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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高家第三个曾孙子办满月酒,程夫人带着陆辰儿一起过去。
“你家这府邸可真大。”陆辰儿由着娟姐儿领着在府里闲逛,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没到,比陆家在宣城的府邸都大许多,“平日里你去上房请安,大约都是坐车过去吧?”
陆辰儿刚才留意了一下,从苏夫人的荣寿堂,到娟姐儿住的院子,都足足走了二钟。
只听娟姐儿无奈地笑子笑,“我们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我们府里人口多,从祖母到上个月出生的小侄子,府里主子加起来都有四五十几号人,服侍的仆人就更多了,没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住呀。”
或许,这是京中许多百年大世家的经常遇到的事,因为长辈还在,各房都没有分家,四世同堂,甚至有的五世同堂。
大约全京中也只有陆府,人口那般稀少,连赵府,赵相都有个依傍的弟弟和他一起住。
“我累了,走不动了。”陆辰儿瞧着葡萄架下有几方藤椅,便往那儿一坐,再不肯移动了。
今日天气晴好,却又不是太过热,阳光穿过稀疏的葡萄叶,斑斑点点地落到了地上。
早已过了葡萄熟的季节,如今这葡萄藤上并没有葡萄,只留下葡萄藤和葡萄叶子,叶子也不全是翠绿,微微有些发黄,再过些日子,就该落叶了,到了冬日,剩上的便只光秃秃的葡萄藤。
“你瞧瞧那边。”
陆辰儿听了,顺着娟姐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粉刷了白漆的女墙,越过女墙,也不过是几排院子,“没看到什么东西呀?哪是哪位大人的家?”
这北二街的房子,可不是寻常人能住进来的,不过,高府这边热闹一片,喧喧攘攘,那边倒是挺安静的。
“那边就是我曾和你说过的逑园。”说着顿了顿,脸上带着一抹苦笑,“祖父一个月几乎有一半的时候是待在那边的,除了每年除夕,我从来不曾见那位姨娘过来给祖母请安。”
金屋藏娇。
陆辰儿突然想起,当初苏夫人娶孙媳妇时,柳夫人说过的一句话:她并不羡慕五娘,五娘是这些年才好了起来,年轻时候遭的罪可不少,反而羡慕娘亲。
或许在世人眼中,娘亲是无福之人,但因为有父亲,娘亲又是有福之人,这份福气,别人甚至连求都求不出。
无论是高府,蔡府,萧府,龚府,哪一位一家之主身边不是侍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堆,就是强势的柳夫人如今掌着龚尚书府,在府里说一不二,但龚尚书的长子都不是她生的,可见她年轻时候,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那你五叔呢?”
“五叔倒是和我们一样,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府里给祖母请安,不过祖母却不怎么乐意见他,每每请了安就让她走,听说,五叔小时候在祖母屋子里吃过一回饭,回去后就闹肚子,自那以后,五叔就从不在祖母的屋子里吃饭。”
“像今日这种热闹的日子,那位姨娘也不出来吗?”
因李璟曾寻过那位姨娘,加之娟姐儿每每提起,倒是有几分不屑,不由想见见那位姨娘。
娟姐儿摇了摇头,“她不会过来了,早上时候,五叔已经亲自送了礼过来了,家里的聚会,也只有五叔偶尔会来参加。”
“这样呀。”陆辰儿听了不由有些失望。李璟给她的那幅画,上面的女子很美,但是却是年轻时候的画像,如今这位姨娘也有四十来岁了,大抵已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陆辰儿还记得在苏夫人屋子外面看到过一位姨娘,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娇媚可人,当时陆辰儿还以为是高尚书儿子的姨娘,后来,她偶然听人说起,说那位女子是高尚书的姨娘时,登时觉得无法接受,想着高尚书可比父亲还大两岁,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那以后,她看见高尚书都避着走。
“你想见她,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要等晚一些时候。”
“你不是说她不见旁人,怎么你能过去?”
