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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公子,我们不妨里面说话。捕快大人,地方找到了。阿丑十分感谢,也请大人回去复命吧!”阿丑礼貌地应对完,就同薛临海进了屋。
“家父的事我们从来不知,”薛临海微微摇头,“姑娘找来有何贵干?”
“我不是为了令尊的事来的,”阿丑说着拿出那张契约,“这个还你们,当初也是我太过霸道,其实这个东西,我不占理。”
薛临海看着桌上折好的的契约,百感交集。
当初闹得最剑拔弩张的人,后来居然成了来往密切的合作者,再后来,成为他们落魄后对他们最宽容仁善的人。
“你别多想,其实我是有事求你。”阿丑连忙解释,对于落魄贵族来说,最看重的便是尊严。所以阿丑很注意不伤他们自尊。
“阿丑姑娘有何事?”薛临海不禁纳闷,他们如今食不果腹的情况,还有什么能帮得上阿丑?
阿丑开问:“我想问问,阳老如今在哪?”
薛临海目光变得悠远:“师祖在家父出事后,十分恼怒羞愧,所以,住进了城北的一个宅子,闭门不出了,谁请都不理睬。”他又说了详细地址。
“你们若想再谋营生,最好还是离开谯郡,去个大家都不认识你们的小地方,再去行医,我想只要不乱花钱,能自足没有问题。”阿丑留下这句劝告,转身离开。
周灵巧站在门边,看着走出房门的阿丑,目光生硬。
她怎么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是回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阿丑通过薛临海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阳老居住的地方。
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和高高的围墙,阿丑转头对身后的血杀道:“得麻烦你们了!”
血杀会意,纵身一跃进了院子,将院门的门栓打开。
吱呀声中,阿丑走进阳老的宅子。
宅子不小,却也不大,小三进的格局,外间却空无一人。
阿丑过了垂花门,又走了一圈回廊,才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正在读书的阳老。
“阿丑见过阳老前辈!”年纪大的人不经吓,她还是早点跑出来表明身份比较好。
阳老果然惊愕地站起来转身,就看到阿丑和两名血杀站在院子中央。
“阿丑?”阳老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眸,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他明明闭门不出,把院门全都锁好了,然而阿丑是怎么进来的?随即他的余光瞥到阿丑身后两名血杀,顿时明白了些许。
看来阿丑是今非昔比了。
只是他又有何颜面再见这些后生?
“擅闯民宅?”阳老对阿丑提出了质疑。
“是阿丑的过错,不过阳老闭门不见,阿丑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好出此下策。”阿丑暗自吐了吐舌头:最近自己行事的确嚣张了不少,看来以后要注意了……
“我也大把年纪了,没什么可见的。”阳老淡淡回答。
阿丑蹙了眉,有些叹息:“其实,阿丑只是路过此地,想最后见一次故人。”
“最后?”阳老显然惊讶于这个词。
“不知阳老可还记得凤麟,”阿丑浅笑,“我这次路过谯郡,就是要去西海,寻找凤麟。”
阳老大吃一惊:“你不是曾说,不相信会有那样的神物……”
阿丑摇头,心绪微妙:“在找到之前,我仍旧不相信,可是那是我最后的希望。走到现在,那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也许之前的一切很不如意,也许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端倪避免这灾难一般的事实发生。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除非有先知的能力,否则我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不仅在劝自己,也是在劝阳老:“所以,过往,我尽力了。那么现在,我不是该把责任推给谁,或者就此闭门不出自怨自艾,我只能尽力去做现在我还能做到的事情,弥补我之前的遗憾。如果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会让我寝食难安的事情。”
阳老有些惊愕地看着阿丑。他自苦良久,没想到却被一个后生几句话点醒了。尽力去做现在还能做到的事情,弥补之前的遗憾。
我们不是先知,但我们能在当下努力。
“如果阳老愿意,建业的堇堂,会欢迎您。京城,有许多等待帮助的人。”阿丑微笑着离去。
如此,亦能算心安了吧?
从阳老的宅子出来,一名血杀突然抓了一个妇人扔在阿丑面前:“姑娘,这女人从薛家就开始跟着你。”
阿丑面纱下挑眉,低头瞥了眼这少妇,才发现是个老对头:“周灵巧?”
周灵巧只觉得全身都疼,捂着胸口恨恨道:“没想到你如今排场这么大!”
“跟着我想做什么?”阿丑浑不在意地问。
“我就是不甘心!”周灵巧指着阿丑,“不甘心你如今高高在上,我却……”
“你却,”阿丑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走到今日,多少靠了点运气,但是也缺不了努力。努力,不是女人勾心斗角,那样不为社会创造生产力!只可惜这样的道理你不明白,永远也不能明白。踏实过日子吧,我的忠告就这么多。”
周灵巧看着阿丑离去的背影,失声痛斥:“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生活,根本不知道我的为难!你只看到你的发达,什么时候理会过旁人的感受!”
是的,她不了解。
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的困苦,首先要自己解决。
☆、195 辞别
永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雁门关。
风雪翻滚了整整两日。
阿丑暗暗感慨,这时节跑到北方来,的确不是好时机。
但如果再让她在京城呆下去,恐怕又要缠身于新事件,难有跑出来的机会。
“我们的意思是,你不如过完正月十五再走,那时候天气也稍微好一些。”龙钰公主劝道。
阿丑摇头:“我还是初五就走吧,否则在这呆着,我心里不踏实。”
龙钰公主拍了拍阿丑有些冰冷的手心:“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固执,和翌雪一个样!”
