的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比那一晚更生气。
“猛士?”良药看着语嫣,惊异于她为何有此决定,那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异兽,“这就是你找我过来的原因?”
“不是,临时改的!”语嫣沉吟片刻,再看良药的眼神已有松动一丝。他一定也感觉到自己的生气抵触,所以才会忘记他念不念不得尊贵身份,他说‘我’,而不是‘孤’。
“……”这叫什么话,良药想扶额,又觉得气氛不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到底同不同意我去看猛士?”语嫣将头枕在椅背上,心里想念着那个单纯的小药。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但愿也从此在自己的手中结束。
“你的脖子?”语嫣那么一动,那青乌的掐痕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显得特别突兀,良药一直看着她,这会儿终于发现了。
“没事!”语嫣慌忙侧身避开良药的手,拢住毛领遮住伤痕。
这次良药可没刚才好打发,看见语嫣受伤他就抓狂。他固执的握住语嫣的手,拉开她的披风,眼里充溢着心疼的泪水,他用颤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过那些乌痕,“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膏。”
看着他飞快的跑出去,所过之处卷起的风翻动纱幔,语嫣无声叹息。他还是那个时时刻刻都想着保护自己的傻孩子,可惜这次他用错方法。只是,这样的他,到底值不值得原谅呢?
“来了!”良药拿来的不是一盒药膏,而是一箱药膏,打开之后香气满屋。他专心的在里面翻找,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素白玉瓶,“这个是活血化瘀的,均匀涂抹,明天就能好,我的药是最好的。”
他的语气那么轻快,神态那么自信,动作那么轻柔,语嫣呆呆的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好像做梦一样,这是她的小药又回来了吗?
将每一寸受伤的肌肤都细细涂抹好后,良药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兴致勃勃的跟语嫣讲那些瓶瓶罐罐的来历。
“这个是给治烧伤用的”,“这个是专门针对划伤的”,“还有这个,是祛斑的”,“那个是养颜的”,“……”,“这些全部都是为你特制的!”
“小药,放下这里的一切,去做一个江湖游医好不好?”语嫣拽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是完全没救的。
看着语嫣失神的样子,良药愣了一下,再看桌上的瓶瓶罐罐,才惊觉自己失态,一抹苦笑在唇边晕开,“你,可愿跟我一起?”
“有你,有嫣姐姐,有萧哥哥,好不好?”这三年,楼语嫣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杳无音讯的名字。而良药,他是靠着怎样坚定的信念,才孜孜不倦的为她着想,为她研究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药。看着匣子里那数十瓶膏药,语嫣心底满满的都是感动,蒸腾起的水雾,满溢在她的眼眶。
“不好,我要你,只要你!”良药愤怒的将手中的几瓶药膏扔回木箱,引得一阵脆响。
语嫣的心终究是软了,她起身夺过木箱,紧抱在自己怀里,瞪着良药,“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我是姐姐,是姐姐啊!”
刚才那些情急之下的反应,就像自己的梦,一旦清醒便支离破碎,而此刻还被语嫣那句‘姐姐’使劲蹂躏,他扳着她的肩叫嚣着,“不是,不是,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泪水顺着语嫣的脸庞滑落,她静静的看着良药,眼底全是失望和心疼。欲望的功效就是催动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然后引致让人心智模糊的副作用。
“放开,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