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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已经呆住了,夏大人?抱月楼??怎么听着这么不像好地方呢?她在家里挣扎的时候隐约听见说一百两纹银,如果真的是青楼应该不会这么大手笔吧?她这个姿色顶多算眉目清秀,怎么也值不了一百两啊!一百两买她这样的,十来个都买了,而且青楼也没有能嚣张到登门去逼良为娼的吧?
还有什么夏大人,难道是个当官的抢了自己?做妾?宅斗?秀兰真想哭了,她的脑子可胜任不了这个光荣(并不)而艰巨(是真)的工作啊!如果是当官的,又敢这么明目张胆在京郊强抢良家妇女的,恐怕必定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外援是指不上了,怎么办?
走着走着,车再次停了下来,很快车帘就被掀开了:“哎哟,怎么还绑着啊?”是个身穿石青色盘领衫、头戴乌纱小顶帽的少年。秀兰眼尖,认出是在家时指认自己的那个,却只是换了衣裳,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见那个少年生着圆咕噜的头,眼睛也是圆圆的,鼻头也圆圆的,正像一个圆中间点了三个圆点。
圆脸少年和另一个穿着同样服色、比他高一些的少年一起上前,把秀兰从车里扶了下来,还给她解开了手脚,揪掉了嘴里的帕子,说道:“委屈姑娘了,这边请。”
秀兰坐在车辕上不动,先呸呸吐了几下,然后用袖子擦嘴,那圆脸少年就催她:“姑娘,下车走吧。”
“我腿麻了,走不动!”秀兰没好脸色,也不看他,自己去捶腿。
少年无法,只得转头叫人去抬了一顶小轿来,请秀兰上轿,秀兰趁着这会功夫四下打量,发现他们停在一处门外,门两边都种植了修竹,门里面可以看到有一座飞檐斗拱的小楼,还能看到上面悬的匾,写着的果然是“抱月楼”三个字。
赶车送她来的几个人还在,都是身高体壮的男人,余外门前还有五六个来迎的,都是和那圆脸少年一般年纪大小,秀兰观察半天,发现自己难以从这些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且不知往哪个方向逃,于是只能拖延时间,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样无法无天?”
圆脸少年苦着脸:“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这门前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姑娘快随小人进去吧,不然一会儿大人们经过看见了,那可不是小事!”
大人们?们?秀兰又凌乱了:“什么大人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圆脸少年也不答她,和身边其他几个少年使了个眼色,就一拥而上,把秀兰生生从车辕上抬了下来,然后又塞进轿子里,急忙忙的把她抬进了门里。
还不等秀兰发飙,又有几个头戴顶簪珠花、身穿蓝衫青裙的侍女迎了过来,伸手将她从轿中扶出,然后簇拥着她往厅里去。秀兰挣脱不开,只不停追问:“你们到底是谁?这是哪里?主人在哪里?”
“姑娘稍安勿躁。”不论秀兰怎么说,这些人都只回她这一句,然后簇拥着她就入了厅堂,向右转,进了一间屋子,又向里折,推开门,秀兰一看里面似乎是个净房,摆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盛着热水,走近了还能看到里面的花瓣,旁边则放着一套衣衫还有皂角澡豆等物。
秀兰明白过来,立刻抽回双手环抱住自己:“你们要干嘛?”
领头一个鹅蛋脸的侍女就说:“请姑娘先沐浴更衣。”说完也不待秀兰反应,就和其他人一起上前来,拉手的拉手,解衣裳的解衣裳。秀兰再也忍受不了,使劲推开了她们,转头就往外面跑,她一跑侍女们就慌了,跟着追:“姑娘留步,莫跑!”
秀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径跑到了厅里,又出到小院,外面的少年侍从们听见声音,都赶忙来拦截,秀兰跑不出去,又被那些人拉住了手脚,终于忍不住惊声尖叫:“不要碰我!放开我!”
