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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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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帝声音一凛,道:“接着说。”

“说嫡福晋此番进宫好听是自恃清白,骨子里却在想着法子勾引皇上。若非皇上垂爱,她赵家一门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赵将军的兵权哪里还有剥了再还的道理。还冷笑着要花房的奴才好生伺候着,说……说再过些时日,奴才们就要改口叫主子了。”

一干跟随的宫人似乎都已经感觉到了玄武帝的怒气,统统跪地叩首道:“皇上息怒”

然而他并未勃然发怒,只是声音听起来寒冷刺骨,“好得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倒是敢说。传朕的旨意下去,降柳氏为更衣,即日迁出粹莺宫,贬入辕梨宫,今生永不得求见。宫中若再有谁乱言,无论身份贵贱,杖责五十后下牢,等朕发落。”他声音微一停顿,道:“你明日去一趟长春宫,朕不想这些流言传到那里。”

杜全儿连忙叩首承应。

良久,我见那宫灯的光亮已经离得远了,才扶着树干缓缓起身,身体有些微麻,然而头脑却异常的清醒。仰头看着清疏幽远的盘月,在感慨骊嫔悲凉命运的同时,不禁也感慨君王情爱的薄凉……

卷二 第一百一十四章传唤(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传唤(上)

正如小路子所言,林园的花果真开得极好。此时春晴正开,花团簇簇,夜来花香尤易为人察觉,春风散入,更是暗香满园。我脚下虚浮,许是方才惊出一身冷汗又吹了风,只觉得头一阵阵抽搐着疼。慢慢走了好半晌,才踏上平滑坚硬的石青板。

神智似乎还停留在玄武帝自园林行过的时候,迎面见得有人掌灯快步行来,心下不由又是一惊,待看清正是佳芮满面焦灼的迎上来,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佳芮忙不迭的把手上的锦绣丝绒披风披在我身上,道:“奴婢夜里醒来,见福晋寝宫的门半掩着,屋里又见不着人,便去寻了觅兰和翠儿两位姑娘。她们如下正在前门侯着呢。”她见我失魂落魄的神情,也是担忧,“福晋去了哪里了,面色这样不好?”

我摇摇头,与她一起进了宫门,见着宫中并无燃灯慌乱的情形,问道:“宫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吧?”

佳芮压低声音,道:“奴婢只寻了两位姑娘。”

我轻“嗯”一声,只觉得身子软软的,连话也不想多说。

佳芮担心道:“福晋怕是被风扑了身子,奴婢伏侍您先歇息吧。”

身子好似有些发冷,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你还是先去前门知会觅兰和翠儿一声吧,省得她们着急。”

佳芮虽放心不下,却见我执意,只好赶紧去了。觅兰和翠儿回来见我面色难看也是唬了一跳,忙不迭要去煎姜汤给我喝,我不由恼道:“真真要将整个宫里的人都闹醒了统统来伺候着才好么?”才打发了她们一个个出去。

身子一阵热一阵凉甚是难受,我在榻上辗转难眠,脑子却是乱作浆糊一般昏昏沉沉的犹在梦中。半夜里,好像听见了远处有女子哭闹的声音。不知闹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低下去,消失在暗沉沉的深夜。

有冰凉的东西覆在脚底、掌心和额上,难耐的热似乎一下子寻着了去处,纷纷往外窜涌,身子再不像之前那般难受,便有浓浓的倦意席卷而至,待醒来之际已经是红日高起。

一睁眼便见着觅兰与翠儿满面倦容的在床边侯着,她们见我醒了,急忙拿了鹅羽软垫在我身后,扶我坐起。

觅兰伸手在我额上探了温度,才略略放了心道:“谢天谢地,这热可算是退下去了。”

我方一坐好,便见得塌旁放了两三个装了水的小盆,里面则有许多湿了水的锦帕。翠儿在我身上披了衣裳,道:“福晋可生别再受凉了,昨个儿夜里全身滚滚的烫,还不时说着胡话,差点没把奴婢吓死。”

觅兰睨翠儿一眼,翠儿忙吐吐舌头闭了嘴。觅兰道:“佳芮姑姑正煎药去了,估摸着也该过来了。”

我问:“去请太医来瞧过了?”

