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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中有暖暖橘黄的光芒泻出,荣烈垂眸,眼底一片暖笑。
不见明思开门,荣烈停了一瞬,将门推开。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有雪,能饮一杯无?”明思席地坐在屋中样朝他望来,未语先笑,语声轻柔,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琉璃般清透却又几分灵动俏皮。
如玉小脸在烛火中娇艳如花,那唇畔漾开的酒涡却让人未尝先醉。
“娘子有情,岂不从耳?”荣烈呵地轻笑,深邃双眸星芒闪亮。
反身将门扇拉拢,大氅接下朝地上厚厚的地毡上潇洒随意的一丢,到案前动作利落地一收腿。席地落座。
明思抿唇一笑,唇畔酒涡再漾开几分,琉璃双眸愈发流光溢彩。一笑后。侧身从身畔的小铜炉上将温好的酒壶取出,替荣烈斟了一盏,“先喝些解解寒气。”
荣烈眉梢眼底俱是笑意,也不多言,举杯便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醇香劲道,一入腹便似一团火,寒气顿散。
正合这般北风寒天。
荣烈精神一震,“好酒!”
明思替他夹了一箸鹿脯,“酒烈喝一杯驱了寒气就是,先用些菜再喝酒方不伤胃。”
荣烈却不动。放下酒杯望着明思。
橘色明黄的烛火给明思玉色的面颊涂上了一层淡淡暖色,可在这般温暖的光线中,那肤质却让人觉得愈发的晶莹剔透。
长翘浓密的羽睫在眼角勾勒出拉长的阴影。可*的羽睫下,是那双他永远看不够的墨玉双眸。
那样的清澈动人,那样的灵气逼人,每每凝视都会如同第一次般的沉醉在其中。
“怎么了?”明思眨了眨眼,若有静湖清泉蕴含其中的双眼泛起笑意。
荣烈目不转睛。须臾,优美唇角勾起轻轻弧度。“思思,我们有一辈子。”
明思一怔即明,眉眼盈盈若花开,“嗯,我们有一辈子。”
……
这一夜,极尽缠绵。
荣烈的每一次进入都缓慢轻柔之极,宛若明思是世上最易碎的珍宝。
抚摸遍了,也吻遍了明思全身每一寸肌肤,不似前几回的激烈,却做得明思几乎流出泪来。
望着荣烈柔情满溢的双眼,感觉着那世上最近的亲密相溶,明思久久微笑凝视。
闭上双眼,却似透过那屋顶看到了无尽苍穹下的漫天雪舞……
不可思议的美。
翌日,竟然又是一个冬阳天。
用过了早膳,明思穿起雪貂大氅便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
一直走到北面空地的尽头,驻足举目,对面夹在两座雪峰之间的便是大雪山山脉中最险峻也是最瑰丽绝伦的拉亚山。
听得荣烈脚步在身畔站定,明思微笑望着那山没有转首,“荣烈,你听过拉亚山的来历么?”
说话间喷洒的热气在清晨的寒气中凝结成白雾,明思的脸颊冻得有些发红。
看起来,却是更可*娇俏了几分。
荣烈目光*怜,点了点头,“听人说过。”
“那你信么?”明思蓦地偏首,眸亮若星,“相信神女会为了凡人猎户放弃永生,相信这拉亚山便是神仙峰,相信爬上神女峰的人神女会保佑他们达成愿望?”
荣烈被明思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顿。
凭心而论,他觉得自己是不信的。
西胡民间各地也流传了不少这般类似的传说,他自来便认为此类言谈多是物质百姓以讹传讹,流于传奇却大多不实。
可看着此际明思那双闪亮莹莹的点漆双眸,他顿了顿,含笑反问明思,“你呢?你可信?”