侍女们终于追上来,领头的跟那圆脸少年说:“关续,劳烦你们把姑娘请进去吧。”
关续就和几个少年一起把秀兰给抬了进去,侍女跟在后面劝秀兰:“姑娘既然进了这个地方,就该当守这里的规矩,万事皆以卑顺为要,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伺候,不如就让关续他们服侍如何?”
第3章 五雷轰顶
秀兰简直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侍女和男仆在一个院子里,还让男仆帮着抓她,现在还说要男仆帮她洗澡,她嘴里忍不住喃喃:“变态……”
“姑娘莫怕。”关续让人把秀兰放了下来,开口安慰她,“我等皆已净过身,不算是男子了,姑娘想是不惯有人在旁伺候,那不如你自己沐浴如何?”
他一说完,那侍女就动了动嘴要说话,关续却立刻使了个眼色给她,她也就闭口不言了。此时的秀兰则是完全傻住了,净过身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意思吗?寻常官宦人家会有太监吗?难道这里是某个王爷的外宅?
她之所以猜是外宅,是因为这地方看起来很精致,屋子里的装饰又偏向舒适奢华,近处还有水声,完全没有雍容庄严的气度,肯定不是王府的建制,倒像是私家园林。
那侍女看她不再挣扎只是发呆,就让其他人先出去,自己留了下来,劝秀兰:“姑娘就别拗着了,到了这里的人也只能认命,你也不用打着逃跑的主意,奴婢实话说与你听,出了这楼前的院门,往外走十丈还有一道门,门口有一班守卫,再往外走更是处处皆有人把守,你是走不出去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主人是谁?”秀兰到这时也有些绝望了,但犹不死心,还想问个究竟。
侍女叹息一声:“姑娘看见我们还猜不出么?关续他们都是内侍,奴婢等皆是宫人。姑娘快别耽搁了,一会儿夏大人回来看,若是您还这样子,我们里里外外这些人可都是要受罚的,姑娘发发善心,就当是可怜我们吧。”说着话扶着秀兰到一边坐下,又伸手给她解衣带。
秀兰本来还在消化她说的话,等到她的手伸过来却又警醒了,身子往后一躲,说道:“我自己来吧,你能不能先出去?”
侍女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屏风:“奴婢在后面等着姑娘。”起身走到屏风旁边,忍不住又回头说:“姑娘万事想开些,若是服侍得好,以后自有好日子过。”
原来是怕她寻死,秀兰叹气:“你放心,我不会寻死的。”等那侍女到了屏风后面,她才慢慢伸手解衣衫,心里却还不甘心,在想有何对策。如果真的是个王爷,想来家里必定妻妾成群,美人无数,怎么会看中她强掳了回来呢?有没有可能只是下边人动的手脚?
他们一直在提夏大人,这个夏大人又是谁?王府的幕僚?她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动作也很慢,冷不防那侍女的声音又传来:“姑娘?再等水可就冷了。”
秀兰无奈,应道:“知道了。”把身上穿的鹅黄布衫脱去,又解下腰间的藕色裙子,这套衣裳是她上个月生辰的时候刚做的,一共没穿过几次,因为今日刘二河来帮家里干活,想着晚间他会来吃饭,她娘特意让她穿上的,谁也不曾料到,中间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想到刘二河,秀兰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们两家一直是邻居,刘家儿子多,能干活,家里境况比他们王家好一些,可是秀兰她娘张氏还是不太愿意把秀兰嫁给二河,因为二河是刘家最憨实的一个,不及老三机灵,也不及老大闯实,可秀兰还是觉得他挺好,男人么,只要老实本分贴心,可比那些能干但有花花肠子的好多了。
秀兰有点想哭,强忍着眼泪,把身上的里衣脱去,然后踩着凳子进了木桶,里面的水温正好,撒的花瓣也很香,可是秀兰更想哭了。
侍女听见水声知道她进了浴桶,就说:“姑娘,奴婢过来帮你洗头吧。”
秀兰想骂人:嫌老娘脏干什么把老娘捉回来?可是她也知道这不关那侍女的事,只能低低的应一声,然后自己伸手把头上的两支木簪拔了下来,握在手中。
侍女走出来到了秀兰身后,帮她散了头发,沾了水,用梳子一点点疏通,然后又拿了皂角给她细细的洗,却始终一声不吭。不一时侍女给她洗净了头发,又拿了篦子来给她篦头,等都收拾好了,就叫秀兰:“姑娘,水冷了,奴婢伺候你穿衣吧。”
递给秀兰干布,秀兰接过来,又站起身裹住了身子,然后扶着侍女的手出了木桶,侍女帮她包好了头发,擦干净了身上,又拿了备好的衣服来给秀兰穿。
“我要我自己的衣服。”秀兰看着自己的衣服说。
侍女笑着安抚:“姑娘别担心,奴婢拿去洗干净了,再给姑娘送回来,可好?”
