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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这会儿的方路昇,早就衣冠不整,头发散乱,脸色虽然惨白如纸,身子还有点微微的颤抖。郑岳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方路昇,慈祥地开口说道:“路昇是吧,我是夜儿的大伯,你喊我大伯就行,”
方路昇这一路跟着于啸杉这个凶神恶煞,这会儿看见个这么慈祥的中年人,眼泪差点感动地掉了下来,赶紧地巴结地喊了声:“大伯。”
于啸杉听了大声斥道:“你也配喊大伯,这是我大哥,我们庄子的主人,你规规矩矩地给我喊郑老爷。”
方路昇一哆嗦,赶紧嗫嚅地改口道:“郑老爷……”
郑岳平有点不满地斜睨了于啸杉一眼,也懒得说他,继续温和地跟方路昇说:“路昇这会儿还没吃饭呢吧?先去梳洗、梳洗,吃点东西,今天就先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喊了下人带着方路昇下去,方路昇感激地作了揖,跟着下去。
于啸杉一挑眉,看着郑岳平道:“看见了吗,大哥,这就是咱们夜儿瞧上的主,有点爷们的样子不?”
郑岳平笑笑:“老三,人家读书人,原本就是文弱些的,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能文能武不成。不过这个方路昇的身子板看着还真是有点弱了,这病病怏怏的样子,以后夜儿跟着他怕也是有苦吃。”
“哼,病秧子也就罢了,就那点胆色您是没瞅见,下午来的时候,我嫌走的太慢,给他的马加了点速,这小子居然就给我吓得撅了过去。要不是他耽搁着,我们早就回来了,这会儿可饿死我了。”
郑岳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伺候的人去给于啸杉热点饭过来,等着的当口问道:“老三,我今天一直犹豫着还没跟夜儿说,这会儿既然人都来了,是不是也让他们见个面?”
于啸杉皱皱眉,“原想着,回来之后跟大哥跟那小子聊聊,让他知难而退,别再惦记着夜儿,哪知道他怂成这个德行,这会儿还说啥啊?明天再说吧,咱先给他摆弄顺溜了,再让夜儿见他。”
“老三啊,我总觉得这么着不是个事,虽说我也有点担心这个方路昇不是夜儿的良配,可是这么硬生生地这会儿从中作梗,我总怕夜儿会受不了。她这才从她爹身边离开,正是心里最慌的时候,你还想着让她的心上人知难而退。她万一一时想不开,有个好歹……”
“大哥,咱都是为夜儿好,这会儿不理她跟那小子的事,夜儿只怕是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岂不是更没办法。其实我原本不想把这小子弄来,怕又勾了夜儿的心思,可是又想让你瞧瞧人,有个定夺。我看暂且先瞒着夜儿吧,你说呢?”
“这个大个活人在庄子里,夜儿能不知道?老三,这事还真得好好想想才成。”
饭菜端来,饿了多半天的于啸杉风卷残云一般吃着,一时屋子里十分沉默,郑岳平闭目养了养神说,“老三,吃过了饭,你去看看夜儿吧,咱探探她的心思,我总是觉得得缓着点来。”
喝下最后一口汤,于啸杉点点头道:“行,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夜儿睡了没有,我回屋前,过去溜一趟。”
于啸杉出了郑岳平的屋门,却没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找方路昇,方路昇在庄子里,跟夜昙迟早要见面,后边的事,多少还是得取决于方路昇的态度,所以还是先震慑住他再说。
郑岳平也大概知道于啸杉的意思,所以让下人给方路昇安排的住处,跟夜昙那离得挺远。于啸杉踱着步子往那院走着,心里琢磨,到底怎么跟那小子说,不能说透了,还得让他明白,这倒是有点费思量的事。
才走到院门口,忽然听见里边传来女子的声音,于啸杉眉头一皱,定住了脚步,仔细倾听,才听出那女子居然是夜昙。