阿丑不禁笑了:“每个人都有他执着的事,不限于谁。殿下爱恨分明,若是执着起来,也是八匹马拉不回来的。”
龙钰公主听着,不禁有些伤感:“阿丑,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我答应,也要看天答不答应。但是我会尽力,我还要回来医治奶奶。”阿丑坚定地说。
送走龙钰公主,阿丑回到营帐,提笔叹息。她真正的计划,是今晚就走。
说是说初五,然而她不想拉着那些血杀一起死。且不论培养一个血杀要花多少银钱,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她无意再拖累旁人。
昱王世子启
临世不过两载,光阴似箭。然回想当初情状,却又如同隔世。人生无常,今日之局孰能料想?汝觉可歌可叹可泣者,而置之悠悠红尘千年,不过沧海一粟昙花一现。若为此沧海一粟昙花一现,丢弃抱负罔顾天下,非吾所欲见也。一人死生比之万民福祉,孰轻孰重世子自有计较。
吾此生虽短,所见所感良多。而见感之后,唏嘘之余,惟愿问心无愧而已。他日若闻得天下大安。相识乃至相知者平安喜乐,纵使天上地下,亦毫无遗憾。沧海桑田非吾等人力所能及,而身侧亲人佳友乃可能可即之事。时移世易。泰然处之,笑泪泯然。
苍生无永别,但愿人长久。
阿丑敬上
当夏翌辰看到这封信时,阿丑已经站在西海沿岸。
静宬长公主听到夏明前来禀报寰宇居几乎快被砸烂的时候,急忙忙赶了过来。
夏翌辰盘膝坐在地上,身边全是碎瓷木渣。他披散的黑发垂下,遮去所有神色。
“我的儿……”静宬长公主一步步跨过废墟,走到夏翌辰面前蹲下。
“母亲,我现在才想明白,她当初是下了毒的……”一滴清泪散开在光滑的磨石地面上。“她不想我跟着她去死,也不想血杀跟着她去死,”夏翌辰拽着信封中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滴玉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可是我不想她去死!”
静宬长公主朝天眨了眨眼,把泪意忍下去:“你既然知道她的苦心,就该明白她不愿意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经历那样多苦难,上天会垂怜她让她平安的。”
起初知晓了儿子的心思,静宬长公主很是苦恼。
就怕夏翌辰随了他父亲,在感情方面太偏执也太荒唐。
然而后来。静宬长公主也看得清楚明白,阿丑的为人,是她可以放心的。
但他们之间太多阻碍。
太多,阻碍。
“母亲,我不相信上天,但我相信她。”他是从来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怎会相信变化莫测的上天。可他清楚,她也是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因此,他相信她。
阿丑,我会派人去西域打听你的消息。你不愿让人陪你去。那我就在那里等待你,年复一年。
一队骆驼走出绿洲,向西行进。
领队的商人中原话说得并不太好,有些结巴,但还是勉强可以交谈:“我曾经,去过洛阳,最远洛阳……这一片来得更多!”
阿丑骑在双峰骆驼上,一身龟兹衣衫,因为面纱的缘故,反倒更像西域人了。
这里已经是西域腹地,再穿汉服太扎眼。
她笑言:“这一片不是快到西海了吗,还要往哪里去?”
“从这里,大船,”商人用手比划着,“向南和向北。”
阿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西海沿岸的贸易罢了。她抬头看了看有些飘渺的太阳,此时冬日,就算正午阳光直射下,温度也不高,夜晚更是寒冷无比。
“你们知道凤麟吗?”阿丑又问。经常在西海做贸易的人,想必会有所耳闻吧?
商人似乎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阿丑又解释:“凤凰,麟角。”
商人反映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我听过,传说,西海凤凰,但是没有人见过。”
“没人见过,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阿丑带着羊皮手套的手摸了摸骆驼的皮毛。
“传说,其实都是给小孩子讲。”商人摊手摇头。
阿丑有些懊恼:听着毫不重要瞎编乱造的样子,希望渺茫呀!
商队很快来到西海沿岸。
湛蓝湛蓝的海水平静无波,澄净得像一块翡翠。
“没有风浪?”阿丑有些沮丧,看来就是湖而已嘛……
商人摆手:“今天没有风,有风不敢出来。有风,可怕!”
那就是正好赶上好天气?
阿丑从身上掏出金子,交到商人手中:“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可是我不会语言,你能帮我翻译吗?”
在从建业出发前,阿丑就把自己的积蓄全部兑换成黄金,放到了空间里,这样来到西域才方便,否则给一张银票,就像给外币一样,人家不一定收。
商人看着金子,笑容却并不贪婪。在他们眼中,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他点着头:“好!”
“我想找一艘船,跟我出海,去西边,我愿意出高价!”阿丑道明要求。
“这不太容易,”商人摇头,“西边,风浪,危险。”
“所以我出高价,平常价格的三倍,而且我也不想死,会尽量保证安全。”阿丑伸出三根手指。
商人想了想,才颔首:“我问问!”
只是愿意冒风险的人并不多,商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他们,不愿意!”商人颇为遗憾地说。
阿丑长吁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我愿意先付钱,先付三倍的价格,等回来,加付两倍,一共是五倍!”
正说着,码头上突然来了一群人,对其中一艘船指指点点。
“发生了什么事?”阿丑问商人。
商人看了看:“那个船,欠债。”
阿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