秀兰这才穿了她们准备好的衣服,上面是一件银红交领上襦,绣着缠枝花卉,秀兰也说不上名堂,下面配的是一条水绿色妆花缎裙。穿好了衣裳,侍女就扶着秀兰出去,其他守在门外的侍女一起上前,簇拥着秀兰上楼,秀兰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
身边的侍女安慰她:“姑娘莫担心,奴婢洗干净了,就给你送来。”
“多谢你了。”秀兰低声说,又问她的名字,“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侍女一笑:“不敢当,奴婢香莲,姑娘小心脚下。”扶着秀兰一路上到二楼,进了一间屋子,送她到了妆台前坐下,就有别的侍女上前来给秀兰擦头发,还有的转到秀兰前面要给她画眉上妆。
秀兰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由她们折腾,手中一直攥着的木簪却不敢松,她趁众人忙活不备,将簪子塞进了袖子,才略略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头发干了大半,就有人过来给她梳头,那个侍女手十分的巧,秀兰看着她左翻右翻,不一会儿就梳好了一个发髻,秀兰透过铜镜去看,见头上结了一大一小两个鬟,然后用金簪簪住,余下的头发则在脸颊边束住,自然的垂在脸边,似乎是垂鬟分肖髻。
此时她脸上的妆也已经画完,眉毛被侍女画的弯弯细细,脸上也上了粉和胭脂,显得她比平时白净了许多。秀兰一直呆呆的,也不表示满意,也不表示不满意,众侍女只能围立四周。
最后香莲上前说道:“姑娘也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歇?”看秀兰点头,就上前扶着她起来,出了房门,到外间让她坐在榻上,又给她送了茶来,“姑娘喝点水,歇一歇也就该吃饭了。”
秀兰听了这话一惊,抬头往外看,果然已经红霞满天,她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却没有人找到这里来,心知要么是家里人找不到,要么就是惹不起,一颗心越发沉重,该怎么办?秀兰微微闭了眼,想把泪意忍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响动,有人送了饭上来,香莲打开食盒,将饭食在秀兰身前的小几上摆了,还跟她介绍:“这糖醋鱼用的就是咱们湖里的鲤鱼,新鲜的很,姑娘尝尝。”
秀兰默默看了两眼,有鱼有肉,有汤有菜,大大小小碗盘足有七八个,却全无食欲,只喝了半碗老鸭汤,喝完本想说不吃了,可是又怕吃不饱没力气反抗,还是又吃了一碗饭。香莲以为她想开了,心里高兴,趁着撤饭菜的功夫,出去和关续说了。
吃完了饭,侍女们又端了茶来,秀兰懒懒倚在榻上,也不说话也不动,侍女们也不来吵她,就这么慢慢看着外面天黑下来,屋子里也掌了灯。四下里一片安静,秀兰正开始打呵欠,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下面却忽然有了骚动,香莲也从楼下快步上来,将她扶起,给她重新拢了头发,整理了衣襟。
秀兰心知是他们主子来了,悄悄握紧了拳,香莲却没注意,只嘱咐她如何见礼问安,刚按着她照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