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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自幼体弱,这场病来得突然,虽有御医日日复诊,但精神还是大不如前,这病怕不知道还得拖到几时。幸得有皇后娘娘时常记挂,臣妾这明月阁才不至于门庭冷落。”淑妃这话亦说得考究,遂侧身朝我浅浅笑道:“嫡福晋往后入宫可别忘了到我这明月阁来坐坐,也好与我解解烦闷。”
我闻淑妃所言,福身笑笑应道:“承蒙淑妃娘娘厚爱,臣妾岂敢时常来叨扰娘娘清净?”
“嫡福晋也莫要推委了,淑妃向来喜静,难得与嫡福晋投缘,太后老佛爷寿辰将至,廪亲王亦会频繁入宫来与皇上商议寿宴事宜,嫡福晋也好来与淑妃做伴闲谈。”皇后笑着出面当说客。
“能与淑妃娘娘做伴自然是臣妾的福分。”既然皇后出面游说,我自然不敢再推诿,赶紧欠身恭顺道。
“下月十八便是太后老佛爷的寿辰,妹妹身子虽是欠佳,却还是应当出席寿宴的。本宫已经为妹妹留了坐。”皇后见我乖巧的应了,满意的笑着转过头去看着淑妃。
“臣妾本该日日前去永寿宫向太后老佛爷请安以尽孝道的,却奈何身子不济实在惭愧,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淑妃娓娓说道。
“妹妹心意,太后老佛爷自然知晓,时常问起妹妹呢。妹妹如下应当赶紧先将身子养好,汤药亦是不能断的。”皇后温文的嘱咐着。
淑妃嫣然一笑,才恭敬的答了“是”。
皇后又与淑妃闲谈了几句,均是些关心淑妃身子的话。遂有贴身侍女迎上前来叩首说道:“娘娘,皇上与廪亲王已经同往永寿宫去了。”
皇后点点头,又朝淑妃说道:“妹妹便好生养病,你对太后老佛爷的孝心本宫也会转达给老佛爷听的。”
淑妃听皇后这么一说,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身。屈膝行礼:“臣妾多些皇后娘娘厚爱,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吟吟笑着抬起另一只手,温和的对我说道:“嫡福晋便与本宫一起去给太后老佛爷请安吧。”
我会了意,迎上前去半扶着皇后手臂,恭敬道:“臣妾遵旨。”
皇后看了我一眼,会心一笑,遂优雅的转身离殿。
我与皇后脚步刚迈出两步,便听得一声脆响,原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脚上打了滑,一个踉跄没站稳,索性有香几替她承了重量,但上面的茶盏却被她掀翻摔在地上,杯中茶水贱了我一身。
皇后肃穆斥责:“如何这般不小心?若是伤了嫡福晋的身子,你可担待得起?”
“奴婢…。。奴婢该死,娘娘恕罪……”受了斥责的宫女仓皇的跪地磕头请罪。
我见不过湿了衣裳罢了,何以治人罪罚。何况打翻茶杯的还是皇后身边的人儿,便是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笑着跟皇后讨情道:“皇后娘娘息怒,若是因臣妾而惹得皇后娘娘动气,便是臣妾的罪过了。何况只是湿了裙角,不碍事儿的,便免了她的责罚吧。”
皇后闻言,肃穆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意。对我温文赞道:“嫡福晋性子极好。”
我被皇后赞美,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道:“臣妾谢皇后娘娘赞美。”
“只是嫡福晋品服湿了这么许多,待会儿又要随本宫面见太后老佛爷,这般模样亦是不能的。这般罢,嫡福晋便先随本宫去鸾仪宫将这湿了的品服换下,以免失了礼数。”
我本心有不愿,但见品服上茶水斑斑,还有些茶叶粘在上面,甚为狼狈。心忧蔚太后借此发难,只得应了。
随皇后到了鸾仪宫,却见整所宫阙处处彰显富贵堂皇,凤状雕饰随处可见。亦雕刻有蝙蝠,团寿字、盘肠、绶带纹样,象征“福寿绵长”之意。正殿额上亦悬挂有玄武帝御笔亲书匾额‘懿恭婉顺’。鸾仪宫为工字形殿,后殿为寝宫,共有五间,东西两间为寝室,各设有龙床,皇帝可随意居住。后殿两侧各有耳房五间,东五间为皇后居住,西五间则为配房。
皇后领着我入了内寝,便有宫人将我品服一一褪去,拿了鸭绒锦被予我御寒。我刚一落座,便有一股幽香沁入鼻间。忍不住道:“好香啊!”