觅兰道:“奴婢们念着夜深,不敢去惊动御医院的人。”

正说着,便见着佳芮端了药走进来。

她见我已经醒了,忙端了药过来,道:“福晋趁热喝药吧,这药虽不如太医配的方子的精致,但治疗伤风受寒却是极好的。”

我含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懂些医术。”

“奴婢哪里懂,只是在宫里当差也这么些年了,跟御医院的宫人们要些治风寒的药还是成的。”

我接过药汤正喝了一半,忽然想起佳芮这个时辰不是该去见家人么?忙搁下碗,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来得及去见家里的人么?”

佳芮捧了药碗递给我,“奴婢托人把要给家人的东西都带去了,福晋身子还弱,身边缺不得人。”

我心里感动,回头对翠儿说:“快去宫门处问问,现在去可还来得及。”翠儿应了“是”,便匆忙去了。

过了一会子,翠儿进来回话,面上有些难色,“宫门的侍卫说已经过了时辰,想见家人只有再等下次了。”

我愧疚看佳芮一眼,她却释然道:“奴婢还有两年就年满三十,便可离宫与家人团聚了。”

她虽这样说,我心中却仍是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总是因了我。正想着,忽然听翠儿道:“方才奴婢一路上都听人在议论说昨儿个夜里粹莺宫的骊嫔不知何事冒犯了天威,被皇上下旨贬入了辕梨宫。”

我虽亲耳听了玄武帝的旨意,如下成了事实,心中也是感慨。

忽而听见殿外有急切的脚步声,小路子在门口恭声道:“福晋,永寿宫里的赵姑姑来请福晋过去一趟。”

我心下猛然一惊,“噌”一下端端坐直。

——永寿宫——太后……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五章传唤(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传唤(中)

觅兰闻言也是满面焦灼,我抬眸看她一眼,示意她替我换衣梳洗。佳芮过来与觅兰一同服侍,小路子在殿外正候着,佳芮自镜中看我,我微微朝她点头,她才扬了声道:“赵姑姑有说是什么事吗?”

小路子应道:“并没有说,只请福晋快些过去。”

我静默半晌,问:“可说了只让我一人去么?”

小路子道:“说永寿宫不缺伺候的奴才,轿子都在宫门口候着了。”

我一向对太后忌讳颇深,许是她近日凤体违祥,从未传召过我。今日这样忽然传唤,定是与骊嫔之事脱不了干系,宫里头的流言,她总有些是听到耳中的。

我晒一眼殿外的阳光,低声对佳芮道:“午时我若还不能回来,就去请杜公公禀了皇上。”

翠儿发急道:“福晋正在病中,何不借此推脱?”

我起身,淡淡道:“太后传召,莫说是在病中,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也得过去。”于是再不敢耽误片刻,匆匆去了。

太后久在病榻上,殿中虽燃了极好的檀香,但依然压不下草药的苦涩气味。太后看起来精神并不太好,我进入殿中,她只抬眸瞧我一眼便又闭上,靠在临窗的贵妃长榻上闭目养神。我恭恭敬敬跪地请安,她并不忙着叫我起来。

殿中安静,隔着香色的窗纱向外看,那耀着“灼灼其华”光彩的灿烂春花,似乎也多了一分恬静,便是宫苑中宛啭的莺声,也适时的消停了些。若不是太后偶尔咳嗽两声,倒以为她真是睡了。

项姑姑捧了药进来,在榻旁低声道:“奴婢扶太后起来吃药吧。”

太后眉心微微一蹙,面上颇有厌烦之色。项姑姑仔细扶她起身,一口一口伏侍她慢慢喝着药。

天色渐暖,身上的袄衣早已换做了云锦缎面春裙,跪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磕得双膝隐隐发疼。太后这样对我不置理会,我反而越发不安,借着膝盖刺刺的疼痛,提醒自己务必要小心慎言。

