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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又往下落去,接着冰冷的水迎面拍来,浸入口鼻眼耳,她一慌之下呛了好几口水,拼命挣扎起来。
头目将她死死往水下按,也不管她会不会被憋死,只不让她闹出太大的动静,一边带着她潜水向远处游去。
可苏铮是实实在在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濒死的危机使她身体里有多少潜力都被激发出来,手脚并用,无论碰到什么东西都死命地扒拉,身体剧烈地扭曲挣扎起来,那力道强得任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壮年都一时压制不住。
头目的手有片刻的放松。
苏铮手上一直紧握着的水果刀割破了头目的身体,好几次竟然要直直刺上面门。
头目无法,想要夺刀,苏铮闭着眼睛发狠地扎他刺他,他一个不慎,被扎穿了颈根,刀刃卡在锁骨下面拔不出来,鲜血却飚溅出来,在水里迅速染开。他吃痛一叫,一掌打开了苏铮,眼见身后有人追上来了,也不及再去追苏铮,连忙寻了个方向逃去。
而苏铮少了他的束缚,身边再无事物可依靠,她心里隐约清明起来,知道要全力往上面游去,上面才有空气,她急需要的空气!
她一边手脚乱抓一边在系统里搜索,氧气瓶!氧气瓶!
等她终于找到那样东西,一看,险些岔过气去,能量值不够!
她胸口气一冲,眼前便黑了过去。
星夜如河,一轮弯月倒钩其上,轻纱一般的月光洒落下来,在幽浓的水面上闪烁出一片粼粼的碎光。
苏铮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沉一浮,思绪也起起落落,一时难以回神。
一缕缕的微风传来低低呜咽的笛声,她慢慢凝聚起神思倾听,然后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只小小的船里。
船上方没有篷子,可以一直看到头顶的夜空,那么黑亮,有那么漂亮神秘,她看了看身上裹得厚厚的被子,微微撑起身,船头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正背对着她吹笛,那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笛曲就是他吹出来的。
苏铮将头枕在船沿上,静静瞧着那人。乍一看,那人的背影和颜独步很像,一样挺拔英武,黑色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飞舞,依稀可以看出其下精瘦流畅的线条。
苏铮眯起眼,这个人不是颜独步。
她看了看四周,这是在一方水面上,大约千米开外有一弯浅岸,上头长着些乌黑凌乱的枝杈影子,不知是野生野长的树木,还是芦苇什么的。
苏铮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问:“请问,是你救了我?”
吹笛的人肩膀滞了一滞,轻轻笑了:“奇怪,你怎地不将我错认作是那孩子。”
这个声音,和颜独步也有些许的相似,只是更为醇厚低沉,混合着饱经风霜之后的沧桑和沉寂,纵使是微微笑着的,也令人听不出太多愉悦的味道。
苏铮瞳仁一凝,不大确定地道:“‘那孩子’,是指颜君焕?”
那人“呵呵”地笑了,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她,“你说呢?”
朦胧的月光照出了那人的脸孔,苏铮低低地倒抽一口气。
那张脸沉稳俊美,眼角有着淡淡细纹,额边有几缕掺着银丝的黑发,整个人简单坐着似乎就有难以言述的魅力散发出来。最重要的是,此人的面容与颜独步有五六分相似。
苏铮坐了起来,瞪着他好半晌:“你,你是颜君焕的父亲?”
她回响了一下,颜独步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父亲怎么样了,她下意识地以为他既然接手了其父的衣钵,成为新一代颜君,遭遇过许多危机,也是自己扛着,独自应对,那他的父亲必然是不在人世了的。
可是颜独步从来没有明确说过这点。
所以他父亲颜归尚在人世?
苏铮忽然之间,不知怎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好像,好像,是那种见家长的莫名感受。
可还没等她调试过来,让自己看起来智商高一点,镇定大方一点,对方又不温不火地冒出一句让她更为震惊的话:“颜归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我是颜异。”
颜异?
苏铮愣了半拍,猛然指着他惊呼:“你还没死!”
颜异又“呵呵”笑了。
苏铮讪讪地缩回手:“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
颜异?颜独步的祖父,景朝开国第一功臣,景朝开国至今已经快有一百一十年,加上颜异原有的年岁,那他至今不是该有一百三四十岁?