皇后笑嗔:“嫡福晋这鼻子可真灵觉,这是西域进贡的熏香,名唤‘蜜偲香’。”
卷二 第四十五章 赏赐
我随皇后到了鸾仪宫,一股怡人的香气扑入鼻间,不禁好奇多嘴询问,才知是西域上进的贡品蜜偲香。
以前做销售的时候,工作压力大,老是睡不熟,便养成了点薰衣草香薰睡觉的习惯。穿过来之后,也试着叫人采了些薰衣草晒干之后碾成细末研制熏香,点燃后差点没把自个儿给呛死,便打消了自研自发这个念头。今儿个这蜜偲香的香味倒与薰衣草香薰有些相同,令我好生怀念。
“臣妾睡眠有些浅,曾经也用过一种熏香,有怡心安神之效,香气与蜜偲香甚是相同。”我自觉有些失仪,婉约一笑口中应道。
皇后芊然笑看着我道:“如此说来,便是这功效与蜜偲香也是一般无二,亦有怡心安神之效。不过,蜜偲香还可做香料之用,沾在衣裳上会经久弥香,不同于寻常香料。”
“皇后娘娘冰肌玉骨,金缕衣透雪肌香,便是不用蜜偲香亦是香气怡人。”我盈盈一笑,恭维皇后道。
皇后闻言,笑得虽浅,但眼中笑意甚浓,很是受用,笑嗔我道:“嫡福晋好甜的一张巧嘴,如何叫人不喜欢?难怪便如淑妃这般喜净的人也与你甚是投缘。”
“臣妾嘴拙,所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我满面真诚的应道。皇后眼中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浓了。
我自内袖中掏出‘凤凰展翅金簪’,起身恭敬的双手托着送到皇后面前:“臣妾有幸拾得皇后娘娘之物,请娘娘过目可有损坏之处。”
皇后抬手摸了摸凌云髻,遂接过我手中的‘凤凰展翅金簪’,笑容可掬的对我说道:“此簪乃是本宫心爱之物,所幸被嫡福晋拾了去。”
我急忙应道:“凤凰展翅金簪除了皇后娘娘还有何人得以佩戴,便是其它娘娘,宫人们拾了亦会尽快归还,臣妾今日得以拾得乃是臣妾的福分。”
正值说话间,便见有宫人将我的品服拿了上来,已然清洗干净了。齐齐向皇后请了安,又与我行了礼,遂替我将品服换上,举袖一闻,衣裳上竟染了些若有似无的蜜偲香味道。
皇后温和朝我一笑道:“本宫亦有些见面礼要相赠嫡福晋。”
我忙说不敢。心道:今儿个可是个什么日子,刚得了淑妃的赏,又来了皇后的赏。便有几名宫人手托镶金托盘,逐一呈上。
我抬眸一看,托盘之上翡翠首饰各种不一,亦有如意,宫绸等御用之物,但唯有一只珐琅镶金匣子尤为抢眼。
皇后浅笑着拿过匣子,打开一看,却见里面装着黄色粉末。匣子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空气之中,竟是蜜偲香。
“嫡福晋替本宫拾得心爱之物,本宫便将这蜜偲香予嫡福晋以作回赠。”皇后笑得温和。
我做出惶恐之状急忙跪地叩首,嘴上说道:“臣妾不敢有图回赠之想。”
皇后笑着叫贴身宫女秋兰将我扶起,和善的说道:“嫡福晋替本宫拾得心爱之物自然该赏,莫不是嫡福晋不甚喜欢?”