“还不是你上回那幅画像惹了,我起了好奇心,来过几次葡萄架,有一次碰到那边的婆子送东西过去,就跟着过去了,谁知道,当时那边的婆子拦着,不让我过去,正好碰到五叔,五叔就带我过去了,和那位姨娘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后来我也是偷偷去过两回,不敢让祖母知道。”
陆辰儿笑道:“那你带我去,就不怕祖母知道。”她是听娟姐儿说过一回,她三叔小时候淘气,跑过去一趟,把那边园子里的凤仙花全踩踏了,让高尚书给下狠心打了一顿,当时苏人是又气又急,从那以后,就不允许这边府里的人跑去好逑园。
“放心,两边的守门的婆子是不敢说的。”娟姐儿说到这,又道:“不过,若带你过去,还要等一会子,祖父现在在那边,等祖父出来后,我们再过去。”
原本小孩子满月是在昨天,但因今天是休沐日,又隔得近,因而,这满月酒便推迟到今天举办,不过,陆辰儿倒没料到,这样的日子,高尚书都在好逑园。
面对陆辰儿奇怪的目光,娟姐儿无奈的苦笑,“下半月的十五天,祖父是铁定会在那边,至于,上半月,就随祖父高兴,原本这些是长辈的事,我们小辈是无法置喙的,但是我只是替祖母鸣不平,祖母才是祖父明媒正娶的正妻。”
陆辰儿想起前世的事,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三百四十六回:好逑园
第三百四十六回:好逑园
上一世的时候,可不就是她和赵雅南分日子,哪怕她再不愿意,程常棣也拿了这个堵住了程陈氏和赵府的嘴。
每个月那五天,她的心情都极其糟糕。
好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了。
陆辰儿不由自嘲地想着,若当时,她秉着现在这份心性,或许她就不会委屈自己憋屈地在程府待下去了。
可那时,甚至于上一世,她从来没想过离开程常棣,如果说父亲离逝,对她来说是天塌了下来,那么离开程常棣,于他来说,不亚于地隐了。
不会想像,不敢想像。
“我祖父好像出来了,我们出去请安吧。”忽然娟姐儿推了下陆辰儿,陆辰儿回过神,抬头望去,从门那边过来的可不就是高尚书,陆辰儿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藏起来,但一想到旁边的娟姐儿,就知道不可能,高尚书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祖父,遂和娟姐儿出去了。
高尚书在见到她们俩时,倒有惊讶,“你们俩怎么在这儿?”看了眼陆辰儿,又望向娟姐儿道:“你可以陪着辰丫头去后花园那边逛逛。”
陆辰儿没回话,娟姐儿忙道:“姑姑说宣城的陆府有葡萄架,正巧我们府里这边也有,我就带姑姑过来了。”
高尚书听了遂笑了笑,看向陆辰儿道:“丫头,你在这儿,你父亲应该也过来了吧。”
“回伯父的话,我是和我娘亲过来的,我父亲说要晚些时候,不过来我和我娘亲过来的比较早,父亲这会子也该到了。”
“那我去前面了,高府比较大,让娟姐儿陪着你好好转转。别一个人走,你不熟悉,容易走失。”说着又叮嘱娟姐儿好好陪着陆辰儿。
俩人都应了一声,高尚书才离去。
然而,抬脚刚走两步,又瞧见高尚书回过头来,“娟姐儿,你若是有空,时常去那边府里和你姨祖母说说话吧,你放心。若是你祖母知道了,你祖母那有我。”
娟姐儿一愣,但还是马上就答应了。
待高尚书离开后。娟姐儿才拍了拍胸口,“刚才差点吓了我一跳,祖父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和我说过话。”尔后,又接着道:“既然祖父都发了话,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带你过去吧。”
“你真不怕你祖母怪罪?”
