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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宁信哈哈大笑,毫不掩饰他的嘲讽:“阿丑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咋会有啥子神偷?”
“井底之蛙,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像之前她想查永和堂被人扔纸团阻拦,还有那个无声无息潜入她家重伤垂死的贼,不都是这样的高手么?“总之现在两条线,一条是内鬼,一条是高手。佟四哥,你们店最近两个月有没有新来的?”
佟宁智凝神细思了一阵方答:“没有,这两个月先是开春大旱,又是永和堂闹的事,咋有时间找新伙计?”
阿丑心知有理,又问:“那有没有哪个伙计不太正常?比如说,性情大变,或者自己和家人生活条件突然变好了?”
佟宁智细思一阵,依然摇头:“似乎也没有。。。。。。”
“哎,”阿丑叹息一声,撑着脑袋,“那真是无从查起,只能从出事的那家人入手。不过想来人家早把有用的证据抹掉了,罢了,还是去看看吧,兴许能发现什么!”
佟宁信向来没什么主意,只愣愣点头。佟宁智刚要起身,猛然环顾四周:“刚才俺们说这么多,不会被人听去啥子吧?”
阿丑轻笑:“说都说完了,你才来担心这个!这里是墨家的产业,又是最好的雅间,进来起步都是碧螺春这样的高端茶,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啥子?高端茶?俺得多喝几杯!”佟宁信说着猛灌几杯。
阿丑以手附额:又多了一只饮驴。。。。。。
佟宁智这才恍然大悟:“俺就说这茶好喝,方才喝了好多,现如今都有些想如厕了。”
“喝茶的如厕的,快去快回!”阿丑无奈地窝在椅子上:这两兄弟,一对活宝!
从开怀茶楼出来,三人来到受害者家门口,却瞧见一个熟人。
花琉离一袭青衣,长身玉立站在门前,双手置于背后,神色有些怅然,衬着门前飘飞的白绫素缟,令周遭气氛也有些哀凄。
阿丑从心底里生出一丝钦佩:作为戏子,花琉离显然是十分成功的。要是有奥斯卡,他定能拿大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偏偏和背景融合得那样完美,影响了所有人的情绪。
然而正因为过于完美,她总觉得虚假。
“花公子。”阿丑淡淡打招呼。
花琉离转头看见阿丑,有些讶然:“阿丑姑娘怎会在此?”
阿丑摇头:“听说此处因为假药,累极性命。身为医者,我来看看。”事情缘由亦真亦假,且虚且实,也并未说得清楚明白。她知道,最高明的谎话是七分真三分假。不过对花琉离,她不想掩饰自己在说假话,因为花琉离本身就是个大骗子,何苦来呢?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互相虚与委蛇呗!
花琉离也果真没有在意,后面话锋一转,别有深意:“阿丑姑娘医者仁心,只是,有时候仁心救不了命。”
阿丑面纱下勾起唇角:“仁心向来救不了命,救命要靠本事。花公子又是为何在此?”她说的随意,心中却开始琢磨花琉离的潜台词:仁心救不了命,他是想说,百济药铺的事吗?
“哦,身故的,是我戏楼一位老主顾,惊闻噩耗,特来吊唁。”他说得颇为感慨。
阿丑眯起清澈的双眸试探道:“想不到花公子竟是个念旧的,义气可嘉。”
花琉离叹息摇头:“什么义气,这世道,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来的义气?他也不过如是。”说着一抬下巴点了下门内。
人为财死,真是有趣的线索!“如此说来,也算死得其所死而无憾了?”她的语气带了点讥讽。
“非也非也,”花琉离摇头摆手,暗含警告,“遗憾就是,牵一发动全身,累及多少人,甚至包括姑娘你。”
☆、075 虎威
此刻的阿丑已经十二分肯定,花琉离说的就是百济药铺假药害人一案。而且,花琉离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还在刻意提醒她。
提醒她不要不自量力插手,免得把自己性命也搭进去。
只是。。。。。。
阿丑笑意清浅:“花公子登台多少年了?”
“五年。”花琉离不意她有此一问,疑惑地等待下文。
“五年来,花公子可曾戏逢敌手?”阿丑直言不讳。
花琉离自明白阿丑的意思,不过淡然一笑:“自然是有的,可惜哪能每次都技压对家。”
“技不如人自然输得心服口服,可有时候,拼的不是技艺。”阿丑语气渐渐严肃。
“不是技艺,但也是一种实力,”花琉离说得极其认真,“往往这种实力,会让你输得一败涂地。”
阿丑不置可否,却明白他所言非虚。前世亦是如此,并非技不如人,偏偏输在了旁门左道的陷害。
花琉离继续侃侃而谈:“应付这样的实力,除非你拥有与之相当的实力,才有胜算。否则你查清真相又何如,别人弹指一挥,你便如蝼蚁般任其碾轧。真相还有机会公诸于世吗?”
阿丑眨眨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所以,你想让我放弃?”
花琉离摆手:“你如何行事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所做只能是陈述利害。”
“好一个陈述利害,竟要我袖手旁观无辜的人枉受刑罚吗?”阿丑愤愤,“大乾律法,误医致死,流刑是起步;售卖假药者同。”永和堂此举,整垮百济药铺也就罢了,狠心之处就在于陷无辜清白的人遭受罪责。
她选择替他们出头,不只是因为和佟宁智的交情,也不只是因为不想永和堂做大。埋在她灵魂深处最发自内心的原因,是兔死狐悲。前世纪氏药业被齐子佑陷害。新药出了问题,导致父亲入狱,纪氏药业破产。如今的百济药铺,不也如出一辙吗?要她坐视不理?
