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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氛烘托到顶峰之际,大步让开,隆重地请出了飞云。
看起来,飞云对这种公开讲话不是很习惯,但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用坚定的目光环视四周之后,飞云开始讲话:“不少人曾经问我,流浪是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每次我都说:是的。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智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一个平常的指挥官,所以,我并没有英雄智者那份傲然的气度,当然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淡然自若地步过千灾万劫。
“我要说的是:明日无限远,都比不上永远那么远。世界上长路很多,终点却很少。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在旅途中苦苦支撑着、前行着。
“但我希望大家明白,我们的国家、组织、朋友、亲人叫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听起跑的发令枪声,而是叫我们越过终点的。我们绝不能未开始前行,就选择放弃。
“我是一个失去国家两次的人。第一次是塔罗斯联邦,第二次是埃克罗。按照懦弱者的说法,我是越过悲惨终点两次的人。照理说,我早就应该放弃了。
“可是,我没有。对于很多跟随我从联邦一直走到这里的人来说,自己是从终点,跌落到原点。其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里,只是另一个起点。
“我们也已经历过一个终点了。我想告诉大家:在起点和起点之间,是历练与煎熬,在成功与失败之间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的,是宝贵的希望、宝贵的经验。
“有人说,卡邦尼人天下无敌,面对他们即便有再多的经验,也毫无胜利的希望。其实……从来未逢敌手,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在我们彻底地败过、痛过、哭过之后,那种强烈得完全无法压抑、无时无刻都在想,都在拼命为之期盼的求胜之心,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那是理想,那是概念,那是目标,那是追求,只有保持这颗心,我们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卡邦尼替我们上了宝贵的一课。但下次,就轮到我们跟他上最后一课了。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用我们的大脑去想,用我们的双手去做。那就是希望,那就是明天!
“所以,我希望大家……绝不放弃!”铿锵有力地吼完最后四个字,飞云大手一挥,走下了讲台。
皮科特笑了又哭了、莫亚笑了又哭了、爱美兰是这样、丘克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大家只知道皮科特和飞云就是自己的明天,就是自己的希望。每个人的心底仿佛有些东西在滚涌翻腾着,在缥缈地上升着,告诉着自己,将来该如何思考,如何做人,如何做事。
一切的希望,在明天……
懂得展望明天的人,我们称之为生活上的强者。
能够看到明天的人,我们说他是伟大的预言家。
但可以改变明天的人呢?
没有这种人。如果有,那也不是人,是天使,或者是恶魔。
很显然,卡邦尼女皇是最后者。
“飞云飞云!又是飞云!怎么那些无能的家伙,每次失败都要跟飞云挂钩。难道说,这个名字就是他们无能的最好藉口吗?”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卡邦尼女皇正用力地嘶吼着。
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从不允许对手下棋超出自己的预算,哪怕那是一步自己也没料到的棋子。
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女皇确确实实地把自己右手拇指的指甲放到嘴里啃咬了。也许,对于她来说,这种啃咬可以使她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烦躁。
“不过,甘北斯报告说出现幽灵战机的事,的确值得我们注意。”房间中,没有人,说话声音同样从镜子后面传来,只是这次传出声音的,是不同的镜子罢了。
“你也相信那些什么幽灵战机的鬼话?”女皇抬头,显得有点愕然。
“我只相信资料。”
“……”
“无人战机是我国的最高科技,其飞行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肉体所能承受的。‘敌人把飞机夺走,然后派进驾驶员,发挥出比我们的无人战机更强的实力。’这个假设根本就说不通,不是吗?”
“的确。”
“同样,‘敌人用电脑病毒侵入我方系统,然后编辑一套更厉害的战斗系统,取代我们的旧有系统,打败我们。’这种假设同样不成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国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
“一千个顶尖科学家、五千亿、七年。”女皇报出一串心痛但准确无误的数字。
“那就是了,我们的系统上个月才完成最后试验,敌人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不,半个月之内编制出一套更厉害的新系统?”
“你的意思是,敌人用最厉害的人工智慧系统,直接对我们的战机进行解读并占领战机?”
“或许!”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糊弄我不成?”显然,女皇发怒了,握着拳的白玉双臂不住地颤抖着,炫起一阵耀目的粉白嫩光。
“冷静一点。我只是想告诉你,把未知当作恐惧诚然是一种愚蠢。但硬是把未知当作已知,视作惩罚无辜失败者的藉口,那就是你的气度太小了。”
“……”女皇没有回答,但双臂上的颤抖明显地减少了。
“我知道你很生气,因为甘比斯他们追逼不力,使得那个皮科特顺利地带走了不少贵重东西。但你也要体谅甘比斯他们,他们不是怠工,只是每次想要出手,却发现自己舰队的背后出现无人战机群。”
“是菲尔诺的惨败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所以不得不小心?”
“你说呢?”那个仿佛来自阴影世界的声音,此刻反而给女皇一种温暖的感觉。
女皇忽然很庆幸自己还有她。每次当自己快要因无法接受挫败感而几乎要成为脱缰野马的时候,都有她在拉着自己。此时,一道油然而生的感动,慢慢如藤蔓般缠绕包裹在女皇的心窝。
“知道了,我不惩罚他们……对了,全部官升一级怎么样?”
