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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都换来猛士的一声哀嚎,虽然不似先前那一声响彻云霄,但也足够让语嫣痛心疾首。
阿梨的针,一发十针,成型为一朵梨花。
语嫣拔了十下,猛士就叫了十声,她的心也跟着疼了十下。
“小乖,我们走!”语嫣一直陪着猛士在栈道上坐到天黑,直到猛士恢复体力,他们才一起走下栈道。
所到之处,各色人等唯恐避之不及。奇怪的是语嫣拽着猛士颈后的鬃毛,它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也不攻击任何人,只是到了碧月殿的门口,它还是不肯进去,直到良药派人搬走那棵鞠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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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猛士的血浸泡过的天山雪参片,语嫣就觉得很困,一觉醒来,整个人都轻松了,果然是药到病除。
她看着房中的格局,在床上笑成一团。
良药和阿梨面对面的僵坐在屏风外,而猛士就像勇士一样趴在语嫣床前,虎视眈眈的瞪着阿梨的一举一动,果然是物以类聚,跟她一样报复心极重。
“阿梨,进来帮我穿衣服咯!”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穿,但是看在猛士这么忠心乖巧的份上,那十针总是要讨点代价的!
还不等阿梨绕过屏风,猛士就已经弓着身子做出防御的姿势,发出压抑的咆哮。
阿梨只能折回去,将目光落在良药身上,“您先出去一下,容语嫣姑娘换好衣服,我再叫您进来!”
阿梨第一次用如此恳切的语气跟良药说话。她一向不喜欢伤害过语嫣的人,而她惯有的直来直往,今天完全排不上任何用场。主要是猛士的体积太过庞大,一旦交手,她一看自己的小身板就觉得毫无优势。
虽然这感觉很好笑,但心里压着太多疑问,良药实在笑不出来,他默默的起身,站到门外。
经过语嫣的再三教诲,阿梨终于勉为其难的跟猛士道歉,期间她一直眉头紧蹙,那表情比让她杀人更为难十倍。
说也奇怪,经过阿梨的道歉,再加上语嫣耐心的强调和介绍这是自己人,猛士总算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勉为其难的让阿梨靠近语嫣,但整个穿衣服的过程,它都没有睡觉,而是目不转睛的瞪着阿梨,仿佛只要她一有不轨,它就会立刻扑上去,将她撕成碎片。
神兽血的效果很好,语嫣没有化妆,就那么素净着脸坐在椅子上,也让良药觉得她面色红润,光彩照人。
“你怎么会知道解毒的法子?”
语嫣没有回答良药的问题,而是淡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是不是有个终日穿着墨色斗篷的幕僚?”
“你,你怎么知道?”虽然良药撤走碧月殿内的宫奴,但殿外他还是安置了人手监视,语嫣一直在自己的监控之中,他想不通她是如何知晓一切。
“他叫你改良蚕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蚕蚀的起源吗?”
良药摇头。他以为自己当王会不一样,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时局并且照顾语嫣,可现在的情形却告诉他,语嫣从来都比他知道得多。在她面前,自己时时刻刻都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糊里糊涂的孩子。
“蚕蚀,其实是我做的!”语嫣面无表情,说得极慢。这是属于楼语嫣记忆的禁区,被她可以遗忘不让所有人看见的阴暗,她自己所认为的一生唯一的耻辱。
良药瞪大眼睛,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女子,这是他从不知道的她。
“你只是改良了蚕蚀的诱发方法,而没有改变蚕蚀的本质。而他并没有告诉你,如何解毒,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语嫣的话,就像一支肌肉僵化针,扎得良药面无血色,“这个人,不值得你信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良药整个人松垮垮的倒在椅子上,喃喃地自语。
“当然,你也想到解毒的办法,但是因为心里没底,所以一直不敢用,对不对?”语嫣起身,慢慢的走向良药。
所有心事都被她看穿,除了点头,良药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我没有怪你,尽管你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贪吃好玩的孩子,可我依旧当自己是你的姐姐。”语嫣白皙的指尖划过良药的脸庞,像从前一样捏着他脸颊上的肉。
“一个好的国家不是看有多少土地,一个好的君王也不是看有多少计谋,而是在于他是否能够利用智慧在有限的土地上让人民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就像三年前的那许多个午后,语嫣耐心的在蔷薇园的花架下,跟他讲尊老爱幼,跟他讲要懂得分享的那些道理,良药看着语嫣,恍若置身在梦里。有那么一刻,他想,如果自己没有回复记忆,那该有多好!
阿梨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一旁等候,其实所有东西,不过是那一箱药膏。春晓抱着跟良药借的那些个医典,面露不舍。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跟你说话,但是,我作为姐姐,需要再次提醒我的弟弟,扩张领土的战争,从不会改变一个国家的生活水平。”语嫣为良药整了整衣冠,静静的看着他,“我希望你能致力于发展突犹的经济,让这里的每一个百姓,都能有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意。”
看着语嫣毫无眷恋的转身,从容的迈出殿门,不疾不徐的穿过甬道,渐渐接近王宫的宫门。
她就要走了,永远的离开这里,或者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良药忽然有一种窒息的苦痛。自己是做错事,但这不足以成为语嫣离开的理由。她就像照耀进自己生命的阳光,失去她的世界将等于一片黑暗。
他不允许她的离开!
“守卫!”