阿丑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花琉离长叹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转身离去。
阿丑陡然反应过来,扭头追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阳光下,他青色的衣袍染上一丝清亮,声音飘渺着散去:“不重要……”
人影消失在巷子深处,阿丑才回过神来,细细咀嚼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前世便是急于报仇。在齐子佑眼皮子底下便去搜寻证据。最终被活活烧死。这辈子,她不能再犯重复的错误。越王勾践尚且卧薪尝胆,她又急躁什么?
想罢,阿丑有了决断:“转方向。我们去衙门,以墨家的名义,请知府大人,喝茶!”
佟宁智听到方才花琉离和阿丑的谈话,虽明白有理,可还是不甘心:“阿丑,你难道真的放弃了?”
“自然不是放弃,”阿丑拍拍佟宁智的肩,示意他放心。“我们暂时没有能力还他们清白,但至少能保住他们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来也惭愧,又要狐假虎威一回。”
利用墨玄的身份和官府周旋,也是阿丑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她不是墨家什么人。却拿墨家出来唬人,怎么想怎么羞愧。只是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办法了。而且自上次驳斥说书人,为墨家出头以后,怕是谁都把她当墨家的人了吧?
她在心中暗叹:墨公子,对不起,我迫不得已,要借你名望一用。这一善举积的福德,求老天爷都算在你头上,保佑你诸事顺遂,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佟宁智似懂非懂,只隐隐觉得这件事牵扯极广,实在复杂,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故而,唯有听阿丑拿主意了。况且方才的确冲动了,要是背后黑手把它们灭口之类的——后果不堪设想!
“好,那,俺们这就去衙门?”佟宁智点头附和。
阿丑回应:“也不着急,毕竟他们是官我们是商,自古都是商求官,我空手前去,也太难看了吧?你们在衙门前等我,我置办些东西就回。”有求于人自然要给人好处,何况还是这样的身份。
佟宁智明白其中道理,有些惭愧:“阿丑,又让你破费了……”
阿丑摆手:“好钢用在刀刃上,怎么叫破费?我们赶紧走吧!”
佟宁信一窍不通云里雾里,见阿丑和四哥达成一致了,便也没有其他说道,跟着一同去了。
不多时,谯郡衙门外,阿丑左手捧着一支千年山参,右手递上墨家的通商铁券,说要拜谒知府乔知恩大人。
自然,如今她最能拿出手的便是名贵药材。若是古玩字画,她不懂,也没有渠道,拿着银子买说不定还被人骗;金银绫罗太直接也太俗气,送的人不好送,收的人也不好收;名贵药材,一来空间里有,取材方便,二来总有用武之地,家中长辈补身用也是好的。看来日后空间里要多种什么灵芝、人参之流,以备不时之需了。
墨家的名头十分好用,第一富商,普通地方官都会卖几分薄面。再者言,上次谯郡大旱,若没有墨家,整个谯郡可就要尸殍遍野,他知府乔知恩有没有命活到现在还是未知数。
因此不过片刻,衙役就带着阿丑一行人进去了。
佟宁智和佟宁信站在会客厅门外候着,透过敞开的门,只见阿丑在客位递上千年山参。
“千年山参,一点薄礼,也不知乔知府平素喜好,还望大人笑纳。”阿丑说着场面话。
乔知恩笑呵呵地收下,开始客套:“如此大礼,太看得起老夫了!墨家行事果然有风范。”
阿丑却懒得继续和他打太极,直入正题:“墨家小门小户,远不及永和堂有风范。”
乔知恩一愣:“阿丑姑娘何出此言呐?”
阿丑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暗藏锋芒:“永和堂风范,真是一言难尽呀!只是墨家担忧,若是日后商贾都像永和堂这么有风范,哎,墨家怕是,连粥都没得喝!哦不不,还是有得喝的,只是要劳烦乔知府,给一碗大牢里的粥了!”
她知道,永和堂搞一个这样的案子出来,不可能没和谯郡知府打招呼。若是永和堂身后势力果真这么大,和官府知会一声,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凶,但也算表明了态度。至于乔知恩会怎么做,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而且阿丑今日明目张胆用墨家的身份拜访乔知恩,也是为了让永和堂能看到,让永和堂有所顾忌。
对不起了墨公子,借了你的招牌来唬人……
乔知恩不曾想阿丑这么快切入正题,也着实被阿丑的说法吓得一愣:“呃,阿丑姑娘言重了,言重了……”
阿丑有些歉意地说:“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没遮拦,吓到乔知府,实在对不住!当阿丑没说过这话。”
弄明白了阿丑的来意,又得了个台阶下,乔知恩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继续打太极:“没有的事,阿丑姑娘爽快利索,最好不过。我经常见着那些支支吾吾的,听他们说话我都急!”
“没想到大人还是个急性子!大人公务繁忙,阿丑也不叨扰了,告辞!”阿丑说完行礼离去。该表达的意思都说完了,还在这耗着干什么?
出了谯郡衙门,走了一大段路,佟宁智才笑出声来:“阿丑,你没见着当时乔知府惊讶的样子,脸都青了!”
佟宁信也捧腹:“可不是嘛,活像见了鬼!”
“他那是心虚,”阿丑伸手制止了两人,“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太夸张了,小心街上有耳目。”
两人这才收敛不少,佟宁智正色道:“阿丑,你说了一番话,又送了一支山参,能顶用吗?”
阿丑摇头:“顶用肯定是顶用,只是有多少效果不好说。永和堂之前肯定也和他打过招呼,现在两相为难,他要是聪明,就不会做闷葫芦自己吞苦水,到时候两边不是人。想来,他应该会告诉永和堂,墨家的人站出来阻挠了,这样他自己就能脱身,再折中定个罪,两边都不得罪。因此,最坏的结果,死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