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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天冷得让人根本不想踏出室外一步，食物的短缺也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前来围观这个传说中的怪物，佣兵们也因此名气大振，黑塔、牛仔等人路过的地方人们纷纷投以敬佩和崇拜的目光。
当过来给他换药的科尔森把这个消息告诉付云蓝的时候，付云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们怎么可以犯这种蠢！”付云蓝说，“不行，我得找他们谈谈。”
“别激动，你现在的情况要是出门走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科尔森说着收拾完药箱就走了，他总有很多病人要忙。
付云蓝也不敢不听医生的劝告，只好对瑟利斯特说：“你去一趟佣兵团吧，让他们赶紧过来一趟。”
“不去。”瑟利斯特正在埋头焊接电路板，头也不回地随口说，“他们马上要来了。”
“你说什么？”付云蓝错愕地看着他。
瑟利斯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瑟利斯特……”付云蓝感觉到了瑟利斯特那种突然的紧张，他正想说点什么，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黑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蓝，你醒着吗？”
瑟利斯特一声不响地起来去开门，付云蓝也只好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疑惑。
佣兵团的众人是回到小镇以后才得知付云蓝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商量了一下以后，他们终于集体上门来探望他。
付云蓝看到老部下们，也不等他们开口关心他的伤情，就赶紧问道：“你们抓住了一只变异人？”
“准确地说，不是我们‘抓住’的。”黑塔回答道，“他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
“捡到？”付云蓝惊讶地重复道，“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牛仔很高兴能跳过尴尬的打招呼和慰问情节，他接过话头形容起了细节：“是这样的，我们费了一番周折，花了好多天才找到了匪徒的藏身地，带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倒在路中间，好像还在动，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个难民，本来想着救回来也是一条命，靠近才发现居然是个变异人，吓得我拔出手枪就给他补了好几枪，想不到全都打中了。他看上去想要逃跑，但是已经连爬都爬不动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向我们投降，说他愿意投靠我们，希望我们收留他。”
“所以你们就把他带回来了？”付云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变异人有多么凶残可怕难道还要我再跟你们重复一遍吗？乌鸦和朋克一个照面就被杀死了，我也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可你们居然把一个变异人活着带回小镇里来，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牛仔不是说了吗，那家伙只剩下一口气了，胸口和肚子好几个地方被贯穿，内脏都露出来了，就算放着不管也活不了多久。”黑塔说，“再说我们已经把他关起来了，就关在那个以前用来关丧尸的笼子里，他逃不出来的。”
“不行，你们必须立刻杀死他，趁着他重伤的时候也许你们还能成功，不然一旦他的伤势恢复了，后果会不堪设想。”
黑塔、牛仔、炸弹机等佣兵团的老兵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黑塔说：“蓝，我知道你对变异人有心理阴影，但是我们故意把他活着带回来，就是想让人们看一看，变异人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可怕，你这样急吼吼地要取他的性命反而显得我们佣兵团心虚似的。”
“听着，我曾经和变异人交战，亲眼看到过他们恐怖的恢复能力，枪伤和刀伤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全愈合了。”付云蓝有些焦急地说，“你们不趁着他伤重的时候赶紧杀了他，要是等他的伤势恢复了，恐怕整个小镇都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一个佣兵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变异人的故事你已经和我们讲过了，不过我还是很难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直跟随付云蓝的炸弹机打抱不平道：“虽然这个事情听起来确实非常不可思议，不过以我们对蓝的了解，他从不说谎和吹牛，和牛仔可不一样。”
牛仔不满道：“虽然我也觉得蓝不会说谎，不过你好好的干嘛又扯上我？”
那个佣兵说：“我的意思是，可能你因为太紧张，稍微有点夸大了变异人的可怕程度？”
另一个佣兵说：“我觉得蓝这么说有他的道理，也许真的是我们低估了变异人，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瑟利斯特，他也是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人。”
众人这才留意到从刚才开始就低调得毫无存在感的瑟利斯特。
瑟利斯特说：“我们的确遇到了变异人，蓝没有夸大其词，变异人确实非常凶残，而且伤口恢复得很快。”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说……”黑塔打破了沉默，他提议道，“既然大家各有各的看法，不如投票吧，认为应该马上杀死变异人的举手。”
佣兵们稀稀拉拉地举起了手，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表示了同意。
黑塔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这么定了吧。”
付云蓝焦急地说：“这不是儿戏的时候，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面临的风险，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团长，就相信我的经验，不要留下这个祸患。”
“你先安心养伤。”黑塔说，“等你伤好了以后，当然还是我们的团长。”
第33章 并不美好的世界（二）
佣兵们走了，付云蓝被他们的自以为是气得伤口都疼了，只好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待那一阵疼痛过去。
