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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愿意,可是这事儿还能由得他乱来?我俩自小相依为命,如今,他也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我不替他张罗,难道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儿不成?”
“我看,你是担心自己吧?”姚织锦促狭地笑道,“哥哥没娶媳妇儿,你也不能嫁,熬来熬去,熬成老姑娘了!”
“死丫头,看我撕了你的嘴!”红鲤脸憋得通红,骂了一句,说话间就要扑过去揍她。
“好了好了,锦儿年纪小不懂事,满嘴胡言乱语,姐姐饶了我!”姚织锦装出一副可怜相连连告饶,躲到屋子角落里,一边笑得歇不住气,一边道,“别闹了,咱们说正经的呢!红鲤姐姐,你那间小土房子离城远,买个东西都不方便。你也和三哥哥一起搬到竹林巷来住好不好?这样一来,咱俩互相能有个照应,就算你要找事做,我也能从旁出出主意呀!”
红鲤点了点头:“我原也打算要搬,只是匆忙中没觅到合适的房子。竹林巷这地方热闹,要挣钱想必容易一些,你让我和哥哥商量一下,过两天再给你答复。”
☆、第七十六话 无药可医
两人又静悄悄地说了些体己话,将房间收拾利索,一起走下楼来。
凌十三倒已经将衣服穿好了,谢天涯却还在诊断,眉头紧锁,表情也很沉重。姚织锦很不喜欢他这副表情,看得心头一紧,又不好发问,只嘱咐他们过会儿一起来自己的饭馆吃晚饭,便快步回到了玉馔斋。
刚走到门口,小蝶就迎了出来。
“哎呀姑娘,你咋才回来呀!你看看日头,眼瞅着又到饭点,我刚才和我哥在后厨将晚上要用的食材都洗摘干净了,只等着你回来收拾呢!”
姚织锦冲她笑了笑,携着她的手一起进了门,和程清泉打了个招呼。后者正在柜上算账,笑呵呵道:“回来了?哈,我也就是装装样子,今儿中午那位许夫人是当着你的面给的银子,付了众人的饭钱还有余,姚姑娘,你可算是赢了个开门红啊!”
“中午有许夫人撑场子,咱们是偷了个巧,从现在开始,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难得听他说句俏皮话,姚织锦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接着叹息道,“说实在的,我这心里还真是没个准儿,也不知……”
“不用发愁,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至于老天爷肯不肯赏饭吃,都在他一念之间。姑娘手艺好,不愁没生意上门。”程清泉道。
正说着,方立从厨房走了出来,抬眼看见姚织锦,便凑上来,吭哧了半晌,道:“老板,那啥……我就想跟你说,你往后要是再出门,让我妹子跟着吧。她是个不中用的,得闲就爱在城里乱逛,别的本事没有,各处的路倒是记了个门儿清,哪里偏僻哪里安全她都知道。有她跟着你,那啥,咱也能安心点不是?你不知道,这桐安城里地痞流氓比起你从前住的地方恐怕只多不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得加点小心。”
这方立老实巴交的,一言一语中都十分朴实,让人异常觉得放心。姚织锦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说起来,你这妹子和我还真有些相像哩,都是管不住脚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带着她。”
接着她又冲小蝶招了招手:“我这就去厨房准备,过两天有个姑娘可能会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到楼上去替我收拾一下屋子,缺什么就告诉我,由我来置办。”
她之前四处寻摸铺子,搞得焦头烂额,可算是明白了在这京城里要找一间合心意的房子实属不易。眼下凌十三正在谢天涯的药庐医伤,那家伙又是个耳根极硬的主儿,她和红鲤轻易奈何不了,难不成还要谢天涯每日冲到城外逼他吃药?想来想去,还是尽快把他们弄到自己附近来,没找到住处之前,红鲤可以跟她住在一起,至于凌十三,让谢天涯收留十天半个月的应当不难。
这事不着急,等他们来吃晚饭时再说也不迟。她看了看天色,的确是已经不早了,连忙进了厨房准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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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玉馔斋便不似中午那般热闹,零星有几桌客人,点几个小菜温一壶薄酒便能吃上一个时辰,生意只算得勉强。这原本是正常的,但姚织锦自小在珍味楼中长大,知道什么叫做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见到自己开的饭馆这等境况,便未免有些发愁——急也急不来,只能在心里暗暗想法子,希望能扭转局面。
谢天涯他们考虑到姚织锦要做生意的问题,便特意晚了一些过来,踏进门时,玉馔斋里的客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程清泉和方立小蝶两兄妹也已收拾停当准备离开。
“嘿,什么情况?”甫一进门,谢天涯便嚷了起来,“姚家妹子,听小蝶丫头说你这儿中午可热闹了,怎么晚上竟如此冷清?”
姚织锦勉强冲他笑了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除了你们,谁会在这个点儿跑来吃饭?”
说着,她转头又对程清泉他们道:“你们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自己招呼就行。”
程清泉和方立兄妹依言而去。姚织锦进厨房端出早已精心准备好的饭菜摆上桌,给每个人面前斟了酒,道:“谢大哥爱吃肉,这道葱爆羊肉是专门给你做的,其他菜都清淡,三哥哥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吃得太重口了。”
话音未落,她忽见红鲤鼻子上一片红,还不住地用手揉眼睛,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拉了她的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何曾有?”红鲤咧了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外头风大得很,我……”
“行了吧,此处没外人,不用在我们跟前装相!”谢天涯心直口快,一叠声地叫了起来,“姚家妹子,我实话说了吧,凌兄弟肩膊上挨得那一刀,斩断了筋脉,若医治及时或还有救,可现在……拖得时间太长了,就算大罗金仙在世,恐怕也无药可医。”
“什么?”姚织锦只觉得头顶一片冰凉。谢天涯可是润州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夫啊,他都无计可施,岂不意味着,凌十三的这条胳臂真就废掉了!
