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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女?”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说道。
过了片刻,等到韩蓉穿戴整齐,带着我走到楼下,当我亲眼看到那个微笑着坐在客厅中央,穿着一身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韩蓉所说的大美女,就是不久前刚被我把内衣裤给脱掉的黄玄衣。
原来,黄玄衣家自从祖父开始,就给钱氏家族当家族律师,钱家的重要成员几乎都跟他们家有来往,这里面就包括胡南他们家。韩蓉曾经当了胡南十年的女朋友,其中也曾多次跟着胡南回过家中。韩蓉是鼎鼎大名的大明星,是许多人的偶像。这些人当中,就包括黄玄衣。黄玄衣从小就是韩蓉的影迷,偶尔一次跟着兄长去胡家串门的时候,见到了韩蓉。从此,这两个相差十几岁的女人就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因为各有各的忙碌,见面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是感情还是不错,每次经过对方所在地的时候,都会特别去探访。
当黄玄衣坐在客厅里,跟淑芬攀谈的时候,脸上是亲和的微笑,当她听到韩蓉唤她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而当她看到侧身在韩蓉身旁的我的时候,脸色又马上黑了下来。这表情的一切变化都只是在片刻之间,其迅速之程度,简直可以跟四川变脸大师相媲美。
这时候,我们两人已经走到黄玄衣身边。韩蓉正要给我们彼此介绍,看到黄玄衣这幅表情,再转过脸看看我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微嘟了嘟嘴,不是很确定地问我道:“你跟玄衣认识?”
我点点头,打趣着说道:“小生万幸,确实曾经跟黄大律师见过几次面。”
黄玄衣听了我这逗趣的俏皮话,脸上越发地不好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韩蓉见她这样子,便又转过脸问道,“老实交待,你对玄衣怎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
我怎么把她气成这样?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尖,笑了起来,我抢了她的内衣裤,她自然生气了,哇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话我不可能直说,只能顺口道:“我跟黄大律师都是给钱不易做事。前不久,大家因为工作的事情有了些争执,我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注意,随口说了几句轻薄话。本来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谁知道黄大律师居然当真了。这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黄大律师原来还记在心上。”
我这段话是标准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幻亦真。要说我说了真话,那实在是有点扯。但是你要指责我说谎了吧,那天晚上酒吧里其实说穿了,还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所谓讲话的艺术了。
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黄玄衣也反驳不得。
听得我这么说,韩蓉笑着坐在了黄玄衣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问道:“玄衣,是这么回事么?”
“是倒是这么回事,但是……”黄玄衣说着,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究竟是说不出口。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中)
这时候,我便接着说道:“那天我玩笑确实是开得过份了些。”
说着,我从桌上倒了杯茶,递了上去,“我在这里给你斟茶认错,好吗?”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把黄玄衣的便宜占光了,但是我现在偏偏还摆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黄玄衣要是不认帐,倒显得她有些不是好歹了。
韩蓉见我做出这么低的姿态,便扶着黄玄衣的肩膀,说道:“天齐这个人我知道,嘴上总是缺德的,但是他心地还是好的,你就不要给他一般见识了。”
在一旁的淑芬也帮腔道:“是啊,玄衣,天齐平时傲得很,这么低声下气给人赔礼道歉,还是第一次。你又何必为了公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我猜黄玄衣这时候,在心里一定是恨我恨得想把我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了,但是看着好言相劝的韩蓉和淑芬两个人,她却偏偏即不能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地把我的杯子接了过去,像喝毒酒一样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韩蓉和淑芬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来,见到黄玄衣把茶喝干了,便以为她跟我真的尽弃前嫌了,一起笑着鼓起掌来。而我自然也是笑着跟着一起鼓掌。
天地良心,我这么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个意思,只是看到韩蓉和淑芬这么干,我赶赶潮流而已。但是,当我看到黄玄衣竟然也跟着鼓掌,甚至于跟着一起笑容满面的时候,我才开始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在黄玄衣的笑容里隐藏着一股我久违了的——杀气!
看来,看在黄玄衣眼里,韩蓉跟淑芬的笑容和鼓掌,与我的笑容与鼓掌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真心的庆贺和祝福,而后者显然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如果说她们俩的笑容和鼓掌,只让她感到无奈,那么我的笑容和鼓掌就激起了她的无限斗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地响起,《少林足球》里酱爆那句经典台词——“在这个moment,我感觉到,我要爆了。”
事实证明,一切果然不对劲到了极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玄衣一改刚开始对我视若仇眦的样子,对我变得异常宽容和热情。我们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给我夹了几块鸡头,说这种鸡肉最好吃,你多尝尝,保证没有推荐错。她的这种转态,韩蓉和淑芬依然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她们心目中的韩蓉就是这样一个人——直来直去的直性子,从不在心里藏事,有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解决之后就一切OK了。
然而,在我的眼里,黄玄衣的这种转态,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更是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惊得张开了,货真价实的毛骨悚然。此时此刻,我只恨饭局赶紧结束,然后快点让我回学校去。
好不容易,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就在我站在饭店门口,庆幸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黄玄衣突然对我说道:“哎呀,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跟你这个公关专家商量一下。”
我一听,马上就知道这是黄玄衣的阴谋,“哪有什么文件,你记错了吧?”