“蓝，你不要生气。”瑟利斯特看着付云蓝，不知道为什么，付云蓝总觉得似乎能从他那没什么变化的神情之中解读出他的担忧。
“嗯，不生气。”付云蓝揉揉瑟利斯特的头发安抚他，“我只是担心，他们这样乱来，会给整个小镇带来危险的。”
“他们没有真正见识过变异人的破坏力，所以他们不怕。”瑟利斯特语气还是平平淡淡地说，“不过比起变异人来，我更在意的是，是谁把变异人伤成这个样子的，如果这个打伤变异人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目标是要置变异人于死地的话，他会不会跟着受伤的变异人找到我们这里来？”
听他这么一说，付云蓝更忧虑了，他们连变异人都对付不了，如果来了比变异人更厉害的东西……
付云蓝有一刹那甚至产生了想叫瑟利斯特逃离蜂鸟镇的想法，不过也只是想想，只要他自己因为受伤走不了，瑟利斯特恐怕是赶都赶不走的。
而且就算他肯走，又能去哪里呢，废土上哪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黑塔是想要取代你吗？”瑟利斯特问，“他故意把变异人活着带回来，是为了让人们觉得，你打不过变异人，他却可以活捉变异人，他比你强，是吗？”
付云蓝摸摸他的头，带着不得不听天由命的无奈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了，帮我去看看那个变异人的情况吧，记得不要离笼子太近，注意安全。”
“好的。”瑟利斯特拿上MP3出了门。
———
关着变异人的笼子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大家围观过一阵就各自散去，毕竟现在的人们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猎奇。
瑟利斯特靠近的时候，变异人正蜷缩在铁笼的一角，一动不动的好像已经死了一样，细碎的小雪落下来，在他的身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等到瑟利斯特靠近了一些，他听到变异人似乎在低声地哼唱着什么。
“你为什么在唱小夜曲？”瑟利斯特问。
“是吗，原来这首曲子叫小夜曲啊……”变异人停止了哼唱，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看瑟利斯特。
瑟利斯特又靠近了一点观察着他，这个变异人和上次差点打死付云蓝的并不是同一个，但是也同样有着惨白的皮肤和蓝黑色的头发，他的伤势非常严重，衣服上到处可见黑色的血液，肚子上那个伤口换做是人类的话，恐怕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变异人也会喜欢音乐吗？”瑟利斯特好奇地问。
那个变异人苍白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家伙，你就不怕我吗？”
“我不是小家伙，你也没什么好怕的。”
“有意思的小家伙。”变异人说，“你还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类呢。”
瑟利斯特又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好像很少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平时你们都住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
“我来自未来。”变异人淡淡地说，“我是书中出来的魔鬼，平时就住在书里，一到晚上就出来抓不肯乖乖回家睡觉的小孩，比如你这样的。”
说着变异人还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大反派式的狰狞微笑。
“你不是从书里出来的。”瑟利斯特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变异人讽刺地笑笑，“据我所知，人类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你们叫我们变异人……意思是发生了变异的人类，多么贴切啊，我们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却没有变成丧尸的倒霉鬼，以及因为辐射和基因突变获得了神秘力量的幸运儿，我们是命运，是未来，在人类注定被淘汰的末世里，只有我们能够适应环境，我们会像蟑螂一样活下来，取代你们，成为地球新的主宰，你现在匍匐称臣还来得及桀桀桀桀桀桀……”
瑟利斯特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而是用冷静的语调说：“这不合理，辐射或者病毒导致的基因突变还不至于把你们的基因改造到这个程度，你其实是哪个势力制造出来的‘触手’吧？等等……”他突然停下来戴上了耳机，“‘触手’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玛斯给出了一个不出瑟利斯特所料的答案。
“看来这个词语也和那个‘秘密’有关，我记下了。”
“主人您真是英明神武，智慧超群，逻辑缜密，见微知著，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
玛斯还在耳机里滔滔不绝地说废话的时候，变异人的神情却异常地正经了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来我说中了，你们是被制造出来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瑟利斯特没有等他回答就自行开始了猜测，“任何人只要有了一支变异人组成的军队，哪怕不是军队，仅仅是有十来个变异人手下，都足以横扫废土称王称霸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组织这样做，反倒是很少让你们出现，还任由你们肆意杀戮给人类制造出凶残噬血的可怕形象，倒像是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要建立什么政权，这一切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废土上的人们不得安生而已……所以墨塞德的毁灭也和你们有关吗？”
“小家伙，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变异人蓝灰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懒散和随意。
“我不是小家伙。”瑟利斯特毫无惧色地看着他说，“我知道的也不够多，你愿意再告诉我些什么吗？”
变异人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制造你的人不让你说吗？”
“……好吧，我好像也确实没有继续为他们保守秘密的理由。”变异人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瑟利斯特优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是谁打伤了你？”
“我的同类，另外一个变异人。”变异人说，“我杀了他，自己也受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