苏铮囧囧地打量着对方,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颜异轻松看出她的疑惑,道:“你我都能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铮点点头,忽然脸色微微发白:“你怎么知道我也是……”
“措辞,习性,以及与当初苏归鸿的不同之处,你留下的破绽太多了,只要略一分析……其实焕儿也在怀疑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颜异平稳地道。
苏铮心中却如掀起巨浪。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那些小说里穿越者会做的出风头的事她可是一件都没做。
第214章 真心
苏铮仔仔细细想了想,也找不到自己到底哪些地方露了馅,反而想得脑仁发痛。
不过她又觉得对方既然这样坦白直接地指出来,想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果然,颜异颇感兴趣地问:“是借尸还魂吗?我是身体穿越过来的,到没尝试过附身到别人体上是什么感觉,想必是很有趣吧。”
苏铮有些黑线,讪讪然地道:“哪里谈得上有趣?身体里还藏着另外一个意识,另外一个灵魂,时不时就冒出来奇奇怪怪的感觉和记忆片段,你想挥都挥不去,实在是很纠结。就这么物归原主吧,不甘心,继续占领吧,又觉得像小偷一样,怪不好意思的。”
颜异皱了皱眉,奇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你进入到这具躯体,就说明你是适合她的,她也是适合你的,原来那个灵魂必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被淘汰,这是自然规律。”
苏铮张了张嘴,心说此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想想,这言论虽然霸道,但用来安慰自己还真是比自己那套“人不为己”来得痛快有用。
她道:“您真是豁达。”
颜异道:“这可不是豁达,这是阿q精神。”
苏铮被说得笑起来。几句话下来她发现这颜异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
大概很久没有人说话,也大概是没遇见过“故乡人”,颜异居然和苏铮聊起来,聊以前那个世界的事。
他感叹道:“我一直在找和我一样穿越时空过来的人,又有些害怕找到,没想到过了一百多年才终于被我发现一个。”
苏铮问:“您既然是穿越者,为什么没有留下那些东西……嗯,玻璃。火药之类的,那些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您既然打仗很厉害。工业上也一定多少懂一些的,可这个世界上。连肥皂没有。”她疑惑地问,“如果发明出那些东西,又或者默几首唐诗宋词,有像我一样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您的身份了。”
她还是看了颜异的自传才最终确认其身份的。
颜异笑着说:“没意思。一个时代都有他自己的发展历程,那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人探索出来的,我又何必去抢后人的功劳?况且。既然以前没有玻璃肥皂人们已经能过得好好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原始朴实的古代状态不是很好么?”
苏铮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话,心想他说得也有些道理。
她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水面上的风冻得厉害,她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因为落过水,里面还有些湿,一吹就觉得冷。她问:“听说颜氏每一代男人都特别显年轻。而且您能活这么久,是不是都是因为您是穿越者的原因?”
颜异眼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其实是想问,我们克女子性命,和难得子嗣的事吧?”
苏铮脸一红,小声说:“这也是很实际的问题。”
“你当真喜欢我那孙儿?不怕短命?”
“我这条命都是捡来的。每活一日都是奢侈,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或者哪天,那个苏归鸿就会强势回归……我又有心脏病……”苏铮低声说,目光有些迷茫,“我其实没有什么妄想,以前过日子表面上那么努力,其实心里都是得过且过的,有时候不去在意,失去了才不会难以接受。”
所以林婉约的利用和算计,她虽然难过,虽然愤怒,但冷静下来就渐渐淡了,她早就有一种觉悟,生命中遇到的那些人,她都是无法与之相伴走到最后的。
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颜独步的时候,她惊讶,茫然,欢喜,困顿,犹豫再犹豫之后,她将这份感情生生压制下来。
如果注定无法长久,她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投入太深。
若非再次相遇之后,颜独步一步步展现出他的感情,最后甚至为了她陷落皇宫,忍受屈辱的囚禁,苏铮是一辈子都不会迈出那第一步的。
她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彩,想起那个人,心会不自觉地柔软,会生出又似甜蜜又似酸楚的滋味,可真是奇怪,其实他们两人从未有过什么甜言蜜语儿女情长,如果说男女恋爱十分一个个阶段的,他们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跳过前面许许多多戏份,直接越到后头了。
她静静地说:“我有时候想,如果他真的会‘克’我,说不定还没等到他克,我就已经支撑不住,离开他了,哪里怪得到他?况且,又不是他的错。如果有那么一线希望,那我们都会去努力,如果命中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太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苏铮早已做好这样的觉悟。
“可是因为他,我觉得这个是世界是美好的,是充满色彩和希望的,我想要搏一把,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日直到死去。我,舍不得。”
所以会赶走苏归鸿,所以会挣扎求生。
她只是一个很平凡甚至很没用的女孩,她做不到很多事情,可她总要在能够做到的范围内,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颜异直视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说点更加委婉浪漫的?一般的人听了我的问题,不都该急着表决心,说什么‘为了爱我什么都不怕’吗?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一天,也心甘情愿’吗?”
苏铮古怪地瞅瞅他:“您以前肥皂剧看多了吧?正常人哪说得出那么煽情的话?”
颜异叹道:“真是不懂幽默,不过不煽情也没关系,左右有人被你感动了就行。”
苏铮微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道英姿勃勃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船后头,纵使在夜色中,也掩饰不住那对幽深眼眸中灼热的光芒。
苏铮一滞,心口像被堵了什么东西,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眼窝里热乎乎的,就这么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第215章 要你杀我
颜独步抬步走过来,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从背后翻转出来,他蹲下将剑还给她:“多亏了这个,不然我险些要被困死。”
苏铮握着还有他体温的剑柄,低头抚摸冰冷的剑身,闷声说:“能帮上忙就好,我总是添乱。”颜独步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微笑起来:“你已经很好了,是那些人太讨厌,不关你的事。”
他转头看着颜异,一整衣襟,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多谢祖父施手相救。”
颜异摆摆手:“你把我叫回来,自己却在皇宫里窝着不出来,我也是闲得慌,看看热闹罢了。”他放过苏铮,跟孙子谈起来,“都怎么样了?”
颜独步也不隐瞒:“怕还要周旋好一段时日,皇帝和谢家也不是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