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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阁内并未如我想的那般乱如一团,黑而幽静,只是阮暨岑的寝殿内闪着微弱的烛火之光。再转眸,方见四周未有一人,便是连小顺子、觅兰与翠儿等人亦未跟着上来。有一瞬间的迟疑,旋即便是莫名的紧张涌上心来。
步子越发的缓慢,一步一步重而踏实的朝寝殿行步。越靠近寝殿,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四周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来,极力的自持镇定,终是伸手将殿门推开。一双龙凤大喜红烛骤的映入眼帘,烛火摇曳,却足以将寝殿内的摆设照得清楚。宽阔的塌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摆放着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里墙上挂有牡丹花卉图与百子千孙图,四周的帐幔被流苏金钩挽起,而阮暨岑则坐在正中,一双翦水眼含情脉脉凝视着我,似用千言万语也无法道尽其中情愫。
他嘴角噘着一抹浅笑,起身走至我的面前,手指轻轻为我拂开贴在额前的垂发,柔声唤我:“芸儿。”
我垂下眼睑,面上已是羞红得见不得人,双手紧紧拽着衣角,指尖亦有些冰凉了。寝殿大门不知被何人‘吱呀’一声关闭,我身子微微一颤,他便已将我横抱而起,在我耳边轻道:“芸儿莫要害怕……”
轻轻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由着他将我抱入榻上。他的唇轻轻的落在我的耳垂上,温温吐着热气,柔声道:“芸儿,岑终是等到这一刻了。”我身子一酥,身子渐次滚烫起来,喉咙犹如被熊熊列火烧一般干涩,终是艰难的开口道:“岑……”
他转视看我,眼中尽是柔情绵意,将唇落在我的唇上,让我的话在他嘴里化作缕缕缠绵。吻越渐深绵,几乎让我失了呼吸。他感觉到我呼吸的急促,将唇自我唇上移开,沿着我的项颈缓缓往下,每一吻都犹如炙热的火焰落在我的肌肤上,酌出火红的痕迹。
阮暨岑的手微微颤动着,小心翼翼将我身上的衣裳褪去。他看着我,似看世间最无价的珍宝一般。我面上滚烫,羞涩的环手遮在胸前。他俯下身来,嘶哑着声音在我耳边唤道:“芸儿……”旋即轻轻将我的手掰开,自锁骨处一寸一寸朝下吻去。他的吻撩拨起我体内的难耐,喉间忍不住嘤吟出声。他身子越发滚烫,贴在我的肌肤上,激起一层凓粒,全身的酥麻让我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背,轻轻的将身子躬起些。他复吻上我的唇,身子微微一挺,与我彼此相融。疼,似一张无尽宽大的网将我罩在其中。他放缓动作,温柔的替我拭去额上的冷汗,俯首在我耳边轻声安抚,带着我渐渐坠入深远悠长的迷梦里……
卷二 第六十七章 女儿心思(上)
半夜里犹自醒了,身子的疼痛还未褪尽,阮暨岑瞌着双目在一旁静静睡着。案上的龙凤红烛燃了半夜,烛泪垂垂淌着凝作一双红艳剔透的珊瑚,垂绕在烛台一圈,烛火并无半点暗淡之象,照得整个寝殿通亮。
我安静的看着阮暨岑沉睡的面容,心底是无尽欣喜的。他将是与我相伴终生的良人,那日在‘淢湖’说的话犹在耳际:“《广寒相思》乃先帝之作,蕴含着先帝的浓浓深情。岑亦效仿先帝,早已为心中唯一作了一曲。”然而他,亦是我今生唯一。
挣扎着起身,红缎龙凤喜被悠的自身上滑落,我垂眸去看,只见得嫩白的肌肤上印下了一个个粉红的吻痕,心下不由一臊,立刻拿了一旁的寝衫披上。抬手将垂下的帐幔重新挂在流苏金钩上。转头看他,却见他正双眸如炬,含着笑意看我。
忽见他醒了,面上一热,羞问他道:“可是芸儿吵醒你了?”