这会儿到庄子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不知道谁居然嘴快,把这事告诉了夜昙,于啸杉烦躁地踯躅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屏息听着屋里俩人说的话。
夜昙的声音似乎从没有这么水一般的婉转柔和,“路昇,你再多吃点儿,我三叔这人有时候面上冷了些,心却很好,这一路大约只是想让你快点和我见到面,才赶了些,倒让你受罪了。”
“夜儿,为了你,受这点罪又算什么,听说今天能来见到你,我一天都没顾上吃喝,这会儿虽然是饿,却也吃不下什么了,咱俩好久没见,还是说会儿话吧。”
“嗯。”夜昙娇娇地应着,于啸杉站在门外到一时有些尴尬,心里虽然越听越来火,可到底也不好意思推门进去。正踌躇着,听见夜昙微嗔的声音说道:“路昇,别……”
于啸杉脑子里暧昧的画面瞬间一闪而过,当下不假思索地推门就闯了进去。眼前的男女一惊,迅速地分开,夜昙粉面似火,方路昇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恼火,待看清来人后,瞬间盛满了惊慌。
于啸杉危险地看着夜昙,她鬓发微微有些散乱,面上娇红一片,气息似乎还有些不稳。于啸杉心头难耐的无名火气,拉起夜昙的手臂,往外就拽,嘴里发狠地说道:“跟我回去。”
夜昙原本还有丝羞赧和尴尬,这会儿于啸杉拽的她手臂生疼,一下子也起了点性子,另一只手便拼命去拨拉于啸杉钳着她手腕的大手。
方路昇回了回神,结巴地开口道:“三叔……”才出声,就被于啸杉瞬间射来的凌厉眼神吓住,马上又改口喊道:“三爷,小侄,呃,我就是跟夜儿说会儿话,看她簪的发钗好像是我以前送她的物件,想取下来看看,并未什么做逾矩之事……”
“哼,你倒是敢。”说完也不再理他,半拖半拽地把夜昙就拉出了屋子。夜昙一路挣扎着,嘴里低声地嚷嚷道:“三叔,您这是做什么?夜儿要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您就说。”
“三叔,您弄疼我了。”
“三爷,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于啸杉一语不发,不论夜昙怎么叫嚷着,只是拖着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夜昙气不过,也不再吭声,只是猛地顿住身子,使劲地一甩手臂,却不想听着咔嚓一声,夜昙疼的一个冷战,忍不住痛呼出声。
于啸杉也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夜昙,早就是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细微地汗珠,虽是眉头紧皱,却咬唇忍着,不吭一声。于啸杉忍不住手一松,夜昙的手臂自然地往下一垂,疼的又是“嘶”了一声。
于啸杉赶紧轻轻托起夜昙的手臂,知道是刚才力气用的太大,脱了臼,小心地想要帮夜昙给关节复了位,夜昙这会儿虽然冷汗直流,心里却仍是气的,抬起另一只手,去拉自己的手臂,嘴里冷冷地说道:“不劳三爷费心了,不是要回院子吗?我跟你回去就是。”说完忍痛抽回手臂,回头就走。
于啸杉不敢再用力,眼看着夜昙右手垂着,负气走在前边,也只得赶上去,语气里不由得放缓了些:“夜儿,听话,让三叔看看,要不时间久了,就不好医了。”
夜昙看着他这会儿眼神里难掩的关心之色,心里也有点懊恼。自己总还是不由自主地当自己还是小时候的自己,而眼前的男人仍是那时的三叔,难免总是使点小性子。可眼前的男人,早不是当年的少年,却也还愿意这样迁就自己,倒真的是自己不懂事了,便也就柔顺地停下了步子,期期艾艾地看着于啸杉。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虞姬,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霸王的说~~
文不利兮言不留,霸王霸王奈若何?