明思唇角弯了弯,将目光转向那座直插苍穹的美丽雪峰,“我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神女,可我相信这世上定有这般生死无悔的男女。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们永远不会后悔曾经相遇。我宁愿这个传说是真的。因为想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看到这座山,心里都会有一种感动的美。”
“若让你许一个愿,你会许什么?”荣烈噙笑相望。
明思却摇首,唇畔笑意若兰花初放,清幽动人,“人不可贪心。我曾经想得的,不曾想过的。如今已都有了。”
荣烈眉宇生辉的浅浅一笑,拉着她朝回缓步,“早间寒气重,莫在外间太久。”
明思忽闪几下睫毛,忽道,“你并不信,是么?”
荣烈不愿骗她,行进间只笑而不语。
“你们荣氏不是信奉真神么?你为何不信有神女呢?”明思问他。
荣烈只好道,“这如何相同?民间处处有传闻,多是凡人想象。哪里能处处是真?我也并非全然不信,不过世事耳听为虚的多。”又笑,“你不也说宁愿是真么?岂不是也非尽信?”
明思顿时语结。
半晌。明思才撒娇般小声嘀咕,“反正我比你信得要多。”
荣烈呵呵轻笑。
走进院子,荣烈瞟了一眼西侧柴房,忽地低笑,“还记得么?当日你便是在这门前说你有夫家。还说那人被雷劈死了。”
明思心中一滞。
“我当时本是极不快活,听你说了这话心情却大好了。”荣烈笑意朗朗,揽住明思的腰,眼底回忆却均是轻笑,“生平让我如此吃瘪又如此开怀的,只唯你一人。那时却想不到。咱们竟有今日。”
明思只微滞了一瞬,听到后面也想起了当日情形,不禁也抿唇莞尔。
荣烈扳过明思的肩膀正对。琥珀眸光凝望,语声悠悠若叹似喜,“思思,世上怎有你这般神奇可*的女子……”
明思心中一紧,半真半假道。“那你怕不怕我是妖怪所化?”
荣烈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下颌抵住她头顶。低笑轻轻,“纵然是,也是我荣烈一人的妖怪……甘之如饴。”
明思心神震动,伸臂环住荣烈腰际,缓缓闭上眼,唇角笑意一缕。
过去的就过去吧。
那些过去,就当做是一场大梦吧。
今生今日今时,还有什么伤痛能留下呢?
所有的过去换得如今,足够无怨无悔……
荣烈眸光垂落在明思黑缎般的青丝上,温柔光亮中似有一丝沉思。
良久,那抹沉思化为清明清澈。
眼睑轻轻垂了垂,含笑将怀中娇小的身子再拥紧了些。
无论什么,她不愿说,他就不问。
脚步声起,明思在那温暖踏实的怀抱中依旧驻留了一瞬,才松开转首望去。
来的是留守在七叶花洞穴的一个兵士。
“主上,第七片叶片已开展!”
年轻的面庞有几分刻意压制却抑制不住的激动。
七叶花虽是花名,却是无花。成熟季七片叶片朝内卷曲,其形如花,而得此名。每多展开一片叶片则成熟一分,直至七片叶片完全舒展,植株成熟。
此番荣烈大雪山之行乃是隐秘,知者不过二三人,所带人数包括先行的二十人在内,不过三十余人。
他正是先行那二十名侍卫之一,发现七叶花的是他那所在的那支四人小分队。
今日也是正值他们小分队轮守洞穴,没想到竟然又等到了七叶花的真正成熟。
年轻的心中,顿时骄傲喜悦无以复加。
荣烈身形一震,眸光瞬间惊亮,“何时开展的?”
年轻侍卫见荣烈神情也不再克制自己的喜悦激动,“回主上,一个时辰前。一开展,队长便让属下前来报信了。”
荣烈手还扶在明思腰间,“我去守着,你在家中等我。”
不知为何听得这句,明思心房忽地没来由一颤,蓦地生出些恋恋不舍,抬眼望着荣烈那张豁然光彩的俊容,她迟疑一瞬,“才开展一个时辰,全展至少还要数个时辰,何必这般急?不如等等再去。”
荣烈欣然一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寻了这般久,几个时辰又算得甚?终要看着方能放心。在家等我,很快就回。”
明思欲说还休。
“走!”荣烈大步而去,另一院中的布罗同颚敏如玉也行了出来,“你留下。”
荣烈吩咐布罗。
走出院子,荣烈转身朝明思清朗一笑,俊美无俦的面上一片光风霁月,“昨夜那绿蚁新醅酒甚好!”抬首望了望天色,再勾唇一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诗本就是这句,明思昨日改了,今日没想到荣烈竟改回了原装!
