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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黄氏才继续说道:“我来就是和你说几句闲话。”深深看了叶子衿一眼,“我娘家和晋王府也有些往来,晋王府的大公子性情温和,一向很得晋王的喜欢。大奶奶余氏乃是浙江按察使的嫡长女,她家和你外祖家原是同乡。”
叶子衿知道这是在提点自己,垂下头,默默的听着。
黄氏若有所指:“不过这余氏生育艰难,这么多年也没能诞下一子,只有通房丫头紫薇生了个女儿。”叶子衿目光微闪,已明白了黄氏的画外之音。这晋王府,可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黄氏已携了她的手,“子衿,你若是嫁过去,是做二奶奶,到时候可得好好为自己计较一番才是。”叶子衿会意的点头,“我知道了。”黄氏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朝着她挤眉弄眼,“我这里还有一件小事要同你说。”
叶子衿见着她的神色,忍俊不禁,“你有何话,只管说就是了。”黄氏眉梢微挑,“你知不知道你二婶,瞧上了我的小弟?”“文仰?”叶子衿有些难以置信,“二婶想将子融许配给文仰?”
黄氏点头,目露不屑,“我已经写了家书,我爹娘知道了,应该知道怎么做的。”黄氏对于二房的厌恶,其实是没有多少基础的。不过她是叶夫人的儿媳,一切行事自然要按照婆婆的喜好来。
黄氏的弟弟黄文仰,是伯昌侯府上唯一的嫡子,也是世子。
叶子融也是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女,按理来说身份没有什么不妥的。不过叶子衿也明白,世子乃是家族未来的砥柱,黄家对于儿媳必然要千挑万选,而黄氏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伯昌侯和夫人一向疼爱黄氏,自然会好好思量了。
念头转过,黄氏已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对子融倒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一向聪明,可若是我娘家和二婶结成了亲家,这往后的日子可见热闹了。”叶子衿抿着嘴,微微的笑,“怪不得子融今日来寻我说话,我还吃了好一惊。”
“她来寻你了?”黄氏眉头皱了皱,“我原先还以为她和二婶不大一样,看来也是不过如此。”叶子衿起身,亲手斟了两盏茶,一盏捧到黄氏手上,一盏托在自己手心,看着茶烟弥漫,惬意的抿了一小口茶水,“这也不怨她,二婶心气高,难免高不成低不就,子融也要为自己打算。”
黄氏撇撇嘴,“不管怎样,横竖我是不能答应的。文仰年纪小,宁可他找个一般人家的女儿,只要那性情和顺,定能好好过日子。也不能找那等居心叵测的女儿家。”这话也说得重了一些,不过对于黄文仰来说,的确该找柔顺的女子。
叶子衿在一年多以前还见过黄文仰几面,到底是大家子弟,性子非常柔和,自有一股大家的风光霁月,举手投足间都让人心生喜欢。因着他是伯昌侯和夫人老来得子,自然又多了几分珍视,这娶妻一事,怕是有得折腾了。
黄氏却也不急,笑道:“我弟弟今年也不过十四岁,术士说他命里不宜早娶,先过上几年也不迟。”叶子融今年已经十二岁了,黄文仰过上几年不碍,女儿家过了十五岁,那可就是婚嫁的年纪了。
黄氏这一招可真够损的。
叶子衿淡淡说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愿,一开始就该回绝了,一直拖着,亲戚间难免变成冤家。”“这我自然知道。”黄氏一扬下巴,流露出几分骄傲来,“我娘一向聪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定然晓得的。”
纵横后宅几十年的女人,到最后没有一个不聪明的。
叶子衿笑了笑,垂下头又抿了几口茶,突然开口问:“玲珑那孩子,如何了?”“婆子带着呢。”黄氏显然对此事不甚关心,“玲珑自生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会带孩子。”叶子衿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若是个健健康康的,送给旁人家做儿子,只怕也是好的。”
黄氏一眼横了过去,“怎么突然有了这等想法?”“也不知怎的。”叶子衿苦笑了笑,“我这几天心里总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该了结的事情,也该了结了。”若玲珑的儿子不是双腿不一样齐整,送到那不能生养的小户人家,也能过得好好的了。
倒也不是叶子衿一时善心大发,而是因为,她不想再在陈文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了。她有她的路要走,有她的日子要过,何必惦记着这种人的事情?不过潜意识里,她已经深信陈文最后得不到好结果。
叶子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背着手,立在窗前,幽幽叹了口气:“今年雪这样大,一场接一场,也不知几时才能春暖花开。”三月三是叶子衿十四岁的生辰。黄氏听着她话里有挥之不去的怅惘之意,忙安慰道:“别有的没的想这些事情,如今你喜事将近,该高兴才是。”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她能够离开苏州回到燕京,而又可以再嫁,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叶子衿心中却总似缺了一块一般,空空落落的。阳光从她心里照进去,又很快漏出来。恰如这大雪连绵不绝的冬日。
或许叶子衿尚不懂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也不懂什么叫做生死相许,可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是不开心的。这种失落和压抑,和庄子上那种隐隐的忧虑一样,在心头盘桓不去。
黄氏看了她好几眼,扯开了话头,“昨儿个,永平侯府的夫人去世了。”这消息叶子衿已从叶夫人处听莫妈妈说过,并不觉得吃惊。可是胸口有一处,还是隐隐作痛。却听黄氏长长叹息了一声:“我原本看好你和永平侯府的世子苏明睿……可偏偏他母亲过世了,这就要守上三年,国公爷却是等不得了。”
叶子衿心中犹如细线划过,酸涩不已,垂下头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这也是没有缘分。”黄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不过我听说晋王府的宋二公子也不错,你也是个聪明人,好生过着,这日子自然会越过越好。”
