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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好姑娘,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担心,会给自己的爹爹带来麻烦。如今,我父亲已经……我母亲又神志不清,家中一应事务都由我暂时管着,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放你走——当然,倘若你愿意留下,我也没有……”
“我要走。”姚织锦感念他想得周到,却也不想再和他废话,以免横生事端,便点了点头,简短地道,“其实我早就决定离开,只是,大少奶奶身体不好,你们对我一向不错,我留下来照顾也是应该的。”
谷韶谦仿佛早已料定她会这样说,便颔首道:“好,你放心,我会抽空去官府替你脱去奴籍,不过,还有一件事……”
姚织锦见他面上有些为难之色,心里也有些敲小鼓,慌忙追问道:“什么?”
“我……我昨日在父亲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没有寻到你的卖身契。你若是信得过我,可以随时离开,若心中担忧,也可跟我回府里找一找,你说呢?”
姚织锦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她的卖身契已经被红鲤偷了出来,现在好好地在自己手上,他谷韶谦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低头装作沉思了片刻,犹犹豫豫地道:“还是不用了吧,我相信大少爷不会以此来为难我,只要你别忘了去官府替我除去奴籍就行。”
“我一定会,明天就去!”谷韶谦点点头,又问道,“接下来你如何打算?假如你预备回家,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但我猜,依着你的性子,恐怕早就恨上了你爹和你大伯,轻易不愿归去,需不需要我给你些盘缠,也好应应急?”
姚织锦使劲摇了摇头:“不用了大少爷,你肯让我走,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万万不敢再要你的钱。至于我,今后,就让我自己做主吧。”
……
她说走就走,两日之后,便将那本《玉馔集》贴身藏在衣服里,又把装着金钗和手镯、珍珠项链的匣子用一块很不起眼的破布包好,藏在了包袱中。
得知她要离开,徐淑宁将自己不常穿的两件衣服给了她,姚织锦也没有推辞,只拣那素净的一套换上了,将谷府之中丫鬟的青衫折好留在了房间里。她与红鲤有约,心里已经计划好这就要立刻赶往京城,虽然从未出过远门,但只要能离开谷府这个牢笼,又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的东西原本不多,只装了一个包袱挽在手肘里,又去和众人告了别,一脚踏出拂云庄的大门。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忽见谷韶言立在门边,远远地看着她,依旧是一袭白衫,脸上却添了几许萧索。
她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回过身,大踏步地朝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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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织锦原本以为,这一路孤身而行,不知怎样艰难,谁料刚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架牛车慢腾腾地驶了过来,坐在车头的人,不是谢天涯和小牛还能是谁?
她停下脚步,一脸诧异地瞧过去,那谢天涯也就喝停了车,探了个头过来,打着哈哈道:“哟,这不是姚家姑娘吗,你也准备走了?”
姚织锦冲他粲然一笑:“是啊谢大夫,谷家大少爷准我离开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天涯痞气十足地指了指小牛:“嘁,还不是为了这个臭小子?这死娃子两岁就被他父母扔在了黑凉村,老子人好,收养了他不止,还一直托人打听着他父母的消息。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在京城见过他爹娘,这死小子软磨硬泡的,非要我送他过去,我就只能跑一趟了!再说……”
他唏嘘地道:“你也瞧见了,这村里人人都叫我‘神医’,但遇上了谷家太太那等病症,我也没抓拿。可见,我的医术还差得远呢!听说京城里高手众多,我也很想去见识见识,谁让老子学了医,这一行,可是永远没尽头的啊!”
不只是医术,厨艺也是一样啊!姚织锦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道:“你就赶着牛车上京城?再说,你不是世外高人吗?京城那么热闹,你恐怕会嫌烦吧!”
“他奶奶的,牛车见不得人啊!何况,这黑凉村现在还不是鸡飞狗跳一团糟?老子算是明白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是非,我是大夫,难道这辈子真的永不见人?那我学这一身的本领来做什么?”谢天涯撮着牙花道,“说起来,姚家姑娘,你又打算去啥地方?”
姚织锦嘻嘻一笑:“可巧了,我正是也准备去京城呢,反正咱们同路,你捎我一段好不好?”
谢天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这会子又不嫌我的牛车丢人了?老子从来就是个好帮助人的,你一个小姑娘,跟着我和小牛两个大老爷们,若不怕人们闲言碎语,我担心个啥?”
“师父!”旁边的小牛绷着脸,一板一眼道,“我年龄还小,最多只能算是小老爷们儿!”
姚织锦“噗”地笑了出来:“谢大哥你肯帮我,我该多谢才是,怎么敢嫌弃呢?那……我可不客气啦!”
说着,她灵巧地一跃,纵身跳上牛车。
☆、第六十三话 落脚
京城桐安距离润州和黑凉村本就不远,三个人赶着牛车一路奔波,期间姚织锦少不了要承受被小牛那只竹笛不断魔音穿脑的痛苦。无奈,谢天涯那家伙虽然粗鲁,对小牛竟是疼进了心坎里,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实在苦不堪言。
姚织锦心里是雀跃的,虽然对前途一片迷惘,但好歹是从谷府那个大牢笼里脱了出来,未来虽然不明,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光明的日子正在等待着她?
半个月之后,三个人终于抵达了桐安。姚织锦生平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初到这繁华之地,高兴得好似五六岁的孩童,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望着满街林立的店铺和各样饭庄酒肆,更是恨不得立即就扑进去。
“谢大哥,这桐安城果然是天子脚下不同凡响,人也多车也多,大家穿得衣裳样子好像都比咱润州城时兴许多,料子也闪眼。哗,你们快看,那个点心铺前头怎么排了那么长的队伍?很好吃吗,你们肚子饿不饿,去买两个来尝尝好不好?”
