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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看了他一会儿,收回目光:“还不愿说?”
安岩默然,盯着神荼身上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我幼时曾经弑父。”
神荼心中一震,却终于没有出声。
安岩转过头,盯着篝火,喁喁道:“鲛人习性厌火,我母亲也一样。她本有鲛人王族血脉,战乱中为……强人掳走,被迫孕子。她经此事生出心病,发作之时伤己伤人。那贼人将她锁于暗室,我时常偷偷探望她,她,却不愿见我……”
“我幼时每每忆及己身血脉承自何人,便厌憎无已,只恨不能剥皮抽骨,将这点精血尽弃。”
他话说到这里,神荼却已恍然。
“从军之后,有师父同袍在旁开解,我方觉出这一身血脉虽然脏污不堪,但竟有大用,只是……”
神荼突然说道:“你每次驱火,都难免思虑往事,恨意愈深。又觉得自己若不能凭此力守土卫疆,就全无是处,才有如今执念,可是如此?”
安岩不语,算是默认。
神荼心中暗自叹一口气,方知安岩的“有死志”,竟也算是真的。他只怕时时刻刻都想将体内属于那名恶贼的血肉筋骨抽出来砸个稀烂,朝夕旦暮,此恨无一刻能解。越是将金焰驱使得得心应手,这念头便越深入骨髓。纵然从军后心结稍解,却又令他生出别的执念,以至久久不肯撤兵北上。
“只是我请旨不回也是真的!”安岩见神荼半晌不语,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虽有心结,却也不至将一城性命视为儿戏。”
神荼转头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安岩愕然看了看他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心中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神荼心知这个动作与自己素日所行不符,然而他向来随心所欲,此时倒也坦然,“我不劝你。只是丈夫立世,当无悔无愧。你若觉得扛不住,我陪你。”
此役后三月,界外人大举撤军,这次魔劫持续三年之久,终于宣告结束。直至魔军退去,安岩也再未见到丰绅,不知这名魔将是确实于那日受伤身死,还是另有缘由。
翌月巡察使神荼具表陈奏靖平抚世两府,称秣城城守安岩神思恍惚,不堪重任,应封名招归府中,徐观后效。此议传至两府,三日后获准,抚世府将安岩封名召回。
每一名军中供职的瑞麟都要在抚世府记名,一旦封名,便要立刻除去军职,召回府中述罪。抚世府将安岩封名召回的文书先传入鲛人国,又跟着鲛人国主将安岩免职的旨意一同飞马传报至秣城。加上往来路程,历时不过旬日,可谓神速。
直到将那封旨意拿在手里,安岩才真正明白神荼所谓的“我陪你”是什么意思。
他领完旨,交割帅印官服,才黑着一张脸找上神荼,“我记得先生曾经说过,我是秣城城守,这些都是我的事情。”
神荼也在收拾行李,显然是在旨意入城的时候就已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然于胸,见安岩前来问罪,他也丝毫没有自省之意,坦然道:“那是以前。”
“先生真是……也当先与我商量后再……”安岩揉着额角,哭笑不得。他只道这人平日除了冷面寡言之外,还算好说话,只要顺着毛摸,总不会出错,谁知他竟然如此霸道。
神荼指挥下人盖上箱笼,拍了拍手,转身面对安岩道:“有何不妥?”
安岩一时无言,神荼所为确实并无不妥,他身心相斥,几次三番惹出事故,本就不宜再执帅印。神荼身领巡察之职,于公于私,都当如此行事。只是十余年心血,一旦尽抛,又哪里是那么容易。
“我走之后,不知又是何人来守秣城?”他思来想去,最终却只说出来这么一句。
神荼不言,安岩也清楚,调兵遣将乃鲛人国政,神荼必然不知,他此时亦不过自问而已,想了一会儿,又道:“若是战乱再起,秣城终于倾覆,百姓岂不又要流离失所?”
他这个疑问,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数月之后鲛人弃守秣城,城中精锐尽数北迁。或言旨意传出宫墙的那日,数万鲛人南望故土,珠落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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