“放心啦,在我们府里,祖母还是要听祖父的,再说,这事,祖父不会和祖母说的。”
说着。娟姐儿就拉着陆辰儿往那墙角边上的小侧门走去。
守门的婆子见了,都不待娟姐儿开口,就上前来打开门。两边都是如此,娟姐儿见了,附着陆辰儿的耳侧,咬耳道:“想来是祖父发了话,要不我前面来的那两次。可是磨矶了好久,两边的婆子才通融。”
陆辰儿笑了笑。眼前种着一大片的凤仙花,如今正是花期,红彤彤的,无比娇艳。
花丛中间,有位美妇人正拿着篮子,正在挑选着花枝,只听娟姐儿唤了姨奶奶,那位妇人抬起了头来,果然和那幅画像上的人神似,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空谷幽兰般,清雅脱俗。
近前来,那位妇人的目光望向陆辰儿,盯着陆辰儿瞧了一会儿,还没待娟姐儿作介绍,就那位妇人道:“你是陆尚书和程夫人的女儿。”
陆尚书,父亲曾做过吏部尚书。
陆辰儿没否认,“你认识我父亲和娘亲。”
那妇人点头,“我曾见过陆尚书和程夫人几面,瞧着你眉眼有些像,看你年纪应该错不了。”
娟姐儿忙笑道:“姨奶奶眼神真厉害,我都不用和姨奶奶介绍了。”看了看那位妇人的篮子,“姨奶奶打算采凤仙花染指甲。”
那位妇人笑了笑,瞧了眼陆辰儿和娟姐儿两人的指甲,“你们难得来一趟,屋子里的几个丫鬟正好嚷着要染指甲,要不等会儿你们俩也一起染吧。”
娟姐儿忙说了声好,又摊了摊自己的手,“上回姨奶奶给我染的指甲,这些日子已经掉了,前两日丫鬟要给我涂指甲油,我没让她们给涂。”
“今儿你正好赶上了……”那位妇人和娟姐儿俩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陆辰儿走在娟姐儿旁边,听着那位妇人柔和的说话声,瞧着那侧脸,忽然间,陆辰儿只觉得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越看越觉得有些熟稔,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样的眉眼间,在哪位女子身上见过?进了屋子,那位妇人没有假手一旁的丫鬟,亲自捣弄着凤仙花,娟姐儿上前凑着趣,陆辰儿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抬头打量着这庭院屋子,陈设布置,不比苏夫人的住的上院差,不像是姨娘住的地方,更像是主母的住所。
“姐儿,请喝茶。”一位丫鬟上前递了茶给陆辰儿,陆辰儿收回目光,忙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小口,便搁在了旁边的小矮几上了。
听娟姐儿说起,这位姨奶奶是二十年前进府的,在高尚书跟前一直盛宠不衰,想来,这些年她,她的生活应该很好,目光望向正给娟姐儿包指甲的那位妇人,自见到她,好似她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是李璟为什么要找她呢,想到李璟,再瞧瞧那位妇人的侧脸,陆辰儿才猛然惊觉,难怪她觉得妇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原来,竟然是和李璟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先前,陆辰儿只往女子身上去想,没向男子身上去想。
瞧这女子的眉眼,还有李璟当初在灯会上只瞧了一眼,瞬间的失魂落魄,后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再看看这女子的年纪,足可以做李璟的母亲了,脑海中浮起这种猜测,陆辰儿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越看越觉得他们俩长得像。
待娟姐儿十个手指头都包好了,那位妇人招了陆辰儿过去,捣碎的凤仙花放在一边的案几上,两人坐在绣墩,陆辰儿把手伸了出来,只听那位妇人道:“你这指甲从前有没有染过。”
“从前也染过,但我不耐烦,这几年都没有弄过它了。”
那位妇人凤仙花的碎末涂到陆辰儿的指甲上,涂均匀后,再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白布条,用布条手指甲给裹起来。
娟姐儿看了一会儿,因十指都包上了白布条,什么都不能干,便走开了,瞧着娟姐儿在廊下逗八哥,陆辰儿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