良药的一声命令,让卫队在王宫的门口迅速集结,语嫣三人被堵在宫墙之内。
“你拦不住我的!”语嫣的脸色,从平静中透出冷意,“你别忘记,我现在是月潇公子的人,我身后有整个棠梨阁的支撑。”
“如果你能下手,就毁掉整个突犹的经济吧!”孤注一掷或者说破釜沉舟都不足以形容良药此刻绝望的心情。战事一触即发,如果支撑的动力是恨,那么就让这恨来得更彻底。心,痛得太久,总会麻木。
语嫣巍然不动,弯着嘴角看着良药冷笑,他终究还是没能听懂自己的话。她想问他会不会研制失忆或者降低智商的药,她希望他永远只是那个孩子。
他就这样看着她,用近乎绝望的神情。
她也淡淡的看着他,用一种冷酷的眼色。
肃杀的冷风,带着他们的过往,纠结着他们的情愫,盘旋在突犹王宫的上空。天地间静得只剩下风的呜咽,像是为他们被现实撕裂的那些美好过往哭泣。
“王上,月潇带着棠梨阁的人到门外了!”楼敬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俯在良药耳畔低语。
“月潇?”良药身子一僵,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男人终于出现在突犹,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突犹,为了这个女人。
“杀了他!”他惊异于这个男人的天赋异禀,三年来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他,可他就像春风,漂浮不定,但所到之处,总是繁花似锦,百姓安乐。
可这次,他不会退让。
“不行,知道他会出现,百姓已经在街道上形成夹道欢迎之势。”帷帽下的楼敬之面露害怕,这个男人的手段之高明,让人始料不及。昨天的线报人还在滇南,转眼已经到突犹。
相持的人群终于有了松动,守卫渐渐退来,让出一条离开王宫的大道。
沐非带着天蚕丝的面罩,骑在黑棕色的大马上,睨视一切。他的白衣上蒙着尘,显然是匆匆赶来的。看着语嫣缓缓走近,他向她伸出手,“来,跟我走!”
她以为知道事情的真相,沐非会恨不得掐死自己,语嫣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不踏实,她真心不想上去。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又不能拒绝,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她闭上眼睛,如壮士断腕般绝决的将手放进沐非的掌心。他的掌心很烫,有微微的汗意,语嫣觉得身子一轻,眨开眼已经落在马背上,沐非握在马缰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
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语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紧接着沐非压低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她耳边,“幸好,我不是断袖!”
语嫣还来不及大笑出声,就听见宫墙内一阵凄惨的尖叫,看清那俯冲而来的事物,所有人的变了脸色,百姓惊恐的四散奔逃。
看着沐非的手在语嫣的腰上收紧,他想要策马离开,却发现语嫣正在挣脱。
“放开我,快放开我!”语嫣拼命的拍打着沐非的手,她故意给猛士下了点迷…药,让它能够安睡,可它还是来了。
眼看着猛士越来越近,语嫣抓住沐非的手,狠狠就是一口,趁着他吃痛瞬间,她快速的翻身下马,迎接她忠实的伙伴。
“你干什么?危险……”沐非的惊呼融化在嘴里,他看见那头看似凶猛的绿毛怪兽,趴在语嫣的脚下,蹭着她的腿。
“小乖,你怎么不好好睡觉,你跑来干什么?”语嫣的语气带着嗔怒,带着欣喜,出生入死来突犹王宫一趟,她没有挽救良药那颗蒙尘的心,反而收获了这一头异兽朋友。
“呜!”猛士呜咽着,在语嫣的腿上蹭着。
“知道,知道,姐姐也舍不得你!可你是突犹的神兽,王宫才是你的家,我不能带你走的。”语嫣摸着他的长毛,温柔的安抚。
猛士好像听懂语嫣的话,更加卖力的蹭着语嫣的腿,左晃右晃的,好像在表示摇头,表示抗议。
她看见百姓脸上的恐惧,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神兽离开,突犹气数已尽云云。
她看见沐非眼中的惊讶,也看见良药的尴尬和写在眼底的为难。
“你不听话,以后我就不来看你了!”语嫣站起来,气呼呼的看着猛士。
更然人错愕的是,猛士发出一声压抑又绵长的低吼,居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呜。”
它庞大的身躯,长长的绿毛,在地上一扫一层灰,扬起的灰尘中,语嫣头疼扶额,她真的很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沐非,她是真的拿这货没办法了。
VIP26 天价弃妃
还好沐非已经看出大致的情况,他翻身下马,按照礼仪走到良药身边,客气的一笑,“看来贵国的神兽,已经迷上我家语嫣,不知道突犹王如何才能割爱?”
他说:我家语嫣,而不是语嫣;他说:如何才能割爱,而不是能否割爱。
不知道是根深蒂固的印象,还是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气势,良药已经败在下风,他深吸一口凉气,“公子也知道是神兽,如何能割爱?”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你觉得能用什么办法留住你的神兽呢?杀掉?”沐非一笑,豪气云天,瞬间将良药那赤…裸的拒意淡化,“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开个条件吧!”
虽然输掉气势,但良药还不肯放弃,也许这是将语嫣困在突犹境内的唯一机会。他刚打定主意,却被楼敬之抢先,“我们的条件是,十年内,棠梨阁不得中断与突犹的所有贸易,而且不得抬高物价!”
“成交。”
沐非没有给良药反悔的机会,直接转身上马,以倨傲的姿态宣布,“棠梨阁以终身为期,稳定突犹物价,愿大家生活富足。她是真心喜欢贵国的神兽,你们的王上怀君子之心,愿**之美,不知道各位可愿一同割爱?”
一石激起千层浪,沐非的话就像炸弹一样投入湖中,瞬间让围观的百姓炸开锅。楼敬之只要了十年,他却直接说终身,为心爱的人,取心爱之物,他要的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
“愿意!愿意!愿意!”
在百姓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沐非笑着,再次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