明思一愣,旋即抿唇,含笑轻轻点头。
荣烈噙笑再看一眼吧,利落转身,大步而去。
那年轻侍卫偷偷瞅明思一眼,被明思目光捉到,年轻的脸色顿时一红。
明思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年轻的男子心房一阵猛跳。惊喜地朝王妃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朝王爷挺拔的身形小跑追去。
颚敏如玉行了过来,两人面上都是喜悦笑意。
颚敏望了望远处。荣烈两人的身形已转过弯道不见,“王妃,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
明思这才回神,“好。”
这一日。等待竟是如此漫长。
用了午膳,明思睡了一觉起来,未设书房不好练字便拿出针线同两个丫鬟一边闲话一边做针线。
这一等,又到了晚膳。
“王妃,还是先用些吧。”颚敏第二次提议。
这雪山寒冷,人若不用膳则禁不得冷。
如玉也道。“王妃不是说那七叶花最后一片成熟最少也要几个时辰么?再加上这路上的时辰也不短,王妃还是先用些膳垫垫吧。”
两个丫鬟轮流劝说,明思放下手中绣了一大半的荷包。站起身来。
宝蓝缎地上,绣的正是几串婀娜芬芳的白色铃兰。
走到门前一看,外间已是天色朦胧,青灰的天空中果然飘起了芦花似的雪花。
“好,端上来吧。”明思转身看着两个丫鬟。“姜片配粥便可,其他的不用。”
如玉瞬即展颜。应声而去。
荣烈未有想到真会在大雪山遇上阻挠。
此处行动这般隐秘,何人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能派出近百人来围堵?
纵然他可以一敌十也无法在这般人不要命的前仆后继上突围而出。
从洞穴出来,拼杀了一个时辰,二十个手下折了大半,此际才方到山脚下……
挥剑砍翻一个黑衣蒙面人,又一跃而起将一个偷袭的黑衣人斩于剑下,那背对黑衣人的年轻侍卫才发现自己被王爷救了一命。
早前报信时那张年轻的面庞此刻已被脏污血迹所掩,除了一双白眼仁。在黄昏沉沉的光线中再看不出本来面目。
“主上,怎么办?”他焦急低声。
目光四下一扫,除了他和王爷,其他还活着的八九个兄弟已是个个挂彩。
而他若非王爷方才施救,此际只怕也是死人了。
荣烈目光冷冷一巡,忽地一个鹰起朝一个围剿缺口扑去,“这边走!”
年轻侍卫一刀劈中侧面冲上来的一个黑衣人,快速朝荣烈的方向奔去。
西面正在同三个黑衣人纠缠的侍卫队长见荣烈突围,蓦地一声大吼,“轻伤跟上,重伤留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兄弟们拼啦!”
一声振奋,男儿血沸腾!
侍卫们互望一眼,其中三人倏地拔起身形朝荣烈追去。
余下六人同时一声大喝,刀剑挥舞如花,默契的排成一道一字防线将退路封住,血污一片的脸上皆是誓死神情,怒目以对!
只静了一瞬,便是刀剑喑哑,血色光影,身影难辨!
可即便是这般视死如归的忠义,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侍卫队长本就断了一手,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敌人源源不断的朝荣烈的方向追去,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睁大眼死死地望着那远处的拉亚山,唇艰难地动了动,还未说出话,一段寒光雪刃便从身后穿透了他的胸膛!
荣烈突围而出,却未有朝木屋所在的方向行去,他奔向了拉亚山。
行进间,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怀中的冷玉盒塞到了身侧的年轻侍卫手中,语声冷冷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