太后服完药,项姑姑又取了温水伏侍她漱了口,方才转首看我一眼,眸中精光一轮,道:“你身为亲王家眷却无德行,竟敢勾君媚主,可知每一条犯的皆是死罪。”

我心下一凛,殊不知何时得罪了太后,惹她如此痛恨,非除我不可。喻贵妃小产,她便仅凭一枚同心结便一言断定是我所为。然而如下这几条罪状,真真每一条都足以令我死上千遍万遍、挫骨扬灰。

收敛心神,俯身叩首,实质却在暗暗思忖,方仰头看着太后,面含羞愤之色,诚然道:“臣妾不知太后为何这样说,臣妾虽不精于诗书史册,然《女则》与《女训》的训诲却是从不敢忘记的,实在是不敢犯这样的死罪。”

太后斜睨我一眼,冷冷道:“哀家久病在永寿宫,虽不闻外事,但宫中众说纷纭,总不至于什么都恍恍不知。你敢说昨日骊嫔被贬辕梨宫之事全然与你无关?”

我情知太后会拿骊嫔说事,心中早有计较,极谦卑道:“臣妾尚且代罪之身,皇上虽念及兄弟情义不曾下旨臣妾禁足,然臣妾实不敢逾越半分,自入宫起,从未踏离长春宫一步,委实不知骊嫔被贬辕梨宫一事。太后这样说,臣妾实在惶恐。”

太后目光锐利,直直逼视着我,我心中惴惴不安,目光不敢有半分闪避。努力回想昨夜离宫可曾再被旁人看见。太后是不可能问及萱怡贵太妃的,觅兰和翠儿绝无问题,佳芮,也该是信任得过的。如此想着,心情才稍为平复。

卷二 第一百一十六章传唤(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传唤(下)

我跪在日光的影子里,近晌午的太阳虽不过分晴朗,照在背脊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反而一阵阵的透着寒意。头有些昏沉沉的,未有多时,额上已经蒙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太后微眯了眯眼,她摸一摸雕饰精致的长长的护甲,忽然抬手掀翻了摆放案桌上的青花瓷碗,“哐啷”一声跌了个粉碎,惊破一室令人窒息的沉寂。

项姑姑见太后动怒,慌忙道:“太后请息怒,莫要伤了凤体。”

太后也不理她,抬手一指我,目光锐利在我面上剜过,厉声道:“你惶恐?哀家看你更像是有恃无恐流言蜚语启是空穴来风的,皇帝对长春宫的“顾念”也未免太过了些。你既身为亲王家眷,便该自持身份。但你非但不懂得女子该有的矜持,反而与皇帝关系暧昧不清,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宫闱紊乱。皇帝与岑儿均是哀家之子,你如此不自重,启不是要让他们两人君臣不和,兄弟不亲?实在罪不可恕”

我默默听着太后一一数落我的罪状,本还强自忍着,却不想她竟如此颠倒黑白,在她口中我倒真真犹如那人尽可夫的yin娃**一般,实在无法再不吭声自辩。

我微微垂头,保持谦逊的姿势,极力让声音保持平缓:“太后明鉴。臣妾视皇上为君主、亲人,绝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妄想。若说关系暧昧不清,那更是无中生有的,必定是有心怀叵测之人中伤臣妾之语。古语有言,谣言止于智者。臣妾深信太后不会被奸佞之言所惑,必定不会冤枉了臣妾。”我一口气说完,脑子越发浑浊起来。身子时冷时热,就连呼吸也开始不顺畅,太后惊而恼怒的脸在我眼前起了重影。

她呼吸微微一促,本就因病而无血色的面庞更显得苍白,脖子上微凸的青筋更是明显。太后抚着胸口,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终于一字一顿,道:“如若有人刻意中伤散布谣言,哀家必定不会冤枉了你。你既是待罪之身,宫中流言也不可不避忌。后宫的事情哀家本全叫皇后管着,你的事情她既管不过来,也唯有哀家亲自整顿。”她冷冷看我一眼,又道:“听闻皇帝已经下旨让索尔泰重新调查长街谋害皇嗣一事,你既与此事有所牵连,自当先下宫牢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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