他半支起身,一手轻轻绕着我寝衫上的束带,便这么看着我亦不言语,依旧是笑。
我回视自己,并无半分不妥,才微微拧了眉问他:“在笑什么呢?”
他坐起身来,伸手将我一把揽入怀中,“芸儿可还记得与岑的新婚之夜?”
“嗯。”我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亦歌亦舞的跳了一宿,可还记不得么?”我浅浅笑着,当日喝了两杯酒便起了酒兴,鬼哭狼嚎的闹腾了一宿,他便在身边陪了我一宿。
他轻轻扶住我的肩膀,握着我的手道:“岑还记得芸儿说过的人生四大喜事。”
我微感羞涩,缓缓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举眸看他,烛影摇红,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映出淡淡一抹光亮。他嘴角微微扬起,“岑今日终得一喜。”
我心中激起一缕莫名的哀伤,轻轻摇了头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便是寻常,更何况你贵为王爷,便是你不想,太后哪儿……”我的声音略略一底,已经再也说不下去。
他托起我的脸,一双似璀璨星辰的眸子凝视着我,不让我避开半分,眼中尽是坚定。忽的将我紧紧拥入怀中,肯然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便是寻常,然岑却只为一人而生,一人而活。”
心中的阴霾因他一句话荡然全消,如同三月的和风拂过心怀,温暖而舒适。心中欢喜,眼中的泪却如何也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下来,竟是亦哭亦笑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为我拭去眼角滑落的清泪,动作轻得仿佛稍一用力便会令我碎掉一般。终是俯下头来,一点一点将我脸上的泪痕吻尽。下颌抵在我的额上,轻轻拂着我披散的长发,半开玩笑道:“便是芸儿莫要将岑休掉才是。”他略一停,旋即在我耳边轻道:“芸儿切莫再说离开岑的话来。”
他声音虽轻,却分明能听辨出他言语中的期盼。我偎在他怀中,低低依言:“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芸儿对岑亦是如此……”
他舒心一笑,俯身将我欺在身下,手已是不规矩的开始松解我的束带。我面上微红,轻轻推他道:“你身上伤势方好尚未多时,不易操劳过度。”
他轻轻啃吻我的耳垂,柔声道:“芸儿今日若还要岑独打地铺,岑如何也是不肯的。”旋即坏坏一笑道:“芸儿在身边,岑又怎能不操劳过度?”
我羞得扭转身去,红烛的影光映照着复被缓缓垂下的帐幔。
次日醒来,天色已发微明,已不见了阮暨岑踪影。我起身穿了内衫,扬声唤道:“觅兰。”觅兰自殿外进来,笑盈盈的捧了洗漱用具到我身边为我更衫寝衣。见我颈上印有淡淡吻痕,只是掩嘴笑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整了整衣领将吻痕遮住。复擦了脸又漱了口方问她:“王爷哪里去了?”
她笑着为我挽发,应道:“今儿个宫里头又来旨意了。”
我拂了拂鬓上垂下了碎发,略略思索片刻,遂问道:“可知为了何事入宫?”近日里阮暨岑频频被宣召入宫,心中总有些不踏实,莫名有些发急。
觅兰只摇了头,熟练捻起一撮发挽了髻,方道:“只晓得是太后遣人来宣的旨,奴婢不敢问。”
“王爷可说了些什么?”我递了一株紫罗繖交到觅兰手里,她替我莂在髻上,“王爷见您睡得沉,吩咐奴婢们不许惊动您。”
忽的忆起昨夜事事,面上不禁发臊,说话间却见翠儿端了燕窝羹进来,亦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笑道:“奴婢给福晋请安。”
我自她手中接过燕窝羹,笑嗔道:“平日里也没见着这么有规矩的。”
