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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
车到了豆腐说的那个小区,那是个很老的社区,门口也没有保安,老傅得了顾海生的示意,干脆直接把车开了进去,一直就开到了小漆住的那一栋跟前。
顾海生说,豆腐没有钥匙,如果小漆不应门,他也没法知道屋里的情况。
豆腐说他有钥匙。
“小漆留了一把备用的在我这儿,虽然以前我从没用过。”
豆腐给顾海生和老傅道了谢,就打算下车。但顾海生却喊住他。
“我和你一块儿去。”
豆腐吓了一跳,赶紧摆手:“不用的!顾先生您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就是因为太晚了,这儿又没灯,你一个人还是不安全。”顾海生下来车,“我和你一块儿。要是没事就更好。”
豆腐笑道:“真的不用。您瞧,小漆那屋子亮着灯呢,他在家里。”
顾海生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前面单元的二楼,确实亮着灯。
他的心这才放下来。
“那好吧,豆腐,你自己小心点。”
“嗯!您放心,没事的!”看见灯亮,豆腐本来悬了一路的心也放下了,他快步朝着小漆的住处走去。
顾海生看着他进了单元楼,这才转身拉开车门,但他没有立即上车,又往豆腐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海生少爷?”司机老傅见他迟疑,不由问了一声。
顾海生“嗯”了一声,正准备上车,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豆腐的惨叫!
顾海生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小漆的住处狂奔!
刚进单元楼,还没上到二楼台阶,顾海生就闻到了那股浓得刺鼻的血腥气息!
就仿佛有好几桶鲜血,向他迎面泼过来!
冲进屋里,眼前这一幕把顾海生惊呆了!
小漆,就“坐在”客厅沙发正中,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四肢还有头颅,全都被切了下来,整整齐齐码放在一旁。
乳白色的布艺沙发,吸透了鲜血,已经成了诡异的深褐色。
屋子里,是冲天的血腥和腐臭的气息!
顾海生强忍着作呕,挣扎着将地上的豆腐拽起来!
“别看!豆腐!别看他!”
他把疯了一样不停狂叫的豆腐抱在怀里,搂得紧紧的,顾海生不让豆腐去看那可怕的一幕,他强行用手臂挡着豆腐的脸,把他硬生生往外拖!
“老傅!老傅!”出来屋子,顾海生冲着司机嘶声大叫,“快!打电话报警!小漆被人杀了!”
警察很快到来,现场立即被封禁。豆腐和顾海生包括老傅,全都被带去了警局。
一路上,顾海生紧紧搂着豆腐,他能感觉豆腐浑身都在发抖,去警局的路上,豆腐像个小孩一样不停干呕,他晚上没吃什么,所以呕不出多少东西,只是不断的呕黄水。即便如此,顾海生也没有松开他,哪怕呕出来的脏东西沾了他一身。
“好了,没关系了。”他抚摸着豆腐的背,不停小声劝慰,“警察来了,豆腐,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别怕,我陪着你……”
一行人到了警局,顾海生半搀半抱着,把豆腐弄下警车,这才对旁边一个懵懂的年轻警员说:“我是瀛海地产的顾海生。”
那警员一听顾海生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慌忙冲到警局楼上。几分钟后,警局局长慌慌张张从楼上奔下来,他这才知道有大事发生在自己的辖区。
于是请顾海生去了会客室,问明了情况,这才知道,又是酒童被虐杀的案子。
“我和小誉手下的一个酒童过去查看,他先进去的,我听见惨叫才跟过去。”
顾海生说着,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豆腐,豆腐此刻已经不呕吐了,但嘴角还沾着呕吐物,脸色青黄目光呆滞,活像个死人。
最后对方说,大致情况警方都了解了,目前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顾海生可以不用留在警局里。
事情很快通知了苏誉,他说,他这就赶过来。
“豆腐怎么样?”苏誉又问。
“看上去很不好。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
“那是肯定的。”苏誉的嗓子哑得厉害,“要不然,海生你找个人把他送回独眼杰克来吧。我让布丁照顾他。”
“不用麻烦了。”顾海生叹了口气,他看看怀里形同傀儡的豆腐,低声道,“我带他回去,今晚我来照顾他。”
☆、第 67 章
豆腐又被顾海生塞进宾利车里。老傅一面开车,一面心有余悸:“今晚真是撞了鬼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叫咱赶上了呢?”
顾海生一言不发抱着豆腐,后者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坐都坐不稳,浑身瘫软无力,只任由顾海生抱着他。
一直回到顾海生的家中,先前就得到消息的女佣杨嫂早就在门口等候,顾海生下车来,依然是半搀半抱的,把豆腐从车里弄出来。
“放一盆热水,他得洗澡。”顾海生和女佣说。杨嫂哪里敢耽搁,豆腐从车上下来,她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味儿。
进来浴室,顾海生给豆腐脱掉衣服,扶着他让他进浴缸里去。豆腐好像丧失了神智,随便顾海生掰弄他,只是呆滞,眼神涣散,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海生也没怪他,他蹲着身子,给豆腐洗干净了头发,又拿了沾浴液的海绵,细细给他擦拭周身。豆腐身上沾了地板上小漆的血,又加上呕吐物,早已肮脏不堪,但顾海生一点都没嫌弃,他拒绝了老傅的帮忙,全程一个人亲自完成。
等身上洗干净了,他将豆腐从浴缸里扶着出来,又展开一块大浴巾,将豆腐仔细裹起来。
至此,顾海生这才柔声道:“这儿可能没你穿的衣服,我叫杨嫂先去找两套旧的,凑合一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豆腐忽然抱住他,呜呜哭了起来。
顾海生静静抱着豆腐,听着他哭,他心想,还好,还能哭出来。
认识豆腐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豆腐失态痛哭。毕竟今晚他们遭遇的事情太不一般了。
豆腐哭了好半天,才哽咽着止住,他松开顾海生,小声啜泣着说:“顾先生,对不起……”
顾海生苦笑道:“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豆腐,别多想了,今晚就住这儿吧。”
豆腐红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顾海生将豆腐交给老傅,杨嫂又找出两套顾海生的旧衣服,给豆腐换上,又问顾海生,今晚要不要把客房收拾出来,给豆腐住。
顾海生沉吟片刻,摇头道:“算了,还是和我睡一间房吧。”
女佣很吃惊,但终究没说出来,大概她在想,上次这小伙子来,就和主人睡一张床,这次怎么还是睡一张床呢?
