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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莲点头:“这是高宗皇帝遗命,自然是要合葬的。”
好么,这陵寝里真够热闹的。秀兰听完了故事,就想下地走走,“好了,腿不麻了,你扶我下去走走。”扶着香莲的手从守拙斋慢慢走回了逸性堂,心里一直在琢磨皇帝所说废后的可能性,他虽一向不肯听群臣的意见,连太后也躲着不见,可废后这样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很困难。
如果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当不当皇后秀兰并不是很在意,反正皇后也不在跟前,皇帝也不会跟她生儿子,而且自己也不在乎昏君死后跟谁合葬,死都死了,还在乎得了那个?只要自己这一胎生了儿子,将来能做太后就好,皇后什么的,都是浮云。
就怕有朝一日不得不回宫。
到那时,位高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正宫娘娘,还有太后撑腰,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她又没有孝穆太后的情商智商,到时憋不住闹出事来,大家都难看。唉,算了,眼下也愁不到那一节,走一步算一步吧。
香莲本来还有话要说,但是看身边围着的人不少,娘子又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事情,也只能暂且忍下,想等过后寻机再说。哪料过后一连许多天,她都没有单独跟娘子说话的机会,这事也就一直拖延着没能说出来。
转眼进了腊月,秀兰出不了门,皇帝却憋不住,雪后带着人出去打了一次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对雪白的小狐狸给她养,可是秀兰完全不感兴趣,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就丢给了赵和恩。
皇帝看秀兰总是懒懒散散没有精神,这一招又哄不了她,只得另想法子让她高兴。这天早上起来,等宫人们服侍秀兰穿戴好了,皇帝亲自上前牵着她的手出去吃饭,待到在椅中坐下以后,伸手指着奉茶上来的宫人问秀兰:“你看这是谁?”
秀兰没太睡醒,整个人还有点混沌,无精打采的抬眼看了看,咦,怎么这么眼熟?她睁大了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惊呼:“珍娘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问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转头问皇帝:“这是,这是已经正式入宫来做女官了么?”
皇帝笑着点头:“你三日一问五日一催,我还不得赶忙请她入宫来呀?”
此时珍娘已把茶递到了秀兰手上,然后给皇帝和秀兰认真行礼:“奴婢珍娘拜见陛下、拜见惠妃娘娘。”
“快别多礼了!”秀兰示意边上的秀姑去扶珍娘起来,自己把茶放下,满脸笑容的说道:“来了就好。”又埋怨皇帝:“五郎居然还瞒着我,都人到跟前了才叫我看!”
皇帝命传膳,笑答:“就想哄你笑一笑,这些日子你总是闷闷不乐的,现在珍娘来了,能陪你多说说话,你也多加些饮食才好。”
这些天越来越冷,能出门的时候更少,秀兰也觉得身体懒怠动弹,整个人越闷着越没精神头,连饮食也减了,她身边的人都有些着急,秀兰没想到皇帝竟会在这个时候把珍娘送到她身边,心里不由一动,看着皇帝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珍娘到了秀兰身边,先是说她自己的事:如何安置了胡妈妈和小蓉儿,如何脱离了许家庄子,跟着宫里的内侍进宫,如何在宫里老嬷嬷身边学习,又如何被送到西苑来,一样一样细细的讲给秀兰听,特别把在宫中那二十来天的经历跟秀兰介绍了一番。
“……宫里四处都有些阴森森的,行动坐卧皆有规矩,哪条路可以走,哪条不许走,传话要如何传,回话该当怎么回,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奴婢早先真不知竟有这许多分别。现在想想,许家那些规矩,不过都是笑话罢了。”
秀兰听她自称奴婢,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就拉着她的手说:“私下无人的时候就别称奴婢了,我听着不是滋味。”
珍娘一脸恬淡的笑,答道:“奴婢知道您心疼奴婢,不过规矩总归是规矩,私下说惯了,人前不留神走了嘴,奴婢受罚倒没什么,只怕累了娘娘的清名。”
这话更让秀兰不好受了,她只觉鼻中一酸,强忍着说道:“我一定不会负了姐姐。”
“娘娘……”珍娘扶着秀兰的手,低声回道:“有娘娘这句话,奴婢心满意足。奴婢定不辜负娘娘待奴婢的这一片心。”
秀兰此时也平复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自从有了身孕,人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自己都觉无奈。”
珍娘笑道:“听说有许多妇人都是这般呢!对了,娘娘,奴婢进宫之前,听说令姊也有喜了,您可听说了?”