“不会,就是我们吵架的那天讨论的文件啊。这份明天早上八点就要传真过去了,钱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最后跟你确认一下才能发出去。”
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哪里有什么狗屁文件?可惜,就像我下午让她吃哑巴亏一样,现在我明知道她是在扯淡,但是偏偏不能拆穿,只能装模作样地说道:“啊,你说那份文件啊,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有道理些,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份文件很重要,钱先生再三吩咐我要跟你最后确认才能传真出去。”黄玄衣一脸真诚地望着我,过了一会,还补了一句,“天齐,你不会还介意那天的争吵吧?”
“不介意。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讪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韩蓉,“但是……我要送韩小姐回家嘛。”
“我有淑芬陪,没关系的,你跟玄衣去做正事吧。”说到这里,韩蓉还不忘说道,“忙完正事,别忘了送玄衣回家。”
听到韩蓉这么说,黄玄衣右手晃着钥匙圈,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神情,得意洋洋地望着我,看得我是汗毛都竖起来。
“好了,我们先走了。天齐,下次剧组闲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韩蓉说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暧昧地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备课哦。”
如果是寻常时候,我这时候自然是要春风得意地跟韩蓉好好调情一番。然而此时此刻,我是全没有了这种情致,只能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答了一声,“哦。”
无可奈何地坐上了黄玄衣的车子以后,我看到黄玄衣伸手打火的时候,脸上竟然依然挂着笑容,便不由得有些后怕地问道:“黄玄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玄衣笑着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问道:“干嘛?害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丢血丢精不丢脸,怎么可以被女人看扁,听她这么一说,我自然是马上不屑地一挥手,“切……”
“好,有骨气,等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黄玄衣说着,猛地一踩,车子猛飙出去。
真受不了这个疯女人,怎么每次开车都好像赶魂一样。
车子在飞速往前进,我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句话没有跟黄玄衣说。而她《'文'》也懒得跟《'人'》我说话,一直《'书'》专心开《'屋'》着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看到我们所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灯光越来越稀疏,顿时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心狠到想找个僻静地方把我给杀人灭口吧?”
我再想想,应该不至于,我只不过是拿她的胸罩和内裤而已,又不是拿她的贞操,她犯不着这么冒险啊。再说了,就算她真有这心,就她一个人她也没这本事。今天见面是偶然,她不可能事先埋伏,这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我也没见她跟谁通电话,找人也不可能啊。
这么想着,我心中大定,心中自我安慰道:“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就算你把车开到天涯海角,我又能怕你不成?我楚天齐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被人吓死,哼!”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下)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周围已经是彻底没有了人家。最可怕的是,黄玄衣在十五分钟前,拐下了高速,现在正走在一条昏暗的崎岖小路上,沿路一辆汽车也看不到。汽车一直在路上颠颠簸簸,我在车上被震得跳上跳下,我那颗小心脏也被震得是上窜下跳。
一直到黄玄衣下了高速整整半个小时,我们在这条崎岖小路上孤独地奔驰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受不了了,“黄玄衣,我那天只不过是个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是你自己当真,二话不说,冲到厕所里把衣服脱给我的。”
“是,是我贱,我天生喜欢把内衣脱给你。”黄玄衣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这完全是个误会啊。”
“误会?一点也无误会,我看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那就是你这只死色狼,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要骗我的内衣。”
“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受过党和国家多年教育的人,我怎么能是有那种不良嗜好的人呢?我说要你的内衣裤,那纯属是玩笑,真的,纯属是玩笑。你要不信,我明天就把内衣裤还给你,我保证跟新的一样,我绝对没有拿它干什么变态的事,绝对没有。”
“你居然还拿我的内衣做那种事情?”黄玄衣这时候已经不是一脸冷酷,而变成是面红耳赤,简直跟要杀人一般。
“哎呀,你是什么耳朵,我是说没有,我没有!”
“犯人我见多了,没有一个主动承认自己有罪的。你们男人也是一样,最喜欢狡辩,说没有,就是有!”
“拜托,口是心非是你们女人的嗜好好不好?”
“你居然还敢侮辱我们女人?”
“天地良心,我没那意思。”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这全是误会啊!”
“误会,我看一点也不误会……”
天,我要晕了,彻底晕了。我终于知道黄玄衣为什么能当律师了。胡搅蛮缠的女人我见过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胡搅蛮缠得像她这么理直气壮,逻辑严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用力狠狠地一拍前面的车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