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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答应了,让云妆和香莲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扶着香莲的手出去,跟着来请的关续一起往守拙斋走。他们进门的时候,皇帝正在东间里写字,看见秀兰进来招招手:“今天还没习字呢。”秀兰应声走了过去,皇帝让其余人等都退下,然后跟秀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差点忘了这事了!秀兰赶忙扬起笑脸:“对啊,你还说要教给我呢!”
皇帝拉着秀兰到身边,指着桌面上的两个字说:“喏,就是这两个字,祖治,祖宗的祖,治国的治。”
“啊?”为什么没有姓?秀兰简直被打败了,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怎么就这么难?TAT皇帝不知道秀兰的心理活动,已经把笔递到了秀兰手里,然后扶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描他写的两个大字,秀兰顺着他的手势一起描这两个字,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直接问:您老贵姓怎么没写?算了,我还是回去问云妆吧,她应该知道。
老老实实的把这两个字描了二十遍,皇帝问她:“可记住了?”
秀兰点头:“认是认得了,就是还写不好。”
“这个无妨,慢慢练就是了。”皇帝把她的描红本子找出来,让她自己描,然后自己去抽了一本书,坐到窗下去看。
两个人就这么各做各的事,室内静悄悄的,连来添茶的小内侍都轻手轻脚的,直到天慢慢黑了,关续才进来问:“郎君,晚膳传到哪?”
皇帝放下手里的书,答道:“传到厅里吧。”又起身去看秀兰写的字,“唔,不错,难为你肯用心,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咱们明日再练。”
秀兰点头,又说:“谢先生夸奖。”逗的皇帝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秀兰偏头躲开,自己去洗了手,跟着皇帝回逸性堂。
此时太阳将要落山,在天际撒出一大片红艳的晚霞,皇帝牵着秀兰的手,缓步往前走,嘴里吟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若论写晚霞之诗,真是无人能及刘梦得这一句,虽有自怜之意,终归自强之心。”
“刘梦得是谁?”秀兰自然听过这两句诗,不过对作者印象却不深了。
皇帝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是唐时的一个诗人,改日我读他的诗给你听,此人虽际遇坎坷,但始终斗志昂扬,在文人中实属难得。他有一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满腔豪情尽在其中,唐时诗人,于李太白之外,吾最喜刘梦得。”
这两句也很熟悉,到底是谁呢?秀兰皱眉思索,唐朝姓刘的诗人,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来的?就在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她正觉得似乎要想出来的时候,逸性堂到了,有宫人内侍上前来迎,行礼问安,又一下子把她给搅和忘了。
今日晚饭清淡的多,只一道清蒸鲥鱼,一碟盐水鸭,另加几道小菜,配两小碗鸡汤馄饨和两笼灌汤包。两个人吃完了饭,皇帝看着时候还早,拉着秀兰要出去:“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于是秀兰就跟着他出了逸性堂,一路慢慢步行,顺着回廊往湖边走,秀兰没话找话:“夏大人走了?”
“嗯,他还要回宫去。”皇帝漫不经心的答了,又说:“你叫他夏起就是了,叫什么大人。”
秀兰笑笑:“我听说夏大人是在朝为官的,自然该尊敬些。”
皇帝摆摆手:“不过是替我办些事,你直接叫名字就是了。他跟着我时候长,做事最妥帖,你若是有什么事也可叫他去办。”
秀兰摇头:“我哪有什么事要人办。”
皇帝转头看看她,忽然想起一事:“今日倒忘了跟夏起说你父兄的事了。”
“我父兄?什么事?”秀兰一惊,“他们怎么了?”
第19章 收集情报
皇帝握紧秀兰的手安抚:“无事无事,我是说,忘了跟夏起说加封你父兄的事了。”光想着给秀兰封个位份,却忘了给她家里人加封。
秀兰放了心,又谢过皇帝:“多谢皇上想着他们,只是我们一家都是乡下人,又无有什么本事,皇上多给些赏银也就罢了,旁的只怕他们受不住。”
皇帝失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的,没什么受不住的。明日我就让人去和夏起说,你放心。”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湖边,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只留天边一点灿烂的霞光,微风吹过,湖面上点点红光闪烁,份外的美丽。
两人也走得累了,往前走到亭子里坐下说话,“你从前在家里,吃过晚饭是就睡下呢,还是也出去走走?”皇帝问秀兰。
“一般是不会就睡的,以前姐姐没出嫁的时候,我就和姐姐一同在村里走走,后来姐姐出嫁了,就哄着侄子侄女玩玩再睡。”秀兰答道。
皇帝很感兴趣:“你们村里有什么好玩的么?”
秀兰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和姐姐是去小姐妹家里玩,踢毽子什么的。”
皇帝就问:“你踢得好么?可会什么花样?”又叫人去取毽子来给秀兰踢。
秀兰赶忙拦着,提了提裙子示意皇帝:“穿着这个怎么踢呀?”
