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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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擤着鼻涕:对不起,玛吉,对不起。
  没关系,珍妮。玛格丽特很有耐心地说:我昨天晚上一点钟上床,今天早上不到七点半,我的好友的电话就把我叫醒,并一再向我道歉。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玛吉,医生昨天告诉我,我怀孕了。
  好消息。我该祝贺你。
  珍妮气哼哼地:可我还没拿定主意是否要这个孩子呢。
  玛格丽特笑起来:这件事你不认为应该先跟孩子的父亲商量一下?
  提到麦克,珍妮的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就是因为他这个浑蛋我才拿不定主意。麦克不想要这个孩子。
  玛格丽特笑不出来了,她沉思片刻说:即使这样,也不是世界的末日到来了。别哭了,好丫头。
  玛格丽特约珍妮下班后到她家里散散心。她可以给珍妮做饭吃,再烧一壶好咖啡,两人一起认真谈谈。
  珍妮盘腿坐在沙发上,嚼着无味的口香糠,心里很烦闷。她渴望抽棵烟,渴望把烟灰弹得满地都是,更渴望看见玛格丽特苗条的身影,听见玛格丽特进门的声音。玛格丽特会把钥匙链碰得哗啦哗啦响,快活地一路喊着:我回来啦!
  这一天,许家的晚饭开得很早。
  许毅祥从儿童寄养中心回来后,就阴沉着脸,不再理睬儿子和媳妇。许大同和简宁彼此无话,枯坐着心里发慌,便两人一同下了厨房。天还没有黑透,饭已经上了桌子。
  许大同到父亲的房中叫许毅祥吃饭,许毅祥说,他胸口痛,吃不下。许大同忙要去给父亲下一碗面条。许毅祥说不用,下了他也不吃。
  许大同无奈,只好回到餐厅。他告诉简宁,不用等爸爸了,爸爸不舒服。
  简宁坐在桌前,楞楞地说:爸爸不是不舒服,爸爸是在怪咱们。
  许大同没有吭声,拿起碗去盛饭。
  简宁在一旁似乎自言自语:这样下去,还能把爸爸瞒多久?爸爸要是坚持咱们把丹尼斯接回来,怎么办?
  许大同不耐烦地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宁可让爸爸怪咱们。那样,爸爸不至于想到别处去。
  许大同给简宁盛了碗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把饭端到简宁的面前:吃吧。
  简宁望着饭不动。许大同闷声说了句:干什么不吃?
  简宁说:没有筷子。
  许大同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摆筷子。他恼怒道:你自己就不会拿?
  简宁嘴唇蠕动了一下,默默站起身走向厨房。过了一会儿,她转回来,把筷子放到许大同的面前。
  许大同端起碗,往嘴里拨了一口米饭,发现简宁依旧坐着。
  你怎么还不吃?他问。
  简宁看看他,说:我不饿。
  许大同只觉得一股血气直顶嗓子眼儿。他狠狠地瞪了简宁一眼,埋头开始大口往嘴里塞饭。可塞了没几口,那血气堵在喉咙,饭竟泥沙般地咽不下去。他干呕了一声,脸色一变,急忙跑到厨房把嘴里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简宁一见,慌忙踉过去,把一条毛巾递到他手里。
  许大同用毛巾擦了擦嘴,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吃了。
  我也不饿。
  简宁伸手抱住许大同的身体,头抵在许大同的肩膀上。
  好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吃吧,我陪你吃。不吃饭,怎么有劲儿打官司,怎么有劲儿把儿子要回来。
  可儿子还要在那个鬼地方待那么多天。许大同说。
  咱们好好准备。准备的越充分,儿子回来的希望越大。
  夫妻俩对现了一眼,回到桌前,各自坐了下来。
  简宁夹了一筷子尖椒炒牛肉丝放在许大同的碗里:其实在家里,丹尼斯跟你最亲。
  你宠他,还爱跟他疯,你要是不在家,他的兴致小了一半。他们儿童福利局的人干吗不去问问丹尼斯,到底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许大同冷笑道:这就是你最热爱的美国。十一岁以下的儿童不能出庭作证。就算丹尼斯告诉他们咱们是好父母,儿童福利局的人也会认为咱们施了巫术,给儿子洗了脑。
  许大同用筷子在桌上画了几下,又说:我昨天晚上想起了过去的一件事,记在纸上了,念给你听听,不知道用在法庭上行不行?
  许大同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片来,清了清嗓子:丹尼斯有尿床的毛病,说实在的,我心里真是很着急,可我从来都不批评他,我不愿意刺伤儿子的自尊心。有一段时间,我每天后半夜按时爬起来给他把尿。有一天我起得过早了点儿,不忍心把睡得正香的儿子叫起来,于是,趴在他床边等着。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就那样趴在他的床头睡了一夜……
  许大同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望着简宁。
  简宁迟疑地问:他们会不会问咱们,孩子尿床看过什么医生?吃过什么药——我们要不要把去医院的有关证明带上?
  许大同说:我们托人从北京给他带过中药,还用过偏方。
  简宁着起急:不要说中药偏方什么的好不好!再说,偏方在英语里怎么讲?
  许大同赌气答道:我不知道。
  简宁马上站起身:我去查查。说着,就要朝书房走。
  许大同火了:父亲爱儿子,天经地义,用得着要这么着证明自己爱孩子吗?弄得一天到晚好像在编故事。我们这是干什么?你不觉得荒唐?
  简宁怔住了:大同,为了孩子,我们已经委屈了这么久。咱们就再委屈一次,啊!
  许大同犟着脑袋。
  简宁无可奈何地站在那儿,望着一桌凉透的饭莱发呆。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许大同伸手去接。话筒里立刻传来刘茵亮亮的声音:许先生啊,我是刘茵。昨天的东西看过了吗?