“呵呵!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谜一般的镜子女郎在轻笑着。
“噢!我真的忘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出访,早点休息吧!”说罢,仿佛要为她那张娇嫩的脸庞透透气,她悄悄地拉开了面具,虽然只是拉开了一半,但在朦胧中,依然可以瞧见,那是一张连天界女神看到都要妒嫉万分的绝美脸蛋……
睡觉,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平凡的幸福。起码现在的飞云不可以。今天是三月四日,从昨天发表完讲话之后,飞云已经三十六小时没合眼了。因为皮科特要飞云做的比说的更漂亮,硬是拉着飞云和莫亚去商船队、难民船队、殖民卫星、兵工厂等地方接见民众,为大家打气。
结果三十六个小时内,飞云两人连去五十个地方,只睡了一个小时,快把他们累趴了。
“不要拦我,我要向卡邦尼人投降……我要的不多,给我一张床就好。”如果让士兵民众听到他们三大领导人之一的莫亚说这种话,心里该作何感想呢?
平生最大嗜好之一是睡觉的两人,恨不得马上把皮科特干掉,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好不容易,动员工作做完了,新的问题又来了。
在撤离之前,大家想的都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撤离。等真的从卡邦尼大军的眼皮底下撤走了,皮科特才发现自己这群人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撤退目标。
要撤到哪里?之后如何?
对于这种问题,问克里斯这种家伙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的回答肯定是:“哪里都无所谓,美女够多就好。”
身为领导人,飞云他们当然无法如此胡闹,他们必须很审慎地为大家找一个安全、能够发展、又不受外国势力干扰的地方。
在埃克罗附近是肯定不行的,卡邦尼人绝不允许自己这根懂得自我成长的毒刺,悬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从银河系天顶方向望下去,埃克罗东边是拿斯特和旧联邦,南边是特卡斯。这些地方早就是卡邦尼人的领地了,不可以去。
西边呢?虽然向银河系中部走,可以到达神圣银河王国这个曾经统一全银河的老牌国家,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同意收留自己这群人,但问题是,到达那里之前,自己得先经过有海盗王国之称的“慕顿帝国”。
埃克罗跟慕顿断断续续地交战已经有一个多世纪了,期间从未签署过停火协定,更不要说和平协定了。
只剩下北边了。在黑泽尔正北边,是东北银河强国“海恩斯”。黑泽尔西北,是几乎雄霸整个北银河的另一个强国“克萨斯”。不过,在克萨斯和神圣银河王国之间,是由多达十三个星系组成的广阔银河系第一自由都市区。
“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了——第一条,先进入黑泽尔和自由都市之间的航道,然后经过第一自由都市区投靠神圣银河王国。第二条,尽可能不激起克萨斯和海恩斯的注意,从两国之间的无人星系区通过,去银河系最北的未开发区,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基地。”皮科特是这样说的,在下面,莫亚、飞云和身为三人副将的隆博特、霍特加、丘克都在思索着。
“太招摇了,我们就像万圣节的游行车队,去哪儿都是视线的焦点!”莫亚说的没错。现在不是人类用宇宙船探索银河系的第二次大航海时代。除去那些商船来往络绎不绝的星际航道不说,哪怕是普通情况下无船行驶的星域,也会有一定数量经过伪装的侦察卫星。
如果是一千艘舰的小舰队,还可以勉强向幸运女神祈祷,或许真的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通过大部分地区,但现在,他们船队的规模跟一般难民船队相比,太可怕了。
“化整为零怎么样?”隆博特小心地提议道。
“等我抓到奥沙那家伙时,我会建议他,如果想越狱的话,可以先把自己砍成十八块,然后化整为零,从监狱的排水沟中一块块运出去,然后再组装。”莫亚的话虽然难听,但说明一个事实,因为有移动殖民卫星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把舰队像切蛋糕一样分开。
隆博特的话,使得飞云和莫亚在内心对其评价大为降低,这并不是厌恶,而是了解到,他跟他的主人皮科特一样,都是处理事务的高手,不过想像力相当欠缺罢了。
“在两只老虎的眼皮底下溜达太危险了,我们经过第一自由都市去神圣银河王国怎么样?”丘克建议道。
“嗯,克萨斯和海恩斯之间,间谍卫星肯定不少,他们中间无论是谁,决定对我们出手的话,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霍特加点头同意。
“三只狮子跟狼群对战,毫无胜算。”清楚明白敌强我弱,莫亚打了个呵欠,一副投降也无所谓的样子,显得无精打采的。
皮科特沉吟半晌,忽然道:“我知道,到达神圣银河王国是最理想化的结局。可是,为了延续埃克罗王国,我对投靠的国家是哪个,没有绝对的坚持。我个人……我谨代表我个人认为,只要是肯对抗卡邦尼的国家就好。”
“哪怕沦为狼王的爪牙?”莫亚问。
“跟凶残的海恩斯相比,克萨斯可以说是银河系中另一只狮子吧!”回想起爱美兰教的知识,飞云突然说出这个比喻来。
用奇怪复杂且饶有深意的眼神望了飞云一眼,皮科特说出一句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话:“如果一群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