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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表演的高台上下来,手中的佩剑还没有收回剑鞘,晶银的剑身衬着上面的碧海丹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柳云裳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然后走到了一个装饰雅致的亭子里。长长的纱幔垂落下来,将这亭子红柱之间的空隙遮得严严实实的,不仅让这湖风没有办法吹进去,叫人也看不见其中的身影。
柳云裳挑开帘子,其中的人物,赫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一人。
金衣,雪发,梅花印,那比之女子更要胜上三分的姣好面容,不是那此时本应该在藏剑山庄剑冢闭关的叶英又是何人?
“阿英。”柳云裳喊了叶英一声,刻意的放重了自己的脚步声。
听到柳云裳的声音,或者说是听到了柳云裳刻意的放重的脚步声,叶英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然后“看”向柳云裳。
被那一双闭起的眼睛看着,柳云裳心中一疼。
她上前,拉了叶英的手坐在一边,慢慢地说道:“阿英,我今日也上了步莲台呢。”
“我知道。”叶英偏过头,凭着感觉和柳云裳面对面的说话。“我感觉到了你的剑气,非常动人。云裳的舞也一定很美。”叶英这样说道,随即语气之中却是带了一抹惋惜,“只可惜,那剩下的半支霓裳羽衣,我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没有跳霓裳羽衣。”柳云裳说道,“以后也不会跳。”
霓裳羽衣,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就像是西湖的十里荷花,我也只和你看。
白藏·红藕香残玉簟秋
“可惜姨母您来的时间不对,不然就可以看到西湖的荷花了。”最后,一身金衣的小姑娘用这样的一句话做了结尾。
“无妨。”依旧一身风华的女子笑靥温柔,眼睛里是醉人的笑意,“见不到西湖的十里荷花,但是这一池残荷也算是别有风情。”说着,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目光越发的温柔动人,叫人看的心醉不已:“更何况,我同一人说好了啊。”
“我只会同他一起看这西湖的十里荷花。”
玄冬·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
叶英走进天泽楼后方的花园的时候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馥郁的酒香。
于是他又走了几步,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园中的小亭里,柳云裳正斜倚着饮酒,身边放置着一应的用具。但见她长发如云,神色空茫,衣摆和水袖都不如平时一般齐整而是带了几分凌乱,看上去竟然是十二分的悠闲。
叶英看见那姑娘遥遥的对他举杯,声音轻缓而又低柔,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于是叶英便答:“一杯便能罢?”
虽然在这种天气和温酒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喝多了,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英接过柳云裳手中的酒杯,道:“我带你回去。”
幽兰·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
柳云裳自己的琴艺很不错,但是她却更加的喜欢听别人弹琴。叶英知道柳云裳的这个习惯,也乐得在柳云裳在藏剑小住的时候为他的姑娘抚上一曲。
然而叶琦菲却对叶英的这个习惯很不理解。
她去问自己的父亲:“爹爹,为什么大伯最近每天都在弹琴?大伯不是最不喜欢弹琴了吗?”
叶炜抱起自己的女儿,循循善诱:“菲儿,你可知道最近藏剑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冥思苦想了很久,最后小小的女孩子这样回答自己的父亲。
叶炜这样和叶琦菲解释着:“是你的姨母来了——当年你大伯偶尔也会操琴,但是自从有一年开始,除了你姨母来的时候,他就再也不会碰琴了。”
“为什么呢 ?”叶琦菲天真的问道。
这个叶炜还真不知道。
于是后来叶琦菲就去问了叶英。
为什么呢?
那藏剑山庄最为惊才绝艳的大庄主这样回答着自己的小侄女:因为一个人。
她喜欢听琴,于是我就弹给她听。而她不在这里,我也就没有必要弹。
因为从那一天开始,我的琴音就只是为了她。
红绡·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
七秀坊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会上台表演的,柳云裳虽然不是这样但是隔着两三年也有那么一两次的也会上步莲台表演,只是却从来都不会跳霓裳羽衣。
这个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明显,毕竟柳云裳上台的次数不多,这种事情也就不那么的明显。但是对于叶芷青和萧白胭这种和柳云裳朝夕相处的亲密同门来说,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于是有一天,叶芷青直接向柳云裳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她虽然有“读心术”,却并不愿意用在自己的师妹身上。
“为什么不跳霓裳羽衣了啊……”柳云裳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叶芷青的问题,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极其美好,无比的温柔,但是却也无比的哀伤,是在盛开到极致的那一瞬间瞬息凋零的花朵,让人看的心中忧伤。
“因为我和一个人说好了啊。”柳云裳这样回答着叶芷青;“我还欠着他半支霓裳羽衣呢,在他看见之前,我是不会再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花雪月的风雅我写的好艰难,而然我还是写完了。估计好久我都不会写番外了……这一已经把我榨干了
发现居然是第一百章…………这还是我第一次把一篇文写得这么长呢。
于是干脆来个番外庆祝一下好了。
淑节、朱律,白藏和玄冬都是春夏秋冬的别称,本来是打算四季就结束的,然而发现自己越写越短而且也一直在偏题,说好的四时风景都变成了无意识秀恩爱……
☆、催霜
叶英推门进屋的时候携裹了一身的冰雪的清冷气息,端的是清冽逼人,冰雪的气味强盛的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柳云裳正好转身,秋水横波的妙目看向叶英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屋外白雪的影子。
但是那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那一瞬间的怪异之后叶英再看柳云裳的眼睛便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一双眼睛里的光依旧是温柔而又美好的。像是一泓清澈的泉水,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沉静而又温和。
“阿英。”柳云裳对着叶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叶英看了柳云裳的衣袖一眼,问道:“云裳,你这是要煮茶?”