☆、钟情
于啸杉看着眼前冷汗淋漓的夜昙,那样茫然而痛楚地望着自己,心房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过,又渐渐勒紧一般,憋闷之外还带着丝丝的刺痛。
小心抬起夜昙纤弱的手臂,于啸杉的手心忍不住有些冒汗。不是没做过这事,只是平日里是自己的手下,都是些糙老爷们,如何都能下的去狠手,可如今这盈盈不足一握的手臂攥在手心里,怎么也不敢发力,自己倒先皱紧了眉头,看着夜昙说:“夜儿,忍着点,会疼一下。”
于啸杉说罢,咬牙狠下心来,猛地一抬手,夜昙随之一声闷哼,软软地倒进了于啸杉的臂弯里。于啸杉一惊,才急急地喊了声夜儿,夜昙却已经摇晃着直起了身子,脸色依旧惨白如纸,朦胧月色下更衬得几分楚楚可怜,可是黑眸里却没有一丝的软弱,低声说道:“谢谢三叔了。”
于啸杉想要去扶着她,眼前的夜昙,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似乎摇摇欲坠着随时可能昏倒,可是手才碰到夜昙的衣袖,她便下意识地一躲。于啸杉的指尖滑过森凉的丝缎蓦然一空,心里也倏地凉了一下。
“三叔不是还有话和我说,咱们现在回去吧。”夜昙微微颔首继续往院子里走去。
于啸杉不想再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背影让自己心酸,几个箭步走到了前面。
到了夜昙的小屋,于啸杉打发丫头去把庄子里大夫请来,让夜昙坐好,自己来回地踱着步想着该如何开口,听见身后脚步悉索,回头看到夜昙正在忙着沏茶倒水。于啸杉拧眉说道:“夜儿,快放那,让丫头做。平日里这些事就该丫头伺候着,更别说,你这会儿的手臂最好别动,一会儿让大夫来看看,没准是要给你固定上的。”
“好的,三叔。”夜昙温顺的放下茶壶,复又坐好。
于啸杉清了清嗓子,“夜儿,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去了方路昇那?”
夜昙抬起眸子坦然地迎视着于啸杉的,语气轻缓却也坚定地说:“三叔带路昇回来,不是为了让我们见面吗?”
于啸杉有些狼狈地躲开夜昙清澈的目光,语气稍稍带了些责问地说:“就算是,这会儿这么晚了,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单独跟个男子在一起也不成样子啊。有多着急非得这会儿见面,就不能明天一早再去。”
夜昙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三叔批评的是,是我忘了礼数,只是偶然听见几个下人说,路昇在路上晕过去了,他身子一向不好,我一时有些担心,就没想太多,以后不会了。”
于啸杉心中哀叹一声,开口道:“夜儿,三叔一直不懂,你看上方路昇什么了?除了个好皮囊之外,这小子几乎一无是处,你怎么就死心塌地地想要嫁给他呢?”
“三叔,您才认识路昇几天,您凭什么就断言他一无是处?他的好,您根本就还没看见,就急着否定,难道就因为他是我爹给我选的夫婿,就怎么都入不了您的眼吗?”夜昙的语气有些急恼,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小半是因为未退去的羞涩,多半却还是心上人被抨击的愤慨。
于啸杉压了又压心里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那好,夜儿就跟三叔说说那小子哪点好,三叔也多了解一点。”
夜昙望着于啸杉,眼睛里瞬时现出一片朦胧的雾色,带着款款的深情说道:“路昇的心肠极好,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看到个受伤的小兔子,他都要帮着包扎好带回去养着。他脾气温顺,从来没发过火,就算下人失手打烂了他最钟爱的笔洗,他也只是笑笑说无事。他写得一手好诗,似乎能把天下间最缠绵的情意道尽。他对我一片真心,承诺永远对我不离不弃。这样的男子,是值得我托付终生的。”
夜昙说完,眸子里凝着的柔柔雾气还没有散尽,于啸杉却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还不就是个窝囊的娘娘腔,我看夜儿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了。”
夜昙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中的柔情退去,冷冷地说道:“三叔若是执意如此认为,夜儿无话可说,但是我与路昇早就海誓山盟,生死相许,只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