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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如山笑道:“小时候在我爸的书架上翻过,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两句而已。”
另一个客人就道:“可不就是桃花面么?如山,温蕴这张脸恰似桃花,倒是可以入画了。”
祁如山只是注视着温蕴,微笑不语,后者却不觉脸红了。
似乎就是在不知不觉间,温蕴开始受到客人们的欢迎,他生得漂亮可爱,性格天真里带着一丝狡黠,会讲医学院里的鬼故事,会说学校附属医院门诊那儿听来的各种笑话,他笑起来特别甜,又能懂客人心思,若是客人心里不痛快,他就会安静陪在身边,听各种乱七八糟的牢骚,却一点都不会腻烦,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给客人拿拿脉,说客人“五行缺酒、八字少肉”。
苏誉很吃惊,吃惊的同时又很高兴,他和豆腐说,温蕴的脑子总算是开窍了,哪怕就在半年前,他还对着客人整晚闷头不说话,让最有耐心的客人都大呼受不了。
豆腐也很高兴,但他的心里,又有点儿不安。
他明白温蕴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漆死后,豆腐手下少了左右手,很多本来该小漆去做的事,豆腐都不得不亲自去完成,这些,温蕴看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布丁那边,岳龄如今愈发出色,业绩连续好几个月都是第一,这么一对比,豆腐这头就凋敝得不像样了。
就在上次发季度业绩奖金后,温蕴找到豆腐,他和豆腐说,他会想办法把局面掰过来的。
当时他的态度无比认真,像是在念希波克拉底誓词。
豆腐很感动,感动之余,却没有做很多指望,他觉得温蕴的性格是天生的,这孩子天生就不是擅于周旋的类型,想让温蕴替代小漆站在他身边,那希望太渺茫。
因此如今,温蕴的人气蹭蹭往上涨,每个月拿来的酒水单,数据像滚雪球一样越变越大,豆腐就暗想,温蕴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把自己变成如今这样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豆腐其实并不是太赞同这变化,学校那边,自从顾海生帮他解决了学费问题,温蕴的压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按照豆腐的想法,他该以学业为重,平时来独眼杰克跑跑腿,端端盘子,也就够了。
温蕴确实没有放弃学习,因为独眼杰克的营业都在夜间,哪怕他有些课程八点钟才上完,回来照样耽误不了陪客人,而且温蕴就睡在店里,这更节省了住宿费。
但是,只要不是在陪客人,所有人都能看见温蕴在学习,尤其周末没课,他更是从早学到晚,就坐在厨房窗下,支着一张简易桌子,挨着看报纸的冯振川,认真埋头苦读。起初还有酒童跑来撩拨他,后来布丁阻止了他们,他说,就让温蕴专心学吧,往后他做了医生,咱们大家看病也方便些。这么一说,才没人再打搅温蕴学习。
有时候,连苏誉都看不过去,就叫温蕴上楼来,到经理室来。因为冯振川做菜时油烟噪音都大,那样子温蕴没法看书。
豆腐就笑说,温蕴这样子看了叫人心绪复杂,晚上客人一来,他把书收拾收拾,转头就抱着酒瓶给客人斟酒,一个医学生,未来的白衣天使,竟然靠陪酒来赚钱,社会现实太残酷了。
苏誉却懒懒道,残酷个屁!陪酒有什么不好?温蕴家里那么困难,做普通的工作没有时间,赚得也少,他做酒童,每个月最少能往家寄两三千,爹妈再不用成天喝稀粥,他那个瘫子爹,再不用两手爬着去镇上卖菜,他妈妈也能去医院拿点精神方面的药物了,真是两全其美。
“温蕴这只是陪酒,连那条红线都没越过呢。”苏誉笑道,“我念书的时候还知道一个小子,靠拍GV和做牛郎一直读到博士毕业。那又怎么样呢?人家照样是哲学博士——艳星,加哲学博士。”
豆腐一扶额:“看来,不是现实残酷,是我太幼稚。”
苏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人人都像顾海生,衔着金汤勺出生。你要是拿他和别人比,别人就都没活路了。”
☆、第 81 章
苏誉和顾海生之间出了问题。
这一点,布丁和豆腐都感觉到了,顾海生又像出事之前那样,不肯往独眼杰克来了,而苏誉,干脆连提都不提。
豆腐很难过,他很想念顾海生,却没有办法见到他,有时候壮着胆子,和苏誉略微提一提,苏誉就发火。
“往后少和他来往!”他冷冷道,“尤其,看好你手下那几个小孩子!顾海生不是什么好人,小心被他骗了!”
苏誉突然态度变得如此恶劣,豆腐非常吃惊,他不觉得顾海生不是好人,却感觉是苏誉对顾海生产生了极强的敌意。
他小心翼翼地问:“经理,顾先生得罪你了?”
苏誉翻了一下眼睛:“你打听这干嘛?想替他说话啊?”
豆腐苦笑道:“我没打算替他说话,经理,你和顾先生闹崩了,但我们这些底下的,不能无缘无故的给人冷脸看啊。”
苏誉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豆腐支吾着,终于还是说:“昨天顾先生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饭,就是为了田子晟那档子事儿,因为之前他就答应过的。我说算了,经理你这几天心情正不好呢,我也懒得往外去吃饭。顾先生好像很失望。”
苏誉一阵烦乱,他飞快地说:“他就没安好心!哦,你没地方吃饭,叫他请?!”
豆腐被他这兜头兜脑的一骂,心里也不舒服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能勉强笑道:“经理,这你还看不出来么?顾先生是想借着我,给你递一个求和的信号。我也不知道你俩到底闹了什么事儿,他让经理你发这么大的火,但你们总归是一家人,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人家都给你台阶了……”
“嗯,他给了台阶,我就得下。哪条法律规定了?我不肯下,他还能把我怎么着?五花大绑送上法场?!”