“那明日我们在逸性堂,你换了衣裳再踢。”皇帝很有兴致,又问秀兰还有什么别的玩的。
秀兰摇头:“乡下人家能有什么好玩的,后院齐家在树上绑了个秋千,都能把我们羡慕的够呛,一群小姐妹去挨个轮着荡一会儿,总是还没坐稳就被赶下来了。”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你喜欢秋千么?明日让人给你架一个,我推着你荡,省的你眼馋别人的。”
秀兰其实早就过了贪玩的年纪了,再说没人抢还有什么好玩的?可皇帝有兴致,她也不能扫他的兴,就说:“好啊,要荡的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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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秀兰到了西苑已经一个月,现在再想起之前的生活,简直如同另一个前世,秀兰常常会有自己又穿越了的错觉。自从她从了昏君之后,日子过的确实很舒适,可她的心里却总是充斥着不安,她觉得自己急需了解这个社会,而她唯一的消息来源显然只有云妆。
“娘子不知道国姓?”云妆显然很意外,“我记得早些年朝廷还曾给有功之臣赐过国姓呢,咱们大明的国姓乃是朱,就是朱红色那一个朱。”此时四下无人,云妆还拉过秀兰的手给她用手指写了一下。
很好,也姓朱,也是明朝,京师在南京,现任皇帝叫朱祖治,年号是隆德,可是秀兰根本不记得明朝有这么个皇帝!她也是翻过几遍《明朝那些事儿》的,明朝那些皇帝她不说倒背如流,可也大体都知道,从来没有一个是和昏君符合的,看来是架空了。
没有预知历史的优势,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收集情报,然后根据自己的目标制定计划了。眼下皇帝常年住在西苑,皇后形同虚设,另外几个妃子更是如同背景板,她在西苑一家独大,很好。不对,等等:“皇上在西苑住了三年,身边就没有美人伺候?”怎么把这茬忽略了呢!
云妆答道:“这个我也打听了,夏大人等几位大人都曾给陛下物色过,只是陛下都没有特别中意的,也没哪个能留下来。听关续说,皇上从前可从没像对您一样,对旁人上心过。”
怪不得一直没子嗣,秀兰又问:“那太后娘娘也不管么?”
“这个嘛……”云妆又四处瞄了瞄,然后凑近秀兰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秀兰听了十分惊讶:“竟有这事?”这位太后居然拿要废了皇帝来要挟儿子听话?
云妆点头:“也是因为如此,皇上连太后寿辰都不肯在宫里留宿,只进宫去给太后磕个头贺寿,完了就要赶回西苑来呢。”
秀兰不由对昏君多了几分同情,等下:“太后是皇上生母么?”这一句她也是附在云妆耳边问的。
云妆听了使劲点头:“不然皇上是幼子,如何能登帝位?”
也对,就是说,亲生母亲因为皇帝不听话,还和顾命大臣闹翻,于是威胁要废了他,没想到这个儿子本来就不愿意当皇帝,很干脆的说随你便,你要废就废好了,然后一怒之下就从宫里跑出来,到西苑来住了。可太后长子已经不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儿子,他又是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继位的,哪可能轻言废立?
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难怪皇帝那么不喜欢提宫里的事,言谈中也都不提及宫里的人,那么太后对皇帝的影响也基本等于零,秀兰的处境还算不坏,只要能够一直得到他的宠爱,生下长子,那前途就还是光明的。
而且眼下看来秀兰一时半会是不需要担心失宠的问题的,那日跟皇帝说了秋千的事,第二天他就让人在守拙斋前架了一个,然后每天都要拉着秀兰出去坐一会儿,还亲自推着她荡。玩累了就跟她并肩坐在秋千上,给她讲一些典故故事,或是背诗给她听。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①”皇帝语调轻慢,缓缓的吟出这首诗,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同。
秀兰歪头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似乎从那个无所顾忌的昏君瞬间切换成了一个落寞失意的男子,他英挺的眉毛轻轻皱着,眼望着天,整个侧面看起来颇为惆怅。她想起云妆所说的话,心里怜悯这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就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叫:“五郎。”
皇帝收回目光,转头看她,然后微微一笑:“我教你念,我念一句你念一句,明日要考你的,背不下来就得受罚。”
秀兰撅起嘴:“还要罚啊,怎么罚?”
皇帝侧头想了想:“若是背不下来呢,就罚你抄写十遍,如何?”
秀兰算了算,一共二十个字,十遍也才二百个,还行,就点头:“好,你念吧!”
皇帝就认真的一句一句念,教给秀兰,还给她解释这诗里描绘的景象,让她闭上眼睛想象:“……你一个人坐在山中,鸟儿呼扇着翅膀飞远,直到你再看不见,天上只剩一朵孤零零的云彩在随风飘荡、渐行渐远,鸟飞云散之后,你的眼前只剩这座山,你静静的看着山,山也静静的看着你。”
“可是他怎知这山就不厌呢?山不能言语,也不能挪动,也许山早厌了,只是苦于无法动弹呢?”秀兰不想自己沉浸在那孤独的感觉中,就开始打岔,“再说那云儿,她也不是自己想走的呢,只是被恼人的风给吹走了而已。”
皇帝看她瞪着大眼睛反驳,还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禁失笑:“你歪理真多。那么依你说,你是这不情愿留下的山呢,还是那想留却身不由己的要走的云呢?”
汗,给自己挖了个坑,虽然秀兰自认是那不情愿留下的山,可也不能跟皇帝这么说啊!于是秀兰只能说:“我既不是山也不是云,我是山中人啊!”
皇帝看她狡黠的模样十分可爱,伸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山中人,背吧,第一句。”
秀兰虽然对这诗不熟,可是听了皇帝一番讲解,哪里还记不住,就背道:“众鸟高飞尽。”
“嗯,下一句。”皇帝手中轻揉着秀兰的手,口里懒洋洋的答道。
秀兰继续背:“孤云独去闲。”
皇帝捏了捏秀兰的掌心:“下一句。”
秀兰顽心忽起:“相看两相厌。”
皇帝扭头看秀兰,见她笑眯眯的,眼中还带着点调皮,就摊开秀兰的手掌拍了一下:“错了,再背。”
“哎呀,怎么现在就罚呀!”秀兰抽回手,“我忘记了,你再念一遍。”从这开始就耍赖不好好背,每句都要错个一两个字,把皇帝恨得:“好了,我不教了,只等明日考你!时候不早了,回房去歇了吧。”拉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