她指着远方一爿点心铺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谢天涯听得耳朵痛,抬头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小牛摆出一副大人样,不屑道:“嘁,好个没见识的丫头。”
话音未落,早被姚织锦一记爆栗砸在脑门上:“没大没小的,连声姐姐也不叫,你皮痒痒了?”
“师父!”小牛狠狠瞪了她一眼,立刻耍起赖来,“你看姚织锦欺负我!”
“行了别瞎闹!”谢天涯不耐烦地大声呵斥了一句,“你们俩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惹出麻烦来,别指望老子会帮你们!咱们在这桐安城里人生地不熟,眼下先找个客栈暂且安顿,这两天我会在街上寻一间铺子,将药庐重新开起来,一边做生意,一边打探小牛父母的下落,姚家妹子,你有什么打算?”
姚织锦在心里暗暗地合计了一下。既然离开了润州,短时间内,她是不打算回去的,总得找个法子谋生才是。依着她的意思,自然是非常希望能在这京城之内开上一个小饭馆,一方面能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她也很想试一试,自己从屠艳娘那里学来的厨艺到底怎么样。她盘算过,身上虽然没有现钱,却也有两三样值钱的首饰,屠艳娘留下的镯子和珍珠项链她轻易不愿意动用,不过,谷沁芳给她的那支金钗,倒可以拿去换些银子。
她所担心的不过一点:自己对京城可以说是全然陌生,年龄又还小,要开起一间小饭馆谈何容易?为今之计,还是先跟着谢天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个依靠,剩下的事情,只有慢慢再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她便抬头对谢天涯嘿嘿一笑,后者的身体立即抖了一下,喝道:“你想干啥?老子怎么觉得全身直发寒哪!”
“谢大哥——”姚织锦拖长了声音轻言软语道,“你是最义薄云天的好汉,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知道,只要我遇上困难,你一定不会不理的。那个……我能不能先跟着你?你放心,我不白吃饭,会帮着你干活的!”
“少来这套!”谢天涯一步跳出老远去,站在几步之外指着小牛道,“你个臭丫头,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还挺多,原来你死乞白赖地跟着我上京城打的是这个主意啊?老子照顾这么个小兔崽子已经心力交瘁,很晦气了,和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带上你?”
姚织锦朝着他踏出一步,可怜兮兮地道:“谢大哥,你看我小小年纪就被迫离开了家,落到无依无靠的地步,你心中也会觉得不忍吧?你是个好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少他娘的废话,你的遭遇跟老子有一文钱关系吗?咱们离开黑凉村那阵儿,你明说了是要来京城等姓凌的小子和那个叫红什么的姑娘,我把你带到这儿还不收你的车钱,已经仁至义尽了!”谢天涯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松口。
姚织锦神秘兮兮地又走近他一点,一挑眉道:“你和小牛两个人在此地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要重开药庐,有许多事情得忙,肯定没时间照顾自己的生活,我会做饭,而且味道不错哟,比如说……”
她仔细地朝谢天涯脸上张了张,笑道:“比如说,糟鸭掌、水晶肘子什么的,全都是我的拿手好菜,你就不想尝尝?”
“咕噜……”谢天涯喉头一滚,吞下一口唾沫。
在路上折腾了大半个月,日日只能以干粮果腹,他嘴里早就淡出鸟了,心里打算着一到京城就去大吃一顿。不过,这丫头怎么会知道他想吃什么?
姚织锦见他表情愈加松动,又转向小牛:“还有你呀,我知道你现在最想吃的就是糖蒸八宝饭,我做的可好吃了,一会儿就给你做,好不?”
小牛一惊,脸都扭到一起去了,抬头对谢天涯道:“师父,这女的是鬼吧?她咋知道我想吃个啥?”
“去去去,青天白日哪来的鬼?!”谢天涯嘟囔着挥了挥手。
谷韶言去到黑凉村之后,两人见过几次面,虽然不愿意多说,但谢天涯还是从零零碎碎的话语里猜出来,那天这位小少爷之所以给自己的母亲下药,要救的就是眼前这个瘦伶伶的小姑娘,隐约也就明白所为何事。这姚织锦原本是小姐的命,却阴差阳错地做了丫头,难得的是,仍旧一脸笑容,仿佛什么也难不住她,他心里又是叹息,又觉得有些佩服。
其实说到底,一个小丫头,吃的用的都有限,也花不了几个钱,他身上带着这几年行医存下的银子,照料她个一年半载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谢天涯主意已定,便清了清喉咙,道:“姚家妹子,你若真要跟着我,我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只是,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开药庐,免不了会引来人们的闲言碎语,这些你都受得了?”
姚织锦心说,你虽然只有二十六岁,看着却像四十六似的,保不齐人们会以为我是你女儿,哪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她乖巧地笑道:“人们说什么就只管让他们说去,我可不在乎!”
“唔,好吧。”谢天涯点点头,“反正从今往后,你我就只以兄妹相称,我要忙着替人诊病,还要打听小牛父母的下落,这里里外外的闲杂事,就由你领着他一起收拾。做饭洗衣裳,这些你可不能推辞!”
“当然不会,我在谷府也是做丫头的呀!”姚织锦忙不迭地答应,接着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哥!”
谢天涯被她又软又糯的一嗓子喊得心里一软,竟然觉得有些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