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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国公爷让人扣下了,也不说几时归还。夫人得知此事,气得了不得,和世子爷私下里说了多少话,只是世子爷也不敢去要……”
叶子衿深知父亲一向软弱,对于国公爷更是惟命是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实在想不通,国公爷到底有什么理由,扣下她的嫁妆。
虽说她的嫁妆价值不菲,可国公爷难道还能短了钱财不成?
紫苑气得脸色发白,偏偏不敢发作,身子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忿忿然和紫苏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二人就悄悄退了出去。紫苑眼看着私下里无人,便怒道:“国公爷为何偏偏就喜欢寻我们小姐的不是?一家之主,私自扣下了孙女的嫁妆,更何况那原本还是夫人进门时候的嫁妆,送给我们小姐的,他这样做,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可就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之言了,说出去,又是一场风波。可紫苑心里怒火已成燎原之势,哪里忍得住!
紫苏脸色也十分不好看,难得的抱怨道:“不过是小姐出生时,恰巧老夫人去世罢了。谁不知老夫人卧病多年,小姐出生前几个月,就晕厥了好几次,大夫都说撑不住了,也不过是凑巧罢了!偏偏国公爷心里不痛快,见了小姐便面色不虞,只知道不自在,又有那起捧高踩低的狗奴才,在背后乱嚼舌根,若不是夫人还有几番威严,指不定会怎样呢!”
叶子衿静静的坐在窗前,心里泛开了一阵阵苦涩。
国公爷扣下她的嫁妆,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他就是国公府的一家之主,又有谁能说些什么!
阳光斜扑扑的洒了她满身,可是她骨子里只有一阵阵寒意涌上心头,浑身上下,如坠冰窖。一般而言,嫁妆越丰厚,在夫家就越有底气。嫁妆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是以叶夫人在她出嫁前,将历年所积,拿出了不少,只为了让她能风风光光的出嫁,在夫家也能挺直了腰杆做人。
第十六章 领悟
到如今,她和陈文和离,也不知日后的生活会如何。
若是再嫁,那这些嫁妆就会再次成为她的嫁妆,进入婆家。若是她不嫁,那这笔嫁妆,就会成为她下半辈子的依托。
虽说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嫁妆,她日后可能过得极为艰难,叶夫人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可叶子衿也知道,叶夫人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上头还有哥嫂虎视眈眈,还有做了王妃的大姐,这些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叶夫人拿出自己的体己来接济她。
到时候闹将起来,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事到如今,她就是两厢里都没有了着落。全身上下所剩的,也不过是从国公府带来这些行礼,还有叶夫人私自给的一些傍身的银子,也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若说从前她的人生就是那锦袍上的锦上花,姹紫嫣红遍,此时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锦上花,那些姹紫嫣红,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黯淡了痕迹,露出魑魅魍魉的一面。
可是叶子衿不是轻易气馁之人,她失落,她伤心,可是却并不会一蹶不振。
因为此刻,她已经清楚的明白,若是她就此放逐自己,随波逐流,这世间,除了自己的母亲叶夫人会为自己流泪,其他人,也不过是冷眼瞧着笑话罢了。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要好好活下去,不为了别人,只为了自己。
也叫那些作壁上观,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瞧瞧,到最后,谁会成为笑话!
叶子衿霍霍然站起身来,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决绝,望着宋妈妈,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他扣下了我的嫁妆,那我便要自己凭着这双手,挣出自己的锦绣前程!”声音掷地有声,让人听了便心里生出一股振奋之意来。
在场的木莲和正进门的紫苏紫苑,都愣在了当场。
宋妈妈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子衿如斯模样。
刹那间,心里思绪纷飞,幼年时攥着她的衣角软软撒娇的小女孩,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出落成了的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明媚少女。宋妈妈眼眶微湿,含泪笑道:“我的小姐,如今也长大了。”
叶子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微微一颤。
有哪一个人的成长,不是浸染了血和泪?
若是有可能,又有谁不愿意在父母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选择。到现在,不是她主动选择,而是形势逼着她,不得不认认真真的审视自己。
方才的话,不过是一时忿然,脱口而出。到如今,要如何挣出自己的锦绣前程,才是值得人思量的。叶子衿脑子飞快转了转,到现在,她手中拥有的最大财富,就是这六百亩的田庄。
然而想单单靠着这田庄从荆棘里走出一条道来,可谓是艰难重重。算一算,这田庄,一年上下,能收上一千两银子,已经十分不易了。这还要看是年成好的时候,若是年景不好,能保住种子钱和这些人养家糊口的基本需求,就已经皆大欢喜了。
这些事情,叶子衿从前并不知情,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事实上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田庄这类事情,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过遥远。只是没有想到,有一日,她会穿着精致的绣花鞋,站在田垄上,任由微风拂面。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日。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
更何况叶子衿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会在这田庄上,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条路来。
对于她而言,这是陌生而又冒险的抉择。
紫苏率先打破了沉默,振振有词的附和道:“小姐说的不错,嫁妆虽然被扣下了,可是我们有手有脚,难不成还怕养不活自己?”话音刚落,紫苑立刻接口:“不错,我们这么多人,光是做绣工,就能度过些时候了,大不了多熬上些时候,多绣些花样!”
