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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和恩心下狐疑,可是那几个卫士都不肯再说,让他赶快进去就关上了门。赵和恩只能把疑问放在心里,先回逸性堂去复命,可是他这一路往回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沿途碰见的宫人和内侍,无不是等他走过就开始悄声议论,他一回头,那些人却又很快收声不说,让赵和恩更加狐疑了。
等他终于进了逸性堂,发现里面十分安静,他一路快步进到后院,差点撞见了从堂屋出来的彭磊,“啊哟,对不住,彭大哥,郎君在里面?”赵和恩收住脚,先给彭磊道歉。
彭磊摇头,反问:“你这是从哪来?”
“小弟一早奉郎君和娘子之命去了刘家坳,刚刚才回来,正想去给娘子复命。”
彭磊听了一叹,往里面看了一眼,拉着赵和恩的手往敞厅那边走了几步,说道:“以后不要再提娘子了。王姑娘今日惹恼了陛下,已被陛下送回了家去,你也不用进去复命了,这逸性堂西屋要换主人了。可吃了午饭了?先回去歇歇吧。”说完也不待赵和恩回答,转身就走了。
赵和恩完全傻了,他不过就出去了两个时辰,西苑里就翻天覆地了?可是彭磊也不可能有胆子拿这事开玩笑。他站在敞厅门边,有些犹豫不决的东瞧瞧西望望,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两个宫人一起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赵和恩一见就舒了口气,忙迎上去:“香莲姐姐,云妆姐姐。”
“嘘。”香莲把食指竖在唇边,不许他说话,拉着他疾步往外走,一起出了逸性堂,回到后面宫人的居住地,又把他拉进了香莲住的屋子。
赵和恩这才敢再开口:“两位姐姐,到底出了何事?彭磊怎么说娘子被郎君送回了家去?”
香莲低声叹气:“不是郎君要送娘子走,是娘子自己要走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跟赵和恩讲了,又问他:“你回来的路上就没遇见送娘子的人?”
赵和恩摇头:“我急着回来复命,一路坐在车里,只叫他们快走,并没留心。”说完又问:“彭磊说逸性堂西屋要换主人,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海棠?”
云妆哼了一声:“可不是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送了进来,哼,我要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先头就不该劝娘子,拼死也该跟她走才是!”
“你低声些!”香莲把窗子打开,倚在窗边往外看,低声劝云妆:“知道你为娘子鸣不平,可是我们人微言轻,多说多错,娘子又走了,再没人能给我们撑腰,如今咱们也只能谨言慎行,不叫人抓了把柄。”
云妆想起秀兰,不由眼圈儿又红了,紧咬着下唇憋出一句:“反正我不去侍候那什么海棠!”说完推门出去,回了自己房里。
香莲和赵和恩两个商量半晌,都觉得今日皇帝和秀兰应只是一时意气,估摸着过两天气消了,总还有转圜的余地。秀兰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跟皇帝两个亲亲热热的,如今冷丁走了一个,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的?
至于那个海棠倒不足为虑,香莲侍候皇帝时间不短,知道他本是个念旧的人,海棠越是跟秀兰相似,皇帝越不会特别宠爱她,反而一见了她就会想起秀兰,反倒是件好事。
“云妆既不乐意去,也就不勉强她了,你刚从外面回来,今日也不必去逸性堂了,免得陛下看见了你,想起早间的事又再不快,保不齐就让你去湖心亭和关续做伴。”香莲想起关续的下场,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说道:“一会儿我回去逸性堂盯着。”
虽是说了要回去看着,可是香莲也并没有很早回去,而是看着时辰,等天黑之前才回了逸性堂。香莲进院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掌灯,过了敞厅就看见玉英提着食盒从堂屋里出来,她迎上去悄声问:“吃了?”
玉英回头看了一眼,点头,也悄声答:“吃的不多。”
香莲又问:“陛下回来了么?”
玉英摇头:“一直不曾回来,也没传过话回来。”
今日刚闹了一场,今夜陛下会不会回来还是两回事。香莲微笑了一下,让玉英先去,自己往屋子里去,走到门口却又顿住,万一陛下不回来,又没有话,晚上要让这个海棠睡在哪里?娘子的床铺是断不能让她睡的,陛下的更不行!香莲站在门口犯起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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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满桌子的菜毫无胃口,喝了半碗汤就让人撤了下去。他今日脸色难看,也无人再敢劝他多进膳食,虽然他午饭就没吃多少。
“去刘家坳的人回来了吗?”皇帝接过彭磊送上来的茶,忽然问了一句。
彭磊一顿,答道:“回陛下,赵和恩午后就回来了,送王姑娘的人,是申时二刻回来的。”那个时候皇帝说要午歇,不让人打扰,所以彭磊也就没回。
皇帝听了沉默半晌,彭磊实在拿不准该不该继续说,就悄悄抬眼看了看皇帝,见他望着窗外,好像在沉思,就住了嘴没再说。
哦,对,赵和恩,是他答应了让人替她回家去看看的,皇帝想起清晨两个人的温情,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就清咳了一声,又问:“是送到家才回来的?路上可有什么事?”就没反悔要回来?
“回陛下,是送到了王家才回返的,路上并无别事。王姑娘一进了王家的院子,就和王家太太抱头痛哭,去送的人也没多停留,就回来了。”彭磊小心答道。
哭?皇帝微微皱眉,追问了一句:“再没别的了?”