我连连摇头,忙道不是,遂欣欣然的接过了皇后手中的匣子,叩头谢恩。皇后又安排宫人将赏赐给我的其他物件整理妥当随我一同离宫,才领着我离了鸾仪宫,朝永寿宫去。
我一路忐忑,单单同淑妃与皇后纠缠便已经是如履薄冰,字字斟酌,事事掂量,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便会惹祸上身,现下这个蔚太后更是棘手。
正想着见了蔚太后如何方能全身而退,便已到了永寿宫,却见玄武帝与阮暨岑在下,蔚太后在上,说说笑笑,眼前一团和气景象。
皇后在前,我亦尾随在后,恭恭敬敬的向蔚太后请了安,又予玄武帝行了礼,方得作罢。
许是蔚太后寿辰将至,心情甚好,虽不待见我,却也并未与我为难。我与玄武帝亦未提及上次之事,此次入宫与蔚太后的相处方在波澜不惊中渡过。
巳时末,我随阮暨岑离了皇宫,坐上鸾轿之时,方觉内衫已经湿了一大片。我只觉得身子好似有些虚脱,斜斜的靠在轿椅之上。觅兰见了问我可是身子有所不适,我宽慰了两句,告诉她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累了。
我坐在鸾轿之内,回想今日入宫发生的一切,又从袖口里拿出了皇后御赐的蜜偲香,灵觉一闪,忽的想到些什么,遂唤了觅兰过来,在她耳边轻道:“回府便以我身子不适为由,将曾大夫请来。”
觅兰办事向来稳妥,我回到王府刚将一袭繁琐品服换下,卸去脸上脂粉,便有下人前来禀报,曾大夫已在正堂侯着了。
我吩咐下人替曾大夫沏了上好的黄山毛峰,遣开了望月轩内所有下人,仅留了觅兰一人在身边伺候着。
我笑笑对曾大夫道:“芸儿承蒙曾大夫悉心诊治,身子已见大好,故而专程请曾大夫前来府邸以示感谢。”遂轻看了觅兰一眼,觅兰会意,端过托盘放在香几上,揭开红色锦帕,却见托盘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排银锭。
曾大夫眼中闪过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依旧浅笑,将托盘推到曾大夫面前,温和再道:“芸儿一点心意,还请曾大夫笑纳。”
“老朽不敢。”曾大夫说着便想跪地。
觅兰赶紧一把将他搀住,我道:“曾大夫潜心医术,自然是希望能救死扶伤,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芸儿是希望曾大夫用这些银子扩张医馆,让那些没钱看病的人也能有个医治的地方。”
我几句话正好说到了曾大夫的想思,只见他激动得颤着声音对我说道:“嫡福晋菩萨心肠,可是这银两老朽岂能白拿。”
我心道,等的便是他这句话。遂告诉他,这些银子便当作我对医馆的入股,等年终分我一些红利便可。曾大夫听得懵懵懂懂,在我再三劝慰之下却也应了。我又问了曾大夫扩张医馆还有些什么难处,便同他量定了时间,叫他尽快将医馆扩张。
直至午时三刻,才将一切事宜商定,曾大夫乐呵呵的准备离府,再次被我唤住,将袖口的珐琅小匣子拿出,打开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芸儿自幼对花粉过敏,今儿个一时兴起买了一匣子香料,想请曾大夫替我看看里边儿可有花粉,以免芸儿用了有所不适。”
曾大夫闻言,挑起一小撮粉末在指尖,先于鼻下闻了闻,又放入嘴里试了味道,再仔细的看了片刻,遂道:“此种香料是由降香、黄檀香、白胶香、杉木、栗炭,沉香、檀香、甘松加上冰片用炼蜜拌为湿膏,烧制而成,并无花粉,嫡福晋可以放心使用。”
我闻言,点点头,方唤觅兰将曾大夫送出了王府。
觅兰送了曾大夫回来,拧着眉头问我:“福晋怀疑匣子里的香料有古怪?”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将匣子盖好,交给觅兰,又将发髻上的粉玉鸳鸯簪取下,细细看了一会儿,遂道:“将我今儿个受的赏赐好生放着,且莫随意动弹,往后入宫还用得着呢。”
卷二 第四十六章 同心曲
转眼已至春分,距蔚太后寿辰不足半月。这期间阮暨岑频频被宣入宫与玄武帝商议寿宴事宜,我亦没讨得什么清闲,时有皇后口谕,宣我一齐入宫。
我与阮暨岑虽时常共同进出皇宫,却依旧是他坐他轿,我坐我轿,一路之上并无话说。而我所居的望月轩,他自然未再踏足。翠儿倒是时常来我这望月轩做客,身边总带着小顺子。她好像对皇宫内院之事甚为好奇,每每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