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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叶夫人的院子里,就听见了响动。
“子衿——”叶夫人双目含泪,由莫妈妈扶着,亲自迎了出来。
叶子衿在马车上原本想得好好的,到了国公府以后,不管如何都要心平气和,然而见着叶夫人如此,心中还是一酸,忍不住伏在叶夫人怀中,低低哭了一场,“娘,我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夫人声音哽咽,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这几个月,你吃苦了。”
“也没有吃苦。”叶夫人忙掏出帕子擦干了眼泪,扶着叶夫人坐在了榻上,笑道:“那些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我不知道多快活呢。”“傻孩子,瘦了一大圈了,还知道报喜不报忧!”叶夫人心中更是酸楚不已,眼眶里泛起了水光,“前一阵子听说你感染了瘟疫,现在可好了?”
“已经病愈了。”生怕叶夫人不信似的,站起身来,前前后后转了个圈,让叶夫人瞧了个仔细,“现在不知道多精神,就是一路上奔波,尚有些乏力罢了。”“快去给小姐准备温汤沐浴。”叶夫人一听说她乏了,立刻吩咐小丫鬟去忙活。
叶子衿心中一暖。
不管国公爷如何待她,这地方又如何的令她伤心,母亲到底还是对她一片真心,做不得假的。“娘,天色好早,我陪您说说话儿再说。”叶子衿依偎在叶夫人怀中,倍感安心。叶夫人也满脸是笑,“好好好,你说怎么就怎么。”显得格外的纵容。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青色的身影晃了进来,“二妹!”叶子衿定睛一看,却是他许久未见的大哥。那日她同陈文和离时,叶子辰正携着夫人黄氏下了江南,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和离之事,没这么容易消停。
紧随其后的便是身着湖光色比甲的黄氏了,叶子衿同这大嫂关系最为密切,见了她,慌忙站了起来,“嫂嫂。”黄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掏出了帕子,捂住了唇,“我的天,子衿,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似乎怕叶夫人听着心里不好受,忙打住了话头。
“想是几个月未见,你们看差离了呢!”叶子衿笑道:“我在庄子上,倒觉得十分悠闲,只怕是更丰腴了呢!”黄氏强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听说你在庄子上种药,可是真的?”
“这话不假。”对于这事叶子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含含糊糊的说道:“自那日感染瘟疫后,就觉心里不踏实,种些药草,也方便些。”“你何不早说!”黄氏嗔道:“我在西大街那边就有一家药店,你要什么药,只管同我说。”
叶子衿这位大嫂是伯昌侯的嫡长女,嫁妆十分丰厚,手上的铺子也有好几间。
叶子衿知道她不拘这些,也不推辞,笑道:“到时候我细细点点,看缺些什么,必定告诉嫂嫂。”黄氏就高兴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和我不用客气。”一抬头,见着叶子辰欲说还休的模样,心中会意,随意寻了个由头:“娘,我坐马车闷久了,憋得慌,想去走走。”
叶夫人忙吩咐丫鬟们好生跟着,“略走走就回来,我等你们一道用晚膳,今晚上就歇在我房里,我们娘儿俩说说话。”叶子衿笑着应了。叶子辰和黄氏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叶子衿一齐出了门。
到得无人处,叶子辰才一脸铁青的问她:“是不是陈文那畜生欺负你了?”很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叶子衿有意无意的,总是将这事埋在了心中。见自己大哥问起,也不隐瞒,细细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说。说到玲珑去,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叶子辰气得青筋暴起,只差被卷起袖子上陈家讨公道,“那混球,我没这么容易饶了他!”
黄氏就转过头,苦笑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此事。娘那边,我们也不敢细问,怕惹她老人家伤心,你大哥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见你回来,才敢问起……”“大哥,嫂嫂,你们放心。”叶子衿眨了眨眼,“我这次回来,正有一事,要你们帮帮忙呢。”
二人微微一愣,叶子衿就抿着嘴笑了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明日我们寻了时候,好好说说。”叶子辰忙应了,黄氏望着她,叹了一口气,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二夫人的声音隔着假山传来:“子辰,婉茹,你们在那边做什么呢?”
三人眉头齐齐蹙了蹙,显见得都不大高兴。
第五十八章 报复(一)
黄氏努了努嘴,安慰似的拍了拍叶子衿的手,低声耳语:“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看来黄氏也明白二夫人牙尖嘴利,说话一向刻薄。叶子衿淡淡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这点小事,我不会在意的。”
黄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扬声说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罢了!”二夫人已扶着小丫鬟,绕过假山,施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见了叶子衿,微微有些错愕,随即笑道:“回来贺寿?”叶子衿漫不经心的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二夫人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刺耳,“也该回来住些日子了。大嫂想你得紧,正巧,我们一道去坐坐。”在长辈面前,叶子衿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仪,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侧过身,让二夫人先行。
一路上,说这些寒暄的话,让叶子衿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正房,叶夫人正含笑看着丫鬟们摆上各色菜肴,一回头见了二夫人,脸上笑意就淡了些,“可用晚膳了?”二夫人含笑点头,大刺刺走进了屋子,嗔道:“子衿回来了,大嫂你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呢?”