木莲也在一旁应和:“正是如此,哪怕是绣工挣的不够,还有这些人能下地,我们也养养花,喂喂鱼,只要人还在,总会有法子的。”叶子衿眼眶微湿。
人人都说,危难关头见真情。若不是出了这事,她可能要等很久才会发现,原来她的丫鬟,和她一样,都十分硬气。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其主,必有其仆。
正是有着她这样不服输的主人,所以她的丫鬟,个个都有着一番傲骨。
身后站着这些人,叶子衿终于发现,她不是孑然一身,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事实上,她已经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那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叶子衿面上又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伴着眼里的泪光,显得有些凄楚,“的确如此,我们有手有脚,没有什么可害怕的。”紫苏几个自小服侍她长大,见她如此强颜欢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眼里俱泛起了水光。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不知何时,一直静静立在门外的几个小丫鬟,也都是泪落连珠子。
宋妈妈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率先打破了僵局:“这事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本家原本就是庄稼人,小姐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比那些公子小姐们多了几分耐性。今儿个天意弄人,既来了庄子上,也不能泄气……”
紫苑很硬气的伸手大力抹了把眼泪,昂起了头,“我可没有泄气,不过是一时感怀罢了!”木莲和紫苏也纷纷垂下头,趁着众人不备擦干了眼泪。“小姐,您打算要如何?”紫苏静静的望着她,低声说道。
叶子衿又慢慢恢复了从前的冷静。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叶子衿细细沉吟了半晌,说道:“宋妈妈带来了八个小丫鬟,再加上你们三个,总共有十一个人。我看,不如先凑个针线班子,接一些刺绣活来做,至于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子衿一时也没有想得十分周全。
几人齐声应了,笑容又回到了各自的脸上。
这一次,比从前,更加耀眼,也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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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开头(一)
一夜无眠。
叶子衿睡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想,自己要如何在荆棘里开出最为美丽的花来。
经过一夜的沉淀,叶子衿也渐渐冷静下来。是以一大早的,便将十来个丫鬟尽数召到了自己的屋子,一眼扫过去,除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和宋妈妈,再就是这八个小丫鬟了,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的关系,身量未足,颇有些稚气。
叶子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你们有谁从前学过刺绣的?”八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都说万事开头难。
叶子衿心里也是有些为难。
紫苑擅长双面绣,紫苏和木莲擅长暗绣。可这余下几个小丫头里,若是没有一个学过刺绣,单单靠着自己这三个丫鬟,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名堂来。
正在此时,却只听见一声弱弱的声音响起:“奴婢学过几年的错针绣。”叶子衿眼中一亮,立刻转脸看向她,“可有给绣坊做过绣活?”那丫鬟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都是绣牡丹,荷叶之类的,极少有复杂的图案。”
这就足够了。
叶子衿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丫鬟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模样,只低声回道:“我叫做天冬。”叶子衿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日后你就替紫苏几个打打下手。”天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应了。
有了一个开头,余下的几个丫鬟也都变得活泼起来。
只见一个模样和天冬有几分相似的人笑道:“我和天冬一样,也会错针绣。”叶子衿的目光就在她们二人面上流连了一阵,都是一样的鸭蛋脸面儿,欺霜赛雪的肌肤,瘦削的肩膀,就连装束都十分相似。
“你们是姐妹?”叶子衿静静看了二人好几眼,终于得出了结论。半夏看起来比天冬活泼几分,笑着点头,露出了面颊两个浅浅的梨涡,“我们的确是姐妹,我娘之前是菱烟阁错针绣的师傅,后来就将这技艺教给了我们。”
叶子衿心里有了浅浅的困惑。
既然是菱烟阁的师傅,有了这样的好手艺,若是将毕生所学对两个女儿倾囊以授,应该不至于会卖身进府。毕竟菱烟阁的师傅,虽说是平民百姓,可她们的手艺天下皆知,满足温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何至于会沦落到亲生女儿会卖身的地步?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半夏适时解释道:“我娘从五岁起就开始学错针绣,后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眼睛就渐渐模糊了,也不希望我们走上她的老路……”难怪方才她问起时,天冬半夏二人先是沉默,到后来才肯站出来。
只是,她的话,却也叫叶子衿心中若有所思。
错针绣在几种绣法中,算不得是最繁难的,可花样却是最为繁琐的。往往错针绣的彩线颜色,要比其他花样多出好几倍。正是因为这种繁琐,才使得绣娘整日眼花缭乱的,到了后来眼睛渐渐就看不清东西。
虽说其他绣法对于眼睛的伤害没有错针绣来得严重,可对于叶子衿而言,也是前车之鉴。她现在的确是需要闯出一条路,可身边几个丫鬟也都是自小服侍她的,穿针引线的事情是做过不少,可一旦成为主业,就会成为一种负担。
叶子衿陷入了沉思。
短时间的确是可以靠着绣活攒下一点银钱,可想要做长期的,那也是困难重重。先不说她们是在苏绣闻名的苏州,在江南这一片,刺绣已经被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