“是啊。”柳云裳点头答道,神色显出一抹疑惑,“阿英你怎么知道?”
叶英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柳云裳的衣袖……或者说是,那一点露出来的指尖上。
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柔看绕肢体,纤不动埃尘。
虽然那一点银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也还没有到叶英看不见的程度。
柳云裳的衣裳大多都是广袖,长裙飘飘广袖留仙,行不动裙气质沉静相貌端丽,看上去端的是娴雅非常。而这几天又不用上路只是在院内活动,于是柳云裳穿的自然不会是行走江湖时为了方便而改的简单的衣裳,只是一套日常起居的常衣而已。
而柳云裳的衣服,就算是常衣,那衣袖也是较为宽大的那一种。
所以就算是叶英眼力绝佳,但是柳云裳将那一片刀片拿在手上,衣袖垂下,叶英也只不过能够在柳云裳抬手的时候看到一抹显眼到刺目的银光。
柳云裳顺着叶英的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指尖上的那一点光。柳云裳也就直接把手里的利器拿了出来。本来便是要用的,既然叶英看出来了,也就没必要放在袖子里了。
精巧的利器从绣着墨色牡丹的月白衣袖之中划出,瞬息之间,清光乍现。
那是一柄十分精巧的短刃,小巧玲珑,刀光更是美的让人心醉。仿佛是久旱之后的第一滴飞溅开来的甘霖,又像是漫漫长夜之后的第一缕光,你看着这柄短刃,只会觉得心中盈满了无数的赞美,然而却难以说出分毫。
叶英脸上出现赞叹的神色:“江边花月笑平生。”
“只是这霜刃未曾试。”柳云裳接上了叶英的话,反手让那短刃滑进了掌心之中,微微的低下了头,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梅花上。
叶英站在柳云裳的身前,和她隔着一张长桌的距离,此时倾下身来,几乎便是呼吸相闻。桌上放着一个白瓷的花瓶,里面插着两枝亭亭玉立的梅花。这梅花开的极好,雪白的花瓣展开,弧度优美姿态娴雅,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仔细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的风韵姿态。
但是柳云裳现在却并没有欣赏梅花的美态,她的目的,是梅花上面还残留着的那一点雪迹。
银光只是一闪便消失了,那两枝梅花看上去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上面的那一点落雪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英一直在注意着柳云裳,自然不会错过柳云裳的举动。以叶英的眼力,可以清楚的看到柳云裳是如何将那梅花的轻薄花瓣上的薄雪用那短刃一点点的片了下来最后一并的撇在了手边的瓦罐里的。其姿态之闲适,举止之娴雅,大有举重若轻之态。
虽然用的并不是凌虚,但是柳云裳的剑道修为,从中也可见一斑。
“是准备用这梅花雪水煮茶吗?”叶英问道。
柳云裳笑道:“天公作美,何不一试?”
既然柳云裳想,叶英自然奉陪。
要泡茶,柳云裳从那两枝梅花上削下来的一点雪自然是不够用的。于是柳云裳看了看外面,就准备出门去梅树上接雪。天气寒冷至此,叶英自然不会让柳云裳一个人出去。
所以最后站在梅树下的不只有接着雪的柳云裳,还有站在一边抱着剑不说话的叶英。
柳云裳今日的兴致极好,难得的想要和人说说什么风花雪月的风雅。如果是一个人,柳云裳大概也就沉默了自己默默地把这冲动压下去,但是现在叶英站在一边,柳云裳觉得自己不说话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自己。
不得不说世家子弟的教养果真不凡,即便是像叶英这种痴迷剑道对于世家教养的各种才学只能够算是了解并不精通的人,真要风雅起来也是很好的。柳云裳不管是想要做什么,叶英都可以了解,不会因为柳云裳用了什么隐语便听不明白。
于是最后都是好心情。
柳云裳接了半天的雪,最后用短刃又削了四十二朵梅花上的雪,这才算是接好了雪。
也是亏得他们租的这个院子里中了不少的梅花而不是两三株,不然还真的就凑不了足够的雪来泡茶了。
“午后再泡吧。”叶英这样和柳云裳说道,“已经午时了。”
“厨房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吗?”柳云裳怀里抱着瓦罐,偏过头问着叶英。
叶英微微颔首,表示的确如此。
“那你先过去吧,我先把这个收拾了。”柳云裳抬了抬手里的瓦罐这样说道。
叶英道:“我陪你。”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叶英其实都不怎么的乐意让柳云裳一个人。
柳云裳也不拒绝,这种事情坚持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何况叶英也是出于好意。
在午后煮茶的时候,柳云裳望向窗外,突然问道:“阿英,你看到了什么?”
叶英不说话,柳云裳也并不需要叶英的答案。她继续的说道:“我发现一件事情,原本我觉得有些荒谬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正常。”
“这是因为你的心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