这话太呛人,豆腐只得闭嘴不语。
他这么一沉默,苏誉也觉得,自己这态度太恶劣,他发顾海生的火那是有情可原,他冲着与此无关的豆腐发什么火呢?这不是把豆腐变成池鱼了?豆腐这个人宅心仁厚,一向照顾别人的面子,他自然是希望自己和顾海生和好的。
这么想着,苏誉心里就有了愧意,他只好尴尬地咳嗽两声,摆摆手:“算了,既然他邀请,你就去吧,免得还显得我这么小家子气。”
一听这话,豆腐心里一松,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经理你放心,我肯定得吃顿好的,狠狠从顾先生那儿捞一笔!”
豆腐的“捞一笔”计划最终得以实现,因为他又带了一个人去蹭饭。
那人是温蕴。
那天从经理室出来,想到赴约,豆腐就快活得心都要飘起来了,回到休息室的时候,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他这不同寻常的神色,引起温蕴的注意,温蕴就缠着他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豆腐没有隐瞒,但他说得很简单,只说顾海生要请客,过两天可以吃顿好的。
“是吃中餐还是西餐?”温蕴连珠炮似的问,“是上哪家馆子?就你们俩么?”
他这么一问,豆腐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听到温蕴说“就你们俩”这种话,他忽然就害羞起来。
“要不……温蕴你也跟着去吧。”豆腐说。
温蕴一怔:“那不好吧?顾先生请的是你,又没请我。”
豆腐笑道:“怕什么,多带一个人去,也就多双筷子,顾先生难道还会不付账么?”
他本来的想法是,如果真的单独和顾海生见面,自己肯定尴尬,食不下咽的,那就被顾海生看出来了。
不如带个小跟班,这样场面也不会尴尬,气氛还热闹。
于是豆腐就给顾海生打电话,问能不能把温蕴也带去。顾海生在那边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又问豆腐想吃什么。
豆腐问温蕴想吃什么,温蕴说想吃中餐,想吃海鲜。于是顾海生就笑道,那他知道该定什么馆子了。
“礼拜六下午,我去豆腐你住的地方接你们。”顾海生说着,顿了顿,“到店里来,恐怕不大好。”
那肯定不大好,这是私人宴请,若他公然来店里接他俩,其他酒童看见,心里肯定起疙瘩。
温蕴一听,忽然说:“那……我能坐顾先生的宾利车了?”
豆腐开着免提,顾海生一听笑起来,他问:“温蕴想坐宾利啊?”
温蕴脸都红了,他支吾着说:“我还从来没坐过宾利呢。”
顾海生说,那好,那天就让温蕴坐宾利车。
挂了电话,豆腐开玩笑道:“哦,看见宾利就眼馋了?这么说,我的卡罗拉肯定是叫人瞧不上了。”
温蕴一听就急了:“没有!我没有瞧不上!我就是……就是有点儿好奇。”
豆腐知道温蕴喜欢名车,苏誉那辆保时捷,平时没事的时候温蕴就拿了块干抹布擦车身,偶尔,他也厚着脸皮坐苏誉的车去上课——当然那都是正好顺路。
周六下午,顾海生那辆宾利果然停在了公寓楼的门口,豆腐暗想,幸好今天布丁值班不在家,不然,被他传到苏誉耳朵里,苏誉又要大发牢骚的。
于是他和穿戴一新的温蕴下楼来,一看,顾海生竟然从司机座上下来。
豆腐吃了一惊:“您自己开车来的?”
顾海生笑了笑:“是啊,这两天老傅有点不舒服,我叫他歇着。你们俩还呆着干嘛?上车吧。”
豆腐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来开吧,顾先生您坐后面,温蕴,前面来!”
温蕴正绕过车身,要往副驾驶座走,顾海生却拦住他。
“这又是何必?”他笑道,“是我请客,结果让你们开车送我去,这就不成体统了。”
“可是……”
“别可是了。”顾海生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快上车。”
豆腐和温蕴都很尴尬,但也不方便推辞,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温蕴嘀嘀咕咕地说:“今天咱这面子可太大了!”
豆腐心想,可不是?哪有听说顾海生给俩酒童开车的?传出去就成爆炸性新闻了。
顾海生却听见了温蕴的嘀咕,他关上车门,笑道:“今天咱们是单纯去吃喝玩乐的,温蕴,不用想太多了。”
于是开着车,去了顾海生熟悉的一家餐厅。
一路上温蕴都在兴奋,他这是头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于是到处摸到处看,豆腐笑他,说他小家子气,活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温蕴也没不好意思,他笑道:“其实我还想拿手机把这车拍下来呢,我想下次回家,带给我爸看看,上回我们村支书送他去看腿病,开了个奥迪A6,把我爸荣耀得,啧啧,回来说了一个礼拜!还问我,小子,你知道奥迪是啥车么?我说,不就是四个环子么?他说,屁!你懂啥!人家那是高档车!国家干部才能开的!好吧,这回我给他看看宾利是啥样,我就说,我今天坐了比四个环子更高档的车,村支书见了都得傻眼!顾先生比国家干部厉害多了!”
豆腐和顾海生听了,全都大笑,笑完了,俩人又都有点儿心酸。
到了餐厅,门童自然是认得顾海生这车,小跑着上前,一看开车的是顾海生本人,就吃了一惊。当然,他没敢把吃惊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接了钥匙,又过来领班引领三人进去。
定的是个包房,靠窗的海景,碧蓝大海就在不远处,往这儿一坐,心旷神怡。菜单奉上来,豆腐一看,手里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