她看向谢天涯,道:“真就没办法了?你号称神医,在润州城里名头响亮,总应该比那些个庸医要强一些吧?他们医不好断掉的筋脉,你也不行?别唬我了!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谢天涯摊开两手:“妹子,我这人就算再不靠谱,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哇!若是有办法,这红鲤妹子又何至于掉眼泪?咳,你们也别灰心,这京城之中藏龙卧虎,或许别的大夫对此有办法也未可知,至于我,实在是……”
姚织锦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谢天涯这个人一向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又喜欢钻研,没事的时候,可以整天都在药堆里打滚。他说没办法,那即代表着,凌十三的伤势想要彻底恢复,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
怎么能这样?他还这么年轻,又有一身好武功,算是有一技之长的人,若是身体健康,寻一个挣钱多又轻省的活计不是什么难事。如今拖着一条残臂,往后该怎么过?
红鲤先前在清心药庐里就哭了一场,如今在听到谢天涯的这番话,就好似心口被撒了一把盐,眼泪一下子又掉了出来。姚织锦也弄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震惊和惋惜之余,好似又有一种别样情绪,酸涩,又带着一丝微苦。
桌子上的气氛非常压抑,谢天涯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们别这样行不?老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呀!这些天我多翻翻医书古籍,说不定里面会有医治断筋的方法,你们也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嘛!”
那凌十三面上却一点也瞧不出悲喜,仍旧是摆出一张冰块脸,淡淡道:“不必了谢大夫,我一早说过,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必然付出代价。如今我还好好坐在这儿,性命无忧,老天爷对我已经格外开恩,一条胳臂,我不在乎。”
说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多谢两位的关心和盛情款待,只是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无谓让两位担心。喝过这杯酒之后,我与妹子便就此告辞,今后……”
“三哥哥,你这就要走?”姚织锦霍然睁大眼睛,“好歹你该尝尝我做的菜呀。我都想好了,反正你和红鲤姐姐已经决定了要搬到竹林巷来居住,这两天不如你就先暂住在谢大哥的药庐,至于红鲤姐姐,便跟着我一起留在玉馔斋里,等你们找到房子,再搬也不迟呀!”
“城外很好,我不打算搬。”凌十三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朝自己妹子看了一眼。红鲤默然起身,拽了拽姚织锦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玉馔斋。
☆、第七十七话 不男不女
自那日告别之后,凌十三和红鲤便再也没有来过竹林巷。
那天凌十三说的一番话,透出一股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姚织锦也明白,这两兄妹是打算刻意回避。她不懂的是,谷元亨没死的时候他们尚能偶有来往,凌十三送了她那根手绳,显然也是将她当成朋友的,怎么如今大仇得报,彼此却生分起来?
她去城外土房子找过两人几回,次次都吃闭门羹,一来二去,将这颗心也冷了下来。就算她再不顾惜脸面,毕竟也是个女孩儿家,起码的矜持还是有的,人家不愿意搭理,她又何必自讨没趣?更何况,玉馔斋还尚未走上正轨,有一箩筐的事情等着处理,她也就只能暂且丢开此事,专心经营起自家的饭馆来。
连着好几天,玉馔斋的生意始终是不咸不淡,客人每天都有,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火爆,照这样下去,六十两银子很快就要花完,必须想个法子改变目前的境况才行。
她想到了开业那天谷沁芳在话语中提到的两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望月轩和食香馆。
从前,她家里的珍味楼便是润州城最有名的食肆。说起来店铺算不得最大,装修也万万称不上富丽堂皇,却偏偏就是每天都客似云来,生意好得门槛都踏破了几条。小时候她觉得,这多半是由于珍味楼是老字号的缘故,但城中那么多饭馆,开了几十年的也不在少数,人们为何就偏偏喜欢这一家?
如今要回到润州珍味楼打探一番自是不太可能,因此,她就决定去望月轩和食香馆里亲自尝尝味道,希望能寻得生意兴隆的秘诀。
自打开了饭馆,她的时间就无法自由支配,每天只有午后那两三个时辰算是比较清闲些。这天,忙过了晌午,姚织锦便领着小蝶一起前往城东的望月轩。
这望月轩以经营桐安本地菜为主,据传是城中一位富商为了悼念自己的亡妻特地开的,“望月”二字,正取自那位早逝女子之名。姚织锦心里盘算着今儿怎么也得好好观摩学习一番,可等她领着小蝶来到那幢装潢清雅的二层小楼之前,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织锦回头看了小蝶一眼,那丫头也算得机灵,立即拔腿跑到门边,左左右右看了一圈,见门上贴着一张红纸,便费力地仰着笑脸仔细辨认道:“东主什么什么……姑娘,你来瞧瞧,我不认得字!”
姚织锦啼笑皆非,走上前去,但见那红纸上写着八个大字:东主有喜,停业三日。
不会这么巧吧?她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花血本来尝味道的呀!
“姑娘,我想起来了!”小蝶一惊一乍道,“前段时间我恍惚听说这望月轩老板的女儿要出嫁,弄得好大阵仗,恐怕就是这两日吧?”
姚织锦悻悻地一甩头:“真倒霉!”
“真倒霉!”
旁边有个尖锐的男声也同时骂了一句。
她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