叶子衿放下茶盏,重新捧着手炉,手心里泛开了一层暖意,让她漂浮的心也一点点变得温暖起来,“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我倒也不会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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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开(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开(三)
黄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斜觑着她,“这么多年,我也就喜欢你这份心境。”
叶子衿自嘲的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总不能成日里以泪洗面这样过完一生吧?”黄氏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起身告辞:“我也回去收拾收拾,再过不久,你大哥就该回来了。”叶子衿微微颔首,亲自送着黄氏出了门。
又立在台阶上,出了好一会神。片片冰凉的雪花落在叶子衿面上,带着微微的寒意。叶子衿想要去触碰时,握在手心的,却只剩下一抹水痕。人的体温对于冰凉的雪花来说,实在是太过温暖了。
远远叫瞧见雪地里出现了宋妈妈的身影,索性就立在台阶前候着她,“如何了?”宋妈妈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扶着她进了门:“我们进去再说。”想必是怕叶子衿冻着了。屋子里的暖和到底不能和外面相比,叶子衿脱下鞋袜,半卧在了炕上,只将眼瞅着宋妈妈:“可打听出什么了?”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叶子衿不敢马虎,这可事关一生的幸福。
宋妈妈也不拖泥带水的,径直说道:“晋王府上宋二公子的母亲二王妃原是定国公的嫡次女,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嫁给了晋王做平妻。[小说网·。。]二王妃一母同胞的长姐当时是皇后,这门亲事是由皇帝赐婚,当时也算得上是风风光光。只是不曾想那晋王心里本不愿娶二王妃,迫于君命才不得已为之。不过那时候恰巧二王妃的母亲过世,二王妃等到三年孝期过了才进门……”
此话刚落,叶子衿忽然问:“皇后是不是姓宋?”宋妈妈一怔,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事,但也点点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皇后就是太子妃,后来被追封为元皇后……”
这样一来,叶子衿之前所有的猜想,都化作了事实。
楚夕暮,宋宁默,这两个人的关系,原来是这样。
比叶子衿想象的更为亲密一些。
所料不差,楚夕暮的真实身份,就是这位元皇后唯一的儿子。
也就是说,楚夕暮,不,应该叫做宋夕暮,其实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
可是为何,他眉宇间总有抹不去的忧色?
想到一路上驿站里的追杀事件,叶子衿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夕暮是皇上的嫡长子不假,可是他却并不是当今皇后所出。他的母亲,元皇后,已经逝去多年了。更何况,当今皇后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已经成年。而就在当年,年幼的楚夕暮想要在这宫中生存,势必要经历许多险恶。
不是无路可走,堂堂一个皇子,是不会隐居在那乡野的吧?
或许那个时候,他也是苦闷的,郁郁不得志的。所以才不收分文替村民们瞧病,那个时候,也是为了抒发心中的苦闷吧?可是,叶子衿有一种直觉,楚夕暮已经回到了燕京,并且极有可能,回到了皇宫。
叶子衿就想到了黄氏上次所说的皇帝病重一事。
她虽然不大关注朝堂之事,可也有所耳闻,似乎太子之位,还是悬而未决。
那么楚夕暮此次回到燕京,也是为了这事?
还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之时不得不出的策略?
到底如何,叶子衿已经不得而知。她所认识的,是那个在苏州治病救人的楚大夫,而不是如今身份金贵的宋夕暮。他们之间,在往后的日子里,已经不会有任何交集了。除此之外,连同苏明睿,也只能化作她在最落魄,最寂寥的时候,认识的那么一个可以生死相托的人。
时光总是匆匆过去,叶子衿已经不敢再想象未来。
窗外大雪纷飞。
叶子衿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酸涩不已,想到日后她和那两个人,就成了陌路,就觉得一阵心寒。人在得志时,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当叶子衿还是国公府的二小姐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奉承她,抬举她,那个时候,她又能看透谁的真心?可一旦她和离了,落魄了,离开了这燕京城,她就什么也不是了。那个时候,只有楚夕暮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也只有楚夕暮,会留心她种药草,并送来了方子。
而在她最为寂寞的时候,苏明睿出现了。这在以前的人生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叶子衿也是个世俗之人,并且俗的无可救药。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寂寥之时,肯陪着你说笑,肯给你带来希望,肯给你带来生机,那么不用怀疑,这一生,你都忘不了那个人。
至少现在,叶子衿屡屡想起苏明睿的笑容,就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不早不晚,楚夕暮和苏明睿,出现的时间,刚刚好。
只是,以后这漫长的人生,还得叶子衿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生命里出现的贵人,可以而不可再。叶子衿可不认为自己有如斯运气,能再出现那么几个贵人。
突然之间,叶子衿很想给苏明睿写一封信。他母亲刚刚过世,此刻一定很悲痛。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为母求药。只是大夫下了错误的诊断,导致他误以为永平侯夫人已经大好,才放心的去了苏州。
只是,叶子衿苦笑了笑,不管自己写上多少字,这封信,都是送不出去的吧。
这是礼教森严的燕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