彭磊应道:“是。”等了一会儿,见皇帝不再问了,他就趁空问道:“陛下今夜在哪里歇了?”逸性堂还有个大活人等着呢。
皇帝却没理会他这句话,反问:“你说赵和恩也回来了,他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唉,看来陛下心里还是念着那王姑娘啊!彭磊心里庆幸,幸亏陛下不知道是他跟王姑娘说的,不然他现在只怕比关续还惨一些。赶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叫人去传赵和恩来。
赵和恩本来都要歇了,一听说陛下传召,又忙穿戴好了,跟来人一起快步去了励勤轩,然后就被彭磊带到了陛下面前。
“你去过刘家坳几次了?”皇帝歪靠在榻上,自己手里捏着棋子和自己下棋,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赵和恩躬身答道:“回陛下,(W//RS/HU)小人去过三次。”
皇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说:“王家都有什么人?”
赵和恩摸不清皇帝要干嘛,只能老老实实的把王家的人数了一遍,娘子的父亲王贵兴,母亲张氏;大哥王伟,大嫂李氏,还有两个侄儿;二哥王信,二嫂田氏,一个侄女。说完想起秀兰常提的姐姐,又说:“王家还有位大姑奶奶,嫁了同村的赵家。”
“赵家?可是和王家早先的邻居刘家有亲?”皇帝记得陆鲲是这么说的。
第48章 人去楼空
在皇帝和赵和恩说话的同时,秀兰也在面对母亲张氏的唠叨。
“你就是个死心眼的,从小就是这么个样子,你当他是谁哎,他是皇帝老子,你还指望他就守着你一个,那镇上黄财主才有几个钱呢,还要讨上两房小妾,人家黄太太也没有要回娘家,”张氏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去戳秀兰的额头。
秀兰躲开她的手指,低声嘀咕,“她是没跑,就是把那两个小妾都打了个半死。”吃过饭张氏就单独把她拉进了房里,细问起了今日的事,秀兰也没瞒着她,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结果就引来了张氏这一通教训。
张氏听见就拍了一下手:“说的就是这么回子事呢!你这个傻姑娘,你跑的什么?你就该学那黄太太,好好治一治那些新来的小狐狸精!”
秀兰听了这话更觉意兴阑珊,往张氏身上一倒,闷闷说道:“人家黄太太是正室嫡妻,我算什么?我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凭什么治别人?再说了,她也不过是个命苦的,身不由己罢了,我何苦去为难人家?”
“你看看,你又冒傻气了。这码事哪有不争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你若只管老老实实的不争不抢,最后吃亏的准是你!”张氏一边说一边拍了两下秀兰的肩膀,“最不该的就是去跟男人家闹,你这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所以那些宅门里的女人就都选择了内斗?秀兰觉得很悲哀,她坐直了身子,回道:“可是事情已然这样了,我是再不能回去的了,娘要赶我出门么?”
张氏听了这话又拍了她胳膊一下,骂道:“一回来就要气我!我赶你出去饿死么?我要能舍得下,还会为了你熬白了头发么?”说着说着,想起女儿刚被抢走那些天,忍不住又落下了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秀兰看见张氏发髻里的白发也颇为心酸,又窝进她怀里撒娇:“娘,这一回我再不离开你了,一辈子守着你,哪也不用去,就孝顺你和爹。”
张氏想起秀兰眼下的处境,更加愁得慌:“有我和你爹在,自然没什么,可我怕我们去了以后,你嫂子们……”自从那班太监大张旗鼓的来送赏赐,村里无人不知自家的二姐儿进了宫侍候皇上,如今人被送回来,别说宫里许不许再嫁,就是真的许了谁又敢求娶啊!
“娘说什么呢,您和爹爹都长命百岁!”秀兰现在还想不到那么久的以后,她只觉得很疲惫,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就问张氏:“娘留下来跟我睡吗?”
张氏摇头:“你爹心里急着呢,我得把这事跟他说说,放心,有我在,他不能怎么着。你也累了,这一天也受了不少惊吓,先睡一觉,有话明日再说。”张氏难得这样温声跟秀兰说话,倒让秀兰有些受宠若惊,也就乖巧的答应了,送张氏出去,然后自己回身铺床睡觉。
她这次一回来,到门口的时候几乎不敢认,气派耸立的大门,齐整洁白的墙壁,还有门户里隐隐可见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她的家?结果内侍上前叫门,开门出来的还真是她二哥。
等进来见到闻讯而出的母亲张氏,母女二人一愣之后,是立即拥在一起抱头痛哭。张氏是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自己女儿了,秀兰则是满腹委屈,所以这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连那班侍卫和内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到后来还是把秀兰他爹寻回来,才劝住了母女俩,慢慢收了眼泪。这一收了眼泪,家里人不免要问她怎么突然回来,明明早上就有个赵公公说是奉命来探,怎么这么快她自己就回来了?
秀兰看着一屋子人期待的眼睛,实在也说不出她和皇帝之间的事,就借口说饿了,要先吃饭。张氏一看女儿身上穿的还是早先在家做的衣裳,头上身上更是一丝饰物都无,心中觉得不太对劲,就打发了两个儿媳妇去做饭,自己跟丈夫守着秀兰问话。
当着父亲的面,秀兰并没有细说,只说她今日惹恼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把她遣送出宫,让她回家来了。王贵兴听了这话吓的直在地上转圈,一个劲的问秀兰,把她送回来是什么意思?还会不会再接进宫去,给的赏赐会不会要回去。
没等秀兰有什么反应,张氏先恼了,伸手把秀兰往怀里一揽,问丈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被夫家送回娘家,你不先关心孩子,倒光想着赏赐,那些金银贵重得过你女儿?”
王贵兴被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秀兰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可是从小到大,父亲对她一直没什么关注,父女两个感情平平,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还答了一句:“应该不至于要回去。也不会再接我回去了。”
“那这算是休回娘家?”王贵兴听说赏赐不会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