  看啦。真得谢谢你们。许大同望望父亲的房门,压低声音说:我想让我们的律师再瞧瞧。过一两天就给您送回去,成吗?
  刘茵笑着回答:那有什么不成的。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昨天,你太太电话上问起麦克。丁卖保险的事,说她最近通过麦克。丁给你们儿子也买了一份保险?
  许大同看了一眼简宁:好像是吧。她就在这儿呢,要不你直接问她?
  许大同把话筒递绘简宁。
  简宁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刘校长,什么事?
  我们决定起诉大都会保险公司,要求退保、赔偿和赔礼道歉。已经找好了律师、并且联络了四十多个人。你们要不要参加?
  我们是刚刚买的保险,还在退保期内。要想退保可以直接向公司讲明。不太符合参加诉讼的条件吧。
  反正由你啦。只是大家心齐,做事要容易一点。我们的律师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搜集证据。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早就买了保险,当初也没拿个录音机把麦克。丁的那些花言巧语录下来。现在找物证还真的有点儿困难。我想起你算是我们当中和麦克。丁最近打过交道的人,说不定留下了什么有用的证据可以提供给法庭?
  简宁半晌没说话,最后道:刘校长,你知道我们最近也是忙昏了头。那天的保险我是匆匆忙忙买下来的,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对你们有用的证据,一时说不好。这样吧,容我找找,要是有了,给您打电话?
  挂断了和刘茵的电话,简宁发现许大同正用眼睛斜视着她。
  你干吗?简宁问。
  人家中国人协会给咱们帮了那么些忙,刘茵找咱们打听点儿事,你怎么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的?
  大同,咱们为自己的这场官司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精神同时应付另外一场官司。
  你是不是有点私心眼儿?麦克。丁是害群之马。把那么多中国人给坑了,你不帮刘茵他们,就等于帮了麦克。丁。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找谁也帮不上。你没看见我连我自己的丈夫儿子都救不了。再说,刘茵要的证据我哪儿有哇?
  许大同望见简宁毛茸茸的大眼睛变得水蒙蒙的了,不由得有些抱歉。他轻轻拍了拍简宁的肩膀:行了,行了,没有就算了。我也是说说而已。
  简宁甩开他的手。
  许大同只好自己找活地说:那我洗碗啦?
  简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许大同把碗筷抱到水池里,哗哗打开了水龙头,嘴里嘟嚷着:珍妮也是命苦,怎么嫁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家伙。
  简宁见丈夫背着身在洗碗,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厨房。
  简宁走到书房,掩上门。她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那里面有丹尼斯的保险文件、合同,以及麦克前次到家里来时信手在上面乱写乱画的那张纸。简宁细细朝纸上看去,上面有公式,也有一些简短的英文句子,年回报率不低于百分之十二,是用红圆珠笔写着的,旁边画了两个惊叹号。另外,上面还有“三年:百分之百”和“分红‘、”派股“的字样。简宁看着这些数码和字句,心里怦怦地跳起来。她原来只是根据自己从不乱扔任何写有只言片语的纸张的习惯推测,麦克。丁很有可能留下什么把柄在自己家里。
  现在看到这张纸,她反而怕了起来。这个东西果真是刘茵他们目前求也求不到的宝贝。有了它,那四十几个中国人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上法庭。可这样一来,法庭传讯证人的时候一定会把自己牵连过去。且不说责任大小,光这种官司的旷日持久,自己就受不了。再者,刘茵他们是和谁打官司?大都会保险官司。几个小小百姓和全美数一数二的保险公司斗法,怎么可能占到便宜?简宁在房地产公司上班,那是个交际广,信息又很灵通的地方,关于美国大公司心黑手毒整治对手的故事她听得太多了。她可不想一脚踏入烂泥塘。
  简宁端详着这张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和丈夫商量吗?许大同好打抱不平又不知死活的脾气简宁太清楚了。她宁可暂时对谁都不张扬,以后慢慢再做决断。她想着,小心冀冀地把纸对折,重新收回到文件夹里,然后将文件放回到抽屉中。她想:圣路易斯这么多的中国人,总会有一两个和她一样心细的吧?麦克在中国人圈子里卖了这么些年保险,哪能不留下点儿蛛丝马迹?何况,刘茵在中国人中间的能量是有目共睹的,她一定有办法弄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五日
  简宁庆幸自己早有预见,否则吃不看鱼。含油一身腥
  刘茵是在莎利文先生的办公室得知联邦税务人员来查税的事。
  早上,刘茵开车到律师楼去见莎利文先生。莎利文先生是高律师的朋友。高律师曾告诉刘茵,他这位朋友能耐很大,刀笔专家,通神鬼,专喜欢接难打的官司,并且获胜率极高,所以,他接的赔偿案都是打赢了官司才收钱。
  刘茵已经和莎利文先生见过三面。莎利文先生又高又瘦,穿一身黑衣服,弯弯大大的鹰勾鼻子使他很像一只站在崖顶上抖动翅膀的老雕。他跟刘茵等人谈案子时,脑子锐利得如同刀锋。他分析双方的实力,我方的策略和对方可能使用的诡计,句句话都被那刀锋般的脑子切得校是校,角是角。刘茵看着他阵子里精亮的神来;他颧骨上的红晕,猜想他们提供的打官司的材料和文件一定已经化为营养他脑细胞的一部分原料。他告诉刘茵,他很喜欢这个案子,他很喜欢看大公司犯错误,也很喜欢看大公司输掉官司时的难堪。总之,他很高兴。
  这么说,我们肯定会赢的?刘茵满怀希望地问。
  谁说我们会赢?谁向你这样担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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