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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涩的低语,“我是想拜托她帮我探听一下,看看雷大哥平常喜欢吃些什么菜,我好在家多学一学,将来烧给他吃。”
“喔,姊姊真偏心,我都还没吃过你烧的菜,就便宜了未来姊夫,我不要写,要为你自己写。”他佯装生气的抗议。
乔妍馨脸色潮红,“好嘛,你想吃什么我烧给你吃就是了,帮人家写好不好?”要她自己写多羞人,未来的婆家不就都知道她多急着想讨好夫婿。
“骗你的啦!你是我的好姊姊,我不帮你帮谁。”
“谢谢你,逸中。”
乔逸中感叹的说:“我真的好羡慕姊夫,婷儿要是有你对姊夫的一半就好了。”
“婷妹有婷妹的优点,不能这么比的。”
“都是青梅竹马惹的祸,这辈子就被她给赖上了。”他也不是真心在抱怨,怪两家的交情太好,害他年纪轻轻就失去自由。
唉,不过谁教自己也喜欢她,怨不得谁。
※※※
乔玺元打个呵欠,关上房门准备休憩,见妻子心事重重的站在窗台前,讷闷的问:“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足她面露忧色的看向丈夫,“老爷,这几日我右眼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我担心是不是有坏事要发生。”
“家里就要办喜事了,怎么会有坏事发生,你就别想东想西,早点睡吧!”他卸下外袍,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乔夫人接过丈夫的外袍将它挂好,喃道:“老爷,这十四年来一直都没有小玉的下落,即使现在有心想找恐怕更没有希望了。”
他神情微僵,“好端端的又提起她做什么?”
“因为我怀疑是她偷走了龙环,不然怎么可能东西收得好好的会不翼而飞呢?再过两个月女儿就要过门了,订亲的信物也要物归原主,可是龙环不见了,到时怎么跟亲家交代?”她问。
乔玺元略显烦躁的说:“你怎么能断定龙还是她偷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想找她谈何容易,要是亲家问起,我们就推说龙环遭窃,塘塞一下就好了。”
她对他的反应感到困惑,“我总觉得你对小玉的失踪好象并不关心,她可是你妹妹惟一的孩子,当年她临死前托孤,我们没有好好照顾她,就连她突然离家出走也没有积极派人找寻,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况且又不是我们赶她走的,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好了,不要再提起她的事,我要睡了。”他钻进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不再理她。
乔夫人叹口气,每当一谈起小玉的事,丈夫就是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按理说小玉的娘是他最宠爱的妹妹,还记得当年小姑要嫁人时,丈夫可是百般阻挠,就是不愿让她那么早嫁,很多人还因此取笑丈夫有恋妹癖,后来小姑因得了重病死了,还为此消沉好一阵子才重新振作起来,记得小玉刚来到家里时,丈夫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吃的穿的一应俱全,乔夫人实在想不通小玉离家的原因。
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隔天就听见伺候的仆人说小玉不见了;接着就是龙环也失踪了,有仆人说曾看见她偷偷摸摸的从自己房里出来,看来东西干之八九是她拿走了,龙环是富家给的订亲信物,现在东西不见了,这桩婚事会因此生下变量吗?
她实在想不通小玉离家的原因,一个七岁的孩子能上哪里去,加上最近眼皮直跳,一颗心又老是七上八下,真害怕有什么祸事上门。
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她只好把一肚子的疑问放回肚里。
※※※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苏州春夏多梅雨,一个月总会下个十天左右,惹得人心烦意乱。
雷岳奇站在廊下有半个时辰了,伸出掌心承接了满手的雨水,情不自禁的叹口长气,这对从来不会无病的人来说是少有的。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徐在思的这阕“折桂令”头三句真可谓是写进了他的心坎里,从没为谁害过相思的他,竟感受到相思牵绊挂念的滋味。
回到“雷家堡”已有多日,除了开始摸索家中的生意之外,他仍是放不下独自留在松鹤楼的管玉箫,起初雷岳奇也只是抱着自欺欺人的心态,她是个的救命恩人,关心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当他一连数日前去寻她,管玉箫却像从空气中蒸发,既没有退房又无留下只字词组,单纯的关怀转变成浓浓的焦虑和不安,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她是否遇到什么困难,为什么不来找他呢?雷岳奇坐立难安的忖道,早知如此,那时就该强迫她跟自己回“雷家堡”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会一辈子痛恨自己。
“岳儿。”雷万泰双手反剪在后,立在不远处叫他。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爷爷,您叫我?”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那双深沉的老眼仿佛要看穿他,却又不动声色。
雷岳奇本能的回避他的眼光,怕被人识破心事。
“只是在沉淀最近吸收的一些事情,大概是不太习惯,还无法得心应手。”他轻轻的将问题带过。
“生意上的事慢慢来,我和你爹都不急,倒是有件事爷爷想听听你的意见?”
“爷爷请说。”
雷万泰凝视着荷花绽放的池面,“你对爷爷为你作主的婚事有何看法?”