秀兰先是一愣,继而一喜,“是么?我还真没听说,这段日子我懒懒的,都没打发人回去,他们也不便往来传讯,那我可得真打发人回去看看了。”当下就叫人去寻赵和恩来,要他回去看看秀荷。
眼看着秀兰有了活泛气,皇帝答应的也很是痛快,还让方程跟着去看看,回来报给秀兰知晓。
打发走了赵和恩,秀兰又跟珍娘说:“我让你挨着香莲住吧,这个香莲说起来甚是得力能干的一个人,可我对她总是有些不敢尽信,姐姐比我见识广,也帮我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奴婢都听娘娘的。”珍娘答应完了,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见守在门口的是那个老实胆怯的玉英,就压低声音问秀兰,“奴婢有件事一直想问娘娘,云妆姑娘是怎么到娘娘身边的?娘娘缘何对她如此信任?”
秀兰也没多想,就把自己是怎么跟云妆认识、又是如何同命相怜,最后把她调到身边来的。
珍娘面容平静的听完,又适时给秀兰添了温水,等她喝完了才发问:“这么说,云妆姑娘本是那梁指挥使献给陛下的?可是为何夏大人会将她也打发到您那里去?如若当时云妆姑娘真的惹恼了陛下,是送回去梁家、或是直接赶出去,怎么处置不好,偏偏要跟您一样的责罚?”
“可能是为了磨她的脾气吧?”秀兰被珍娘问的有些呆,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此时听了珍娘的话,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惊惧。
看得出秀兰的意外,珍娘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又低声说道:“从后来的情形看,当初陛下让您去水榭做宫人的活计,是有磨磨您性子的意思,可那是因着陛下心中舍不下您,盼着您能慢慢回转。”余下的话她咽下了没有说。
秀兰却已渐渐明白过来:“你是说,云妆说的都是谎话?她根本不是梁指挥使送进宫来的,而是皇帝和夏起一早送到我身边的棋子?”
第68章 VIP
她觉得浑身发冷,有刺骨的寒意由内而外散发,整个人已经不能思考,只是紧紧盯着珍娘,希望她能否定自己的猜测。
“这个奴婢倒不能确定。”珍娘看秀兰的脸色大变,也怕刺激到她,忙轻声安抚:“娘娘先别吓自己,奴婢只是觉得此事略有些蹊跷,云妆姑娘生的虽美,却显然不是陛下中意的模样,又曾嫁过人,陛下若是不喜,将云妆送回梁家就是了,何故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到水榭去?可是听娘娘所言,云妆姑娘又是一心为了您着想,从未自作主张,做出什么有损您的事,奴婢觉着,还是再看看为好。”
秀兰渐渐冷静下来,又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水,开始恢复思考能力,“你说得对。我真是太天真了,这些事怎么就从没想过呢?那夜我们谈了许多进宫前的事,同命相怜、抱头痛哭,我不知不觉就说了刘家的事,第二日夏起就来找我说刘家搬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夏起命刘群振将刘家赶走的,我真是傻……”
越想前事越觉得自己傻,“她是表现的一心为我着想,可若是我跟皇帝闹了别扭,她却总是劝我妥协,要我放□段、以柔克刚,是了,她也从没有说过夏起的坏话,刘群振做的事情还是香莲告诉我的……”秀兰越说声音越低,整个人觉得疲惫不堪,再也说不下去。
珍娘扶着秀兰躺下,劝道:“娘娘不要光往坏处想,奴婢也见过云妆姑娘几次,瞧着她待娘娘并非假意。奴婢今日跟您说这些,也是想您心里有个数,其实如今看来,你的荣辱就是奴婢这些人的荣辱,若是没有您,奴婢和云妆又算得什么?云妆应是不会做什么于您不利的事的。”
秀兰没有应声,她已经从云妆想到了皇帝身上,他当初把云妆放到自己身边,到底为的是什么呢?为了摸清自己的脾气,进而想办法让自己顺从?还是在自己耳边多说些他的好话,劝导自己主动求饶?可是不对啊,云妆才去了没几天,夏起就已经釜底抽薪,强迫自己屈服了呀!