她却仍旧是笑,旋即一转身到了塌旁整理被褥,见大炕褥上印着红颜的血渍,才含笑道:“奴婢也是替福晋高兴呢。”
见她这般刻意,我羞得略略低下头去。她却视作不见,续道:“王爷吩咐奴婢为您炖了盅止疼安神的汤药,该也差不多了,奴婢现在便去取来。”也不待我言语,转身便先退了出去。
觅兰亦是笑着,见翠儿退出门去,扶我起身,“福晋莫要怪翠儿嘴快,奴婢们是真心替您高兴的。”
我抬眸婉约一笑,执了她的手,“我怎会不知你们心意?”若非翠儿与觅兰从中穿针引线,兴许如今我还不能正视对阮暨岑的感情。方想起翠儿与觅兰亦是到了婚配年龄,试探问觅兰道:“你与翠儿皆比我年长,也不能长久在我身边伺候着,女子总该有个好归属才成。改明儿个我请王爷替你们寻一门好亲事,不求富贵,只求一心人。”
觅兰跪下道:“觅兰哪儿也不去,只想在福晋身边伺候着。”
“傻话。女子家哪有不嫁人的?况且如今我身边还怕没有伺候的人么,如何也不能误了你们的终身大事啊。”我亦是舍不得觅兰的,她随了我这么久,感情深厚非一般奴主能比。
觅兰略一沉吟,咬一咬唇道:“福晋若真真要将奴婢许人,便先许了翠儿罢,奴婢……不想嫁人。”旋即也不管我唤她,转身跑出门去。
觅兰向来守礼,甚少这般耍小性子,我略略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卷二 第六十八章 女儿心思(下)
后几日,觅兰变得有些不多话,却依旧是小心服侍,勤谨守礼,我亦再未提起指亲之事,她也只做听罢。
医馆扩建已至尾声,只到了需得再寻几个医术颇精之人便可正式开馆。魏锦已不再是宫中御医,医术又实难有人再及,自知他不喜受人恩情,便叫曾大夫将他请了去,让他管理新建好的医馆。
自‘藏红花’事件之后,魏锦隔上几日便会前来为我复诊,总是小心谨慎的。这一日,他例行来望月轩替我诊脉,美如冠玉的面上终是清浅一笑,道:“想来魏锦日后不用再来替二小姐复诊了。”
我收回手,浅笑道:“全耐魏大哥费心了。”
觅兰端上才沏好的君山银针来,福福身子温和笑道:“便是福晋不需再复诊,魏大人同样可以常常来咱们这望月轩做客的呀。”
我端过君山银针,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划着,遂抬眸笑道:“觅兰倒是心细,情知魏大哥独独钟情君山银针,便沏了来。”
魏锦闻言,只浅浅一笑,端起茶便饮下一口。
觅兰大窘,赤红着脸道:“奴婢晓得福晋亦是喜欢君山银针,便记下了。”说着便有些不自禁的微抬眼眸去看魏锦。
虽是细小一个动作,却被我见了正着。我心中略有所察,亦不动声色,细细将她打量一番。今日她似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长裙,只裙角秀有几朵精致小荷,腰上束有鹅黄绾纱系带,益发村得清新淡雅之美。觅兰五官本就秀气,加之浅着粉黛,亦如盛暑中的一朵莲荷,令人心生清逸之感。
故意略过觅兰窘色,只起身往窗棂畔去,碧空蓝澄如一方上好琉璃翠,漫天浮云绵白似锦,一缕缕金色阳光映天而下,照得双眸有些微微睁不开。我回过头来,稍稍闭眼,遂睁眸便似无心问道:“盛暑里总令人觉得不爽快,亦不知姐姐近日身子如何?”
魏锦微微一愣,原本嘴角蕴着笑意,听得我如此一问,反之隐下,随之言道:“茹儿自幼体弱,并非一时半刻便能治愈,只能以药慢慢调息,急切不得。”
我恬静微笑,“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魏大哥医术超群,自然能药到病除,魏大哥亦是莫要忧心才是。”我只做安慰,不易察觉的抬眸留意觅兰神色,却见她双眸微垂,看不见面上表情,然垂于裙缝间的手指却将鹅黄系带频频绕动。
魏锦闻言,舒心浅笑,只垂眸看手中茶盏。仅这么默然片刻,旋即起身,“承蒙二小姐贵言,魏锦也该回医馆了。”
觅兰在一旁接口道:“已近午时,魏大人不如用了膳再回吧。”只见得我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