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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你们去忙吧,只是注意着别累着自己就行!”何菊见怪不怪的应了一声。这段时间的确是花圃最忙的时候。
看着马车屁股,小石头满脸冰冷的舒展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又捏成拳头,“静香。你打算怎么办?你那个大伯母和静波哥实在是不安分了。不出这样的幺蛾子,也会闹出那样的幺蛾子,不是我说你可要做好打算了。这次泥鳅的事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要有下次,就连君行远也没有这个东西怎么办?”
“石头哥说的是。唉,以往只想着再怎么也是爹娘的亲人。你知道的爹是最终亲情的,要是让他知道是大伯母干出的混事,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不过最迟今晚就知道她是存心的还是被人利用的了!”
大眼如两把利刃呼啦呼啦的闪着,寒光在其中隐隐作现,算计银子她可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但是要是贪婪得连亲人的性命都罔顾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贪钱了。王静香思索着各种可能,真希望何菊和王大河能拘着泥鳅在家里。泥鳅真是太好动了,但愿不要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秦晓娥正在院子里坐着针线,一看料子和颜色就知道绝对是给王静波做的。看到王静香和小石头走了进来,脸上不自然的扯开笑容,尤其是看到他们身上并没有换下的好料子衣服时,眼睛突的亮了一下。又忙忙的将眼皮耸拉下来,讪讪的说道,“哟,这不是静香和小石头吗?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来这边了?难道是打算让静波去当管事了?”
“大伯母真是会说笑?你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泥鳅不懂事,大伯母难道还不懂事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那剪子怎么能不小心剪刀头发上去呢?大伯母,你说是吧?”毫无客人的自觉,王静香直接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顺手把刚才秦晓娥坐过的那根凳子递给了小石头。示意他坐下。
这下秦晓娥就只好站着了!她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但那天马车急匆匆的朝镇上赶,她心知肚明理由是什么?可现在王静香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她家,一看就是找她麻烦的态度,傻子也知道为了什么。尤其是她还特意提到那误剪的头发。
“哎呀那不是没看好准头吗?我是你们的长辈,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道这头发的重要性啊?那天我已经跟泥鳅道过谦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泥鳅这次幸好鸿福齐天,正好找到个巫师解了咒,可惜那个偷头发的人就要遭殃了。听那个巫师说,要是晚上不剪掉自己的头发埋到河岸边有桃树的地方,那个人就会遭到和泥鳅一模一样的痛苦,而且还要更厉害。”
越诌越流利,王静香两只大眼都充满了笑意,尤其是看到秦晓娥那明显惊恐和犹豫的神情时,更是心花怒放。我叫你就知道挣家里人的银子,我叫你起不该有的心思,我吓也要吓死你。
“真的?”秦晓娥惊恐的张嘴,下一丝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心有凄凄然。这该不是这个丫头片子骗她的吧?
“爱信不信!我也只是当新奇事跟大伯母说说,毕竟这种事又不是大伯母做的,就当听个笑话吧?”说这话,王静香就要起身,“我今天来可是有正经事,花圃马上就忙了,以往都是我娘给工人煮饭,可泥鳅这一早灾恐怕她也没有心思了,所以就来问问大伯母愿不愿去,一天三十文,只需要煮午饭就好!”
“好,这次你终于知道照顾照顾亲戚了。不过,真的必须把头发埋到有桃树的河岸才行?”秦晓娥高兴,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看来那个人说得没错,这就是踩了自家的运势,大河一家才会起来的。
“可不是,这泥鳅一天到晚调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害了!石头哥,我们还是再回去看看。要不是这个施咒的巫师功力不到家,也不至于连累偷头发的人不是?明天只要知道是谁有和泥鳅一样的症状,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看着秦晓娥的眼诡异的扬起,王静香脸上确实春风拂面的笑,那么明媚,也那么的渗人!
唬了一跳,秦晓娥连王静香和小石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失神的站在那,如生了根一般。
这个静香到底是不是唬人的?愁死人了!
017 大伯父纳小
有桃树的河岸只有一个地方,那里离王静香很近,这时候桃子早就被泥鳅那群小孩子摘得一干二净,只余那绿绿的桃叶遮挡着炽烈 阳光。
而此时,王静香和小石头就躲在离这棵桃树不远的地方,看着黑黝黝的野草在夜风里飘来荡去,萤火虫在里面飞来飞去,给这漆黑的夜色带来一点浪漫的荧光。
“你说,大伯母会不会来?”王静香冷静的询问,虽有着一丝不确定,可神情却并没有露出焦急神色,只在蚊虫在耳边飞舞时才会不耐的拿手挥舞赶开。
“如果是她,那么就一定会来。如果不是她,估计就不是她来了。”小石头看着夜色的尽头,并没有身影走过来,对今天下午的判断起了一丝怀疑。难道自己和静香都误会秦晓娥了,可她那神色不辨的样子又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呀?
“咦?石头哥,有人来了,我们快藏起来,免得被她发现了。”看到一个鬼鬼祟苏,偷偷摸摸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瞧着左右。明明知道是夜晚,只有那朦胧的月光笼罩大地,光线并不明亮,却连个灯笼都没打,说是没有鬼恐怕傻子都不信。
那个身影躲躲闪闪的来到桃树下,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一样的物件,一边还拿小花铲挖起土来。
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王静香掏出火折子将气死风灯点燃,不再顾忌走路发出来的声音,大踏步的朝秦晓娥这边走来。
秦晓娥听到声音。手里的花铲一个颤栗掉在了草丛中,在这朦胧的夜色里,仿佛和野草融为了一体,看不出在哪。她猛地回头就看到王静香那张被晕黄灯光照得有点鬼魅的脸庞。一个哆嗦就坐在了地上。
“静香?静香!你怎么会在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呢?你爹和你娘没和你一起?”