他怔愣一下,“爷爷的意思是……”
“你会不会埋怨我这做爷爷的太自私了?”他将有如火炬的视线转移到孙子脸上,像是要从眼底看到他的内心。
雷岳奇一时语塞,“爷爷……”
他的犹豫就是最好的证据,雷万泰的心有一剎那动摇了,当初这么决定是不是错了?不,他很快的否认,岳儿一直是他寄望最高的孙子,将来“雷家堡”的兴亡也全靠他,或许他不该用上一代的承诺来决定岳儿的未来,可是他自认眼光没错,乔家的女儿将来定是一位能辅佐丈夫的好妻子。
“爷爷相信自己的眼光,妍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而且感情也可以在婚后培养,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
“我明白,爷爷,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他从小便知道有这桩婚事存在,过去不曾想反悔,以后也不会。
雷万泰满意的点点头,拍下他的肩头,“等你们成亲后,夫妻俩好好的相处过一段日子,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姑娘,爷爷会作主让你把她娶进来当二房,到时谁也不会阻止你。”
“爷爷,您……”他相当惊讶。
“爷爷活到这把岁数,难道还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救了你的管姑娘?”
雷岳奇一脸错愕,“爷爷,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跟她……没什么。”
“还想瞒爷爷?那么你这几天心神不宁是为了谁?”他直截了当的问。
他默然了,原来自己的心思这么明显。
“唉,雷、乔两家的婚事已成定局,是怎么也改变不了,可是我想妍馨也不是不识大体的女子,就算你想讨个二房她也应该不会反对,不过这一切也得等成亲过后起码半年再谈,否则对乔家说不过去。”
“可是……”齐人之福他从不曾想过。
雷万泰心中有了决定,“事情就这么说走了,找机会带她来家里,让你爹娘和爷爷瞧瞧,如果她真的不错,多一个人伺候你也不错,好了,爷爷有事要出去,你自己想一想。”
“爷爷……”他手举半空中,又颓丧的垂下。
“师兄,恭喜你了。”沈萤萤从转角处跳出来,不知躲在那里多久了。“一下子娶到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师兄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干什么愁眉苦脸的,你不喜欢管姊姊吗?”
雷岳奇吁叹口气,“我不知道,向来我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自从遇到她之后,我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那是因为管姊姊魅力惊人,连像师兄这么理智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他泛出苦笑,“是呀!等她撩乱了一池春水之后便来个不见人影,让我成天为她担惊受怕,也不知道她这几天都上哪儿去了。”
“要不要我再到处去找找看?”沈萤萤问道。
“整个苏州城我都找遍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她已经离开了?”他猜测的低语。
才这么想时,堡里的仆人领着一个人形色匆匆的过来。
“大少爷、大少爷……”
雷岳奇偏首看去,扬声问道:“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大少爷,这位小兄弟说有要紧的事要见你。”仆人很快的带人过来。
“有要紧的事见我?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他问。
那小兄弟哈腰道:“你就是雷少爷吗?我是在松鹤打杂的伙计,有位管姑娘托我来找你……”一提到“管姑娘奇QīsuU。сom书”三个字,雷岳奇的反应极大。
“她在那里?她要你来找我做什么?”她没走,她还在苏州城。
“雷……雷少爷。”他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沈萤萤赶忙出声制止,“师兄,你的冷静跑哪里去了?不要吓到孩子了。”
他这才想到自己太激动了,深吸口气,“对不起,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那位管姑娘为什么托你来找我?”
“事情是这样的,那位管姑娘离开了好几天,直到今日中午才回来,没多久来了几位武功很高的人,一下子双方就打了起来,后来管姑娘好象知道打不过他们就趁乱逃走,临走前要我赶快来通知你,请雷少爷赶快去救她。”
雷岳奇心陡地一沉,“你知不知道他们往哪边去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再也沉不住气,“师妹,麻烦你进去跟我爹娘说一声。”
“师兄,你要上哪里找?”她在背后叫道。
他也不知道,可是与其坐着干着急,还不如出去找人,这么一想,头也不回的冲进雨阵当中。
一个多时辰后,雷岳奇寻线找到虎丘附近,在地上发现少许还未被雨水冲掉的血迹,让他陷入半疯狂的焦灼状态中。
那些追杀她的人是谁?是她的仇人?还是针对他而来?
“管姑娘、管姑娘……”他惊惶的大喊。
雨,斜密的从天空喷洒下来,让他心绪更为大乱。
“管姑娘……”他再一次拉开喉咙喊着,却被雨势给截断,顾不得已湿透的身躯,仍一次又一次的吶喊。“管姑娘,你在哪里?管姑娘……”
直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后响起,他猛地旋身……
“你终于来了……”管玉箫一头的湿发紧贴在颊边,裙褶沾满污泥,一身狼狈的出现,她最后一个字才吐出,立即两眼一翻,跌进雷岳奇张开的双臂中。
※※※
她又掉进了梦魇中……
梦里纠缠她的恶魔就像影子般紧追不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七岁的模样,挨在床角缩成一团。
“喀!喀!”的足音由远而近,是那个魔鬼又来了!她惊惧的瞪着房门,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要……”她发出破碎的呓语。
雷岳奇费了好大的劲才生起火,这个山洞是附近仅能找到遮雨避风的地方,要不是顾及雨下得太大,此刻下山会让她的伤势恶化,连带受到风寒,他会马上带她下山求诊,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好冷、好冷……”那抖颤的呢喃让他不得不当机立断,迅速的卸下两人湿透的衣物,屏气凝神、目不斜视的盘起腿,借着双手的掌心将真气源源的从背后传进她体内,半刻钟后感觉到她的肌肤总算有了暖意。
那般暖意驱散了欲侵犯她的恶魔,管玉箫在心底吐出如释重负的叹息。
“管姑娘,你醒一醒,管姑娘……”他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