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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这位女士。”
跌坐在草坪上的辛德瑞拉吃痛地揉了揉脚踝,正当她试图站起的时候,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适时地伸到了她的面前。
“还能起来么?”
辛德瑞拉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在她看清对方的容貌之前,她的视线已经率先地撞进了对方的眼睛内。
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比大海更加清澈、比水晶更加的透亮,就像是晴朗的、没有任何云朵的天空一般令人觉得舒适。
在这月色中,似乎又染上了些许的、或许又不仅只是些许的柔和。
就在辛德瑞拉注意着男人——或者说是他的眼睛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辛德瑞拉;或许男人的眼睛真的太吸引人了,辛德瑞拉忽视了对方在看见自己时的、那短暂的惊讶。
而等到辛德瑞拉开始观察起男人的脸时,却正好对上他微微上扬着、虽然淡薄但实际上却是可以称之为恰到好处的笑容。
“我能有这个荣幸来牵起您的手么,小姐。”
辛德瑞拉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换了一个称呼,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在收回自己的目光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对方的手上。
“麻烦您了,先生。”
☆、第16章 Question16
隔着手套,辛德瑞拉感受不到对方指尖、甚至是掌心的温度。
不过辛德瑞拉却知道自己的手指有些发凉,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待得太久了的缘故,又或许是紧张——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但是与此相对的,是她的脸颊正开始发烫。
辛德瑞拉有些好奇自己脸上的热度、和刚刚出炉的苹果派相比,究竟哪个更热一些。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地就从自己的脸上转移到了男人的手上。
他的手是如此的有力,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因为孩子们的推撞而摔倒在地的辛德瑞拉借着男人的搀扶缓缓地站了起来,而在这整个过程中,男人的手始都紧紧地握着她,没有任何的抖晃不说,甚至也没有弄疼辛德瑞拉分毫。
幸运的是辛德瑞拉的脚即使是在踩着高跟鞋的情况下被撞倒,也没有任何的扭伤,只是……
右脚踩在柔软却有些扎人的草地上,辛德瑞拉又一次抬头朝男人望去,只是当她的视线再度对上了男人那双用尽她所拥有的、所有可以用来赞美的词汇可能也无法很好地将其描述的双眼后,辛德瑞拉下意识地将视线向下偏移了些许。
然后停留在了男人依旧保持着那恰到好处的弧度的嘴唇上。
辛德瑞拉觉得这可能比注视他的眼睛更加的危险——某种她也说不出来的意义上——但辛德瑞拉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三度抬头的勇气。
“那个……抱歉。”
其实辛德瑞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为什么而道歉,可能是因为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也有可能是为了她没能直视他的眼睛的失礼行为——但辛德瑞拉觉得如果自己注视着他的眼睛的话,或许会说出更多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话语。
在慌乱之间,辛德瑞拉仿佛听见面前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然而一直注视着他的嘴唇的辛德瑞拉却并没有看见对方嘴角的弧度有任何的改变。
“我……”
其实辛德瑞拉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言语对于她而言,会变得如此困难,但这时,她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不用紧张。”
他说。
可能是因为正注视着他的嘴唇的缘故,辛德瑞拉这才发现男人的低沉声音在不经意间,令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不沙哑,相反的,就如同父亲曾经小酌过的烈酒一样醇厚。
当然,辛德瑞拉在这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酒精,只是父亲曾经这么形容过那杯被他端在手中的佳酿,而后对于她对“醇厚”一词的询问,父亲是那样回答的——
就和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
辛德瑞拉觉得男人此时的声音,或许也可以这么形容。
男人的嘴就这么在辛德瑞拉的眼前开开合合,他的语速并不快——自然也没有慢得像塔娜拿着诗集时、那刻意放慢的夸张朗诵,但是辛德瑞拉却觉得自己仿佛捕捉到了他几乎每一个口型。
虽然他的话语在辛德瑞拉听来有些模糊,但是他的声音、和带着安抚意义的语气却还是让辛德瑞拉恢复到了平静,“冷静点,慢慢说也可以。”
这么说着,男人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恢复了沉默,似乎是在给辛德瑞拉冷静的时间。
辛德瑞拉也知道自己必须恢复冷静,否则自己要说的话恐怕等屋内的音乐会结束了都无法说出口——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这么想着,她的双眼微阖,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春日夜里的庭院,空气中依然带着些许的凉意,而在这个万物复苏后的季节,空气中也混合着泥土与青草,树木与花朵的自然气息。
——辛德瑞拉可以感受到这一切。
自然,也混杂着面前这个与自己维持在一定距离——一个不显得亲密却、也不似初次见面那般的疏离的距离——的男人的气息。
比春日夜晚的空气更加复杂,但是却并不让辛德瑞拉感到厌恶。
甚至……
还有微妙的好感。
辛德瑞拉缓缓地将气呼出,这样的行为在重复了三四次之后,已经回复到了以往的冷静的她终于第三次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的确是迷人的眼睛,然后尽量地维持着冷静说道。
“虽然很失礼,但是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暂时的转过身去?”