“大伯母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这拜桃树,难道是想来个桃花运?还有你问我爹娘,你到底是希望我爹娘过来呢还是不过来呢?”特意的将灯笼放到秦晓娥的面前,唬得她刚刚坐起的身子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静香,你想干什么?一下子把灯笼甩过来,太吓人了点吧?”
本就是大嗓门的声音,因为惊恐变成颤音,一下子传得老远,惊起了一群睡觉的飞鸟,也让田里的蛙鸣更加卖力的吼叫起来。
王静香真是想笑,这个大伯母的胆子就跟毛毛虫一样,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一下子胆大包天,一下子胆小如鼠的。不用怎么弄恐怕等会就竹筒倒豆子了。
可是,她低估了她的大伯母,没想到缓过劲来的秦晓娥却直蹦蹦的站了起来,两手呼哧呼哧的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不说话,真是讨厌!”
想到自己等会不能睡觉。还得等人都睡后再来这一趟,她的心情就十分不美丽,尤其是肉疼那把掉落在草丛里的小花铲。那可是铁的呀,要值不少银子的!
“大伯母想叫我说什么?是说大伯母趁着月黑风高夜。好心情的来到桃树这学着故人葬花,哦不,你葬的是青丝也就是你的头发。”王静香没有吧气死风灯拿开,反而拿得更近了一点,将她脸上的表情照得更清楚,连一丝细微处都逃不过静香的双眼。
“什么,什么头发?静香。你别乱说,我这是因为一些事不顺,城里的胡仙姑叫我埋点自己的东西在桃树下,好让自己转转运。既然被你发现了,肯定不灵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背时哦,坏了我的好事,还在这不依不饶的?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都快是大姑娘的人了,还深更半夜的在这游荡?该不是和那个小石头不清不楚吧?”
“大伯母!”王静香厉喝一声,幸亏刚才没有叫小石头一起出来,要不然还不得被她给倒打一耙?
“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头发的事吧?今下午我刚给你闲聊埋头发的事情,你深更半夜的就跑到这来埋,我还以为会等到别人,至少是有过龌蹉的人?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嫡嫡亲的大伯母?”
“大伯母,你说我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一次两次的算计我们!”
“泥鳅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男娃娃,所以挡了你想让静波哥占我们家产的路,所以你就偷着剪了他的头发,还找巫师给他施咒?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有贵人,泥鳅就走了!”
撕心裂肺的喊出这句,她自认已经够对得起大伯父一家了。王大河借给大伯父的二十两,早两年王大河就征得了她的主意,当时送给王静波的,不要他家还了。更别说,这五年来王大河明里暗里贴补大伯父家的银子,为什么就养不熟大伯母这个白野狼?
“怎么可能?那个胡仙姑说了,只是让泥鳅身体弱一些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秦晓娥下意识的反驳,不愿被这个黑锅,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可已经收不回来,讪笑着就打算猫过王静香的身边,溜回家去。
“大嫂,我家泥鳅就这么不受你待见?”王大河一步步的走过来,苦涩的脸上挂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他从没想到小石头喊醒他就是为了来听这个?
“大河,你可别乱说,刚刚我只是顺口那么一说,我什么时候不待见泥鳅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死不承认,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秦晓娥只苦恼自己的头发还没有埋到桃树下,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真的变成泥鳅那样?
“大嫂,我全都听到了,你找的胡仙姑是吧?明天我就到镇上去报官,你的心实在是太狠了,狠得让人害怕?泥鳅才多大,你居然忍心?我王大河自认没有对不住大嫂的地方,你何至于恨我至此?”王大河眼里的伤痛渐渐转换为坚毅,这大嫂真的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连人命都敢碰,她还有什么顾忌的地方?
“送官?大河,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你大嫂我胆小,你别把我吓死了?!”心知不好,秦晓娥不断的转动眼珠,嘴唇却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就连牙齿也情不自禁的上下交叩,发出咯咯的响声。
忽然,离她们有十步远的地方想起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那声音沧桑而疲惫。原来是王勇下午见秦晓娥的 神情不对,听王静羽说了事情经过以后,心下知道有异,又看王静波整天挂着的笑容,当下就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与秦晓娥有关。
想到那虎头虎脑,聪明活泼的孙子,王勇心里哽了一口气,见秦晓娥出门,这才一直远远的跟着,就连王静香和王大河出来也没有现身,要不是王大河说送官,恐怕他还不得站出来,毕竟王大海这几年过得太苦了!
“大河,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但也不能送官,要是真的宋、送官,我们王家在这王家村可就真的名声扫地了。明天你去把你大哥从镇上叫回来,让他拿出一个事情的章程来。至于大媳妇,你先照着静香说的把头发埋好,我可不想静波给你守孝!”
“静香,爷爷这样做你不会怪爷爷吧?家和万事兴,要是家不和,力不朝一处使,就算你一家富了,往后又有谁真心的帮衬你呢?”
夜风比刚才还要大了一些,使凉爽变成了凉悠悠的,王静香看着越来越多飞舞的萤火虫,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