这个昏君,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呢?他对自己,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珍娘看秀兰不说话,以为她想静一静,就站起身想悄悄退出去,却不防秀兰突然出声:“珍娘姐姐,你说,皇上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娘娘?”珍娘不太明白,又回到秀兰身边坐下,等秀兰解释。
秀兰看向珍娘,说道:“我姿色平常,脾气又直又倔,离善解人意不知差了多远,你说,他到底看上我哪了呢?”
这个问题珍娘可答不上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反问秀兰:“娘娘又想从皇上那里得到什么?”
听了这话秀兰忽然笑了出来,“我想要个儿子。”必须是儿子,她要生下长子。
珍娘又往门边看了看,那里静悄悄的,只有玉英一边做针线一边打呵欠,就回头对秀兰说道:“既如此,娘娘现下就不该再想这些事,保重身子,好好把小皇子生下来,其余的事自有奴婢为您分忧。”她给秀兰盖好了被子,起身要走。
“珍娘姐姐,”秀兰又开口叫住了她,“你为什么肯帮我?”她忽然有些害怕,谁都不敢再相信,这句话就这么直直的问出了口。
珍娘历经人世浮沉,哪还能不明白秀兰此刻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因为秀兰的猜疑而恼怒,而是平静诚恳的答:“奴婢本是走投无路,幸得苍天见怜,安排了您来搭救奴婢。如今奴婢孑然一身、无欲无求,只想以此身报答娘娘。”说完郑重行了一礼。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当初跟自己结交就是为了依靠着所谓“王娘娘”这棵大树,然后让自己出面帮她吗?呵呵,难得自己也有猜对的一次。
秀兰叹了口气,苦笑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心里对你是很感激的,若是我们之间只谈报答和功利,那可太伤我的心了。”
“娘娘,奴婢……,不管娘娘信不信,虽然奴婢一开始确有所图,可奴婢心里也是真当您是自己妹妹一样的,奴婢可不是说我那异母的妹妹,而是像同胞姐妹一般!”珍娘说到这里也有些激动,语音不由自主的升高了些许,门口打瞌睡的玉英听到一点儿声响,好奇的望了过来。
秀兰坐了起来,招手叫珍娘坐过来,然后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信姐姐。姐姐别怪我,我就是这么个人,有什么话宁肯当面说开了,也不想在心里存着疙瘩。”
珍娘脸上绽开一抹笑:“这样最好,您问清楚了,才能心无芥蒂。”
两个人到此时都松了口气,秀兰又叫珍娘倒了水来喝,然后嘱咐她:“今日听了姐姐的话,倒让我又清醒了一些,姐姐回去帮我留意一□边这些人,梁家的事我叫赵和恩去打听。其余人么……”她把当初云妆告诉她的、以及后来逐渐了解到的香莲、玉英等人的底细跟珍娘说了,“你听了心里先有个数,再慢慢印证吧。”
等珍娘走了,秀兰自己躺下来假寐,心里回想从认识云妆一直到现在的所有事,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当初她在水榭时相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