“事情太多,一时忘了。”叶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你,这时候,来做什么?”看得出来,并不十分欢迎。二夫人暗中撇了撇嘴,笑道:“也就是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叶夫人并不答话,目光落在了门前的兄妹二人身上,脸色缓和了下来,“快过来吃饭。”
叶子衿也着实饿了,待叶夫人和叶子辰坐下,便也跟着坐了下来。因着有二夫人在跟前的关系,这顿饭显得不十分热络。几个人都是静静的,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顿饭毕,二夫人扫视了屋子一番,“子衿这次回来,怕是带了不少东西吧?”
叶子衿一愣,随即笑道:“不过是带了几件换洗衣裳……’
二夫人见着叶子衿两手空空,并未有送礼的意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碍于叶夫人在跟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不咸不淡的说道:“听闻苏州那地方人杰地灵,物产丰盛……”
叶子衿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只装作没有听见,同黄氏说着闲话。
叶夫人眉间有一闪而过的恼怒,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二夫人见着无人说话,自己也觉没多少兴味,寻了由头告辞了。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叶夫人的眉头才蹙了蹙。
“娘,二婶从来就是这性子。”叶子衿坐近了一步,宽慰道:“您不用在意。”“我当然不会在意。”叶夫人眉梢微挑,分明是话里有话,“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日子她还能不时来我坐坐,再过些时候……”话未说完,便已停下。
叶子衿心里犯了嘀咕,到了晚间歇息时,趁着无人,问:“娘,是不是要分家了?”“那倒不是。”叶夫人轻笑,“不过也快了。”叶子衿心念微动,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乖孩子。”叶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这些日子,太医来来往往的,你祖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熬不过冬日了。你父亲私下里已经开始打听有没有好棺木了……”
国公爷在世,谁也不敢提分家一事,可一旦他死了,这国公府,可就是大房的天下了……
二夫人充其量,也不过逞口舌之快。
这个消息,让叶子衿心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自她出世起,国公爷待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是以对于这位祖父,叶子衿着实没有什么好感可言。叶子衿之所以嫁给陈文,到得后来被逼无奈去了苏州,可都是迫于他的威严。只要这府上的权力落到父母手上,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叶子衿并没有觉得多少欢喜,镇定自若的点头,“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不会乱说的。”“你暂且再忍些日子,娘很快就能让你回来了。”叶夫人摩挲着她的后背,“明天你还得去瞧瞧你祖父,他是老糊涂的人了,指不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你也不要难过。”
叶子衿默默点头,“娘放心。”过了片刻,又问:“玲珑如何了?”
提起她,叶夫人的脸很快就沉了下去,“那个小蹄子,母以子为贵,虽说还未生下来,不过现在在陈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沉默了片刻,又问:“好好的,你提起她做什么?”叶子衿垂下头,双手绞着帕子,“娘,我有个主意……”
叶夫人侧过头去,听她在自己耳边说完,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自得,“原本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再说。不过你既然有了更好的主意,那我自然要试试了。”说着,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子衿长大了……”近乎于叹息的声音。
叶子衿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嘴角微嗡。
天明以后,梳洗妥当,趁着等早膳的功夫,叶子衿慢悠悠走到了院子中央,立在梧桐树下,想着自己的心事。紫苏眼尖,看见她晃了出去,忙跟了上来,也不作声,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这株一人合抱也抱不住的老梧桐树。
叶子衿仰头望天,一片梧桐叶静静的飘落下来,一如她此刻萧瑟的心情,“紫苏,好像,我还没有学会宽恕呢。屡屡想起陈文的负心,还是忍不住着恼。”紫苏默默立在她身后,轻声说道:“无论小姐做什么,都是没有错的。”叶子衿弯下腰,从青石地板上,捡拾起那片枯叶,垂下头,摩挲着页面上清晰可见的纹络,声音低不可闻:“哪怕是,我想要报复?”
“那也没错。”紫苏神色一凛,“是陈家误了小姐在先,不管日后如何,这个仇,总是要报的。”叶子衿唇角微勾,“不错,这个仇,或早或晚,总是要报的。”叶子衿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已没有了半点暖意,“我去大哥那里坐坐。”
紫苏点头,扶着她去了西院。
第五十九章 报复(二)
哪知走到半路上,就遇见了叶子辰和黄氏二人,见了她,都微微一愣,“怎么?”叶子衿这才想到这个时辰正是他们去向母亲请安的时辰,笑了笑,说道:“有些事情想找你们商量商量呢。”一面说,一面吩咐紫苏:“你去同母亲说一声,我有事寻大哥大嫂说说……”
紫苏应了一声,忙去了。
叶子衿就挽住了黄氏的胳膊,“嫂嫂,我们说说话。”黄氏会意,忙与她一齐回到了西院,屏退了众人,问:“我昨儿个见着你欲言又止,想来也是有话同我们说的。”叶子衿的目光缓缓从夫妇二人身上扫过,“嫂嫂,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向来不喜欢惹事。可陈家实在欺人太甚,就连那丫鬟玲珑都敢踩在我头上,气焰嚣张,我屡屡想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当时和离的情形,那些屈辱,犹历历在目。
叶子辰和黄氏对看了一眼,大步的走到她跟前来,怒道:“二妹,你要做什么,只管说,我早憋了一肚子气了,那陈家算是个什么东西。早先陈文来拜见母亲的时候,我就说过,他放荡不羁,品德败坏,实在并非佳婿……”
他的话,掷地有声,义愤填膺的模样,叫叶子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