顾海生的想法是,客房所处的位置是屋子东北角,那边被树木覆盖着,光线很暗,而且屋里陈设少,显得格外空荡,再加上房间主色调又是暗红色……豆腐今晚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把他一个人丢那里面一整夜,非得活活吓出病来不可。
非常时期,也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于是他温声安慰豆腐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我这儿手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让杨嫂带着豆腐去卧室,顾海生这才披着一身的疲倦紧张,进了浴室。
好好把自己洗干净,从浴室出来,顾海生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
但他今晚心情太坏,一点睡意都没有,还不如做些公务,借此镇定一下恐惧的心态。
于是顾海生回到书房,打开台灯,拿出带来的文件。
刚才一通忙碌,又是从警局奔波回来,有事情分神,顾海生还没觉得,现在四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了他一个人,不知怎么,残余的恐惧就如寒气,慢慢开始从骨髓里往外渗。
顾海生不自在地放下文件,他用力揉了揉脸,他能听见心脏砰砰跳的声音,身上在微微出冷汗!几个小时前看见的那可怕一幕,此刻,又出现在他眼前……
正这时,门外有敲门声,是豆腐。
顾海生让他进来。
“顾先生,我……我睡不着。”他可怜巴巴望着顾海生,“我能在你这儿呆一会儿么?”
那晚,豆腐身上穿的是顾海生的旧衬衣,顾海生比他高太多,衬衣显得特别大,豆腐光着脚,瑟瑟站在书房门口,那样子,十足像个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看顾海生错愕,又慌忙道:“我保证不会吵到你。”
顾海生当然能理解他内心的恐惧,于是笑了笑:“好吧。”
于是豆腐进屋来,他四下里看了看,没去拉那张铺着锦垫的椅子,却在顾海生书桌旁边,席地而坐。
“坐这儿呀?”顾海生笑道,“不冷?”
豆腐摇摇头,挺认真地说:“不冷,就这儿,挺好。”
书房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整套屋子都是如此,因为柳芊芊临终前一两年,身体虚弱,走路经常摔倒,所以顾海生干脆把家里各处铺上地毯。
尽管妻子已故去,地毯并没有撤下来。
于是顾海生也不再说什么,只专注手头公务。
说来也奇怪,豆腐进来之后,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有所改变,刚才顾海生感到的那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很快就荡然无存,房间重新回到旧日静谧温暖的氛围中。
专注公务好长一段时间,顾海生无意间转头看了看,豆腐已经靠在书桌旁,睡着了。
望着那张沉睡的脸,顾海生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和豆腐谈不上有多熟,最初那件糗事,顾海生也并未放在心上。印象中,顾海生只觉得豆腐这孩子性格老练,有超出年龄的沉稳大度,苏誉一向非常信任他。
直至今晚,顾海生才瞥见这超出年龄的沉稳底下,隐藏着的惊恐不安。
他很熟悉这不安,因为早年他在苏家,就是豆腐这个样子:外表看上去沉稳大度,超出年龄的老成持重,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恐慌和悲伤,没有办法向人倾诉一个字……
顾海生轻轻叹了口气,他放下笔,起身走到豆腐跟前,轻拍了拍他:“醒醒,豆腐,咱们去床上睡。”
豆腐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望了望他,这才回过神,踉跄着爬起来。
顾海生微微一笑,伸手牵住豆腐的手,带着他回了卧室。
那晚,俩人再度睡在同一张床上,顾海生没觉得尴尬,他们今天的经历太可怕了,而且就只有他俩亲眼看见了那恐怖的一幕,包括老傅,他都赶紧挡住,没让他走过去看现场。
所以基于这一层理由,顾海生甚至觉得,今晚豆腐做什么非分之举,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哪怕他像上次那样,错把他当成别的什么人。
但是,没有。
豆腐很安静地缩在被子里,像个熟睡的小孩,连鼾声都没有。唯一一点是,他的手放在顾海生的手里。
……好像非得这样做,他才能安心的睡。
小漆的事,在独眼杰克引起巨大的恐慌!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很快,酒童们也从各个渠道听说了,小漆死得相当凄惨,头颅和四肢都被人切下来了。
第二天,从警局回来,苏誉再度把酒童们召集到一起。
“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昨晚的事。”他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着,又把在场的每个酒童都看了一遍,“这是那个变态第三次作案。”
豆腐今天没能来,其余的酒童互相看看,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恐惧。
“……更糟糕的是,人还是没抓住。”苏誉说,“也就是说,就在此时此刻,杀害小漆的那个凶手,仍旧在外面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