这么说着,辛德瑞拉在男人的注视下看向了自己掉落在了不远处的高跟鞋——虽然自己的脚踝并没有扭伤,但是她右脚的鞋子却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她的右脚隔着袜子踩在了庭院的草坪上,春日新植入的草被虽然柔软,可站久了总还是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她的左脚还穿着高跟鞋,这一高一低的落差让辛德瑞拉有一种想要将左脚的鞋子也一并脱了的冲动。
但这也只是冲动罢了。
男人在听到辛德瑞拉的话语后,立刻明白了她先前的尴尬与慌张的原因,他的脸上随即多了些许的尴尬,但是还是如同辛德瑞拉所期愿的那样转过了身,然后……
朝辛德瑞拉掉落的鞋子走去。
弯腰拾起了辛德瑞拉掉落的高跟鞋,男人又回到了辛德瑞拉的面前,蹲下了身、将鞋子放到了她稍稍伸脚就可以踩到的范围后,他这才起身,再度对辛德瑞拉露出了微笑。
依旧是和先前一样的弧度。
“抱歉,是我先前没有注意到。”
他说着本不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说的话语。
“作为赔礼,你可以搀扶着我的手。”
这么说着,男人再度将手伸向了辛德瑞拉,然后适当的转过了身,避开了这个会让辛德瑞拉觉得尴尬的一幕。
辛德瑞拉看着男人朝自己伸来的手,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一边右手交到了男人的手中,左手微微地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当然,她并没有提得很高,只是控制在了不会绊倒自己的范围内;而后她抬起了在草地上踩了许久的右脚,伸进了男人摆在她眼前的鞋内。
那是一个刚刚好的距离,既不会近到让她踩到自己的裙子,却也没有太远。
就如男人到目前为止给她留下的印象一样。
“已经好了。”
辛德瑞拉轻声地说道,然后面对着已经转回身的男人,她再次表示了感谢,“谢谢您,先生,其实……您不必为我做那么多的。”
这话她在看见男人为她拾起鞋子的时候就想说,但是这样会显得过分的拒绝——毕竟那也是对方的一番好意;可辛德瑞拉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或许会更奇怪。
虽然她也说不上究竟是哪里奇怪了。
“你的左脚还穿着高跟鞋,就这么走过去很容易扭伤的。”
但男人似乎理解了辛德瑞拉的意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显得受伤——虽然辛德瑞拉唯一接触到的男性、也就是她的父亲从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受伤,但辛德瑞拉听姐姐们说,社交圈不乏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那我把鞋子……”
把鞋子脱了也可以。
辛德瑞拉下意识地反驳,这种不符合她平时作风的行为令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也幸好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那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太不淑女了。
“两只脚都不穿鞋就在草地上走路的话会着凉的,你已经在草地上站得太久了。”
按照男人的逻辑,辛德瑞拉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不过一想到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辛德瑞拉立刻显得有些赧然,“抱歉。”
“你还真是一个喜欢道歉和道谢的女孩啊。”
男人这么说着,似乎是轻叹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辛德瑞拉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人的语气听起来……仿佛是早就认识她、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一样。
可在今天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他才对。
这应该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我……对不起。”
辛德瑞拉下意识地这么回答道,随后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正好印证了男人的话语,她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道歉和道谢都只需要一次就够了,小姐。”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笑意,而后他适时地松开了自刚才起,就一直牵着辛德瑞拉的手。
“诶?”听到了这熟悉的话语,辛德瑞拉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句话……”
似乎是不明白辛德瑞拉为什么会对这句话有所反应,男人只是用一种好奇却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可能是因为角度发生了偏差,辛德瑞拉觉得他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
似乎是更加的闪亮了。
“这句话也是别人对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并、并没有。”
辛德瑞拉笑了笑,并没有再对自己今晚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异样行为有所解释。
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吧。
这句……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第17章 Question17
男人的话语让辛德瑞拉陷入了沉思。
或者说,是陷入了对母亲、对这句话的回忆。
男人对于这个似乎是由自己制造出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垂着视线、似乎是想起了的什么的辛德瑞拉。在在双方同时陷入了沉默的情况下,这个沐浴在月光下的庭院在霎那间似乎是变得静寂无声。
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夜风轻拂而过,细嫩的树枝摇摆着;而树枝上,在进入春天后可以说生长得极快的树叶也随之晃动,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偶尔可以听见有在夜间行动的鸟类,扑腾着翅膀飞过的声音。
而正是因为眼下安静极了的关系,辛德瑞拉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仅仅是她的心跳声,还有她的呼吸、以及男人的呼吸声。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这些原本可以说是细不可闻的声音显得清晰异常。
辛德瑞拉再度感受到了紧张——但是她按捺了这些情绪、在脑中细细地捋过了男人先前的话语,当她终于明白自己这时应该说些什么、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又再一次地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依旧是那双仿佛天赐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